第27章
第27章
喻蕭衡咬住唇,雪白鋒利的牙齒将自己的唇瓣碾磨得發紅,呼吸節奏逐漸加快,他動了動手指,柔嫩的指腹在秦浔接近下巴的那塊地方滑動着。
他從前有只貓,他就是這樣去摸那只貓的,小貓咪總是軟成一團水,在他膝蓋上舒服得翻滾。
可惜秦浔沒有那樣失态,只是臉頰微紅,呼吸漸重。
喻蕭衡笑的肩膀都在聳動,聲音帶着輕顫,柔軟地能溺死人:“秦先生現在知道是什麽感覺了嗎?”
秦浔理智而克制地站起身,睫毛半垂着遮住過分濃郁的情緒,說:“知道了。”
喻蕭衡看着他戴上一雙黑色的皮質手套,這位秦先生的手生的很好看,手指天生就比其他人的要長,指腹生了層薄繭,手背上的青筋與血管脈絡清晰,像是某些漫畫中才會出現的一雙手。
喻蕭衡摸着唇,故意去問那個逐漸恢複如常的男人:“那秦先生感覺如何?”
秦浔轉身走向駕駛座,喻蕭衡的視線便跟着他移動,在另一邊的車門被打開時,他看見秦浔突然用舌尖舔了下唇,笑道:“還不錯。”
他的樣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再接上一句“多謝款待”。
喻蕭衡低低笑出了聲,秦先生現在比之前更和他的口味了,之前的秦浔乏善可陳,人人都知道他不是那樣的性格,可誰都揭不開他的真面目。
他轉了轉眼睛,一只手撐着下巴:“秦先生還去公司嗎?”
秦浔擡起腕上的表,他已經将行程推後所以:“不去。”
“那麻煩秦先生送我去鏡湖,我跟阿随約好了去看小馬駒。”喻蕭衡故意說,他眼睛直勾勾的,想從秦浔臉上瞧出什麽破綻,最好能讓秦浔再次如方才一般。
“好。”秦浔點頭,啓動了汽車。
喻蕭衡看了會沒看出自己想要的,無趣地收回視線,遠處有裹得嚴實的人匆匆路過,他忽而聽見身旁的人問:“晉随也在你的劇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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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蕭衡回頭:“阿随啊,不在劇情裏呢。”
“嗯。”秦浔應,似乎這一句問話不過一時興起。
重新開啓的手機不停響着鈴聲,喻蕭衡不去看都知道來自于誰,他随手給晉随回去消息,又約好在馬場見面,接着靠在椅背上開始閉目養神。
失去視覺後,人的其他感官會放大,連秦浔手套摩擦在方向盤上的聲音都那樣清晰。
終于,馬場到了。
晉随離得近,他幾乎一收到喻蕭衡的消息就往這邊趕,他迫不及待想看喻蕭衡穿上騎士服的模樣。
他等待到心癢得厲害,誰知,卻瞧見一輛過分眼熟的車開進來,黑色車身,簡約商務,典型的秦浔風格。
晉随眯起眼,他還沒忘記前兩天酒吧裏的場景。
走近,果不其然先瞧見了喻蕭衡推開車門的那一節雪白手腕。
他目光掃過正取下手套的秦浔,不知道發生什麽,他總覺得他的好友情緒躁動,不再是過去那潭死水,于是他将目光落在喻蕭衡的唇上。
唇色自然,唇珠飽滿小巧,即便是秋冬也依舊水潤帶着光澤感。
“看什麽呢,小馬駒在哪?”喻蕭衡直直朝前走,把兩個男人甩在了身後。
晉随跟上去,身後是因為要停車而慢上一步的秦浔。
秦浔慢條斯理,不見急切,默默注視兩人的背影,忽而低頭笑了一聲。
是匹白色的小馬,額頭前有塊黑色的斑點,長得可愛,性格特別活潑,喻蕭衡掌心放了塊蘋果,剛遞到它身前,小馬就興奮地湊上去,鼻頭濕潤,噴出的熱氣往上冒。
晉随目不轉睛地盯着,目光時而劃向細長筆直的腿,時而劃向纖細的腰,偶爾還會在圓潤的臀部停留幾秒:“怎麽樣,喜歡嗎?”
喻蕭衡拍下手上的殘渣:“還不錯,晉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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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一定是跑馬去了。”晉随說。
“去看看。”喻蕭衡說着看向晉随明顯有變化的臉:“再幫我挑匹馬。”
他說得理直氣壯,簡直像是大少爺在吩咐自己的仆人,可晉随偏偏吃這一套,連心裏因為秦浔産生的一點不快也飛速散去。
喻蕭衡坐在長椅上,目光放到最遠處,可以看見秦浔的身影,他找了只望遠鏡,斯文的,淡薄的男人即便是在騎馬臉上都沒有表情,仿佛在自己膝邊求撫摸的樣子是個錯覺,任是誰也想不到會出現在秦浔身上。
他将目光落在秦浔的眼睛,秦浔已經停下,正輕撫着身下的馬匹。
喻蕭衡唇上帶着笑意,忽而笑意更深,秦浔似乎察覺到什麽,望了過來,隔着望遠鏡與大片土地和他對視。
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他招了招手,結果卻見男人竟然輕輕點了下頭,是回應。
這個視力,好得吓人。
喻蕭衡放下望遠鏡,晉随牽着匹馬過來了,他瞧見了喻蕭衡的動作,半是玩笑半是吃醋地說:“什麽時候你和他的關系竟然這麽好了,明明是我們先熟悉起來的。”
他有副好面龐,也甚至這張臉的作用,在過去那些情人面前他無數次使用這一招,從未失敗。
可惜,喻蕭衡不過淡淡瞥他一眼:“這還算不上關系好,阿随啊,我聽說那天回去後你就找了個人呢。”
晉随一愣,沒想到他竟然知道。
那天在酒吧,他被喻蕭衡勾的難受,又瞧見喻蕭衡和秦浔的親密樣子,身體亢奮得不行。
當晚,他就讓人給他找了個人,只是,什麽也沒做。
晉随攤了攤手,無奈地表白:“寶貝,除了你,我現在真是看不下任何一個人了。”
喻蕭衡喂着馬,這匹馬和那匹小馬駒有些像,只性格更加溫順:“我可沒說什麽,晉大少爺是出了名的風流多情,可千萬別因為我換了風格。”
晉随誇張的舉起雙手求饒,臉上挂着的卻是發自內心的笑,像是在和愛人交流親密事情:“寶貝,你就饒了我吧。”
喻蕭衡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看着晉随。
晉随擡頭追随他的視線,在過去數次的情感體驗中,他都是處于上位者的那一個,他的情人們聽話乖巧,自己的随口一句話他們都會花盡心思讨好,這種上位感基于他良好的家室,讓他從小到大都如此保持着。
可在喻蕭衡這裏,他突然體驗到了下位着的感受。
他的追求示好,喻蕭衡不在乎,就像是過去關系的颠倒,他成了他那些讨好的情人,看着喻蕭衡和別人暧昧,花盡心思只求得到他的垂青。
但這種感覺,意外的不錯,好像最烈最烈的酒,灌入喉,燒得渾身發熱。
臉側突然被拍了拍,晉随回過神,只見騎在馬上的喻蕭衡手中執着馬鞭,鞭子的另一端輕輕拍打在他的臉上:“晉大少爺回回神,第一次見來馬場發呆的。”
晉随感覺自己被拍過的地方火辣辣的,不是疼,是癢,他心裏的蟲子爬到了他的臉上。
他笑了笑,騎上另一匹馬,去追已經跑遠的喻蕭衡。
誰知,喻蕭衡竟然直直地朝着秦浔的方向過去了,他垂了垂眼,又想起那日酒吧裏的畫面,他是不是又什麽特殊癖好,就看今天了。
想着,他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去了另一個方向,他要找個視野開闊的,能看得見他們的地方,好好看一看。
秦浔聽見馬蹄奔騰的聲音,并未擡頭,注意力只放在身邊一匹黑色的馬上,黑馬在吃他手心裏的蘋果,舌頭會偶爾舔到他的手心。
天突然陰了下來,越發顯得他眼中情緒捉摸不定。
馬蹄聲終于停到他旁邊,他隐秘地勾了勾唇角。
喻蕭衡沒下馬,懶散的身體前傾伏在馬背上:“剛剛看見了嗎?”
秦浔眯起眼,光芒一閃而過,卻只做不知:“什麽?”
喻蕭衡揚了揚鞭子,他不信秦浔的話,這個人臉上一切的表情都不可信,他更信自己的直覺。
秦浔慢條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掌心,白色的方巾揉做一團,力氣大到折痕再除不去:“看見了。”
喻蕭衡失笑,他挑着眉,神情倨傲,又帶着明晃晃的逗弄:“這個想試一試嗎?”
秦浔垂眸不語,緊身的白色襯衫下擺塞進騎褲,兩條黑色的寬形背帶因為胸前的肌肉而繃得很緊,胳膊擡起時喻蕭衡瞧見他身上的肌肉形狀,也許是那件襯衫太薄,他似乎看見有什麽在輕輕跳動,像是處于極度興奮狀态時的青筋跳動。
手上的馬鞭被秦浔握住了另一端,喻蕭衡便興味地看他用那條方巾細致地擦拭。
“呵。”喻蕭衡笑的身體發顫。
秦浔收起方巾,擡頭,語氣自然,眼神幹淨,連半絲情緒也無:“好了。”
喻蕭衡舌尖抵住牙齒,深棕色的馬鞭被他握在手裏像是什麽藝術品,他像是拍打晉随那樣拍了拍秦浔的臉,他的手很穩,記憶也足夠優秀,輕而易舉地還原那個場面。
秦浔睫毛微顫,裸露在外的脖子上經脈凸起。
一下、兩下、三下。
動作結束。
他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他與喻蕭衡不過進行了一場禮貌而客套的問好。
“秦先生,你可真讨人喜歡。”喻蕭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