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宴會結束,大家分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算是給高中生涯畫下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盡管有些人的青春并不圓滿,且充滿遺憾,但是青春本身就是這樣。

走出酒店的時候,夜晚的長風吹起陸源t恤的下擺,露出來鮮明的人魚線,和不用凹身版都能看得分明的腹肌。他看着車水馬龍微微皺皺眉頭,随手将衣服往褲帶裏面紮了紮,這會兒拿出手機光明正大的看起來——晚上8點。時間還很早。

有的同學轉戰ktv,他确實不打算去了。夏文站在他身邊,開口問他:“我們是打的回去還是坐公交回去?”坐公交回去的話還要去對面馬路坐。紅綠燈快跳了,是時候該過馬路了。

陸源雙手插兜,掏了掏,手心有些發癢:沒煙抽。

他也算是個老煙槍了,煙瘾更像是心瘾,人煩的時候就莫名的想來一支。

不過現在還沒染上煙瘾,能不抽就不抽,免得到時候被媳婦嫌棄。

陸源看向夏文,開頭說:“還這麽早就回去?咱們到處逛逛?”逛去老婆小區旁邊的公園,看看能不能偶遇一下,好幾天沒見老婆了,心裏面好想他。

夏文臉色立馬就興奮起來,然後一把摟住陸源的脖子,拖着人就往前面走:“走走走,網吧開黑去!逛什麽逛,有什麽好逛的,熱死個人!”

陸源瞪大了眼睛,他猜測夏文可能點頭yes搖頭no,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拖着他去網吧開黑。

相當于拽着人脖子走,陸源踉跄好幾步,罵罵咧咧,夏文嘿嘿狂笑,然後摟着他的脖子,腳一蹬,就夾住了他的腰。陸源差點沒摔到地上去,這要是摔到地上去了,肯定會撞翻垃圾桶。

陸源繼續罵罵咧咧,往前走了十幾米,“滾下來滾下來!你都能過年殺了,自己心裏沒有ac數是吧?”

夏文從他身上蹦下來,沒有順自己的心意去見老婆,陸源往前走不想搭理這狗東西,夏文樂呵呵的走了一個半弧繞到他前面去,張開雙臂上下揮動:“哦喲哦喲,不要生氣嘛,我背你好了!”

陸源拽拽的,哼了一聲,給了他一個白眼,“滾蛋!”

夏文嘿嘿一笑:“我背你我背你,別生氣了。對了,你高考考的怎麽樣?有沒有信心跟我上同一個學校?到時候咱倆在一個學校,爸爸接着罩你。”

陸源停下了腳步。

三秒之後,一條街都炸了。

“崽種你別跑!給老子站住!”

……

開黑到晚上2:00,回家的時候家裏頭靜悄悄的,爸爸的鼾聲卻時不時從卧室裏傳出來。他探頭探腦的去廚房一看,發現電飯鍋還亮着燈,悄悄把廚房燈打開,摁開電飯鍋一看,裏面是甜酒煮湯圓,一直熱着的。這絕對是爸媽給他留的,怕他晚上回來餓,還專門給他留了一些夜宵。

這一刻陸源覺得身體裏滿滿的都是幸福。挖了一菜碗,喝的飽飽的,嘴巴一抹就上床睡覺。第2天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感覺爸媽陸續進來過,一個給自己拉了拉被子,一個幫自己把空調溫度稍微調高了點。等到徹底睡清醒的時候,都已經是上午8:30了。

穿着拖鞋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餐桌上壓着幾張錢,房間裏空空蕩蕩的。爸媽都要出去上班,媽媽在商場裏做銷售,爸爸是開小貨車給各大超市、零售店送貨的。媽媽到點會準時下班回來,爸爸卻經常在外跑貨忙碌,回來的時間并不一定。雖然家裏人給他的陪伴不算多,但是陸源一直覺得自己是幸福的,他被爸媽的愛滿滿地包裹着。

這會兒又想着自己那估計爛得一批的高考成績,不由得又嘆了兩口氣。

正想着要如何出去發家致富,結果這時候手機響起來了,接了電話,胡麗麗的聲音響起來:“小陸啊,你今天有空過來不?”

陸源眉毛頓時挑起來,把錢揣進兜裏,開口說道:“有空。姐姐你什麽時候在家?我到時候上門。”

胡麗麗連忙說:“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今天休息!咱們先去我閨蜜在店裏裝材料,你看行不行?”

陸源:“可以。”他答應的幹脆利落。看來他身帶財運啊,想錢的時候總能碰到機遇。

先是坐公交車到小區和胡麗麗會面,然後胡麗麗把自己的小電驢推出來,她看着陸源問:“你來騎我來騎?你會騎嗎?”

陸源看着這小電驢,心裏頭還挺興奮,說實話他好久沒騎了。不過騎車這種技能一旦會了,基本上就是刻在骨子裏了,不會忘記的。他看看1米6不到的胡麗麗,想想自己快1米9的身高,于是開口說道:“我來吧。”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為好。

于是陸源騎上了電動小毛驢,胡麗麗也坐了上去,開口詢問:“能抓你的衣服吧?”

陸源說:“可以。最好摟着腰,不然遇到什麽危險情況,第1個被甩出去的就是你,畢竟我還有車把手可以拽。”

胡麗麗哈哈笑着說:“縣城這麽小,我怕被你女朋友看到了,到時候人家吃醋生氣,你難得哄回來。”

陸源擺擺手,笑着說:“姐,你想多了,我沒有女朋友。”

“吆呵,這麽帥一小夥子,竟然沒有女朋友?”

電動小毛驢往前奔馳,大自然的風吹在臉上,熱乎乎的。這個夏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過去。

陸源被人誇長得帥,還是挺高興的,樂呵呵的說:“真沒女朋友。前方岔路口,咱們往左走往右走?”這個y字型路口沒有直行道,只能左轉或右轉。

“往左往左。”

紅綠燈已到,跟随着車流往左轉彎,行進的路邊有一家生鮮菜市,被一堆買菜的大爺大媽圍住的聞知湘挑好了蝦,從蹲着的姿勢站了起來。這時候正好看到了陸源騎着電動小毛驢揚長而去,他背後坐着一個背影倩麗的女生。對方的頭發長長的,卷過,在陽光下像是金色的波浪。

從背後看兩個人,似乎非常般配。

聞知湘站在那裏,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頭微微有些怪異。他前面很奇怪陸源對他那種似乎是“一見鐘情”的态度,當然也可能是他自己想多了,可是此時此刻,發覺對方有女朋友,心裏頭不自覺的冒出來一句:是自己想多了。然而,心情依然微微酸了一秒。不過也僅僅只有這一秒,就将這事抛之腦後。

自己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父母,是絕對不會允許他擁有一個同性愛人的。

他這輩子已經沒打算和人相伴到老了。

或許會孤獨一輩子。

他提着新買的蝦和肉,還有蔥花回家去,打算包餃子,包上百十來個放到冰箱裏面速凍,帶去姐姐家,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幾個上鍋蒸熟。沒辦法,姐姐家的早餐他實在是吃不慣,只能趁着今天休假自己回來弄上一點。到時候借口說是早前就包好的,放在家裏怕口味變差,這才帶過去。姐姐家早餐不是油潑面、就是油條、油炸肉餅……還要配上腐乳辣椒醬,太重口了,這一個星期,胃都吃的難受。

陸源和胡麗麗來到閨蜜的店裏,對方不僅賣漆,還賣地板瓷磚、各種各樣的吊燈、開關、衛浴、水龍頭……店面雖然大,但是東西很多,分了很多個區。

胡麗麗一進門,她的閨蜜楊雪就過來招呼,她開口說:“我今天早上起來,做了荷葉雞,你的最愛,在廚房裏,你快去吃,還熱乎着呢!”

胡麗麗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麽啊!”

楊雪拍拍她的腰:“快去吃,我放的是去皮的雞腿肉,味道老好了。”

胡麗麗對陸源說:“你幫我看一看挑一挑啊,我馬上就回來。”說着輕車熟路的進人家店裏自帶的廚房去。

然而,過了不到一分鐘,胡麗麗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傳出來了:“楊大妞,你個狗東西。昨天三餐沒洗碗,就等着用荷葉雞誘惑我給你洗碗是吧!你還做不做人了?”

楊雪說:“汪!汪汪汪!”

陸源:“……”實在沒忍住笑。

楊雪上下打量一下陸源,對方人高馬大,穿着短袖肱二頭肌依舊格外明顯,身修腿長雙開門,肩寬腰細臀翹,簡直了這身材,這要穿上西裝,分分鐘就是大熒屏上的西裝暴徒。

“你就是麗麗說的那位666的裝修大師傅?”

陸源開口說:“當不起當不起,不過就是有些了解。”

是不是“有些”試一試就知道了,結果去看貨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是真的門清,一眼就能夠看出材料來自哪裏、有什麽優勢有什麽劣勢,比她這個店長還像店長。根據自己姐們的經濟條件,做的綜合預算提出來的方案,也十分的中肯地道。剩下的就要看對方的手藝了。

胡麗麗收拾了廚房,用一個碟子端着幾個荷葉雞出來,仍舊散發着香味的荷葉包裹着糯米,糯米裏面是腌制好的去皮雞腿肉,香味柔和升級,味道不是一般的好。陸源吃了三個才停了下來,胡麗麗樂呵呵的對楊雪說:“回頭做點雪媚娘呗,我要吃奶油餡兒的,可以放冰箱裏當雪糕吃。”

楊雪白了她一眼,“都有小肚子了,還吃雪糕,還奶油的,你還想不想脫單了?”

胡麗麗:“恐婚恐育,不想。”

楊雪:“你真不考慮考慮我弟弟?他敢欺負你,我揍死他。”

胡麗麗:“…… No no no!”

初期的材料挑的差不多,中午還在這裏吃了飯,楊雪的手藝是真的好,做的紅燒甲魚、清蒸獅子頭、蒜蓉粉絲蝦、清炒蔬菜。她老公宋成這時候也送貨回來,是一個非常憨厚腼腆的30多歲的男人,年紀應該比楊雪要大上六七歲,相差微微有些大。不怎麽說話,見人的時候多是一臉憨厚的笑。

胡麗麗喊姐夫,他笑容憨厚的點點頭,搓了搓手說:“來了啊,”看看桌子上的菜:“多、多吃點。”頓了頓又說,“小雪沒說你要來,我沒去老黃那裏稱鹵牛肉。”

楊雪在一邊微笑,臉上的笑是那種很幸福的小女人的笑。其實楊雪長得是真的好看,各種意義上的膚白貌美大長腿,跟宋成這種本身顯老、年紀又有些大,性格還特別憨的人,怎麽看怎麽不般配。可是這倆卻确确實實是一對,兩個人之間感情一看還特別好。

胡麗麗連忙說:“做了這麽多菜,夠了夠了,不用了。”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姐夫就是人好,上一次吃飯她就提了一嘴,說牛肉鹵的好吃,結果對方就記下了。

宋成這時候看向陸源,連忙把煙掏了出來,遞過去一根,沖着他笑。

陸源接過去了,對方還要給他點煙,他連忙客氣的把頭蹭過去。他沒在人家店裏面抽,出去了,宋成也陪着出來,也點燃了一根抽起來。

兩個人目光偶爾相對,煙都抽了一半了,陸源才開口說話:“老哥,待會兒還要麻煩你幫忙把貨送小區裏去。”

宋成立馬就點點頭,舔了舔幹幹的嘴唇,才開口說:“要送的、要送的。別人貨多才送,貨少我就不送,虧油錢。可是麗麗,”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他的眼眸裏情緒柔軟得像雲朵一樣,憨厚的漢子傻傻的笑起來,“可是麗麗是妹妹啊,肯定要送的。”老婆和麗麗是初中就在一起的好閨蜜了,老婆長得太漂亮,被人造黃謠,是麗麗卷起袖子沖上去撕人的嘴……

一根煙的時間,飯也已經端上桌子了,飲料也已經倒好,大家坐下來邊吃邊聊。多是兩個女人在叽叽喳喳的說笑,兩個男人反倒是偶爾沉默,偶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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