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39.
第二天清晨,萊歐斯利滿臉春光地從被窩裏鑽了出來,他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驚訝地發現現在居然已經是早上近十點了——不過這也不值得什麽大驚小怪的,畢竟他倆昨天快四點鐘才睡着。
于是萊歐斯利放下了手機,轉身将還埋在柔軟被窩裏的、散發着餍足氣息的那維萊特挖了出來:他倆現在該去浴室好好地用清水洗一洗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酒店的浴室裏應該還有一個不錯的浴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同時容納他們二人。
那維萊特昨晚累得夠嗆,所以即使現在是被萊歐斯利托着屁股抱在懷裏,他也沒多大反應——僅僅是将腦袋埋在萊歐斯利的肩頸處,像只還沒睡醒的小貓似的胡亂蹭了蹭,而後便繼續睡了過去。
萊歐斯利忍不住伸手理了理他睡得到處亂翹的銀色短發,而後單手抱着他站在浴室裏等待着浴缸裏的水慢慢地放滿。
透明的水液逐漸湧上,他俯下身伸手探了一下水溫,确認溫度剛好後才将那維萊特小心翼翼地放進去——被空調冷風吹得微涼的肌膚甫一接觸到溫熱的水,本還在迷糊狀态的那維萊特便瞬間清醒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玻璃珠似的眼瞳盯着眼前在橙黃色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看了會兒。
“清醒點兒了?”萊歐斯利好笑地看着他,而後寬厚溫熱的手掌輕輕地覆上那維萊特白皙優美的脊背,用不大的力道将他往前推了推,“我也要進來。”
他輕笑着跨進浴缸,不由分說地在那維萊特身後坐了下來,本就不大的浴缸因多了一個成年人而變得更為狹窄,水液也如同閃爍的燭光般滿溢着掉落在地,于是那維萊特只能蜷縮着腿部,以讓萊歐斯利獲得更多的位置。
萊歐斯利心情頗好地哼着一首來自意大利的愛情歌曲,他眼尖的發現了被放在浴缸肥皂盒旁邊的、和黃色的肥皂相同色彩的玩具小鴨子。他忍俊不禁地挑了挑眉,然後将那只明顯是哄勸孩童洗澡所用的兒童玩具伸手拿了過來,擰動了它底下的發條。
“咔噠、咔噠……”那維萊特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齒輪轉動的聲響。
還沒有等他回過頭去看到底是什麽,萊歐斯利便伸長了手,将那只已經擁有足夠動力的小鴨子放在了他面前——“啪嗒啪嗒”,小鴨子揮動着腳蹼,在橙色的波光中游弋,推開一片閃光的浪,最後完成它取悅人們的工作,停留在那維萊特的面前。
那維萊特愣了一下,将那只小鴨子從水面撈了起來。
“你從哪兒拿到的?”那維萊特轉過頭,問萊歐斯利。
萊歐斯利笑着指了指一旁的肥皂盒,說:“就放在那兒的。不過它和肥皂是同一個顏色,估計沒被看出來。”他停了會兒,又看到那維萊特饒有興致地擰着小鴨子的發條,不由得出聲調笑道,“怎麽?覺得有趣呀——我們親愛的小三明治,”他伸手圈住那維萊特的手臂,将腦袋枕在他布滿痕跡,卻又散發着淡淡清香的脖頸處,“明明已經是二十八歲的大人了,卻還是會對小孩子的玩具感興趣。”
“嗯,”那維萊特專心致志地擰着發條,而後微笑着回他,“因為是很可愛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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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中的玩具重新放回水中,小鴨子便像是第一次被萊歐斯利放進水裏那樣再次游動起來——但是這次那維萊特沒再能把玩具小鴨子從浴缸的水面裏撈起來,因為比他小兩歲的年輕戀人已經再也按捺不住地從浴缸裏直起身來,捧着他的臉頰把他摁在浴室布滿水珠的潮濕牆壁上黏黏糊糊地親吻。
而他也樂于環住對方的脖頸,将自己的愛意通過身體與唇舌分毫不剩地傳遞給他。
40.
“歡迎進入Genshin_Wrio的直播間!”
熟悉的聲音響起,Genshin浪漫世界分區平臺榜一主播堂堂登場——!
時隔許久,因為硫酸事件消失了好一段時間的Wrio終于在論壇一片扯頭花、扔雞蛋、砸菜葉的鋪天聲響中出現了,而這次久久未歸歡迎他的自然是直播間們熱情不已的觀衆,豪車列隊不要錢似的紛紛登場——依舊如同往常一般,Wrio的直播間沒有花費多久就将現在直播間的第一名(Neuvi還未複播)擠了下去:
“Wrio Daddy!你總算出現惹,真是想死本可了[委屈][委屈][委屈]”
“OMG!居然是Wrio,我眼睛沒花吧?”
“耶?喜翻兒喜翻兒[流口水][流口水][流口水]今天的晚餐終于有着落了,感覺光是看着Wrio Daddy本可的貝塔就已經感到十分充盈了……”
“Holy shit!吓死人了大姐[翻白眼]怎麽Wrio Daddy消失的這幾天你好像都沒能去醫院看看你的性病?[微笑]整個直播間都充滿了你的野雞味兒吼——[捏鼻子]”
“天哪前面的一看就知道是沒出來站過幾次街[舔嘴唇]Wrio Daddy不在身為Sweet Bitch的首要任務當然是吸入其他Daddy啦[吐舌][吐舌][吐舌]”
“……媽呀這二十多級的某主播粉絲牌,看得出你确實很饑不擇食了[捂嘴笑]某主播那個挫樣都能吃得下去耶——”
“婷芷污蔑本可兒的另一個Daddy[撇嘴]去頭可食,都出來站了就不要太挑,放下你的身段,你很牛嗎?”
“前面的小心吸入太多老了以後夾不住Shit被護工扇巴掌[巴掌][巴掌][巴掌]”
“但是不忠于Wrio Daddy的Bitch Girl還請滾出去[嘻嘻]最好滾到一個都不剩徒留本可享用Wrio Daddy!”
“都滾出去Wrio Daddy的直播間就不剩幾個人了[驚訝]前面的你來真的嗎?想必你是某榜三主播派來陷害我家Wrio Daddy的[微笑]看看這七八個主播的粉絲牌,真是太不知廉恥了——該滾出去的是你!”
……
Wrio早已經對直播間的彈幕風氣脫敏,畢竟看得太多都見怪不怪了,就如同Wrio早就說過的一般:他直播間的觀衆黏性不太高,沒了他這個“最好的”Daddy頂多難過一陣時間,他們很快就能轉頭去尋找下一個“更好的”Daddy——就算沒有也沒關系,反正其他的主播也不是很挑。
不過他對現如今那維萊特的直播設備其實有些不太熟悉,包括軟件分布位置:那維萊特的電腦桌面太過幹淨了,很多東西都被分類扔進了桌面的文件夾裏,萊歐斯利找了好一會兒才在桌面角落裏那個被命名為“娛樂”的文件夾裏找到了排在後頭的浪漫世界。
而彈幕敏銳的觀衆早已窺見了些許端倪:
“等等,剛才光顧着和你們吵架都沒發現——這不是Wrio Daddy平時用的電腦吧?仔細看的話,好像還有點兒熟悉……貌似在哪裏看過?[思考][思考][思考]”
“……我也感覺好眼熟。”
“等你們眼熟來眼熟去Neuvi的浪漫世界賬號都默認登錄了[微笑]真是蠢鈍如雞吼。”
“What the fuck is it?!我說這電腦界面怎麽這麽眼熟,原來Wrio用的是Neuvi的電腦!”
“前面的你對得起你在Neuvi直播間快三十級的粉絲牌子嗎?[微笑]”
“仔細看的話,Wrio直播的場景既不是在之前的家裏,也不是在巴黎的酒店……”
“不會吧?![震驚]難不成是……”
“難不成論壇上說的居然是真的?[心碎][心碎][心碎]”
“嗯?怎麽回事?我又3G網了嗎?[耳朵]”
“就是之前Wrio Daddy不是在會場為了保護Neuvi不是被硫酸潑到了嘛,後來Wrio Daddy和Neuvi進了後臺沖了二十多分鐘冷水,之後救護車來了是整個人被擡着出來的——說實話當時看到論壇Po出來的照片本可心都要碎了[心碎]幸好Wrio Daddy沒事,不然本可真不知道自己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這麽符合心意的一個Daddy嚕~[嘻嘻]”
“……”
“Bitch…[微笑]夾帶私貨你命大也鼠了。”
“[翻白眼]”
“咳,對不起各位姐妹了[委屈]那本可繼續說:其實就是Wrio Daddy上救護車的時候Neuvi也跟着去了,你們看到Neuvi的照片就知道本人長得确實又漂亮又帥吼[嘻嘻]本可差點為那張臉奮起做1,幸好吸入太多再也回不去了最後還是乖乖躺回了枕頭上——然後就是據說有醫院內部人員看到Wrio Daddy和Neuvi在醫院病床上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惹,隐隐約約有從隔壁房間聽到Neuvi傳來的陣陣嬌喘,連醫院的病床都被震塌了![吃驚][吃驚][吃驚]”
“呃……?前面的你看的版本怎麽和我看的不一樣——本可有在看論壇據說爆料99%準确的版主說其實Wrio Daddy才是下面的那個,Neuvi Daddy在病床大展雄風導致Wrio Daddy一連好幾天腰酸背痛下不來床才直播缺勤那麽多天的。[疑惑][疑惑][疑惑]”
“滾出去[微笑]Wrio Daddy是1.”
“你也滾出去[微笑]Wrio Daddy是0.”
“要不你們打一架吧[無語]0.5不行嗎?”
“不行!說0.5的才最應該滾出去![翻白眼]”
……
彈幕如火如荼地在為“Wrio到底是1還是0”這件事情在吵——至于為什麽不讨論0.5的可能,也許只是因為Gay圈裏0.5偏1只做0的盛行吧?然而Wrio這邊倒是一片歲月靜好:他登出了Neuvi的賬號換成自己的,然後又打了幾把匹配熟悉了一下Neuvi設備和屠夫的手感。
他一開始打得有點吃力,畢竟游戲是很需要熟練度和手感的,而他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碰過這款游戲了——呃不過想起來,他和Neuvi從見面到上床其實也就過了一個星期都不到,說是進展神速也不為過了。
其實他有隐約感覺到Neuvi對他的縱容和默許,這幾天光顧着和Neuvi膩歪了都忘了問,所以萊歐斯利打算找個時間好好地問一問那維萊特。
直播了大概半個小時,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剛好Wrio也沒那麽快匹配到對手,于是乎便放下了鍵盤和鼠标,側頭看着門口。
也就是這一轉頭,他頸側沒有衣物遮擋的脖頸露出了一個極其顯眼的齒痕——
彈幕爆炸了:
“!!!”
“???”
“[吃驚]這是什麽?原來Wrio Daddy你消失這麽久是去和別人偷偷種小草莓了嗎?[委屈][委屈][委屈][心碎][心碎][心碎]”
“還有Wrio Daddy你為什麽看着門外?在外面的到底是誰?又是誰标記了你?我不接受——[大哭][大哭][大哭]”
“[翻白眼]前面的Bitch再裝不知道一個咒你們永遠都無法吸入男人吼![鄙視][鄙視][鄙視]”
“在Neuvi的家用着Neuvi的電腦Neuvi的鼠标Neuvi的鍵盤你們猜來的人到底是誰?[翻白眼][翻白眼][翻白眼]”
“所以論壇說的是真的?[吃驚]Wrio Daddy真的和Neuvi Daddy有着無法告人的小秘密?”
“榜上大哥呢?不出來管管嗎?”
榜一巨額SC:“Wrio Daddy雖好,但Daddy又不止一個[委屈]我還能怎麽辦,不只能尊重祝福了嗎?”
榜二巨額SC:“耶?說實話本可其實想和Wrio Daddy和Neuvi Daddy一起玩一些捕捉愛的小游戲吼——[嘻嘻][嘻嘻]”
榜三巨額SC:“只要Wrio能定時直播我都無所謂,畢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看Wrio直播主打一個緩解生活壓力。”
……
Wrio等了會兒,大概過了十秒鐘,腳步聲停在了房間門口,并禮貌地敲了敲門。
Wrio輕笑一下,摘下了戴在脖子上的放在桌上,而後起身離開攝像機的攝影範圍,走到門口處打開了門。
觀衆們只能聽到收音設備将輕微的開門聲和交談聲傳遞出來:
“這是你的房間,怎麽不直接進來?”Wrio說。
“你不是在直播嗎?”Neuvi回答,“我不想打擾你。”
“哇哦,”Wrio發出了一聲笑也似的感慨,“如果我剛好戴上耳機沒有聽到你的敲門聲呢?那怎麽辦?”
“……”Neuvi沉默了會兒,而後答道,“那我就過一會兒再上來敲門試試看。”
觀衆:
“OMG這也太真誠了……”
“嗑到了嗑到了[感動][感動][感動]”
“什麽都嗑只會害了你![微笑]”
“如果是Neuvi的話本可不介意為愛做1耶——[熱][熱][熱]”
“接下來我要打出五個字母[微笑]快滾。”
再轉回萊歐斯利這邊,他頗為無奈地笑了一下,而那維萊特也越過了他的肩膀看到了他身後顯示匹配成功進入賽前調整的畫面,他将剛熱好的紅茶遞給萊歐斯利,而後催促道:“比賽快要開始了,你繼續去直播吧。”
萊歐斯利捧着裝着紅茶的杯子,溫熱的水隔着一層精致的陶瓷将溫度傳遞到他的手心:不冷不熱,剛好是可以入口的溫度。他垂眼看着茶杯中心的細碎茶葉,而後拉住了想要下樓的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擡眼看向他。
“不給我一個包含愛意的親吻嗎?”萊歐斯利笑着叫他,“小三明治?”
“……好。”那維萊特并沒有介意萊歐斯利在百萬觀衆面前對他過分親昵和充滿童趣的稱呼,他用餘光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确認攝像頭無法将房門口的位置拍攝進去後才握住了萊歐斯利的手腕——而對方也心領神會地将腦袋低下了一點,讓那維萊特不用掂起腳尖也能觸碰到他的嘴唇。
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嘴唇貼着嘴唇的吻。
但那維萊特顯然為這樣親密的接觸而感到害羞——也許是因為萊歐斯利還在直播,縱使知道隔着屏幕另一頭的觀衆無法看到他們的舉動,可那維萊特仍舊有被他人注視着的不适感。
萊歐斯利自然發現了這一點:于是他微笑起來,手指輕輕捏着那維萊特的下巴,在他的嘴角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他說:“沒事的,我擋着呢,看不見你的。”
那維萊特感到耳尖發燙,他應了一聲,而後往後退了兩步,催促着萊歐斯利繼續他的直播任務。萊歐斯利頗為随意地靠着門框,歪着腦袋看那維萊特慢慢地下了樓梯,在下到第二層的時候,那維萊特擡頭望樓上看了一眼,萊歐斯利依舊站在那兒,安靜而柔和地注視着他。
是一種令人感到惬意的、不帶任何評判和攻擊性的、只含愛意的眼神。
那維萊特也忍不住彎了彎眼睛,而後繼續走下樓梯,下到了樓下的大廳裏和阿佩普女士一起讨論外面的事情。
萊歐斯利終于肯從房門外回到了自己的直播間。
不過在他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游戲已經開始好幾分鐘了,五臺電機都被對方開了三臺。對面四人車隊已經默認Wrio是挂機了,甚至還在開完機子的間隙裏特地跑到了屠夫的面前用手電晃瞎屠夫刷血點分數。
直播間的彈幕也是一片哀嚎,直呼Wrio有了對象就忘了觀衆,只顧着談情說愛連游戲開始都忘了。
“天呢……游戲怎麽就開始了。”連Wrio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
明明一開始還只是在游戲準備界面而已: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看那維萊特看了這麽久的時間。
這把Wrio使用的屠夫角色是門徒——也還好是門徒,這才能讓Wrio在找到對手之後用下颚撕裂器拖延剩餘的開機時間,而Wrio也是用自己的意識和操作很給力地貢獻了一把屠夫挂機三分鐘讓三臺機最後四殺絕地翻盤的精彩素材,讓直播間的觀衆們紛紛拍手叫好。
41.
準備退房之前,萊歐斯利在房間裏和已經下了飛機的空打電話,大意是說讓空把自己的行李和在美國的直播設備全都郵寄來巴黎,空在電話那頭驚訝地問他真打算在巴黎定居嗎,萊歐斯利看着窗戶外的晴朗天氣無言地笑了笑。
“我心都丢在巴黎了,你還想讓我回去啊?”萊歐斯利說。
空在那頭猶豫了片刻,而後萊歐斯利聽到了他和另一個女孩子交談的聲音——應該是他的妹妹,那維萊特的新房管,熒。
不過空還是很快就回複了他,空說:“我知道了。不過你在巴黎找好房子了嗎?你的東西太多,一時間也不好全部安置下來——以及你在直播間缺勤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平臺方已經開始表示不滿了,不要忘了你和平臺還有好幾年的合同呢,要是違約不播了你保不準要賠到傾家蕩産。”
“我知道,”萊歐斯利說,“直播當然會繼續——等你把設備寄過來我就重新直播。”
“跨國物流可沒那麽快,”空嘆了口氣,說,“平臺方那邊的上頭不是很好說話,你因為硫酸事件請了這麽多天的假他們已經很不滿了。你說你也是,明明都上飛機了,結果因為飛機延誤就抛下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皺了皺眉,語氣明顯有些不快,但一想到萊歐斯利是為什麽才走的,又仿佛釋然般地嘆了口氣,“算了,你高興就好。你在美國這邊的房産呢?要賣掉嗎?”
萊歐斯利頗為不解地回複道:“幹嘛賣掉?又不是不回美國那邊了。等以後有空了,我還打算帶着Neuvi去美國那邊玩一玩呢。”
“好吧,”該死的膩歪的法國男同,空在心裏默默地吐槽,嘴上卻禮貌地詢問萊歐斯利,“還有事嗎?”
“沒了。”萊歐斯利簡短地回複道。
“那就挂了。”空說。
電話的忙音響起。
萊歐斯利收起了手機。
那維萊特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你當初……原來是已經打算走了嗎?”在萊歐斯利從雨中出現後,他還一直以為萊歐斯利沒有坐上飛機,只是在機場門口等待着他的主動、他的出現,也許是因為被愛得有恃無恐,這才讓那維萊特誤以為萊歐斯利永遠不會感到受傷,也永遠不會離開他。
可轉念一想,如果當初的萊歐斯利是看着他的,那又怎麽會忍心讓他一個人在機場外淋那麽久的雨呢?
萊歐斯利轉過身去,看到已經穿好整潔衣物的那維萊特站在他的面前——早晨溫暖淺淡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讓穿着一身潔□□致衣物的那維萊特猶如天上神祗般散發着溫和的光芒。
萊歐斯利每次看着他的臉,都覺得自己要被這張過分漂亮的臉蛋給殺死了。
“?”那維萊特歪了歪腦袋,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副愣住的模樣。
啊,還很可愛。萊歐斯利默默地想,然後伸手輕輕地捏了捏那維萊特臉頰上的軟肉——那維萊特被他捏得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淺色的瞳孔在陽光的照射下緊縮成小小的一點,看上去就像是軟乎乎的小貓一樣。
“嗯,是打算走的,”萊歐斯利放下手,說,“因為我明裏暗裏地問了你很多次,想看看你到底願不願意挽留我——但是你要麽說‘旅途愉快’,要麽說‘一路順風’,這讓我感到很難過……我還以為你是不在乎我到底是不是在你的身邊。但看到飛機外下起雨來的時候,我忽然想,也許你只是不肯明确地說出來而已:也許你想對我說‘留在我身邊吧’,但是卻顧及着我在美國所擁有的一切……畢竟你是個很善良體貼的人嘛。”
那維萊特垂下了眼:萊歐斯利說的都是對的。
但他們并沒有太過糾結于這個話題——畢竟萊歐斯利的雙腳依舊站在巴黎的土地上、站在那維萊特的面前,他也依舊完完整整地屬于那維萊特。
“看到我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是什麽心情?”萊歐斯利輕笑着反問他。
那維萊特便擡起眼來看着他。
“很慶幸,”那維萊特慢慢地、認真地說,“幸好你并沒有真的離開——因為我在短時間內無法離開巴黎,如果你走了,那我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夠再次見到你。”畢竟他傷到了萊歐斯利的心,浪漫世界的集會也不可能每年都在法國巴黎。
幸好。他想,幸好萊歐斯利依舊朝踟蹰不前的他走了過來。
于是他們在陰暗的風雨中擁抱、也在天氣正好的陽光下擁抱。
“我聽空說……你好像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那維萊特說。
萊歐斯利點點頭:“嗯。合心意的房子可沒有那麽好找——更何況我不想住得離你太遠。”
那維萊特想了想,而後提議道:“既然如此,那……要不要住進我家來?”他看着萊歐斯利愣了一下,還以為萊歐斯利是在顧及着其他事情,便迅速補充道,“沒關系的。我家裏有很多空房間,而且那些空房間平時都有傭人在好好地整理和打掃;阿佩普女士那邊我會去和她說,既然她已經接受了你就不會有太大問題的;你要直播的話可以先用着我的,我向平臺告了一個星期的假,而且我的合約也還有幾個月就到期了……”言下之意就是等合約到期後他就不打算繼續做直播了,“怎麽樣?我提出的條件還不錯吧?”他擡眼有些期待地看着萊歐斯利,“要不要考慮一下?”
“……”萊歐斯利深吸一口氣,而後嘴角再也無法壓抑住地揚了起來,“真的會有小三明治邀請對他垂涎已久的大灰狼主動放到自己旁邊的嗎?”
那維萊特也笑了一下:“你怎麽就知道不是小三明治邀請大灰狼來品嘗自己呢?”
“……”
聖母瑪利亞啊,萊歐斯利的內心吶喊着,他感到自己的頭頂都快要冒煙了,于是他不得不将熱乎乎的腦袋枕在那維萊特的肩上,再也無法抑制住地張嘴隔着薄薄的一層衣物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那維萊特不甘示弱,同樣在萊歐斯利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咬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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