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56.

如果萊歐斯利沒有因為那維萊特的話而認真看往前方的話,那麽他一定會下意識地忽略掉那細小如同白日螢火般的閃光。

現在這名偷拍者正被警方拷上手铐乖乖地待在警局地板的角落裏,而他的手機則被警方和萊歐斯利一同翻看着。

毫不意外,手機相冊裏的內容都是關于萊歐斯利的——幾月幾號幾點幾分,都自動被标好了時間。從他到達巴黎的第二天起,他的所有行程和動作都被這個小小的機器拍攝下來,而後通過一個私密性極強的郵箱發送給一個遠在大洋彼岸的賬號。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侵犯人隐私權和名譽權的行為?”惱怒的警察憤憤地用手機拍了拍犯罪嫌疑人的臉蛋,在對方稍顯年輕的臉上發出一陣鐵皮與肌肉相接觸時發出的“啪啪”聲。

對方瞪大了眼睛,理直氣壯地說:“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看對方給的錢多才接下這活兒的,我怎麽知道犯法了。”他低下頭,嘟嘟囔囔道,“不就是拍了幾張照片麽,至于現在這樣嗎……”

“……你今年幾歲。”警察收起手機,問他。

“十七歲。”男孩在警官故作兇狠的眼神下乖乖回答道。

在場的四人皆沉默住了。

又是未成年。

男孩沒有上過幾年學,很早就脫離學校走出社會,為人游手好閑,憑借着父母每周給的一點“補助金”堪堪過活,直到有一次,他收到了一封郵件,道是只需要幫他每天拍攝一個人的行蹤,就可以給他相當可觀的一筆酬金。

一開始他也只是半信半疑地拍了幾張發送過去——而且那個時候正值集會開啓前,萊歐斯利并沒有這麽多的防備心,想要找到他也算是容易。所以男孩很容易就以幾張照片換得了好幾個月的生活費,他欣喜若狂,并承諾在此後也将會為這封郵件的主人繼續提供有關于萊歐斯利的信息。

在金錢的誘惑下,至于這封郵件的主人到底要拿這些照片去做什麽,他也就不在乎了。

“他每次打款都會用不同的銀行賬號給我打款——仔細想想的話他可能有十幾個不同的銀行賬號,還都是從不同地方打款過來的,”男孩看着面前三個相當有分量的成年男人,不由得想到了影視劇裏一些血腥至極的逼供橋段,況且就算法律意識再淡薄,到底也還是個少年人,害怕被判刑也是正常的,“我能告訴你們的就只有這些了,你們要是知道了就快點兒把我給放走——我除了拍照真的什麽都沒幹!”

接下來的一切問題顯得意義都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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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頭疼地敲了一下男孩的腦袋,才終于讓吵吵鬧鬧的人安靜下來:“你就別想着能馬上回去了,準備好在這兒待上好幾天的準備吧!”畢竟後續的事情需要男孩協調調查,而他們也應該好好地為缺乏法律意識的男孩惡補一下相關知識。

男孩聽了他的話,像是一朵缺乏陽光和水分的花——迅速地枯萎了下去。

他轉頭看向身後二位:“那你們就先回去吧,這段時間記得多注意周圍的環境,盡量不要獨自出門,也不要到人群稀少的地方去,”他語重心長地說,“這件事情的調查進度恐怕不會太容易,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對方手段多樣且狡猾,經濟實力亦不容小觑,就算警官不說,萊歐斯利也是明白的。

于是他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在警官的目送下跟着那維萊特離開了警局,而後重新駛向家中。

但聯想到照片拍攝的時間點,以及空曾經對他提及過的奇怪的人……萊歐斯利的心裏漸漸有了一些猜想。

他聯系了空,讓他把那個經常給他打賞卻又匿名的用戶後臺調查出來,再順着賬號查詢到了他在論壇中所發的帖子:全部都是萊歐斯利的照片。

這在論壇中其實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在有關萊歐斯利的帖子中十條有七條都是類似于此的,所以這條帖子并沒有什麽熱度,只是樓主自己一直在锲而不舍地更新着關于萊歐斯利照片的相關信息——不過遺憾的是,萊歐斯利并沒有在這些照片裏發現與那個男孩手機中照片一樣的,甚至連拍攝手法都不大一樣。

“怎麽了嗎?是不是有什麽頭緒了?”空好心地詢問他。

“不……”萊歐斯利将車停在別墅的門口,下車後等待着一旁的傭人接過車鑰匙,将車停回地下停車場,“還是一頭霧水,”他有些氣餒地說,“我只知道我好像招惹了什麽不應該招惹的人,對方的背景……可能根本不是我一個小主播能得罪得起的。”

那維萊特看向了他:他應該是有什麽話想說,但是礙于現在萊歐斯利還在和空對話,便只是抿了抿唇,而後一言不發地碰了碰萊歐斯利的手背。

萊歐斯利回以他一個安撫的微笑,然後牽起了他的手,和他肩并肩地一起走進屋子裏。

“不管對方是什麽背景,對方就是做了違法的事情啊,”空有些生氣地說,“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對方是一國總統,那他也應該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希望如此吧,”比起空的義正辭嚴,萊歐斯利倒顯得積極性不高,“我在……的時候見過太多遲來的正義,人們的結局太多都是悲傷的,所以我對此并不是很抱有希望。”

空也是知道萊歐斯利的顧慮的:“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麽做呢?”他不由得又想到了熒的那個提議——或許這确實是最好的做法了,他長嘆一聲,頓時倍感無力,“你要……回紐約來嗎?你聽我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要。”萊歐斯利迅速地打斷了他,空為什麽會這麽說,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但在不經思考的拒絕後,他又感到無比糾結,“好吧……”他無奈地說,“你是對的。我……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把Neuvi也牽扯進來,”說這話的時候,他特地離開了那維萊特獨自一人跑到了花園中去說,而那維萊特也十分善解人意地沒有跟過來,“但我并不覺得離開Neuvi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Wrio…”空也同樣地感到糾結,但他依舊嘗試着勸說自己這位重要的友人,“分別并不是永遠的,只是你現在身處的環境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你只是需要暫時回到紐約避避風頭而已——等事情結束了,你就可以回到巴黎,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地和Neuvi生活在一起,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等事情結束?”萊歐斯利笑了笑,“那是要多久?一年?五年?還是十年?是不是要等到我和Neuvi都老得掉牙、再也無法被衆人投以注視的目光的時候我才能再度跨越大西洋,和他待在一起?”縱使知道不應該對自己的友人撒氣,可萊歐斯利依舊無法忍住現在一堆破事兒壓身所帶來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抱歉,是我情緒太激動了。”

“沒關系,”空淡淡地說,“有脾氣才是正常的,要是我換做你,估計我也受不了。”他故作輕松道。

“逃避不是我的風格,”萊歐斯利繼續說道,“況且誰也沒辦法保證,我是不是回到紐約後就足夠安全了……不過比起我自己這件事情來,其實我還有另一個顧慮——”

“什麽?”空問。

“對方的真正目的可能并不是我——而是Neuvi.”萊歐斯利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雖然對方所做出的種種措施表面看上去是在針對我,可是你想想,是不是每一次都差點兒讓Neuvi陷入困境?雖然他照片所拍攝的人物是我,但其中也不乏包含Neuvi身影的。再加之Neuvi幼時的經歷——這個不能跟你說,你知道是跟某位背景人物有關的就好,這些綜合起來讓我不得不懷疑這種可能。”

空陷入了沉思。

“或許我在這裏還能為Neuvi提供一點幫助,”萊歐斯利說,“我知道這個主意并不是你想出來的——所以你一會兒告訴你妹妹,讓她不必擔心Neuvi的情況,只要我在,我就不會讓他再受第二次傷害。”萊歐斯利信誓旦旦地說。

“好吧,”空長嘆了一聲,只得妥協道,“你都這麽說了,那我還能說什麽呢?出于友人的考量,我只能讓你自己多多注意自身安全了,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地方就跟我說,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

萊歐斯利輕笑幾聲,心情也明朗起來:“好的,謝謝你,空。”

“不必客氣,”空也笑道,“我還指望着你繼續掙大錢好給我發工資呢,親愛的萊歐斯利老板。”

57.

“跟空說完了?”萊歐斯利推門進去的時候,那維萊特已經将蛋糕從冰箱裏拿出來放在了桌上,并貼心地切成了三小份——絕對公正平等、同分量的三塊蛋糕,一份給他自己,一份給萊歐斯利,一份給阿佩普女士。精致的碟子襯托着綿軟可愛的糕點,讓它顯得更加可口幾分。

“嗯,交換了一點意見。”萊歐斯利微笑着坐在他的旁邊,看他把屬于自己的那份往自己這邊推了推。

萊歐斯利端起碟子,拿起勺子挖了一口送入口中——嗯,确實十分美味,縱使已經在冰箱裏度過了一段時間,但它的味道依舊令人滿意,這也怪不得那維萊特會惦記着那家蛋糕店的早點了。

“你要回紐約嗎?”那維萊特卻一反常态地沒有吃,而是看着萊歐斯利,眼神平靜地問。

萊歐斯利險些被面包碎屑嗆了一下,他表情古怪地将面包吞咽下去,而後喝了幾口清水,驚訝地問:“你怎麽會這麽想?我才剛搬來巴黎多久呢,直播設備也是前不久才剛剛裝好的,我現在又回去做什麽——還有,不是說好了不跟你分開嗎?怎麽,現在終于看膩我急着趕我走啦?”

“怎麽會呢,”那維萊特輕笑一聲,“只是問問而已。我知道你不會走的。”

“哦?”萊歐斯利放下勺子,轉而俯下身托着臉頰,興致盎然地看着那維萊特的側臉,“那你幹嘛明知故問?——就不怕我真的回答‘是的’嗎?”

“嗯哼,”那維萊特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拿起刀,流利地将碟子中的蛋糕再切成一塊塊小份——這樣更方便用叉子插起來直接吃,就不至于在單手用勺子托舉蛋糕的時候讓蛋糕屑在空中難看地抖落一地了,“我不會讓你走的。”他迅速地切完了蛋糕,而後将不鏽鋼制的小刀放到另一個幹淨的碟子上,發出輕微的“當啷”聲,“我會把你關起來,哪兒都不讓你去——就算你恨我。”他定定地看着萊歐斯利,眼神卻一如既往地清澈自然。

這看上去他好像不是在說什麽令人膽戰心驚的囚禁話語,而只是安靜地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哇哦……”萊歐斯利小小地感慨了一下,不過他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畢竟那維萊特是真的能做到,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戀愛的洪流沖得暈頭轉向腦子進水了,他在這樣恐怖的囚禁話語下竟然只是輕輕地笑了笑,然後說,“親愛的,我們應該有更健康的關系才對……”他笑眯眯地看着那維萊特,“但如果你一定很想做這件事情的話……那麽我會配合你的。”

說罷,他湊近那維萊特,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帶着草莓蛋糕甜味兒的響亮親吻。

那維萊特半垂眼睛,然後轉過頭去,與萊歐斯利四目相對。

“不要親臉。”他說,“我想要更……直白的吻。”

他閉上眼睛,在萊歐斯利還未反應過來的注視下貼上了他的嘴唇,與他的愛人交換了一個更加直白,也更加熱烈的親吻。

“阿佩普女士呢……?”在親吻的間隙裏,萊歐斯利含含糊糊地問。

“她和廚娘一起出去采購食材了,暫時不會回來,”那維萊特眨了眨眼,長而卷翹的眼睫毛輕輕地掃過萊歐斯利的,“……所以不必在意。”

于是他們再度閉上了眼。

58.

“歡迎來到Genshin_Wrio的直播間!今日直播時間在晚8:00-11:00,明日恢複正常。”

“啊哦,怎麽一進直播間就發現Wrio Daddy換地方直播了?仔細一看的話好像不在Neuvi的房間裏了[思考]莫非是吵架啦?”

“真的嗎[吃驚]天啊果然男同的愛情都經不起考驗[嘻嘻]Wrio Daddy你現在在哪?本可兒不介意上門親自去找你惹[愛心][愛心][愛心][流口水][流口水][流口水]”

“[微笑]前面的姐妹我勸你別太賠。”

“耶?所言有理——但是仔細一看的話倒是能發現好像是Wrio之前用的設備……雖然房間不一樣但是裝潢是差不多的……”

“所以鑒定為Wrio Daddy其實還是在Neuvi家[喝茶]”

“天哪,本可心碎[心碎][心碎]”

“不過Neuvi Daddy是不是也快一個月沒有直播了?本可居然有點兒想念Wrio和Neuvi一起打游戲賠穿地心的場景了[委屈]那些直播切片我可是反反複複地品味了好幾十次,果然真情侶打游戲就是最香的[嘻嘻]”

“聽說Neuvi最近出了大事住了大半個月的院,再加上合約也要到期了,估計也不打算續約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Wrio Daddy的直播合約好像還有不短的一段時間。”

“天惹不要這樣[驚恐][驚恐][驚恐]難道本可又将失去一個美味可口的Daddy嗎?”

“老公你說句話啊老公[可憐]”

……

Wrio終于調試好了麥克風。

他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彈幕,不由得笑了一下,而後解釋道:“我和Neuvi沒吵架。只是我的設備已經從之前的地方寄過來了,哪裏還有霸占着人家的房間的道理——不過Neuvi确實受了點兒傷,但沒你們猜的那麽嚴重,想看他直播的話,估計再等個半個月就好了。”

彈幕又是一陣騷動。

這次直播很順利,除了難免偶有幾個別家主播的死忠粉絲來搗亂的人外,倒是沒什麽奇怪的人再出沒了——而關于Neuvi的受傷,Wrio一律含混過去,觀衆們聽了他四五個找的不同的離奇借口:譬如什麽UFO出沒Neuvi與外星人大戰三百回合、天降怪人想要抓走Neuvi去做實驗然後被人打回老家、Neuvi與尼斯湖水怪纏鬥數日最終獲勝等等等等。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話,那麽Neuvi可能就不是普通人類或者是富家公子這麽簡單的身份了……也許他的真實身份,是來自上古神話中的無上之龍利維坦也說不定!

“啊?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Wrio佯裝驚訝地說,“Neuvi就是龍啊——你們應該大多數都看過他的照片吧?其實他頭上那兩縷藍色的頭發并不是頭發來着,而是龍角。”

觀衆們:“……哇哦,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Wrio笑道,“我難道還能騙你們嗎?還有我也不是普通人——我現在直播只是覺得有意思才陪你們這些普通人類玩玩的,”他對着攝像頭咧開嘴,露出上颚那兩顆尖尖的、如同犬科動物一般的尖齒,“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古希臘神話裏的地獄三頭犬——刻耳柏洛斯。要是你們做了什麽違反犯紀的壞事兒,那就會被我抓到地獄裏去受刑:所以,不要違法。還有什麽要說的嗎……”萊歐斯利操縱着屠夫将最後一名逃生者挂上鈎子,伴随着逃生者凄厲的慘叫聲,他補上最後一句,“哦對了,不要違法。”

觀衆們:“……”信你個鬼。不過最後一句話倒是真的。

漸漸地,觀衆們也明白了Wrio确實是不想說實話,況且此人插科打诨能力也是一流,想要從他嘴裏翹出點兒實話來簡直難如登天,最後就只能寬心地随他去了——至于背地裏那些有的沒的猜忌,只要正主不松口,就永遠都是謠言而已。

直播到一半的時候,萊歐斯利停下匹配休息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在這期間,那維萊特敲開了他的房門,并為他送上了一杯溫熱的紅茶。

這次的那維萊特倒是在鏡頭裏出現了一只手,還有一個精致的古典茶杯——萊歐斯利坐在座位上,接過紅茶後擡起頭看向他,而他在無法拍攝到他面容的鏡頭前自然而然地回以了萊歐斯利一個溫和的笑。

“謝謝你,親愛的,茶看上去就很好喝,”萊歐斯利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裏輕輕地留下了一個親吻,“你好像沒那麽害怕鏡頭了——這真是一件好事。”

“不必客氣,”那維萊特輕聲說道,“畢竟你的觀衆們都不是什麽壞家夥,不是嗎?而且……”他沒有把後半段話繼續說下去,而是擡起手,摸了摸萊歐斯利的頭發:他毛茸茸的頭發被摸得翹起了一點,看上去可愛極了,配上他那張顯得過分年輕的臉蛋,那維萊特時常有一種自己好像在和大學生談戀愛的錯覺,“別太累了,早點下播——我在房間等你。”那維萊特微笑着說。

“……”萊歐斯利眨了眨眼,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維萊特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後轉身出門、再将門扉輕輕地關上。

“咔噠。”門鎖旋回的聲音。

彈幕:

“哇哦……剛給我家狗狗喂了狗糧回來,沒想到自己又吃了一把。”

“是邀請吧?這一定是邀請吧?怪不得今天Wrio Daddy提早下播……原來……[偷笑][偷笑]”

“所以Wrio Daddy到底是上面的那個還是下面的那個呢?[疑惑][疑惑][疑惑]”

“你小子,又在引戰是吧[微笑][微笑]但是本可還是堅定不移Wrio Daddy做1惹——感覺Neuvi的身板比起Wrio來說實在是太瘦小了,Wrio不做1天理難容!”

“怎麽?弱1就不是1了嗎?[微笑]感覺前面的現實裏要是遇到Neuvi這種天菜男真的會巴不得趕上去給人當0[翻白眼][翻白眼][翻白眼]”

“婷芷诋毀本可靴靴[翻白眼]本可雖然是0但不是什麽男人都能吸入的,要吃只吃Wrio Daddy這種天菜1[舔嘴唇][舔嘴唇][舔嘴唇]”

“真的嗎?[吃驚]我不信。”

“原來又是你大媽[微笑]早讓你藏好那一堆的主播牌子了你就是不聽是不是,背着其他主播老公在外面站街被發現了吧?[嘻嘻]”

“天惹怎會如此?[驚恐][驚恐]”

“感覺直播間隐隐約約有一股寂寞0的腥味兒傳了出來……[翻白眼]”

……

Wrio默默地喝了一口紅茶。

他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距離下播還有一個半小時——他好像是第一次感到時間過得這麽漫長,而且之後匹配了幾把又都不幸得撞上了鋼車,對方配合恰當加上Wrio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創造了幾把完美的“四跑”結局,讓觀衆紛紛直呼“坐牢”和“劃水”——彈幕故作兇狠地表示要Wrio給個說話,Wrio在結算界面甩手表示投降:我想下播。

觀衆們再看一眼時間,這距離下播時間不是還有半個多小時麽,哪裏又提前下播再提前開溜的打算?就算是談了戀愛也不例外!——而且哪裏有兄弟們在電腦面前孤獨寂寞冷你在另一個房間裏春宵紅帳暖的道理?于是直播間觀衆紛紛化作惡毒“娘家人”,硬是讓Wrio拖到了十一點整才把人放走。

這或許是觀衆們第一次見到Wrio這麽快速地下播:再見、放耳機、關直播間一氣呵成,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就見到直播間的黑屏界面上浮現出了幾個白色的大字:“當前主播的直播已經結束,再去看看其他主播的直播間吧~^_^☆”

電腦面前的觀衆:“……好嘛,看來今天是個适宜打炮約會的好日子。”

59.

萊歐斯利把桌上已經涼掉的紅茶喝完了——說實話,兩口涼水下肚,倒是讓他清醒不少。他自認為年紀也不算小了:在他這個年紀,他有些大學同學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而他居然還能因為那維萊特的一句話而變得像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急躁,真是奇怪……

果然談戀愛的人都容易被荷爾蒙沖昏大腦。萊歐斯利想,況且仔細回味過來,那維萊特也不一定就是在邀請他做那檔子事兒……畢竟他才剛剛出院,一只手還沒好全,怎麽想都很不方便,何況這個人一直是有什麽事就說什麽,他說在等自己,沒準就真的只是邀請自己一起安安靜靜地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如此一想,萊歐斯利雀躍的心情已經慢慢地變得平靜起來了。

為了防止夜晚過于無聊,他是不是還應該買個夜光手表,在夜深人靜漆黑一片的時候和那維萊特一起鑽到舒服的被窩裏說:看,我的手表會發光!

別再想了。萊歐斯利閉了閉眼,對自己說,再想下去的話,他感覺自己真的要變成一塊冰塊了,各種意義上的——生理上和心理上。

他深吸一口氣,從柔軟舒适的電競椅上坐起來,然後伸了個懶腰,像是那維萊特離開這間房間一樣——往前走幾步,然後擰開門把手,側身鑽出去,再把門輕輕地關上。除卻門鎖重新旋回的聲音外,幾乎沒有發出別的什麽聲響。

他踩着厚厚的鯊魚棉拖在綿軟厚實的地攤上走了幾步,這得以把他的腳步聲放得很輕,于是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相距不遠的、那維萊特的房門前,在思索了片刻後——其實連兩秒鐘都沒到,他就擡起手敲了敲面前這扇做工良好的木質安全門。

“咚咚。”只是發出了一點點輕微的聲響。

那維萊特并沒有說“請進”,因為縱使他說了,聲響也不會如他喊出的那般清晰地傳入萊歐斯利的耳中——所以他親自走到了門前,為萊歐斯利打開了房門。

“門沒有鎖,”那維萊特說,“以後這扇門也不會鎖起來的——你可以随時進來。”

“那阿佩普女士呢?”萊歐斯利不合時宜地問。

那維萊特側身讓開一點位置,讓萊歐斯利得以從打開的門裏走近房間裏來:“她會敲門的——如果我不去為她開門,她并不會随便進來。”那維萊特說着,将已經清洗并晾曬好的睡衣遞給萊歐斯利,“先去洗個澡吧。”

“洗完澡呢?”萊歐斯利接過睡衣,又問了一個顯得很不解風情的問題,“我們就安安靜靜地一起躺在被窩裏一覺睡到天亮?”而在現在這樣的環境和氣氛下,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那維萊特用一種很難以言喻的視線看着萊歐斯利,而萊歐斯利竟然奇妙地從他的視線裏察覺到了“無奈”二字,“這也是……你給我開的玩笑嗎?”

“抱歉……親愛的,”萊歐斯利難忍笑意,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親吻,“如你所說,只是個不解風情的玩笑。我現在就去洗澡——馬上就好。”

“……好。”那維萊特垂下眼,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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