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羽春真相

第19章 羽春真相

趙鳴筝回到室內時,秦鶴洲已經睡過去。

錢青給他喂了不少安神藥,加之過度疲累,秦鶴洲睡得極沉,全然無往日的警覺,連趙鳴筝進來都無所察覺。

秦鶴洲側身睡着,面朝外,趙鳴筝能很輕易看到他輕阖的雙目。

他帶着病容,即便睡着也顯出疲态,卻依舊英俊,像散落的瓷片——即便支離破碎,卻依舊能在殘片上看到曾經精致的紋樣。

趙鳴筝坐回床邊小凳上,伸手撫摸過秦鶴洲散開的長發。他看着他良久,秦鶴洲依然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趙鳴筝便彎身,靠近了他。

趙鳴筝目光停在秦鶴洲的眼尾,片刻後,一吻落了上去。很快,趙鳴筝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像是心驚一般,猛地起身,身//下凳子被撞倒,發出沉悶的聲響。

秦鶴洲依舊未醒,只是眉心蹙起,發出輕微低吟,像是受到驚擾。

趙鳴筝扶起凳子,又走回床邊,直接跪在了床前,指尖碰到秦鶴洲眉心,似乎想要将那褶皺撫平。

很快,秦鶴洲重新陷入沉睡,趙鳴筝卻未曾起身,而是掀起蓋在秦鶴洲身上的錦被一角,将手伸了進去,觸碰到了對方的小腹。

他熟悉秦鶴洲的身體,于是這道脆弱的隆起更令他覺得陌生。

這孩子原來已經這樣大。

它來得這樣突然,這樣不合時宜,趙鳴筝甚至不确定它到底能不能活下來,或者像它的那個兄姊那樣,悄無聲息的,死在漫長歲月的某一日裏。

趙鳴筝在別院留了幾日,侍奉在秦鶴洲身側,直到春寒過去,天氣和暖才告辭離開。

他告訴秦鶴洲自己替少爺回洛陽辦些事,過幾個月再回來。秦鶴洲只是應下,随口說了句離別時的吉祥話,便再無其他反應。

秦鶴洲總是如此,對所有人都淡淡的,像是隔了許多,即便是對自己信任的人,也常常說的少,做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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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鳴筝不耐煩地皺眉,似乎對秦鶴洲的反應很不滿意。

離開別院,趙鳴筝很快與等在錢江的一隊心腹會合,朝他們詢問羽春近況。

心腹們皆面帶茫然,聲稱未曾接到過樓裏的聯絡。

趙鳴筝當即心下生疑。羽春的聯絡網四通八達,若有急事,必會在最快時間告知所有門人,可如今卻只有自己收到傳信,此事應有蹊跷。

一行人很快離開錢江,回到羽春。

進入院內不久,趙鳴筝便感不妙。

樓內今日過于安靜。往日來往門人,或神色匆匆,或假意寒暄,但終究竟還算熱鬧,但如今樓裏空無一人,連刑訊處都無人聲傳出。

“撤!”趙鳴筝朝身側手下說道。

“往哪裏撤?”一個男人的身影從主樓內走出,其後跟了許多蒙面人,看不出身份。

趙鳴筝自往後退了半步,心腹們則拿出武器,擋在了男人和趙鳴筝之間。

“你是何人?”趙鳴筝問。

羽春門人不會任由身份不明的人随意造次,而這些人進出羽春來去自如,顯然已将羽春盡數控制。

難怪僅有自己收到了傳信。

恐怕那信就是為了引出自己。

趙鳴筝對羽春樓沒有歸屬感,對其門人也并無感情。他全力爬上這個位置,只是為了讓秦鶴洲一無所有,對于樓內生死存亡,倒真是無所謂。

“你是何人?”趙鳴筝問。

男人說:“你不必知道。”随後拔出腰間佩刀。

兩人離了幾丈,但趙鳴筝依舊能看到對方刀身上在光下折出的精細花紋。這刀刀身細長,鍛造精致,刀鋒銳利,并非江湖技藝。

趙鳴筝心裏頓時有了底,冷笑道:“你這刀,是繡春?我聽聞,前些年天子曾置儀鸾司,督察百官,探聽江湖,想必便是你們了。”

“有意思。”紀維喃喃道。他只以為羽春樓不過是烏合之衆,沒想連朝野之人亦未能悉知的儀鸾司也能說出一二,甚至僅憑一把佩刀便可猜出他們身份。

趙鳴筝心中忽生出一股異樣。羽春樓與儀鸾司同為天子辦事,互不幹涉,且羽春樓向來辦事周到,劍鋒所指從未出過纰漏,儀鸾司沒有任何理由要對羽春樓出手。

除非……

趙鳴筝心中一驚,猛地想到一種可能。

儀鸾司直接聽命于天子,而羽春樓則通過定國侯聯絡朝堂。

如果實際操縱羽春的人,其實并非天子……趙鳴筝吸了口氣,忽然覺得好笑。秦鶴洲為朝廷賣命數十年,幾次任務差點搭了條命進去,結果到頭來,竟只是為了幫定國侯鏟除異己?

“儀鸾司紀維,奉皇命來誅滅逆賊。趙樓主,你是聰明人,還是棄暗投明,興許還可保住一條性命。”紀維說。

趙鳴筝勾起唇角:“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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