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嬸子已經走了,董禮貌不忘挖苦道:“蔣同學,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給一個女神當備胎,你就是備胎。給十個女神當備胎,女神就是你的備胎。給一百個女神當備胎,總有眼瞎的。”
倒不是特意等嬸子走了才說,董禮貌可沒那‘在外面得給男人留着面子’的賢惠覺悟。純粹是,她想啥時候說就啥時候說。
蔣文明不知該怎麽解釋,只想拼命捕捉她話裏的酸意。
直到發現她只想戲谑,可沒一點吃醋,又有點失落。
董禮貌見他被自己欺負的不說話,繼續了腦補:“蔣大哥,你是不是就是小說裏常寫的那種,女大學生的白月光。你是阿牛哥,然後賺錢供她讀大學。結果她畢業後,嫁給了霸道總裁,你孤老終生。”
蔣文明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
平白無故被人扣了屎盆子,而且還是在他喜歡的女孩面前,就算是鋸了嘴的葫蘆,也連夜長出了嘴:
“你別給我戴高帽,我只是普通人,不代表不是正常人。我是借她錢,又不是送她錢。她是要還的。”
“我還以為你見個女的,就送錢呢。”董禮貌就是喜歡逗他,尤其看他真生氣了,更覺得好玩。
“真生氣啦?你還會生氣呢。”
“是啊,我還會咬人呢。”蔣文明氣鼓鼓的,也不回頭看她了,更不像方才一樣,拿餘光瞥她。
“我生氣了,再不給你暖被窩了。”
“哦豁,這個威脅可挺嚴重。”董禮貌跟在他身後,用手去扯他衣角,晃了晃,逗人上了瘾:
“阿牛哥,別生氣了,我不誣蔑你了,還不好嘛?你放心吧,我既然說了,咱倆恩怨兩清,以後絕不散播你的造謠,說你是個花心大蘿蔔,免得你找不到媳婦兒。”
“我是因為擔心找不到媳婦兒生氣嗎?”蔣文明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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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真心話嘛。你這樣能幹、孝順的女婿,不得各家岳父岳母都搶着要?”董禮貌get不到蔣文明生氣的點,只覺得好玩。就像手欠的大人逗小孩,把小孩子逗的生氣、着急、大哭,以此為樂。
意識到自己惡劣,忙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将話拉了回來:
“我是有點好奇,你這樣善良、心軟,對誰都大方,又不寫欠條,有沒有賴賬不給的?那你後來咋辦了,是想着沒多少錢,鄉裏鄉親住着,算了。還是跟他撕逼,讓他在十裏八村出名,給他施壓,讓他被迫有了道德,害怕社死,所以把錢給你。”
“善良,也要有鋒芒。我又不是傻瓜。”蔣文明不知要說多少次,該怎樣跟她證明。
自己不是心軟的神,也沒那麽識人不清。
“我在這裏長大,對每家每戶都知根知底,若是那不做正事的,我當然一口回絕。”
他也不想炫耀,那便是他還沒遇見過善心喂狗的時候。
董禮貌将信将疑地點了頭,倒是準備讓他見識一下。
轉移了話題:“這裏的人,生活都很困難嗎?”
“有時候困不困難,要看跟誰比。北地地廣人稀,土地又值錢。農民有土地,養家糊口不成問題。若遇見那地多的農場主,房子車子都有了。以前很多人羨慕城市戶口,現在都想要農村戶口。”蔣文明進了家門,跟她生着氣,但紳士仿佛刻在骨子裏的基因,北地男人就是要尊重女性、照顧女孩子。
沒跟大老爺似的,大步流星往前走。
而是回頭替她開了門,才與她一并進了院子。
“我們這邊的人,樂觀,容易滿足。有衣有食就夠了。那如果跟時薪208萬的明星比,就是比較困難。”
董禮貌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是對奢侈品有追求的人,甚至壓根沒興趣。
她的愛好就是唱唱戲、聽聽戲、看看書、追追劇,單調且不燒錢。
旅行,嫌累,不願意從自己活膩的地方,跑到別人活膩的地方打卡。
莊園,一個人住,嫌太空曠。
金銀珠寶給她,也沒興趣戴,天生麗質。
“有時候,人是活給自己看的。自己幸福快樂,才更重要,而不是為了別人的眼光改變自己。208萬,也未必各個都身心健康,精神愉悅。”這倒不是董禮貌阿Q精神,她必須做自己喜歡的事,才能活。如果賺錢少,就少花。否則會生病,身體和心裏都會枯萎。
而不是被迫去做她不喜歡的事,賺錢多,多花。
她可以過簡樸的生活,但是不能去做自己讨厭的事。
如果她真是財迷,到了不顧一切的時候,貼個多金的老男人,在帝都便什麽都有了。
只是沒必要為了本就不喜歡、也不需要的奢侈品,去給摸老男人提供情緒價值。
到了家,董禮貌和蔣文明吃過飯,便鑽進了屋裏,一刻也不能離開暖氣片。
然後隔着窗花,看蔣文明在外面忙忙碌碌。
感嘆道:年輕就是好啊,體力好,渾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
蔣爸蔣媽準備着年夜飯,蔣文明将囤的爆竹、煙花拿出來,等着晚上放。
去廚房踅摸了一圈,看見老媽新炸出來的丸子和雞柳,十分悅人眼目,趁熱裝了半盤,給董禮貌端過去。還是剛出鍋的好吃,惦記她沒吃早飯,也想把最好的給她。
站在她卧房門口,總忘不了她大半夜抱他時的柔軟、溫暖,讓他不由得胸膛燒起一團火來。
董禮貌在屋裏烤着火,準備聽張祖的戲,就見手機上的新聞推送名單。
想起蔣文明說的,帝都官博現在常放她照片,也不知是真是假。
倒是不在乎他有沒有騙自己,純粹好奇。
點進去看了一眼,果然,那可不是經常放她照片,幾乎是天天放。
今天發個心靈雞湯,放張她照片。
明天發個演出名單,放段她練功的視頻。
甚至常常并沒有她的演出,也放一張她照片做成的表情包。
董禮貌禁不住多想了一層,是不是陳量行愛看,新運營投其所好,就拍領導馬屁,天天宣傳她這個龍套。
也可能是想靠顏值吸粉,把她當頭牌招攬客人,拉來了戲迷,去聽金奕言、田橙子的戲。
這麽想着,又有點煩。
随手點開那條新聞推送,是春晚節目單,直接往下拉,看見了戲曲板塊。
十五分鐘的戲曲板塊,京劇只出了一個人,其他藝人都是地方戲從業者:黃梅戲、梆子、豫劇、秦腔。
而負責戲曲板塊的導演那一欄,寫着陳量行的名字。
京劇內容,由帝都京劇院承擔。陳量行可以給地方戲曲讓路,但不能再給京劇欄目裏、其他京劇院舍粥,當然得推自己的演員。
以往陳量行沒擔任戲曲欄目的總導演時,京劇任務也是帝都京劇院負責,不可能把這個指标給其他京劇院的。何況,今年是他掌舵。
董禮貌對于這些老生常談,沒覺得有什麽新意,直到在帝都京劇院選送的節目裏,看見了原定旦角兒的曲目《鎖麟囊》一折,改成了老生的戲《定軍山》。
還在詫異,今年是要反串嗎?讓旦角兒去唱老生的戲?
就見原該是田橙子名字的位置,赫然寫着:金奕言。
而她找遍了節目單,也沒有看見田橙子的名字。
董禮貌想到之前跟陳量行抱怨,老大不樂意把這個機會給田橙子。
還跟金奕言說,寧願是她上春晚。
難道隔牆有耳,還是神明有知,傳到了陳量行的耳朵裏?
顧不得驚喜,立即給陳量行按了一通電話過去。
手機裏響了許多的嘟嘟聲,對面才接起來:“嗯,小董。”
伴随着鬧哄哄的背景音,董禮貌猜測應該不是在家裏,帝都的普通人家沒這麽熱鬧,那大概就是在演出分會場了。
原來導演不是安排完節目,就直接走。還需要像京戲裏一樣,有人把場嗎。
董禮貌只聽那端,從鬧哄哄,随着一陣腳步聲,肅靜了不少,想是陳量行到了安靜點的地方。
“小董,你有什麽事嗎?”
“陳老板。”董禮貌稱呼完,便問不管多忙都會接自己電話的陳院長:
“你什麽時候離婚?”
那邊是長久的沉默,半晌才說:“小董,我現在要忙了。”
“喂喂喂,別挂電話。你不是問我有什麽事嗎,這就是很大的事。”董禮貌不準他挂,也不擔心對面的他有多忙。
“我說過不想讓田橙子上春晚,你原定推她,還是取消了對她的安排。你為什麽這麽聽我的?那你要不要再聽我一次?”
“春晚,其實并沒有那麽重要。不像以前,能夠讓藝人一夜成名。只是一個平臺,需要有服務精神,給老百姓提供他們喜聞樂見的精神享受。”陳量行面對她的誣蔑,并沒有反駁。
他可不是聽她的,就像她想演出挑大梁,他卻遲遲不肯讓她做臺柱子。
可這樣的假大空說多了,自己都嫌肉麻,一向務實主義者,還是承認了:
“是,我在演出前幾天,知道田橙子聚衆鬥毆的事。你可以不追究她法律責任,但院團不能沒有懲罰。咱們是搞藝術的,不是□□。演員怎麽能糾集好友,霸淩同事。”
陳量行有點怪自己後知後覺,還是消息不夠靈通,不然早該知道林瘦娟火燒屁股一樣,火急火燎離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