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29 ...

皇後坐在銅鏡前, 細細的梳着胸前的發, “夏香, 把魏嫔宮裏的那些奴才關押在東廂,她們都是魏嫔的親信, 斷不能讓他們去清涼寺報信兒。”

夏香應了一聲,忙帶着人去了。

皇後放下象牙梳,唇角噙笑的走出來,睨了外殿的魏嫔一眼,道:“魏嫔,你是讓本宮審你,還是你自己招認。”

魏嫔努力壓住唇邊的嘲諷,“皇後娘娘明鑒, 臣妾并沒有傷害芝貴人。”其實,魏嫔雖盡力平靜,但是看到皇後臉上的殺伐威勢後, 還是攥了攥手。

“死性不改,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魏嫔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兒, 能逃過本宮的眼睛?!”

魏嫔面不改色,灼人的明眸裏裝作迷茫,“臣妾一直待在玉華宮, 宮裏的人都知道,皇後姐姐也知道宮裏的人喜歡亂嚼舌根子,見到妹妹得寵, 嫉妒橫生刻意陷害,也不是不可能。”

皇後睨了魏嫔一眼,拍拍手,“來人,把那只禦賜金釵取來。”說完又捋捋袖子朝着魏嫔道:“那金釵是皇上賜給你的,整個內務府只有一件,如今物證在,魏嫔你還要狡辯?”

要是換了旁的宮妃,十有八九會緊張,可是魏嫔卻處變不驚,紅唇微微的彎着,“皇後娘娘是說臣妾指使旁人用金釵去劃傷芝貴人?拿着自己的金釵去?臣妾便是再蠢,也斷斷不會如此。臣妾倒覺得這事兒是芝貴人搞出來的……”

皇後沒料到魏嫔竟是這般善辭令,當下極度心煩,細嫩的手指猛地拍在桌上,眼光落在魏嫔的臉上一瞪眼呵斥道:“魏嫔你差人劃傷芝貴人的臉!你還不認罪!”

魏嫔迎上皇後的目光,“臣妾沒做,臣妾不認罪。”

“你放肆!”皇後猛地撫掉桌上的茶杯,“來人,去請皇上!”

徐佑原本處理完赈災事宜,就有些頭疼,如今見到皇後弄的宮裏烏煙瘴氣,頓時便有些心煩。

一進門,掃了地上跪着的魏嫔,又擡眼睨了一眼恭敬過來行禮的皇後,不由的皺眉,“皇後,你太閑了?”明顯他對皇後的行為極度不滿意。

皇後也是太心急了,生怕和魏嫔接頭的男人逃掉,這才動用錦衣衛四處在宮裏搜查。只是,如今見到徐佑那張陰沉的臉,心頭的畏懼才鋪天蓋地湧上來。

“臣妾是怕出了宮廷醜聞……”皇後說的話聲音明顯低了很多,一雙手也緊緊攥着,明顯底氣不足。

徐佑冷漠的睨了皇後一眼,大步走向正座,高大魁梧的背影透着一股冷鸷威嚴,待坐下後,睨了跪着的魏嫔一眼,沉聲道:“究竟怎麽一回事,從實招來。”

魏嫔對上徐佑那雙冷鸷的眉眼,頓時吓得手指亂顫,牙齒也有些抽筋似的響,“皇上明鑒,臣妾真的沒做,這明明是欲加之罪 ,芝貴人毀容,與臣妾真的無關。芝貴人素來喜歡無理取鬧,也不知什麽時候偷了臣妾的金釵來紅蓄意加。”

正在這時,皇後的人早已經把芝貴人請進了未央宮。

只見大開的朱紅殿門前,一個粉面桃腮的的女子走進來,濃黑的眉,高貴的圓眼睛,看上去玲珑有致,美豔照人,只是臉上遮着的紗巾,隐隐綽綽的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

芝貴人慢慢的進殿,朝着座上的徐佑和皇後請安。

皇後擺了擺手,朝着芝貴人淡淡道:“你有傷在身,不必多禮,且從實招來,皇上會為你做主。”

“臣妾那日有些積食,所以到禦花園中散步消食兒,卻不想看到魏嫔娘娘将一盒子珠寶教給一個穿黑衣的男人……還吩咐男人要跟什麽接頭。”芝貴人擡起頭看着徐佑柔和的說着,半晌又掏出帕子細細的擦淚,“臣妾怕旁人笑話宮裏,趕忙要到未央宮禀報,不想那黑衣男人竟要對臣妾下毒手。若不是……若不是臣妾奮力反抗,那金釵怕早就插進臣妾的喉嚨了,皇上……臣妾,臣妾求皇上做主啊。”

魏嫔冷笑一聲,朝着跪在一側的芝貴人道:“你倒是潑的一手好髒水,那般生死關頭,你怎麽就言之鑿鑿的确定是金釵?!”

芝貴人擡手擦着淚,絲毫沒有氣憤填膺的模樣,“口誅筆伐,妹妹不及魏嫔姐姐,魏嫔姐姐不承認,妹妹也沒有辦法。”芝貴人沒有惱羞成怒,而是安順的垂着頭,彷佛真的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

這是皇後提前交代的,皇後說皇上最喜安順柔和之人,饒是魏嫔怎麽辯駁,只管委屈安順便可。她不想陷害魏嫔,可是她們範家一族的生死全都捏在皇後手裏,她只能借着這事兒向皇後投誠。

皇後冷笑,“魏嫔,你可以叫狡辯,可是這金釵整個宮裏只有你有,金釵不會自動飛到本宮手裏,抛開芝貴人毀容,你貪婪盜賣宮中財物,難脫罪名。”

徐佑聽到皇後這般講話,皺眉睨了皇後一眼,“宮妃每月都有俸祿,魏嫔俸祿不低,盜賣財物,錢財交給了何人?"

皇後聽到徐佑這般講話,這才轉過彎兒來,錢財流向何處?順藤摸瓜自然能搜出幕後之人,“來人,帶魏嫔的宮女。”

魏嫔的宮女平日裏是親信,但是只是富貴坑裏的親信,一旦落難了,心裏的忠誠便搖晃了不少,再加上皇後這邊兒的嬷嬷用刑又狠又毒,不由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清涼寺,接頭人在清涼寺。”

皇後不想還能揪出清涼寺,聽到這裏,頓時眼睛一亮:“清涼寺?!那可是大長公主居住的地界兒,莫要亂說話。”皇後心思急轉,她現在要快刀斬亂麻,親手滅了徐明月。

徐佑眉頭更緊,“清涼寺女尼數百,不只有大長公主。”他這話矛頭直指皇後,言語也有些咄咄逼人,“皇後不是差人搜了清涼寺?!”

“劃傷芝貴人臉的男人不在宮中,便在清涼寺。查出男人,一切就可真相大白。”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滿腔的興奮。

正在這時,任和弓着腰進了門,“皇上,四品帶刀侍衛侯之命求見。”

侯之命見到徐佑點頭,便恭敬的跪在地上朝着上座一拜,報告道:“回皇上,各大宮門已經封鎖,只剩下永壽宮和養心殿了。”

皇後不悅地瞪了侯之命一眼,“誰叫你說這些了,太後和皇上怎麽可能私藏罪人!”

“微臣有罪,清涼寺……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有尚方寶劍,奴才不敢搜。”

不過一句話,卻讓座上的帝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擺駕清涼寺。”

蓉妞立在門外,日盼夜盼總算盼來白季的情報,忙急匆匆的捏着條子給徐明月報信兒去了。

沐浴在氤氲的池水裏,徐明月微微閉着眼睛,一雙柔滑圓潤的玉臂帶起一串兒水珠,滴在玲珑的身子的上,嬌嬈清媚,讓人不由的屏住呼吸。

正在這時,就聽見高樓的鐘焦躁的被撞響,一個個女尼慌慌張張地從禪房中跑出來,一個個屏氣凝神的跪在地上朝着一身黑衣的徐佑行禮。

徐佑看到蓉妞垂首跪擋在門口,便一臉陰沉冷鸷。

蓉妞觑了觑跟前的徐佑,忙恭敬的朝徐佑跪安,“皇上吉祥。”

明亮的燈燭下,徐佑一身繡着金龍的黑衣,影影綽綽的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像,側面棱角分明,眸底一股嚴厲卻又不失英俊,雖沒有說話,但是不怒自威的帝王氣通身流轉,讓人不由的跪伏在地。

只是,明明是來捉人的,那通身的氣場卻像是清涼寺的式神,不許任何人碰觸裏面的女人一絲一毫,“來人,守在殿門口,敢亂闖者,斬!”

蓉妞微微側身,看他一臉陰沉的踹開門,步履帶怒的進了內殿。

內殿空空蕩蕩的,內庭裏那些垂挂的水晶簾被風吹的晃動,徐佑皺眉走向氤氲水汽的湯池走去。還未到,就見一架花鳥屏風垂挂着徐明月平日穿的襦裙,他擡腿粗魯的一腳将屏風踢倒在地。

下一刻,卻完完全全怔住了,徐明月根本不在池水裏!

而是在清透的水池一側,明紫色紗質睡袍半拉着,圓潤的肩頭被明紫色一襯,更顯的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她微微擡眼,紅唇噙着淡淡笑意,“蓉妞,把本宮的束帶取來。”

徐佑睨了她肩頭一眼,随後擡起腳面無表情的将束帶踢進了氤氲熱氣中。

束帶一勾,糾纏着洗發的香油灑在了池水裏,一股子脂粉膩香順着窗口飄出。

皇後咬牙切齒,望着厚厚的窗戶紙,她看不到裏面的情形,可是心裏的嫉妒和着急卻像是一條火龍騰的一聲燃燒起來。

徐明月不發一言,垂首慢條斯理的系上腰間的系帶,随後轉身睨了徐佑一眼。徐明月泡水太長時間,根本沒心情跟他搭話,只是懶洋洋的往外殿走。

徐佑皺了皺眉,原本是要冷戰着,可是一只大手卻一把掐住了她細細的脖頸子,往狠了一用力。

徐明月冷漠的睨了他一眼,“本宮說過你我早沒關系了,如此糾纏,丢了帝王臉面……”

話還未說完,腰身要被他猛地一推,兩人雙雙墜了水,徐明月冷笑的撥開他粗粝的大掌,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找這些借口作甚,倒不如用些力,将本宮一把掐死。”

一縷冷香從徐明月身上飄來,萦繞在他的鼻尖,最初的冷漠和陰鸷全都化成了最原始的欲望,他緊箍住她的腰身,猛地将她的身子貼近自己,“朕不會掐死你,朕給你上‘刑棍’便可。妖精!”

徐明月雙手勾着他的脖子,就着他的身子,緩了緩腰身,紅唇微微彎着,手一路下滑,“不是本宮是妖精,而是皇上你——定力太差。”

這樣的情景,激烈到他想要将她全部吞噬到骨血中,他垂首伏在她的唇上,狠狠吸吮她的舌尖,一雙大手重重揉捏她的身子。

一股電酥酥的感覺襲向徐明月,脊背酸麻,她腿腳發軟,半個身子朝着池壁下滑,徐佑也不伸手拽她,徑直将靠在她身上,一起朝着暖融融的溫泉池底滑落。

徐明月動情,伸手挽住了他的脖頸,聲音嬌媚酥柔,“阿佑。”

徐佑跟她耳鬓厮磨,半晌卻張嘴緊緊咬住了她的喉嚨,“你以為會騙得了朕?”

其實,這個位置剛好是過氣兒的地方,一旦咬住,有些憋悶酸疼。任何人被挾持成這般,且那男人又是冷厲無情的,都會害怕。

然而,徐明月卻是擡眸瞄了他一眼,張嘴咬住徐佑的耳垂,沒有用力,卻頗具挑逗,她手指摩挲游擺,媚眼如絲,“明顯,皇上你被本宮騙了,且本宮覺得皇上你心甘情願受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