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掌中饋
初掌中饋
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哪裏禁得住這一吓呢？
待上官曦瞧見的時候，老夫人竟然因為憂懼過度，暈了過去。
王婆子見自家主子暈了，自是忙把人攬到了懷裏。還一邊低聲呼喚着。卻被上官曦給攔住了。
“王嬷嬷，您還是帶着祖母回屋去吧。”
上官曦到底只是個新進門的少夫人，王婆子心裏并不多認可這主子。
可眼瞧着沒有其他主子的阻撓，她也就識趣兒地把老夫人扶了起來，朝着這卧房的隔壁而去。
眼下老太爺還病着，二人也不便同床了。
好在卧房隔壁還有個小廂房，平日裏雖沒什麽人住過，倒也勤灑掃着，也是能住人的。
瞧着人進去了，南宮老爺才把兒子兒媳一起叫去了書房。
“曦兒，你祖父的病症，你現在可有醫治之法？”
看着公爹滿臉的希冀，她心裏衡量了一番，才嚴肅道：“法子倒是有，可這五種毒，并不能一一祛除，得配合着去。”
南宮明德撚了撚自己并不算長的胡須，沉思片刻後，似是沒聽懂這話裏的意思，才語帶迫切：“這是何意？”
“就是這毒得三兩着配合解。不然解了一種，破壞了毒素之間的平衡，祖父的病症怕是會更重。”
結合了她說的這兩段話，父子倆都再一次更清晰地意識到：老太爺的病着實是棘手得緊。
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是不願放棄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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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回沒等他們主動問，上官曦就把自己暫時能想到的解決之法說了出來。
“以祖父現在的情況，最好還是以較溫和的藥方壓制毒素，如此也好為我找齊藥材解毒。”
“可，就如此吧。”
幾乎是上官曦的話一落地，南宮老爺就給與了自己的認可。這倒是讓上官曦有些驚訝。
自打進了南宮府，對她表示過善意的也就老太爺和南宮承昱這對爺孫了。沒想到現在自己又獲得了南宮老爺——自己公爹的認可。
不過，細細一想，又好像能說通。
畢竟爺孫都認可了，他們一個是公爹的父親，一個是公爹的兒子，他若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豈不是把自己父親和兒子都得罪了嗎？
雖然，目前種關系還不夠堅固。
可她來到這兒的目的也從不是想從這些人身上占到什麽便宜。沒有太深的關系其實也是件好事。
“謝謝父親願意相信我，兒媳一定竭盡全力醫治好祖父。”
表表衷心還是要的，畢竟穩定一下人心于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好了。你今天也忙了好一會兒了，現下便先回房歇着吧。至于你祖父的藥方子給竈房就好了。”
上官曦自然也是聽懂了他的畫外音，很是自覺地行禮退下了。
直等到她的腳步聲消失了，南宮承昱才問出口：“不知父親留我下來所為何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龍章鳳姿的自己的兒子，南宮老爺到底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眼下，皇上已經開始對你祖父下手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此次你祖父身中五種劇毒，就是毒不是他下的，也跟他有牽扯不清的關系。”
南宮承昱知道自己父親和自己祖父之間的父子感情很深厚，所以在祖父中毒這件事上，父親難免會憂慮過度。
可他說的一些話，自己還是認同的。
“父親放心，即使将來祖父不在了，我也一定會肩負起我們南宮家的責任。絕不叫父親您失望。”
可這話一出，南宮明德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兒子，不必如此嚴肅，我說這些并不是為了要給你壓力。只是為父擔心你也中了皇帝那厮的奸計，為他所害。
你是知道的，你就是你母親的命！”
看着他滿含擔憂、又不得不放手讓自己經歷一切的無奈。南宮承昱心裏也不好受。可是眼下卻不是被情緒支配的時候。
祖父病重，他在朝中的勢力想必也是不能用了。畢竟很多關系都是靠着活着的人去維系的。
這負責維系的人一旦不在了，原來有聯系的兩方自然也就沒有了關系。
再者，現在朝堂中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皇上對南宮府的态度。
或許，真到了他該成長起來的時候了。畢竟他的父親也只有不到兩年的任期了。
當初皇上冊封父親這個丞相的時候就說過了，十年為期。
可衆人都知道，丞相一職是可以一直在任，直到這任職的人無力承擔該處理的公務之後，才會致仕歸鄉。
外面人只道他們南宮府一門兩丞相，現如今更是還有兩位中了狀元和探花的少爺。該是何等的風光！
可他們又哪裏會知道，埋藏在這一切光輝燦爛假象的背後，是皇帝想要把他們南宮府整根拔起的，憂關性命的危機！
父子倆今日的談話最終是在南宮老爺的一聲嘆息中結束的。
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他總覺得有一絲虧欠。卻不知究竟虧欠了什麽。
良久，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轉身去了父親的房裏。
當晚，睡醒一個囫囵覺的上官曦卻收到了一份特別的禮物——阖府的賬本、倉庫鑰匙以及人員名單。
說來也是老太太在思量了再三之後的決定。
她年紀也越來越大了，本就精力有限。更何況現在自己的丈夫又病了，她總要多去照顧一二的。
夫妻做了這些年，他們現在誰也離不開誰了。
當初不讓馬氏掌家，也是看不上她的出身。可眼下她看自己這個孫媳，卻又覺得一個好媳婦兒的标準裏似乎不一定要有好家世這一條。
上官曦看着眼前的一堆東西，她是實在提不起興趣。畢竟這些個東西在她眼裏可真沒有藥材和毒物有意思。
可古話又說的好：長者賜，不可辭。
就在她頗為為難的時候，外間卻傳來了粉衣的聲音。
“少夫人，老夫人還給您留了張字條。請您過目。”
接過字條，上官曦先是在心裏好好把老夫人的字跡誇了一遍，才被上面的內容給驚訝到了。
一向看馬氏不順眼的老夫人，竟然建議自己如果不會看賬算賬的話，就去找婆婆幫忙？
看來，這一次她受得刺激是真不小。要不然怎麽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
不過這樣一來，她身上的擔子就能輕一點了。
她想，婆婆既然出身商賈之家，定然是精通賬目的。如此，把這些賬本給她便是最好了。
進了這裏，本就是意料之外。如此，她自然不會去沾染賬目這種敏感的存在。
于是，下午用了午膳，她鮮見地主動去了馬氏的院子。
馬氏見到她捧着賬本進屋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訝。
其實，現在的馬氏，已經準備接受這個自己并不是很滿意的兒媳了。
畢竟，她不但得到了自己丈夫和兒子的認同，如今還出手救治公爹。如此，總還算是個很有孝心的姑娘。
“娘，我來給您送賬本了。對了，這是祖母讓我送來的。”
說完，沒等馬氏開口，她就轉身離開了。
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兒，說完當然要盡快離開了。萬一被婆婆逮住問點個中細節，她還真不一定會出什麽纰漏。
馬氏本是有詢問的心思的。可聽到是婆母讓兒媳這麽做的，她立馬就歇了好奇的心兒了。
從她入了南宮家的門，婆母就一直是她無法抗拒的存在。
雖然不明白婆母的意思，但是她确實是極為樂意去處理賬目上的事兒的。這會讓她想起未成婚前的自由自在。
即使成婚後也算幸福，可她還是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最是無憂無慮的日子。
回了自己院子的上官曦，帶上粉衣就又出了院子，朝着議事廳而去。
待她人到了，管家已經提前把府中所有下人都叫了過來。
對此，上官曦一點都不驚訝。想來定是老夫人提前囑咐管家的。
讓粉衣拿了把椅子後，她坐下後，沒立即開口，反倒是把所有人的臉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随後，才讓粉衣開始一一念出名冊上的名字，而她自己則是對着名字看臉認人。
如此一番一下，竟也過了兩刻鐘。
這端時間雖然不能讓她把所有都記下來，卻是讓她注意到了幾個仗着自己有些資歷，就不把她這個少夫人看在眼裏的。
錢，她沒興趣管。可這管人卻是極有意思的。想想接下來的精彩日子，她甚至還有些期待起來。
眼下，卻也還是有事要辦的。比如把那起子欺主背主的奴才都給發賣了。
實際上，按照現在的律法，她甚至有權直接處死一些奴才。
可她也确實下不去那個手，索性都賣了，倒是也能眼不見、心不煩的。
其中，就以小廚房的吳大娘為先吧！
早先她就聽說這人不但偷偷昧下府中采買的珍貴食材，有時候主子的補品她也會給自己留下些。
發展到最後，甚至直接以次充好，從中盈利。還把這些錢用來組織府中的賭局，再給那些賭輸又沒本錢的人放利錢。可真真是能發展了好幾個副業呢！
就據最新的消息稱，她兒子今年又納了一房美妾。
這樣的人，剛好可以讓她拿來立個典型。也讓其餘人都看看，若是在這府裏不好好幹，只顧着鑽營謀利，從而損壞了府裏利益的話，都會是個什麽下場！
“來人！把吳大娘拉下去！”
兩個粗使婆子聽令上前，正要綁了那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吳大娘時，突聞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