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此私情（一）
如此私情（一）
時間就在這麽快的節奏中一天天過去，随即就到了要讓南宮承宗認祖歸宗的這天。
上官曦從早上睜開眼，就被粉衣扶到梳妝臺前梳妝打扮。按理說這樣隆重的事情實在輪不上她這個新媳婦兒處理，可自從老夫人當了甩手掌櫃，她身上的擔子就慢慢變重了起來。
本來還有婆母馬氏的分擔，可自從她上手了賬目的管理，馬氏竟然也徹底放開了手。只在她有疑問的時候，才會出手幫襯一二。
其實這也實在怪不得馬氏，在兒子的“勸說”之下，她突然覺得自己從前的日子委實過得有些無趣了。雖然理賬也很有意思，可這能出門和曾經的姐妹們吃酒看戲，再不然去郊外野游也是很有趣味的。
這樣的生活，她從前根本都不敢想，可自從思路打開，竟愈發的不可收拾起來。
她有時候邀約太多的時候，甚至都顧不上和南宮老爺商量。
也是這時候，她意識到女子也不一定要整天囿于後院的這一畝三分地，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随着和姐妹們的接觸多了，她也能時常聽到他們說起帶孫子孫女的辛苦，和所受的委屈。此時的她突然就不羨慕別人家的孩子都有了下一代了。
畢竟時常忙碌，少有的閑暇實在是不再想有孩子的吵鬧聲了。
當然，假以時日，要是兒子真有了孩子，身為祖母，她當然也是願意盡份心力的。
至于現在，就先讓她享受個夠吧。
于是，老夫人忙于照顧老太爺，夫人又忙于和朋友交際，這家裏的大小事可就真落在上官曦這位少夫人身上了。
對此，上官曦覺得這一切可能是造化弄人吧。曾經的她可是非常反對做家庭主婦的，可她還真是萬萬沒想到，穿越到了古代，倒是真真切切地體驗了一把做“一把手”的感覺。
不過，好在，她手裏掌握着財政大權。雖然沒想着花，但有總比沒有的強。
“夫人，好了。咱們去祠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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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才從自己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上官曦的應答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好在，粉衣從來都不是個會多想的性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麽。自然也就不會知道自己的主子把她的婆母好生給羨慕了一番。
扶着粉衣的手臂，上官曦就出了自己的屋子，一路上走過，辦事的下人們都很是盡心。
只是走到林雅惠和南宮玉娴住得院落事，突然覺得有些過分安靜了些。就連平時三五成群的丫鬟小厮都不怎麽看得見蹤影。
可眼看着府裏差宮裏給算的吉時就快到了，她也就沒停下來察看。
她卻不知道，在他走後沒多久，一個男子卻衣衫不整地從南宮玉娴的房間裏走了出來。朝着祠堂匆忙而去。
待上官曦到了祠堂，卻是見到南宮承宗已經站到了大廳的中間，只是看他額頭上竟似乎有着細密的汗珠。
本心裏有疑惑，可一想到現在還是夏季，估計這可能是來時太匆忙而忘了擦了。上官曦也就沒問出口。
此時的南宮承宗心裏也很是忐忑，他做的那些事雖然定是瞞不了多久，但是只要他今天順利進了這南宮府的族譜，就算日後東窗事發，估計也是會被掩下的。
他姨娘可早就說了，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總是更注重臉面。即使內裏污糟不堪，這面上總還是光彩的。
随着衆位族老的出現，認祖歸宗的儀式也在一步步地進行着。
雖說這認祖的一衆事宜都是經過上官曦的安排，但是過程中需要她的時候卻是不多的。
如此，她倒也是有了一些時間坐在一旁看着。
可她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這南宮承宗的衣服好像有些不對勁。
南宮承昱今日自然是也跟上頭告了假，看見上官曦的眼神不對，自然也就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南宮承宗。
再三确認後，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确認了這南宮承宗的衣服确有不對。
可考慮到眼下的事情最為重要，他們都默契地選擇了沉默。只等此間事了，再行處置。
認祖歸宗的儀式雖然鄭重，但進行起來卻是不耗時的。前後不過是一個時辰，就全部都完畢了。
南宮承宗入了這府，自然不能再跟夏姨娘一個院子，而是被安排到到了南宮承昱他們住的院子附近。
本就是已經成家，距離女眷們居住的院子自然也就遠了。
如此，有些事也就更難隐瞞了。畢竟這頻繁的男女往來，府裏的人又那樣的多，總會被有心人給看見。
其實這事最先知道的是夏姨娘。
兒子終于認回來了，她自然總想着多和他培養母子感情，好叫他以後多為他們母子着想。
可這見天的相處，有時南宮承宗走的晚了，她也就沒多講究地把人安排在了自己院裏的空房裏了。
次數多了，南宮承宗更是不用母親挽留，自己要求住下。
某一次，夏姨娘夜間起來去茅廁，就發現兒子竟然衣衫不整地從外面回來。
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了，她自然要問個清楚。萬一與兒子鬧出這種事的是個丫鬟，她可是不依的。
她想知道這人究竟是誰，就叫來了自己的心腹丫鬟，讓她時時注意着兒子的動态。
最後，終于讓她知道這勾了她兒子魂的狐貍精是誰。
可她知道不是丫鬟後，卻選擇了放縱。她想得也簡單，男女之事本就是男子占了便宜，如此，她也實在沒必要再追究。
萬一，再因此影響了母子之間的感情，她覺得實在不值當。
于是，這事就被這麽按了下來。
等上官曦把這事和南宮承昱商量一番以後，這事就這麽又拖了小半個月。
這段時間，他們二人才知道南宮承宗和誰有了這樣的事情。
本還驚訝于姚氏的容忍，後來南宮承昱派人調查後才知道，這姚氏原來也是被蒙在了鼓裏。
上官曦想想也是，姚氏那樣的人看起來就不是個寬厚之人，當初二人成婚又是南宮承宗占了大便宜。想來這姚氏若真知情，怕是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
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一天竟會來得這麽快。
說來也巧，自從上官曦和南宮承昱知道了這事，就一直在找機會想告知老夫人或者夫人。
畢竟這老太爺還病着，不好拿這些瑣事去打擾。
可老夫人一天到晚不是照顧老太爺，就是在自己的小院裏念佛祈福，再不然就是種種花。他們完全找不到機會去說。
老夫人和老爺那裏也是一樣。老爺最近因為朝堂上的動蕩，日日忙到日落西山，回來還有公務要處理，老夫人雖沒什麽多要緊的事，可這個花會，那個詩會的卻是場場不落下。
最後，上官曦到底是沒能找到機會把這個秘密宣之于口。
可時間總是一步步在走，有些秘密終于還是按耐不住，暴露在了人前。
這風聲自然還是從兩位未出嫁的女眷那裏傳出來的。
本來府裏的丫鬟小厮們在經過上官曦的管教後，已經比從前守規矩多了。
可是在面對巨大八卦的時候，古人和現代人都是一樣的。
平心而論，是個人看見已經成了婚的男子老是會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出現在未婚女眷的院子裏，誰能不起疑？
再者，林雅惠這個無辜被牽連的，可也是發現最近府裏這些下人在看見她時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耐人尋味了。
派了丫鬟去府裏問了才知道，阖府裏竟然傳出她和那新認回的二房少爺有私情。
她一心只有南宮承昱，怎麽能放任流言繼續擴散。
在極度不理智的情緒的支配下，她竟然找到南宮玉娴對峙。
如此，二人就鬧到了上官曦的面前。
夫人當然也知道了，在上官曦終于逮到她的身影後。
從前的小姐和現在的少爺有了私情，這無論是在高門裏，還是在小家庭裏，總算得上一個大新聞。
甚至，把還在照顧老太爺的老夫人都給驚動了。
老夫人想的也簡單，可不能讓這個才進門的庶孫壞了南宮家的百年清譽。
南宮承宗卻是在姚氏的口中知曉，林雅惠和南宮玉娴因為自己鬧到了上官曦額面前。他趕到上官的院子後，就見南宮玉娴頂着巴掌印的臉在跟上官曦訴苦。而上官曦卻是面色冷凝，連杯水都沒讓人給她倒。
他對着上官曦時，心情總是很複雜，可他現下想得都是不能讓上官曦欺負了南宮玉娴。
這可是最近讓他魂牽夢萦的人啊。比起明媒正娶的姚氏可是會讨他歡心多了。
娶姚氏也是為了自己以後的官途能更加順暢。眼下若是能把這從前也是小姐的南宮玉娴納了做小，自己豈不是美哉？
為了展現自己的體貼，他當即就走到上官曦的面前，要把還跪在地上的南宮玉娴給扶起來。
上官曦卻是毫不留情出口：“二少爺，您還是松手的好。”
南宮承宗自然很是不服氣，劍眉倒豎，語氣很是不好：“為何？”
“因為我這個老婆子！還為何？”
上官曦還沒開口，倒是讓匆忙趕來的老夫人接了自己想說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