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宴并開
兩宴并開
自從那日定下婚事,南宮玉娴就正式更名為蘇玉娴了,對外則一律稱蘇小姐。只待成婚後,直接改稱蘇姨娘。
府裏對于蘇玉娴和南宮承宗的喜事不想聲張,最後二房就決定把這事兒和老太爺的病愈宴放在了一起。
說是病愈,不過是做給有心人看的,其中就包括在朝堂上虎視眈眈的大臣們。
南宮家雖說三代基業,可也樹立了不少的政敵。
可以說,朝堂上除了鎮國将軍、貴妃之外,都是和丞相府對立的勢力。這些人一直不敢有大的動作,全仰仗着老丞相年輕時積攢下的人脈。
人在,關系自然有用。可若是老太爺有一日不好了,這些關系會如何發展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為了讓這些暗中幫襯着丞相府的人安心,老太爺這“病”也确實是時候該好了。
兩件喜事被安排在了八月十五這一日。
中午安排老太爺的喜宴,晚上則是南宮承宗的喜宴。
不過考慮到南宮承宗到底只是納了一門賤妾,大家也就沒必要專門準備賀禮了,最多就是順便喝口喜酒,給主人家個面子。
知道這些安排的蘇玉娴,心中是不願的,可自從她點頭同意了姚氏的侮辱後,她就沒了選擇。
上官曦其實很好奇當日那南宮承宗到底說了什麽話,竟然讓她同意了以賤妾的身份進門。
要知道賤妾可不光是身份低下,就是想往上爬,都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樣一個卑賤到泥土裏也開不出花來的身份,蘇玉娴竟然還同意了,委實讓人不能理解。
可最後她還是想通了,畢竟蘇玉娴已經是個十八歲的成年姑娘了,想必也是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時候了。
即使那南宮承宗确實并非良配,日後她也怪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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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曦身為管家人,又是為了老太爺辦宴,這一陣子定是不得閑的。
可眼看着離八月十五還有不到五六日的功夫,蘇玉娴卻又是為婚事鬧到了上官曦這裏來。
粉衣來找她的時候,她正悠閑地翻着賬目,享受着進賬無數的快樂。
“少夫人,蘇小姐求見。”
“何事?”上官曦翻着賬目,連頭都沒擡,淡淡開口。
實在不是她不重視,就這樣的幺蛾子,這一陣,幾乎天天都有。
不是這讓她不滿意了,就是那故意給她不痛快了。
也正是因為她這樣不停歇的鬧騰,已經快把上官曦內心僅有的一點同情心給鬧沒了。
“她非讓下人給她準備正紅色的喜服,少夫人您看這——”
粉衣欲言又止,上官曦自然懂得她的意思。這正紅色從來只有正頭夫人能穿得,豈是她一個賤妾配穿的。
許是被煩的失了耐心,上官曦很快就做好了決定,對着粉衣冷聲道:“還有三日就要成事了,她若是不願穿那粉色的,到時候也就別穿新的了,随便找件舊的粉衣給她套上便是。
左右不過是一個賤妾,有沒有體面也不打緊。”
粉衣乍一聽聞上官曦的話,還有些不敢相信,可到底只敢心中訝異,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應下了。
出了門,她才一陣唏噓,想來是主子被煩透了,才這般地不留情面吧。
可她很快又覺得主子沒做錯,畢竟主子掌管着這麽大一個家,要是連蘇小姐這點事都解決不了,豈不是會被下人看不起?
轉換了思路後,她突然就覺得這蘇小姐真是居心叵測,在這種關鍵時刻,故意給主子惹麻煩,下小姐的臉面。
既然如此,主子也實在沒必要給她留情。
上官曦其實只是有幾分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的感覺。畢竟賤妾都做得了,現在又來争衣服的顏色又能如何呢?不過是更惹得人的笑話罷了。
可惜了,蘇玉娴長在南宮府這樣的大家,居然被養的這般不識大體。想來這也是劉氏想看到的局面了。
兩件事雖說是以老太爺為主,但到底該準備的事是一件也少不得,上官曦就這麽忙到了八月十四。
晚上入睡前,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南宮承昱竟然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府了。
她不知道的是,隔天,南宮承昱不但會出現,老夫人,她的祖母還會給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隔日,一早上,府裏就開始各就各位,準備了起來。
直到日上中天,參宴的人才差不多到齊了,也是因着這個機會,上官曦才能更直觀地感受到丞相府的人脈之廣。
其間,達官貴人是常态,就連皇室中都來了人慶賀。
長公主殿下是代表皇上來的,據說皇上是龍體欠安,可南宮府上下卻是不信的。
畢竟這長公主,寵愛有餘,權力卻是實在有限。
上官曦身為宴會的負責人,自然是穿梭于人群中招待着女客,男客們則由突然出現的,她的相公負責招待的。
帶着一肚子的好奇,上官曦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從女客這邊脫了身,一轉身卻看見了同樣出來透氣的南宮承昱。
二人對視的那一刻,都笑出了聲。畢竟這招待客人的活可真不容易。
“你可知道那長公主?我怎麽覺得她好像不太厲害啊?”
上官曦實在找不到合适的詞,最後才用了一個“厲害”。
南宮承昱倒是沒想到上官曦的觀察力竟是如此的敏銳,其實這長公主倒還真是皇室中比較特別的一位。
不過他并不打算跟上官曦說太多,有些事沒必要知道地太多。
“你只要知道她并不得皇上喜愛就好了。”
“竟是如此?”上官曦摸着下巴沉思,随後又似想明白了什麽一般低聲道:“原來如此。”
對此,南宮承昱卻是沒再多說什麽,反倒是換了個話題。
“近日的事情可還順利?”
其實,她的近況自己都知道,可南宮承昱就想聽她親口說。
“還行吧,大體還都應付地來。”
沒想到她竟沒大算朝自己求助,南宮承昱心裏有點不大舒爽,這嘴突然就變硬了起來。
“想來也是,畢竟這都是南宮家的少夫人該做的。即使做好了,也是應當的。”
上官曦雖然察覺到了這人的變化,可突然失去了和他繼續掰扯的心思。
“我出來的也夠久了,這就回去吧。不然夫君也一起回去吧?”
說是一起,上官曦卻把人漸漸甩在了身後。
南宮承昱看人愈走愈遠,随即幾個箭步就追了上去。
拉住了人的手腕,才放軟了語氣,“是我說錯了,你……別跟我計較。”
看着他那略顯局促的臉,上官曦很快就選擇了原諒。畢竟她可從沒把這人當做自己的夫君來對待,自然也就會寬容許多。
可南宮承昱哪裏會知道她的真實想法,竟然還在為娘子這麽容易就原諒自己而欣喜不已。
二人說和後,也就很快回了宴席。
老太爺的這宴,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
很快,就又是南宮承宗的喜宴。
可從那都沒被換過的裝扮,就知道這府裏是相當不重視這門喜事的。
來的人都是有心的,自然也就沒人會拆穿,大家只依舊推杯換盞,胡侃亂侃。
随着時間的流逝,人漸漸都離了席。他們給出的理由也都出奇地一致,家裏人還等着呢!
如此,他們總不好再阻攔。只客客氣氣地把人送走。
反倒是蘇玉娴在從貼身丫鬟翠珠的嘴裏得知這事兒後,就一直吊着個臉。甚至直到南宮承宗進洞房的時候,她都為着這事跟他鬧。
這自然不是上官曦親自去探查才知道的,不過是蘇玉娴院裏的丫鬟傳出來後被粉衣給聽見的罷了。
事情發展到最後,更是讓南宮承宗不堪其擾,大半夜地回了姚氏的院子,連洞房都沒圓。
後半夜,上官曦實在是沒熬住,到底是睡了過去。
可一睜眼,她就聽說蘇玉娴昨晚鬧了大半宿,甚至帶着丫鬟去姚氏那裏要人,最後不成還被人院裏的婆子給打了出來。
上官曦只當聽了個笑話。
畢竟很多事在一開始發生的時候,就已經能預料到結局了。
大早上的新婦茶,蘇玉娴是沒資格出現在他們面前的。
待她知道了姚氏是怎麽給下馬威的時候,蘇玉娴已經又鬧了好幾回了。
上官曦覺得以後得日子想必會越過越有滋味兒的,畢竟現在府裏除了成為賤妾的“蘇小姐”外,可還有着表小姐林雅惠呢。
說起這林雅惠,她倒真是好一段時間沒見人露面了。
思及此,她走到院中,喚了聲“青衣。”
随着樹葉“沙沙”響動的聲音,青衣就出現在了上官曦的面前。
“主子有何命令?”
“給我盯着點表小姐。”
“是,主子。”
簡短的對話結束,青衣就又消失在了空曠的院子裏。
可不待上官曦回到院子裏,卻被從外面回來的粉衣給攔住了腳步。
“少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呢!”
上官曦面色一變,只尋思是否是老太爺今日出席宴會累着了,又牽扯出了病痛。
如此想着,她腳下的步子也變大了些,還不忘問粉衣:“可是老太爺有不妥?”
“奴婢不知,咱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可等到了松山院,卻見老太爺正和老夫人相談甚歡,就連南宮承宗都在一邊陪着。
沒等她出聲請安,就被老夫人給瞧見了。
見她揮着手叫自己過去,上官曦也就過去,坐在了南宮承昱的身邊。
誰知,她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老夫人問:“你們可是同房了有一段日子了吧?”
看着她那熱切的眼神,上官曦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