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離魂五絕
離魂五絕
那日從男人胸口回過神來後,上官曦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她分明記得自己當初對于南宮承昱不願意報官感到很反感啊,怎麽會那麽容易就被對方的男色給誘惑啦?
或許下人在主子們的眼裏就是那麽地無足輕重,可她上官曦不這麽想啊。
于是,在兩人關系緩和的第二天,上官曦又恢複到往日公事公辦的态度了。這也實在怪不得她朝令夕改。到底只能算得上是水土不服,對這個朝代的水土不服,對他們這些達官貴人們的水土不服。
是以,當侍書帶着自家主子的任務來找粉衣的時候,粉衣回答的也是“我家小姐說了,她就是水土不服”這般的話。
這倒叫自诩文武兼修的南宮承昱頭回有了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男女情愛,何關“水土不服”呢?
琢磨了幾日,依然沒有任何明白的跡象,南宮承昱也就放棄了。畢竟這手上可還有積壓的公務要處理。
皇上當初能放他假,也不過是因為最近祖父身體漸好,這才放松了對他們翰林院的考核。
再加上,這他的頂頭上司可是他昔日好友的父親,如此,才好因為家中私事得了這三五日的休假。
對于南宮承昱的小動作,上官曦不是不知道,可她心裏也清楚,這矛盾不是他們其中一方努力就能消解的,忙起來後也就不再把心思放在這上頭。
說起老太爺的病,眼下瞧着倒是大好了,可上官曦心裏卻清楚的很,不過是用離魂暫時壓制了下來罷了。
這段時間,她已經把那五種毒其中的兩種分別給了與自己相熟的藥鋪。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只能這麽做。雖說這事遲早被有心人發現,但是她想着能拖着一時總也是要拖着的。
更何況,她找的那幾家藥鋪可基本都是由外鄉人開辦的,這樣只要他們的東家不常回京,就不會知道這些毒的事兒。如此,也能把這個秘密瞞地久一些。
五種毒中間“憂懼”最是難解,要解這毒需要五種藥材按一定比例混合滾水煎熟後服用,服藥期間不說最常見的忌口,就是幾時睡幾時起都是有要求的。更不要說是服藥周期的嚴格性了。
相比起來,這“牽腸”倒是要好解幾分,只需要湊齊四種藥材,至于剩下的“白首”、“迷心”和“斷思”則是只需湊齊三種較為常規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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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九種藥材都是較為名貴的,可在南宮府這樣的地方,倒也算不得多稀奇了。
眼下,上官曦就是在努力湊齊“牽腸”和“憂懼”所需的九種藥材。
所幸,在她的努力奔走之下,牽腸已經找到了其中的三種,還剩兩種,而憂懼則是需要找到四種中的最後一種藥材。
這三種藥材說句實在話,她只在醫書上見過它們,由此可見,這是多麽難得的藥材。
可縱使是再難得,她也不能放棄。
目前,老太爺的命全靠離魂吊着,若是她最後也無法找到這些藥材,怕是老太爺最多還能活個一年半載了。
公爹的任期眼看着也是越來越短了,待到他下來,南宮承昱可就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庇護了。
這怎能叫她不着急,怎能叫她不擔心?
老太爺這病的難醫程度,她并沒有詳細和府裏的人解釋過,是以他們也不能感同身受。
這麽一來,反倒是讓上官曦這麽一個和他關系最淡薄的人反倒成了最擔憂他的人。
好在,目前看來,老太爺的精神狀态尚可。一日裏下來,也就是午睡的時間久了些。
想起之前皇上派人給送的藥不對,上官曦的眼睛都變得黝黑了些。
粉衣看着自家主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息,這心裏也跟着着急。
忍了半晌,她終于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少夫人,究竟是何事竟讓你如此擔憂啊?”
上官曦聞聲,也只是又嘆了口氣,好半晌才有氣無力地道:“難啊,罷了,你去給我弄些水果來吃吃吧!”
想着補充些維生素,是不是就能讓快轉不動的大腦再次飛速運轉起來。
粉衣的速度着實可以,她才趴在桌上不過是一刻不到的功夫,就看見她端着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果盤過來了。
随後,就是粉衣給上官曦剝好,遞到嘴邊,上官曦只管吃現成的。
吃着吃着,上官曦的眼睛都猛地變大了好幾分。
對啊,眼下既然找不到解藥,何不從下毒的人那裏查起?
她怎麽現在才想到啊!狠狠唾棄了自己一番後,上官曦就“騰”地站起,抹了抹嘴角殘留的水果汁水,就朝着外間而去。
粉衣見狀,自然是跟着自家主子就出了院子。
此時,正是午膳前的一個時辰,為了保障府裏的及時用餐,上官曦聽說他們基本早上起來後就開始處理食材了。
吳大娘的手下已經都被她查了個底朝天,可卻什麽都沒查到。
看來,這下毒的人或許真的跟她無關。
平日裏因為油煙重,沒有什麽主子願意來這裏查看,所以當她們主仆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好幾個幫廚的小丫頭都忍不住側目,估計也就是想看看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們都長得什麽樣子。
心上任的管事娘子身家清白,無可指摘,就連業務能力或許都是不能和吳大娘相媲美的。
可只一點,她家祖祖輩輩都是南宮府裏出來的,自然足夠忠誠。
再說,在廚房裏做事,不一定要管事娘子親自上,她除了需要忠誠,就是足夠的責任心,能把一切事物安排妥當即可。
當領導的人,總不至于要像個小員工一樣業務能力多強,有時候會領導可比會做事來得重要。更何況是在南宮府裏這樣的地方呢!
這裏,可從不缺能做事的人!
管事李娘子陪着上官曦好生把廚房的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遍,甚至是幫廚的人的住所。
也就是在這住所,上官曦發現了異常之處。
一間平房,裏面整齊地鋪着十來床被子,那自然是要住十來個人的。
可從她踏進這屋子以後,就發現這連續的被褥之間,有一個位子是空着的,看着別提多哦別扭了。
她心中好奇,自然就指着那位子問李娘子:“李媽媽,那位子是怎麽回事?怎的好端端地空着?”
按理說這大家族的下人基本跟主子簽訂的都是死契,就是有那簽活契的,待遇也是比不上簽了死契的。所以一般賣身為奴為婢的,都會狠心簽下死契。
指着一天賺了足夠多的銀錢,再求主家成全,把人放出府去。
是以,這樣空出來的一個床位就很是異常的,畢竟這簽了死契的人可是不能随便出府的。更何況是長時間不出工呢?
至于她為什麽斷定這人定是好長時間不出工則是因為她發現這床上的被褥可是被要求定期清洗的,就她看那被子的幹淨程度,這人定是已經有大概十日沒有出工了。
若是簽了死契的,這樣的下人可實在算不上省心,若是讓上官曦來處置的話,也會讓她淨身出府的。
當然,是被扒光了衣服,被人牙子給領走。
要知道,這樣被主家嫌棄再次發賣的奴婢,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
李娘子看出了上官曦的臉色不佳,自然不敢隐瞞,只一五一十道:“本睡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是跟吳大娘關系不錯的劉大娘保薦進來的。至于為何十來日都不上工,老奴自是不清楚的,畢竟……”
她的未盡之言,上官曦自然是聽懂了。畢竟這李娘子也才上任不過五日,而那缺崗的人确實十來日都滅出現了。
“既然如此,帶我去見那劉娘子!”
李娘子忐忑點頭,一邊引着上官曦,一邊告着罪:“少夫人,是我失職了,還望少夫人見諒。”
丁是丁,卯是卯,上官曦不至于為了這樣的理由去責怪一個沒什麽關系的下人,只輕聲寬慰道:“這事也怪不到你頭上。你只管帶路便是,後面的事自是有我。”
這話相當于在告訴她:放心做好自己的事,主子是明事理的人,不用擔心。
“是,少夫人。”
随後,上官曦就在李娘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劉娘子和另一個娘子合住的房間。
可奇怪的是,他們到了跟前,這門不光是關着的,就連敲門聲都沒有人應。
眼瞧着事情不對勁,上官曦當即讓李娘子叫來幾個家丁。
待他們合力把門撞開,才看清屋內的情況。
劉娘子的床鋪在右邊,上官曦過去查看的時候,發現床上的被褥鋪蓋很是幹淨,顯然這人是走了沒多久。
再結合李娘子的話,她大概知道這劉娘子是怎麽不見的了。
想必是因為什麽事不得已請了假,帶着些什麽東西去見了什麽人。
正當她繼續翻找東西的時候,卻見門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鬓發有些散亂的婆子。
那人不出意料正是劉娘子,今日是她和那邊人約好了的見面日期。可辦好事回來老遠卻看見走之前被鎖上的門卻被打開了,這才走上近前來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可這一看,卻和些生面孔對了個正着,這下她要是再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那她就是真蠢了。
上官曦卻是沒等她要逃,就讓守在院子裏的家丁把人給拿下了。
走到人跟前,上官曦才讓李娘子把人的臉掐起來對着自己。
“你跑什麽啊,劉娘子?”
不知是不是上官曦面無表情的樣子太吓人,那劉娘子竟然一個白眼,就暈了過去。
上官曦卻是毫不在乎,朝着下人一揚手:“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