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到了啊

到了啊

酒放在那兒熱着,接着就開始做湯底,把姜片炸香,加入切好的五花肉爆炒,等肉炒得變了顏色,再加入酸菜炒勻,酸菜的香氣使人口中生津,那廚子都不由得咂咂嘴。

加入豆腐塊,放上鹽、醬油等一些佐料,把剛剛燒好的熱水加進去,覆蓋住所有的菜。

接下來,就是要等水開了。

何映春先拿炸丸子兌換一波積分,鍋子好了,到時候再兌換一波,美滋滋。

火燒得旺,很快,水開了,發出咕咕的聲音。

再抽掉幾根柴火,用小火慢炖。

這時候鍋裏面發出的香氣愈發誘人,先是淡淡的酸味兒,接着是濃厚的肉香。

廚子咽了咽口水,嘴硬道“嗐,我還以為是什麽,不就是酸菜炖肉嗎,加點兒丸子,誰不會似的。”

何映春沒管他在那兒嘀嘀咕咕,打開鍋,炸丸子往裏面一下,奶白色的湯和金燦燦的丸子一起,看起來格外誘人。

她喝了口湯,口感絲滑,溫潤舒爽,湯鮮味美。

連忙撈出來放到盆裏,蓋上蓋子防止涼了,鍋裏面還留了些酸菜肉,加熱水,準備下面片。

這時候王奎和陳榮鑫過來取菜,王奎早就忍不住,上手抓了一個丸子放到嘴裏,燙得他斯哈地叫。

王奎一邊一個酒壺,嘴裏嚼着丸子。

陳榮鑫端着菜“一會兒把面片拿上來!”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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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請好吧,

何映春看着兩人的背影,目光落在王奎身上,今晚就是你的斷頭飯!

晚上犯人們一起跟着吃面片湯,肉做的湯底,總算是有了些葷腥。

“禿嚕禿嚕!!”

“好吃....禿嚕...真好吃!!”

湯汁清澈透亮,面片飽滿柔軟,還十分有嚼勁,滋味醇厚鮮美。

犯人們都低着頭,像是沒有吃過飯一般,狼吞虎咽着。

衙役們能真正嘗到酸菜丸子鍋,一口肉,再就着花生米來口酒,這日子簡直比在京裏還滋潤。

“啧啧,舒服!!!”

“來!繼續喝!”

何映春吸溜着面片湯,吃得不緊不慢,暗暗道,喝吧喝吧,喝得越多越好,喝得越醉越好。

終于熬到了睡覺的時間,衙役們喝得醉醺醺的,都去休息了。

黑暗中,何映春比任何時間都要清醒,等周圍都安靜了,他們幾個人陸續走出去。

王奎搖搖晃晃從床上爬起來,身體不穩踉跄着向茅房走去。

“媽的!”他步履蹒跚,動作搖擺,閉着眼睛,嘴上還罵着茅房太遠。

實在忍不住,他貼着牆根解開了褲腰帶。

“呃嗯!”

他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感受到後腦一陣沉重的打擊,慢慢地他目光迷離,越來越眩暈,眼前一切變得模糊,随着“彭!”的倒地聲音響起,王奎失去了意識。

“噗!”王奎被水噴醒。

他被捆得嚴嚴實實,何映春四人站着,有人拿着棍子,有人拿着匕首,盯着他。

“你.....你們要做什麽!!!!”他定神一看,認出是犯人,瞬間破口大罵起來,

“你們這是要造反嗎?!趕快給老子松綁!!”

“巴縣驿站死的那個女孩兒是不是你殺的?”何映春問道。

“什...什麽女孩兒?趕緊給老子松綁!!不然要你們好看!!”王奎磕巴了一下,又梗着脖子讓他們松綁。

“你們想死嗎?給老子松綁!”他聲音逐漸變大,李斌直接塞了一塊布讓他閉嘴。

聞景昭在他胳膊上劃了一道,很深,一瞬間,王奎身下有黃色液體流出,傳來腥臊味兒。

“現在可以安安靜靜回答問題了嗎?”聞景昭揮了揮匕首。

王奎連連點頭,“嗯嗯嗯!”

“巴縣驿站,有個女孩兒死在了院子裏,是不是你殺的?”何映春問完,李斌把布抽掉。

“救——”王奎大聲呼救,剛開了個口,就被李斌給堵住了。

“歘”他脖子下面又被劃了一道,血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聞景昭将匕首放在他臉上“這下,可以說了嗎?不說也沒關系,有一種刑叫千刀萬剮,您是官爺應該比我懂。”他擡頭看了看天,臉上沒什麽表情,冷漠道“今晚時間也很是充足。”

“嗚嗚....我說!!我說!!!!”王奎淚流滿面,跪在地上,“我真不是有意的!!”

真的是他!何映春緊握雙拳,恨不得沖上去殺了這個人渣!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回憶道,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看到有個女的在院子裏,還以為是我相好在等我,上去就把她給按在地上了,親了半天,她都不肯,我仔細一看才知道認錯了人,可我褲子都脫了一半了!!”

他看了眼聞景昭和李斌,憤憤地說“你們也是男人啊!都那樣了,這誰能忍得住!我就直接把她衣服給扒了,結果這女的還是不肯,我頓時來了氣,掐着她的脖子就上了,誰知道呢!我也沒用多大勁兒啊,咋就沒氣兒了?”

王奎龇着牙,神情還有一絲不解。“我真不是有意的啊!你們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他完全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而悔恨,視人命為草芥。

何映春被氣得渾身發抖,皮下肌肉都在不自覺地抖動,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她沖上去在他臉上狠狠揮了一拳,震得手腕發麻。

“草!!你敢打老子!!!”王奎被打得眼冒金星,緩了一會兒才出聲。

他看幾個人神情悲憤,見說好話沒用,轉而嘲笑道,“你們為了她來找我報仇?告訴你們我死了你們也別想活!!”

何映春又給了他一巴掌,王奎被打,又無法還手,陰恻恻一笑“哈哈哈,你們想要我死?我死了她也不能活過來!!不過是死了個臭婊子!”

這回幾個人齊齊出手,王奎徹底癫狂,吐了口血,“不過...小女娘滋味兒就是好!真他娘帶勁兒!!”

禽獸!!這個禽獸!!!

李斌把抹布恨恨地塞到他嘴裏。

拳頭一下又一下打在王奎的臉上、身上。

四人齊齊動手,每一拳都飛快而兇狠,帶着全部的憤怒和仇恨,王奎的面目扭曲,呼嘯的拳風聲、肉.體相撞的悶響、他痛苦的呻.吟聲,所有聲音都被淹沒在臭抹布下。

姆媽一把将他推翻在地,瞄準他雙腿中間,一腳踩上去!

“嗯!!!!!”

王奎發出痛苦的哼聲,蜷縮成一團。

看到了嗎?小枝,

天上的你看到了嗎?我們幫你報仇了。

次日,

有犯人早起去茅房,捏着鼻子進去,木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讓人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扶着牆壁,解開褲子。

“嗯。”

他舒爽地放松眉頭,抖了抖,正要提上褲子。

視線定格在坑裏面,

“啊!!!!!!!!”

一具屍體被人從糞坑裏面打撈上來,太臭了,無人接近。

趙武仔細辨認才認出來這是王奎,和同屋的衙役們了解了一下情況,最後得出了結論,王奎喝了大酒,起來如廁失足頭朝下掉到了糞坑裏面,溺亡了。

死了名押送流放犯人的衙役,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別看犯人們左一句官爺,有一句大人,但說白了,他們這群押送犯人的衙役也是官府裏面最底層的,不然誰來幹這苦差事。

驿站所處的地方格外偏僻,趙武不願多生事端,草草看了看王奎的屍體,就給下葬了。

不知道何時又飄起了雪,飛舞旋轉的雪花似乎在為他們送行。

似乎被王奎的死弄怕了,沒有人再敢喝酒,也越來越少叫何映春做飯,原有的那點兒鮮活氣兒也沒了。

接下來是漫長、險惡的路途,跋涉過無垠的荒野,經歷了風雪飄搖、冰雹難行的艱辛。

每天就只剩下不停地趕路,休息,趕路,休息……

日複一日。

風沙天氣越來越多,到了後面每一步都無比的沉重而疲憊,何映春數次停下腳步,聞景昭又會拉起她,李斌和姆媽則沉默地跟在身邊。

視線範圍內不再是光禿禿的草原、單調的雪景、延綿不絕的山川。

“砰!砰!砰!”

幾聲清脆的爆竹聲響起,何映春擡起頭,一只手放在額頭處,眺望遠方。

高聳的城牆,身着盔甲的士兵,城牆下進出城外的人們,

城牆頂端寫着碩大的“逐邑”,叫何映春看入了神。

“逐邑到了!!”

“到了!我們到了!終于到了!!”

“這是逐邑!!啊!!到了....嗚嗚...”

有人開懷大笑,有人抱頭痛哭,也有覺得不可置信的人,像何映春一般呆呆地看着那城牆。

“砰!砰!砰!”又是幾聲巨響,天空中閃過幾道白光,

“是爆竹!!在放爆竹!!”

“到了!!我們到了!!!”

“安靜!!都安靜!!”衙役們拿着鞭子,随手往地上拍了幾下,終于到了,他們也被這喜悅感染,恨不得馬上沖進城裏去。

何映春拉了拉聞景昭的衣袖,發出的聲音有些啞“到了。”

她眼中湧起淚水,幾乎要跪在地上,終于到了啊。

聞景昭伸手緊緊地攬住她,眼中有一絲喜悅閃過,“嗯,終于是到了。”

他目光落在城牆上,不斷地搓着手上的珠子,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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