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狗鼻子
狗鼻子
何映春還是拒絕了衡雨聲，衡雨聲沒強留，表示理解，三天三道菜，何映春算得上傾囊相授，救活了江月樓，有本事的人自然要交好。
“今後每隔十日我們都會推出特色菜，屆時還是希望你能指點一二。”衡老板拱手，遞給何映春一個匣子，裏面裝着100兩，她暗道衡老板會做人，笑着點頭收了錢匣。
聞景昭在何映春身側，衡雨聲将她二人從側門送出，不是衡雨聲擺譜，主要現在馔美閣盯江月樓盯得死，為了避免麻煩，從側門走。
衡雨聲怕聞景昭多想，說出緣由，
“今日之後，應該就無此顧慮了。”聞景昭看了眼馔美閣說道。
話音剛落，街道一陣喧嚣，一大隊士兵沖過來，他們列隊站在酒樓周圍，手持兵器，嚴陣以待。為首之人目光銳利，警惕地環視四周，“不準任何人靠近！！”
“是！！”
“走走走！！”顧客被吓得四散。
他帶領手下，直沖進酒樓內部，翻箱倒櫃，搜索一切可以搜查的地方，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尤其是抽屜、賬本。
“你們....你們做什麽？”跑堂的小哥瑟瑟發抖，滿眼恐懼。
“你們是誰！！你們可知……”酒樓管事站在大堂，還未等說什麽，便直接被士兵拿下。
百姓們不允許靠近，遠遠地聚在一起，低聲議論着。
“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是犯什麽事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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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從北街那邊過來，好像賭坊也被封起來了。”
“怎麽回事兒？這麽大陣仗？”
……
“啪！”大門被貼上大大的封條，“帶走！！”所有酒樓內的管事、跑堂、廚子都被押走，不敢有半點反抗。
士兵身上的盔甲反射出特有的光，充滿力量和威嚴，令人眼花缭亂。
何映春兩眼一花，在一列士兵中...好像還看到了方奇，“哎，那是不是....”身邊還有衡雨聲，她欲言又止。
聞景昭收回視線，“走吧，從東市繞回去。”
路被堵死了，只能繞路，
好在聞景昭剛回來有幾天時間休息，何映春點頭，“走吧。”
她回頭道別，“衡老板再見！祝生意興隆！”
“多謝，借您吉言。”衡雨聲彎了彎唇角，
何映春還是第一次看他笑，果真人如其名，如山間細雨。
“走了。”聞景昭擡步離開，何映春小跑兩步跟上。
離開了江月樓，何映春連忙問道，“那是不是方奇？我沒眼花吧？”
“是他。”聞景昭步子大，就算走得不快她也有些跟不上。
何映春拽住他的手，“哎你慢點兒，我跟不上了。”
聞景昭回握，寬大的衣袖遮住二人交握的手，果然放慢了步子。
“怎麽回事兒？為何馔美閣被封了，方奇怎麽還出現在那兒？”她還想看看馔美閣還有什麽招數呢，一下子就被封了。
“想知道？”
何映春看聞景昭，今天陽光好，他被陽光晃得眯了眯眼，嘴角勾起，她腹诽這人又憋什麽壞呢。
“算了，不想知道了。”
聞景昭笑了一下，伸手碰了碰她的下巴，跟逗格桑似的。
何映春被他撓得癢，縮着脖子笑出聲，“你......”。
“肉夾馍嘞！香噴噴的肉夾馍嘞！！”何映春往不遠處一看，劉婆子和她兒媳婦兒正賣肉夾馍，周邊圍着幾個客人，問價錢如何。
“肉的7文！來兩個嘗嘗？”
“來兩個，再來個素的。”
......
何映春拉着聞景昭在另一面走，聞景昭看出她情緒不高，“明日還擺攤嗎？”
“我回去想想，擺肯定是要擺的，咱們還付了租金的。”何映春盤算着，手裏銀子足，心裏面也不慌。
兩人路過剛剛買肉夾馍的客人，錯身之後，聞景昭道，“她們做得沒你的好吃。”
“你吃過她們做的？”
聞景昭搖頭，“聞出來的，她們的肉，不行。”
何映春低聲問道“怎麽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豬肉味兒不好，聞景昭說不上來，何映春只當他在寬慰自己。
“狗鼻子。”大少爺山珍海味都嘗過，嘴巴叼，鼻子也靈。
“嘀咕什麽呢？”礙于兩人在街上，聞景昭不方便動手，他貼着何映春的手腕往上，圈住她的腕骨，捏了又捏。
何映春被她捏得頭皮發麻，也不是疼，就是說不出的癢，和難受，她正要抽手。
“滾！！！沒銀子了，你給我滾！！！”王娘子拿着掃帚打男人，嘴裏罵罵咧咧。
“啊呀娘子，我不是來要銀子呢，大家都看着呢！我們進屋說，進屋說！”吳勇一邊躲，一邊攔着王娘子的掃帚，臉上嬉笑着。
“滾遠點兒！我要給你和離！和離！明不明白？”王娘子眼中含淚，顯然是被逼急了。
“別別別娘子，賭坊我已經不去了，今兒他們都被查封了！我再也不去了，真的！”吳勇指天發誓道，就差跪下來了。
經過上次波折，面館生意落了不少，只剩下些老顧客，都是勸和不勸離，
“看來吳勇這回真是改過了，王娘子不然就再給個機會。”
“是啊是啊。”
“王娘子你要不再看看呢！”
......
“呸！狗改不了吃屎！”，何映春聽見這聲音一樂，還是那個書生樣的男子，十分瞧不上吳勇的樣子，上次就是他說王娘子一天天給吳勇擦屁股，話糙理不糙，她記得真切。
這頭聞景昭啧了一聲，何映春擡頭看他，看看大少爺有何高見，“若是你，會勸和還是勸離？”
聞景昭瞳仁漆黑，神情淡漠，“我不會勸。”
何映春點點頭，正要說話，聞景昭拉她離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想了，走吧。”
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也勸不明白。
兩人沿着東市買了些零嘴，本來想扯兩塊布做衣服，何映春摸着布料，想着也沒時間動手，還不如加點兒錢買成衣，加上姆媽，一人一件。
“回家喽！”
“嗯，回家。”
......
何映春還是閑不住，沒兩天就又去擺攤了。
“肉夾馍嘞！！香噴噴的肉夾馍嘞！！”何映春起了個大早，吆喝着叫賣。
“來了啊！”劉胖子連忙過來連要了4個肉夾馍，
“哎，來了，馬上做！”何映春笑着道。
“這段時間可把我饞壞了，街頭那家肉夾馍太難吃了。”劉胖子嘴養叼了，吃了一次劉婆子家的肉夾馍，吃了兩口就扔了。
何映春不好編排人家的肉夾馍，“後面我都來出攤，想吃就過來！”
“哎，馔美閣被封了你聽說了沒？”劉胖子四處看了兩眼，低聲問道。
“嗯嗯，聽說了。”何映春點頭。
劉胖子先拿過一個肉夾馍，咬了一口，“那幾個人肯定沒空找你麻煩了，聽說那個滕老板攤上什麽大事兒了，他手裏還有一個賭坊、兩個鋪子都封上了。”
“這麽多店鋪都給封了？”
“是啊，肯定是有大事兒，但具體什麽事兒不好說。”劉胖子撇着嘴搖搖頭。
兩人又聊了幾句，來了客人，劉胖子也回去了。
一上午，來了不少老顧客，“哎呀！你們可終于來了，還以為不開了呢！”
“開，一直開呢！”
人一多，攤子前面的空間就顯得有些不夠大，“老板你這兒人這麽多，怎麽不盤個鋪子，到時候做點兒湯啊、面啊的，我們也好做着吃。”有客人提到。
何映春笑着答“若是開了鋪子，一定歡迎大家前去捧場！”
她這兒人一多，劉婆子那兒就再誤無人問津，幾天過去，劉婆子和兒媳婦兒就坐不住了，肉煮多了都放臭了，一連幾天，都能聽見晚上劉婆子罵人，罵她兒媳婦兒，也罵別人。
“不會下蛋的母雞！”“什麽本事都沒有！”“小賤蹄子！”
離得最近的魏三家聽得最清楚，“這劉婆子家的媳婦兒也是倒了大黴，攤上這麽個婆婆！”魏三媳婦兒實在是聽不下去，拿着掃帚敲了敲鐵門，那聲音才小了些。
姆媽聽過一次，罵道，“老孬貨，就知道窩裏橫，有種她到門口來罵，看我大耳光子不呼她！”
“反正費的是她自己的嗓子，就讓她罵去，咱也聽不到。”何映春想着反正是賺錢，各憑本事呗。
結果，沒幾天，肉夾馍攤子出了事兒。
何映春剛收拾完，一老翁帶着小孩兒四處問“哪是賣肉夾馍的？”“賣肉夾馍的在哪兒呢？”
剛買完肉夾馍的客人被她氣勢洶洶問得腦袋一懵，“那兒有一家，然後在街頭....”
“你就是賣肉夾馍的！！”老翁沖到何映春的攤子上質問，“我孫子吃了你家的肉夾馍上吐下瀉，現在還未好！！賠錢！！”
他來者不善，還帶着孩子，何映春連忙道，“老人家，您先別着急，若是我家的肉夾馍有問題，我絕對賠償。”
她還沒說完，老翁拉着他孫子，“你看看，看看我孫子這臉色！我孫子玩兒完回來，吃了你家的肉夾馍就開始吐，大夫都說是吃壞了！就是你家的肉夾馍有問題，你必須給我賠償！”
“那吃剩下的肉夾馍是否還留着？能否給我看看，您放心，該賠償的我定會賠償您！”何映春安撫他。
旁邊也有人跟着搭腔，“是啊，這家店我都吃了許久，從來沒吃壞過。”
“是啊是啊，肉多而且還新鮮，你這是不是弄錯了。”
“那吃剩的肉夾馍拿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
老翁氣得滿臉通紅，他懷裏的小孩兒看上去臉色發青，眼見圍着的人越來越多，他怒喝一聲，“壞了的肉夾馍怎會留着！你們這是強人所難！我要去官府告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