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吃醋了
吃醋了
“啊!你回了!!”何映春先愣了一下,欣喜叫了一下,飛奔而去,沖上去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聞景昭将她抱了個滿懷,“慢點兒。”他低頭,眼底有笑。
“姆媽走了!”何映春叫上姆媽。
“衡老板,再見!”她們跟衡雨聲招呼一聲就往回走了。
黑夜裏,聞景昭和衡雨聲對視,衡雨聲點頭,算是打招呼。
月明星稀,路旁的燈籠照亮了回家的路,何映春和聞景昭并排走,姆媽道了句太冷了就往家跑去,離兩個人越走越遠。
聞景昭和走的時候不太一樣,或許因為是晚上,寒冷月光之下,面容冷峻深邃,看上去有些冷冽,
“什麽時辰回來的?吃了嗎?累不累?餓不餓?”何映春一連串問了好幾句。
“戌時回的,沒吃,不累,不餓。”聞景昭眉目低垂,路過一戶人家,燈籠光照在他臉上,長睫如蝶翼般輕微顫動,按她的問題一一回答,安靜而專注。
“沒吃怎麽會不餓?那我回家給你少做些,雞絲面吃不吃?再做個糖醋裏脊?配面吃可能不太好吃。”何映春覺着他瘦了。
“不用,不餓。”他态度不冷不淡,何映春有些捉摸不透。
“是這次出門遇到什麽事情了嗎?”她想到什麽似的,前後看了看聞景昭的身上,“沒受傷吧?”捏了捏他肩膀。
聞景昭攔住她作亂的手,握住,他蹙眉,原本還算軟潤的手,此時卻是有些骨感,“沒有。”
一陣沉默,
“這幾日你一直在江月樓?”聞景昭見家中無人,問了李斌,打聽到何映春在江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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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和衡老板合作,暫時在江月樓做菜,我們四六分。”何映春懷裏揣着銀子,“你都不知道我最近賺了多少銀子!”
何映春回握他的手,這段時間練武,他手掌和指腹都是薄繭,摸上去酥酥麻麻的。
“衡老板挺闊氣.....就是”一提衡老板聞景昭手上力道一緊,何映春突然意識到什麽看他的臉,“聞景昭。”她忍住笑意,“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此刻剛好到了門口,姆媽大約是進了屋,還沒出來點燈籠,外面沒什麽光亮,何映春站定在聞景昭跟前,看他的臉,“我瞧瞧?”沒想到大少爺竟然還會吃醋。
聞景昭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彎腰湊近何映春,盯着她直到染上紅霞,沒什麽表情勾唇笑了一下,夾雜着些許笑意。“我看上去像是吃醋了?”
他眼神極為有侵略性,何映春被看得有些犯怵,聲音放軟,“我,我醋了,行了吧?”
聞景昭攬住她的腰,關門進了院子,靴子踢在門上,發出輕輕的“叩”聲,讓何映春心弦一緊。
下一秒,聞景昭低頭銜住她的唇,來得極為猛烈,舌尖頂着唇畔侵入,發出啧啧水聲,不同于以往的蜻蜓點水,一只手順着腰滑到臀,舌頭在她柔軟的唇齒間勾了一遍又一遍。
何映春嘤咛出聲,軟得像一攤爛泥。
一聲狗叫将兩人喚醒,格桑瞪着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兩人,它目光澄澈,單純地讓何映春臊紅了臉,她看了眼東廂房,姆媽像是睡了,她推了聞景昭一把,低聲道“還在外面!”
聞景昭神色不改,抱起何映春徑直進了東廂房。
格桑不解平日裏會逗它的男主人此刻為何不如往常,在門外撓了撓門,沒人搭理它,聳聳鼻子,又縮回去團成一團。
雖然聞景昭許久未歸,但西廂房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應該是何映春時常打掃,有種她身上的味道。
聞景昭低頭在她脖頸間聞了聞,“擦了東西?”
“沒有啊...”她這一整天都在做菜,就算是擦香粉,也得知道他哪天回來。
她在衣服上嗅了嗅,只聞到一股炒菜味兒,“呃...別聞了...一股油煙味兒。”她縮縮脖子,聞景昭鼻尖在她肌膚上流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沒有。”聞景昭否認,“好香。”
何映春實在癢得不行,拽了下他的頭發,試圖将他推遠些,
聞景昭擡起頭,拇指在她耳垂輕輕摩擦,另一只手摟她,沒用什麽力,就将她拉近。
在她耳邊問道,“想我了嗎?”
何映春被他揉搓得暈暈乎乎,點頭,“想了!特別想!”她擡着頭,眼睛亮晶晶的,看得聞景昭心頭一軟,撫在腰上的手也不老實。
他熟練地低頭含住唇畔,吮吸,又松開,又含住,來回幾次,他眼底欲色驚心。
“餓了。”他将下巴擱在她肩頭,何映春紅唇輕啓,微微喘息。
何映春懷中有些鼓,隔在兩人之間,聞景昭碰到,發出嘎啦一聲。
“對,銀子得放好了。”何映春摸了摸懷中的銀子,連忙道。
聞景昭笑了一下,旖旎的氣氛散了些許。
緩了好一會兒,“我去做飯!”再這麽待下去馬上就要擦槍走火,何映春走向廚房,邊走邊說,“現在中午都在酒樓吃,家裏沒有剩飯,做得快點兒的話,西紅柿雞蛋面吧,行嗎?”
聞景昭一臉餍足,像只吃飽了曬太陽的大貓,一只手枕在腦後,另一只手把玩着銀子,“行。”
何映春過去把銀子搶過來,“別玩兒了,你去看看閣樓那邊是不是有耗子,買的梨子我想做凍梨來着,都給咬壞了。”
聞景昭勾住她的手,何映春怕他還來,往後躲了一下。
他眼神一暗,面色不虞,扣住她手腕,“躲什麽?”而後從後面抽出一個匣子。
何映春拉開匣子,眼前一亮,幾個雪花紋銀,她數了數,有三十兩,“哪來的?”
“獎賞。”聞景昭把匣子遞給她。
“都給我了?”何映春嘴角上揚。聞景昭點點頭,“你收着。”
何映春收到一半,“你拿命博來的,自己收着吧,我不要,家裏擺攤子賺錢多了。”
“用錢的地方也多,收着。”聞景昭沒容她推辭,和包袱裏的銀子一起放到匣子裏。
何映春甜滋滋收好錢,燒了水做面。
格桑擡擡眼皮,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四個雞蛋,兩個西紅柿,差不多就夠了,她放了幾個紅薯、洋芋進竈火裏,一會兒熟了當零嘴吃。
她揉好面,聞景昭他們兩個人都喜歡吃寬面,圖省事兒,她就直接做面片。
西紅柿切成小塊,雞蛋打散放上鹽,鍋裏面倒油,雞蛋下鍋,炒散成型,接着西紅柿塊下鍋,小火把西紅柿煮軟爛,放鹽、糖,攪拌均勻,香味兒炒出來,放水,水沸了之後,直接用刀削面片進鍋中。
此時聞景昭從後屋走出來,“閣樓的擋板有個窟窿,可能從那兒進來的,已經補好了。”他摸了摸格桑,撓它下巴。
“行,面快好了,洗手吃面!”
一個大碗,一個小碗,一人一個荷包蛋,齊活!
西紅柿的清香和雞蛋的鮮香混合在一起,刀削面韌勁十足,咬了一口,細嫩滑爽,感受到味蕾的愉悅,兩人都發出感嘆。
“我聽李斌說了,馔美閣派來的人沒傷着你吧?”聞景昭問道,
“沒有,李斌當時幫我擋過去了,李斌說沒說,他們就是上次在面館那群人。”何映春吸了一口面湯,回道。
“嗯,賭坊和馔美閣老板是一個人,他背景有些複雜。”涉及軍情,聞景昭不便多說,“江月樓你也最好少去,衡雨聲可能有些問題。”
“啊?什麽問題?”衡雨聲三步一咳嗽的樣子,能有什麽問題,何映春連忙問道,事關銀子,她格外關心。
“他少時頑劣,一次游玩中和其妹被武國的人擄去,有一年的時間,但只有他自己回來了,妹妹下落不明,此後性情大變,成了如今模樣。”
被擄之事在逐邑待了很久的老人都還記得,多打聽就清楚,但聞景昭總覺着這裏面有問題。
又聊了一會兒,聞景昭把碗給洗了,
“別一直聊我,你這次出門如何?剛剛你還未回我,有沒有受傷?”
“沒有。”
何映春本想讓聞景昭說說此次殺敵如何,但他不願提及血腥、屍體還有滿目瘡痍的畫面,轉了個話題繞到她身上。
“衡老板确實想讓我留在江月樓,但我還是想自己開店,再者說,你也覺得衡老板有問題......”
她回憶起曾經妓營的一幕幕場景,葬身火海的玉靈,被賭徒夫君牽連的王娘子,死去的張伯、素荷、小枝,無數被權勢,被時代,被尊卑關系束縛的人們。
“也不僅僅是開店,我想憑自己的力量,幫助更多的人,但還沒有想好.....”何映春攥起手,自己能活好已然艱難,這聽上去像是在說大話,她沒往下說。
“好。”聞景昭點點頭,握住她的手,眼中似有火光燃起,篤定道“我們一起。”
“好,我們一起。”
聞景昭拭去她臉上的淚,“哭什麽?”
他沒笑她異想天開,也沒輕飄飄地說我幫你,或者我陪你,他說我們一起,何映春就想落淚了。
他擁她入懷,懷中之人雖然柔弱,卻心有溝壑,有遲疑,但絕不退縮,聞景昭摸摸她的發,多日來懸着的心終于有了着落,整個胸膛都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