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安钰沒有理會許绮舒的提議,她徑直上樓回了卧室,許绮舒只好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回到卧室裏,安钰開始脫衣服。

她先把長褲脫掉,然後又把上衣也脫掉,露出裏面穿的內衣。

許绮舒的眼睛幾乎不會動了。

哇咔咔這胸這腿這臀這細腰,真的忍不住不伸手去摸……

許绮舒的手已經快要伸出去了。

然而下一秒,安钰就這麽穿着暴露地躺進了被子裏。

被子遮擋住了所有美好的風光,許绮舒暫時看不見了,但是許绮舒可以想象的到,被子裏面是一副怎樣的場景。

許绮舒震驚,安钰不會打算今晚穿着這樣一身睡在她旁邊吧?

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許绮舒這麽想了,她也确實這麽問了:“你你你你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安钰毫不留情地說道:“反正你已經睡過一覺了。”

許绮舒:“……”

許绮舒束手束腳地在安钰身邊躺下了。

安钰把燈關掉,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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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绮舒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安钰好像也沒睡着,許绮舒聽到了安钰翻身的動靜。

許绮舒轉向安钰那一側,盡量用了商量的口吻:“你真的不考慮……唔……”

黑暗中,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與此同時額頭和唇畔都落下了細細密密的吻。

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悠揚的樂曲聲,節奏徐徐推進,雨點般落在許绮舒耳邊。

過了一會兒,樂曲情緒激昂,鼓點越來越密集,許绮舒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了。

結尾處曲調溫柔舒緩,許绮舒沉浸其中情難自抑,直至樂曲演奏完畢仍然戀戀不舍。

安钰在最後吻了吻許绮舒的下巴,一切重歸平靜。

*

第二天兩個人起床都很遲,日上三竿了才從被窩裏爬出來。

許绮舒哈欠連天地下樓,瞥見昨晚落在沙發上的手機,順手解鎖了屏幕。

手機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條新消息。

許绮舒先是掃了眼,然後又仔細看了一遍。

許绮舒大喊:“阿钰,我爸媽今天要過來!”

安钰從樓上探出臉來:“需要我回避嗎?”

“回避什麽啊,他們就是來看你的。”

“看我?”安钰迷惑了。

“對呀,他們早就想見見你了。”

“是嗎?”安钰的聲音明顯緊張起來。

“沒事,你不用管他們,平常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其餘的我來就行。”

許绮舒是很了解自家父母的,他們不會幹預她的選擇,更不可能在安钰身上挑刺。

更何況安钰長得又好看工作能力又強,他們誇還來不及呢。

但是安钰不這麽想。

安钰從小就幾乎沒有和除父母之外的長輩相處過。

安廣源對安钰很嚴苛,駱雪又是個沒主意的女人,安钰常年生活在壓抑的家庭氛圍裏,對長輩天然形成了一種恐懼感。

所以即便許绮舒再三保證她爸媽一定會喜歡安钰,但安钰還是如臨大敵地換上了正裝,準備迎接二老的光臨。

許绮舒看見安钰那一身正式的打扮,忍不住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會見什麽領導呢。脫掉脫掉,全部脫掉,你要真穿成這樣見我爸媽,我爸媽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安钰無奈,只好又上樓去換了一身休閑裝。

剛匆忙把衣服套在身上,門鈴已經響了。

安钰趕忙“連滾帶爬”地跑下樓,走到樓梯最後一級臺階時一腳踩空,被許绮舒一把拉住。

許绮舒笑嘻嘻地替安钰解釋:“她比較緊張。”

許松和顧月如都是喜愛游山玩水的人,這次外出游玩聽女兒說最近住在這裏,就順便過來探望。

當然,主要是來見一見女兒的那個惦記了很久的心上人。

許绮舒平時在父母前面很少提起安钰,但是許松和顧月如兩人都是人精,旁敲側擊從許绮舒嘴裏套出不少有關安钰的信息。

例如,安钰長得很美,但不是那種濃烈的美,有點像倒映在水中的破碎的月影。

這個描述有點抽象,許松和顧月如想象不出破碎的月影是怎麽個破碎法。

直到此刻親眼見到安钰本人,兩人在心中暗自點頭,嗯,對味了。

又例如,安钰性格有點冷淡,話不多,但是即便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也會很容易吸引別人的注意。

這個描述不抽象,但是見到本人以後,許松和顧月如都不太贊同許绮舒的這個說法。

安钰明明待客熱情又周到,談吐氣度不凡,說話的時候眼睛裏一直帶着溫和的笑意,跟許绮舒描述的形象簡直毫無關系。

許松和顧月如在心裏埋怨了許绮舒一通,然後顧月如走上前去拉着安钰的手,和安钰去書房聊天了。

許绮舒本想跟過去,許松制止了她:“你媽有些話想單獨跟她說。”

許绮舒一聽就急了:“什麽話不能讓我聽見啊?你們別瞎摻和我的事情。”

許松笑了笑:“放心,不會說你的壞話的。我和你媽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你的事情我們不幹預,但是該說的話還是必須要說。”

許绮舒哪會這麽輕易就被許松打的馬虎眼給糊弄過去,她堅持要過去找安钰。

自古以來無奸不商,許松和顧月如可是老狐貍中的老狐貍,他們要是有心布置陷阱,那基本上對手一腳踏空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了。

許绮舒擔心安钰被顧月如幾句話糊弄住了,上了顧月如的當。

許绮舒走到書房門口時,正聽見安钰在裏面說:“好,您說的我都記住了。”

許绮舒立即推門而入,擋在安钰身前:“媽,你不要欺負她。”

說完許绮舒又回頭問安钰:“你答應我媽什麽了?哎呀你趕快把你答應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不要被我媽制造出的假象欺騙了。”

安钰還未開口,顧月如就已經笑道:“有你這樣說自己媽媽的嗎?”

許绮舒還在逼問安钰:“你說不說?不說是吧,不說你今晚別想睡覺了。”

許绮舒知道,顧月如是不可能告訴她的,只有逼着安钰說實話才行。

安钰的态度卻出人意料地堅決:“沒什麽,我答應阿姨的都是我應該做的。”

許绮舒氣得差點冒煙。

“行,我不管你了,你以後別後悔就行。”

許绮舒氣鼓鼓地走了。

顧月如望着許绮舒逐漸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她這個性子都怪我們把她慣壞了,還請你多多包容。”

安钰搖頭:“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

顧月如頗有些驚異地看了安钰一眼。

如此直白的話語,能夠當着對象母親的面說出來,不一般,很不一般。

難怪她家舒舒會喜歡安钰。

安钰的确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也的确很惹人注目。

與此同時,安钰心裏卻覺得自己說的完全是實情。

許绮舒一家都是性格很好的人,他們都開朗健談,幽默風趣,也都很擅長給別人帶來快樂。

和他們一家相比,安钰從小生長的環境就有些太過壓抑了。

在認識許绮舒之前,安钰習慣于把自己封閉在壓抑的空間裏,是許绮舒讓安钰學會了打開自己的世界。

安钰明白,是許绮舒牽着她的手,慢慢帶着她感受這個世界上的一花一樹,一草一木。

許松和顧月如都是很有分寸的家長,他們在許绮舒這裏吃完晚飯後,就說時候不早了,他們要走了。

安钰悄悄在下面用胳膊肘搗搗許绮舒:“真的不留叔叔阿姨住一晚再走嗎?”

“他們倆肯定早就訂好酒店了,不管他們了。”

許绮舒一邊跟安钰小聲地咬耳朵,一邊扣住安钰的手,在安钰手心裏撓了撓。

許绮舒的小動作被父母盡收眼底。

許松咳嗽了一聲:“我們就先走了。”

安钰有點慌張地輕輕推了一下許绮舒,沒推開,推第二下時安钰手上加了點力,許绮舒反而順勢躺倒在了安钰身上。

如此親密的姿勢,就這麽被許松和顧月如看見了。

安钰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叔叔阿姨,再見,慢慢,慢走。”

許绮舒毫不顧忌地保持着躺在安钰身上的姿勢,向父母揮手:“拜拜。”

許松和顧月如走後,安钰把許绮舒推着坐起來:“你剛才為什麽要這樣?”

“為了宣示主權啊,給他們看看我對你的重視程度,免得他們又打你的主意。”

“怎麽會,”安钰說起許绮舒的父母,嘴角不自覺便向上揚,“他們人都很好,對我和你也都很好。”

許绮舒湊過去,“吧唧”在安钰右臉親了一口:“所以白天我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麽啊,不能告訴我嘛?”

安钰想了想,不答反問:“你真舍得讓我今晚不睡覺?”

許绮舒吐了吐舌頭:“當然舍不得啦。”

夜晚,疲憊的一天終于結束,又到了通過睡眠恢複體力的固定時間。

許绮舒拿定主意,如果安钰不告訴她顧月如說的話,她今晚就不讓安钰碰她。

然而安钰睡下以後就沒有其他動作了,似乎真打算進入睡眠狀态。

許绮舒半睜着眼睛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安钰向她這邊靠過來。

唉,如果不能被安钰抱着睡覺,好像就連一天中最快樂的睡覺時間都變得沒有吸引力了。

一個人的體溫遠不如兩個人溫暖。

但是許绮舒又不願意主動往安钰身邊靠過去。

算了,就這麽睡吧。

“冷不冷?”耳邊猝不及防傳來一句毫無情感波動的問話。

許绮舒張嘴剛想說不冷,但是立馬又猶豫了。

安钰在主動給她臺階下呢。

那她下不下呢?

下,不下,呢?

不下的話,她不僅無法得知顧月如說過的話,還會同時失去安钰溫暖的懷抱呢。

這樣看起來,還是下了吧。

許绮舒只猶豫了不到兩秒鐘,然後就吭哧吭哧地擠到安钰身邊去了。

安钰很自然地側身過來,用手臂環住了許绮舒的腰。

在熟悉的懷抱裏,許绮舒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在她身後,安钰嗅了嗅她的頭發,然後在她的發頂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靜谧的夜晚仿佛将人帶到了一個無人打擾的世界,尤其适合思索白天未能想透徹的話題。

安钰的思緒又回到了白天。

天下父母對子女的期望各不相同,有些父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也有些父母只盼望孩子能健康快樂。

許绮舒的父母顯然屬于後者。

在那段跟顧月如單獨的談話裏,顧月如并沒有對她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只希望她能夠和許绮舒幸福開心地攜手走下去,安然穩妥地度過餘生。

她答應了。

這是許松和顧月如的期盼,同樣也是安钰追求的目标,此生必須抵達的終點。

安钰一向喜歡把問題考慮得很長遠。

當許绮舒和她都白發蒼蒼的那一天,她們是否還能如今日這般親密無間地相擁而眠,于睡夢中溫暖彼此呢?

未來依舊存在着許多未知的可能性,但是安钰确信,這一輩子,她不會再放開許绮舒的手。

許绮舒在安钰身邊睡得很沉,她不知道,身邊的某人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夜晚,悄悄地把後半生許諾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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