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倒數

倒數

“辛苦了,星星。”溫煦澤摸了摸他的頭。

簡星嶼怔愣片刻,也學着他那樣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今天打工也辛苦了。”

“沒了嗎?”溫煦澤問。

簡星嶼疑惑地看着他,然後抱着他的腦袋親了一口,“還要嗎?”

溫煦澤笑個不停,擡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再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領口。素白平整的創駁領下是一條暗紅的領帶,系着一個完美的溫莎結。

“啊?”他發出一聲驚奇的感嘆,沒想到溫煦澤會在這樣重大的場合系這個領帶,明明每次出席活動前他助理都會成套成套地把各大品牌的備選服裝送過來供他挑選。

“不是你挑的嗎?這都沒發現?”

“只顧着看你的臉了。”簡星嶼靠在他胸膛小聲地說,手指勾在領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動。

“要幫我解開嗎?”溫煦澤問。

“不是......”

“幫我解開吧。”他接着說。

簡星嶼仰起頭看他,他正好垂着視線落在他臉上,沖他擡了擡下巴,像是無聲的鼓勵。

簡星嶼坐直身子,纖細白皙的手指落在暗紅的領帶上,平添了一絲色/氣。溫莎結既難打也難解,他的手指穿過絞在一起的暗紅,費力地找出口。那處的襯衫都被弄出褶皺,領結絲毫沒有松動。

“最近又不小心點了什麽垃圾鏈接嗎?”

Advertisement

“什麽?”簡星嶼解得賣力認真,大腿緊張地繃直,下半身不知不覺緊緊貼合。雙手還扯着領帶,并且有把溫煦澤勒死的趨勢。

溫煦澤側過臉淡淡地笑,單手把脖子上的暗紅色領帶脫下。然後把那個領帶蒙在自己眼上,光線瞬間被剝奪,只剩下很暗淡的紅。

他抓着簡星嶼的手放在腰間,“随便做點什麽吧星星。”

“黑嗎?”

溫煦澤點點頭又搖搖頭,“還能接受,可以感覺到光,雖然很暗。”

“這也是脫敏實驗嗎?”

“嗯。”

簡星嶼擡起手指很慢地從他眉骨開始描摹,順着鼻梁往下,“你的鼻子很高,嘴唇很薄。”

他頓了一下,慢吞吞地接着說:“奶奶說嘴唇薄的人會薄情,你會嗎?”仗着溫煦澤看不見,簡星嶼的膽子比平時大了一些。

“奶奶說得沒錯。”他說,“但是對你不會。”

“你就會哄我。”得到滿意的答案,簡星嶼繼續往下走。回來的時候西裝外套已經脫下了,他小心翼翼地幫他把馬甲脫下來,疊好放在一旁。

“你是不是胖了?”簡星嶼戳了一下他的腰。

一直穩如泰山的人突然臉色巨變,“什麽?”

“哦只是衣服堆起來了。”簡星嶼把束在褲腰的襯衫拉出來,又好奇地問:“你們參加正式活動,不用那些夾子的嗎?”

“什麽夾子?”

溫煦澤蒙着眼,往聲音來源那邊偏了偏頭,鼻尖觸到他的額。

“就是那些綁在腿上,夾着襯衫,讓它不變皺的。”

“怎麽一天到晚收到那麽多垃圾鏈接,我就沒有收到過呢。”溫煦澤輕笑着,一直垂在兩側的手撫上棉質的運動褲,順着褲邊線往上游移。“想對我做嗎?你在垃圾鏈接裏面看到的那些。”

幸好溫煦澤蒙着眼睛,如果他看見簡星嶼現在充血的臉肯定要忍不住咬上一口。

手指因為溫煦澤的話停在襯衫第二個紐扣不敢動,“不是我要看的!而且我也不喜歡那些。”簡星嶼的辯白沒什麽底氣。

“那喜歡怎麽樣的?星星。”

“我...不知道。”簡星嶼咕哝着回答,又接着解釋:“我又沒有做過,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而已。”

“那了解到什麽程度了?”

“還不如跟着你學呢。”簡星嶼俯下身,趴在他耳邊說:“我覺得用手也很舒服,你要檢驗一下嗎。”

溫煦澤似乎被他打敗了,很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嗯。”

窗外的煙火已經停歇了,窗內的音樂還在悠揚地飄蕩。

溫馨房子裏暧昧的氣息緩慢堆積,簡星嶼紅着臉把溫煦澤的襯衣繁瑣的紐結解開,然後推着他的胸膛讓他往後倒下去。

波西米亞地毯有些粗糙,溫煦澤覺得背後磨/蹭得有點癢。但是他沒有提什麽異議,只是努力睜着眼在那抹模糊不清的紅裏面尋找那個纖細的身影。

視線被剝奪,其他的感官就被無限放大。

帶有薄繭的手指試探性地碰了碰,緩慢地往腰腹去。“這樣會難受嗎?”簡星嶼問。

“不會。”

之前兩人親密的時候都是溫煦澤單方面去觸碰,看着簡星嶼在他手下如溺水的人一樣,他享受着這種可控的、隐秘的歡愉。簡星嶼每次都是乖乖任他動作,實在頂不住了也只是克制地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

他很好奇,閉上眼睛的人換成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人變成乖巧又勇敢的小狗——簡星嶼會對自己作什麽。

雖然看不見,但是溫煦澤感覺簡星嶼身後的尾巴正在歡快地擺動,像第一次看到蝴蝶的小狗,好奇地試探着去碰一碰摸一摸,又迫不及待地跳來跳去抓捕。

“這裏呢,會難受嗎?”簡星嶼謹慎地挑選下一個降落的場地,讓溫煦澤覺得很新奇,也很可愛。

明明被束縛的人是自己,處于下風的人也是自己,但是掌控權卻還在自己手上。

幾次與勞倫斯談話過後,勞倫斯認為認知行為治療頗具成效,所以他昨天就跟勞倫斯說了把主動權交給簡星嶼的想法。當時勞倫斯很委婉地提醒他一旦對方過于投入做出某些帶有xing/暴力的行為,他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就會功虧一篑,甚至更嚴重。

當時溫煦澤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說:“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能做這樣的事。”

“Vincent,很多人縱情情/愛時往往都會有過激行為,就算他平時表現得如天使,也可能會在接吻時掐住你的脖頸。”

“謝謝提醒Lawrence,但是他不會的。”溫煦澤篤定道。

簡星嶼不滿他走神,輕輕地在他左邊胸膛上咬了一口。第一次坦誠相待時,溫煦澤給他留了一枚紅彤彤的吻痕,他也想給溫煦澤留,但是不得章法。忙活半天也只是把那處弄得濕漉漉,甚至連個齒印都沒留下。

“你是小狗嗎?”溫煦澤伸手找到他的下巴,愉悅地撓了撓。

“你剛剛在想什麽?走神了。”簡星嶼沉下語氣,裝得很兇狠的口吻發問。

“在想你會不會趁我看不見,在做的過程中打我。”溫煦澤誠實地答道,雖然有些詞彙跟勞倫斯說的有出入,但是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簡星嶼聽了驚得定住身形,沒想到那條西裝暴徒調/教性/感小野貓的視頻給溫煦澤留下這樣深刻的印象,反複提起不止,還擔心自己會對他這樣做?

“不會!”他義正言辭地說,“我才不是變/态。”然後又嘟嘟囔囔地補充。

“真的嗎?”

“嗯。”簡星嶼趴下來,腦袋枕在他肩上,“要不還是換你來吧,像之前那樣,你用大腿也好,用手也好......或者我試試用嘴幫你嗎?好像有些人會喜歡用嘴的。”

“哪些人,哪看的?”溫煦澤問一下就要打一次他的臀。

“垃圾鏈接。”他悄聲說,“你要嗎?”

“不要。”

“好吧。”

“繼續。”

“哦哦好的。”

簡星嶼撐着堅硬的地板直起身,接着他的觸碰試驗。如果他是個動物科學專業的學生,一定會是最受小白鼠和小兔子歡迎的學生,因為他實驗的時候動作很輕柔,并随時關注實驗體的感受。

他的大腦已經是裝載了豐富理論知識的大腦,見溫煦澤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後,有經驗的簡星嶼師傅開始下一個步驟。

嘶,溫煦澤輕輕抽氣,小狗也是長了長牙的。手臂橫過臉龐,他側着頭無聲地笑。

“很痛嗎?對不起對不起。”簡星嶼忙去看他的神情。

“一點點,可以給我吹一下嗎?”

“這樣嗎?”簡星嶼輕輕吹了一口氣,涼絲絲的,又有些癢。他尤覺不夠,又低下頭憐惜地呵護,“還痛嗎?”

“不痛了,謝謝星星。”

“你痛的話要跟我說,我可能不會及時發現你不舒服。”

“好的。”

“那我繼續咯。”

“嗯。”

完全是全新的體驗,怎麽會有這麽這麽乖的小狗。

簡星嶼溫柔地吻遍,像下了一場春雨。他躺在粗糙撓刺的草坪上,正面迎接溫暖雨滴,雨水在他身上劃過留下濕潤的觸感,再過一會兒,野花就會抽芽,他會聞到芳香。

咔噠,羊絨西裝褲的紐扣被解開。簡星嶼又如剛才那樣小心翼翼地把他昂貴的西裝褲子折好放在衣服上面。

山脈的形狀可觀,簡星嶼是攀登新手,只在山腳忘乎所以地感嘆,卻不知道從何下手。

思考幾秒,“我還是給你tian一下吧。”他說。

沒等溫煦澤回答,他就自顧自地把最後一層褪下。

唱片機裏的光盤不知何時走到了盡頭,屋內只剩陡然加重的呼吸聲與延綿不斷的水聲。

大冬天,氣溫卻以不同尋常的趨勢升高,熏香都失效,空氣中只剩怪異而荒誕的氣息。

過了不知道多久,簡星嶼下巴酸軟地倒在溫煦澤的臂彎,氣喘籲籲還不忘問他舒不舒服。

“很舒服。”他啞着聲音回答,摸索着找到簡星嶼的臉,把他拉過來索吻。這個吻極深,持續的時間很長。

簡星嶼還是沒有學會呼吸,只能拍打他的手臂提醒。

但是溫煦澤這次沒有如往常那樣直接把他放開,而是持續了一會才跟他唇舌分離,在他以為自己要窒息的前一秒。

勞倫斯說得沒錯,人在縱情情/愛的時候就是會有過激行為的。溫煦澤聽着簡星嶼濃重的喘息聲,發覺自己也是這樣惡劣的人類。

只有小狗才會善良地竭盡全力控制住自己,讓對方不受傷。

他把眼前的領帶取下來,抱着簡星嶼,輕輕地抹去他嘴角的髒污。擡手在茶幾上拿過馬克杯給他喂水,“還難受嗎?”

“還好。”

“下次憋不住的時候就把我推開。”溫煦澤動了動大拇指幫他把順着嘴角流下來的水擦掉,又溫柔地吻了吻嘴角。

“你會及時把我放開啊。”簡星嶼睜着大眼睛看他,眼底還殘留着剛剛憋出來的淚水,像剛洗過的玻璃珠,晶瑩剔透。

“可能哪天我沒控制住呢。”

簡星嶼搖了搖頭,“不會,我相信你的。”

“還痛嗎?”溫煦澤見他說話不太利索,擡手按了按檢查他的下巴,擔心會脫臼。

“一點點。”

“一點點痛要說很痛知道嗎。”溫煦澤教育道。

簡星嶼笑了笑,眼睛彎彎的,“那很痛呢?”

“很痛就說快要痛死了,要親親才能好。”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也看了什麽垃圾鏈接呀。”簡星嶼笑倒在他懷裏。

遠處摩天大樓的電子大屏開始倒數了,今年的最後一分鐘,59、58、57......

“溫煦澤!”簡星嶼大喊。

47、46、45......

“怎麽了?”

“我今年最開心的事就是選了中外電影賞析認識了你,你呢?”

32、31、30......

“我今年最開心的事情是把一個小狗騙回家。”

“說正經的呢!”簡星嶼錘了他一下。

“這就是很正經的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10、9、8......

“你還有沒有要對我說的,最後十秒了。”簡星嶼催促道。

6、5......

“有。”

4、3......

“明年也陪着我吧。”

屏幕上的煙花與溫煦澤的吻開啓了簡星嶼新的一年。

黏黏糊糊,沒羞沒臊地在地毯上滾了好一會,簡星嶼慢吞吞地說想去洗澡了。溫煦澤笑着把他抱起來往浴室走去。

兩人在光亮的浴室站着,簡星嶼才發現他背上都是地毯的印子,光滑的背部都被磨紅了。

“痛嗎?你怎麽不說呀。”簡星嶼有些心疼地摸了摸。

“不痛,有點癢而已。”

簡星嶼擠了沐浴露打了滿手泡沫給他抹,“你怎麽會買那個地毯,看起來跟你家的風格不是很搭。”

溫煦澤搓泡泡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但是很快就恢複節奏。泡沫越來越下把簡星嶼上半身覆蓋了大半,很快他連話都說不清晰,斷斷續續地求饒喊他輕一些,腦子只沉淪在溫煦澤給他的快樂中。

身體疲憊至極,入睡前他還拉着溫煦澤,“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買那個地毯呢,我好困了,明天記得告訴我哦。”

“嗯,睡吧。”溫煦澤擡手遮住他的眼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