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折磨
折磨
第47章
童漁沒想到,“親一下”行動會進行得這麽艱難,而且對象還是自己朝夕相伴形影不離的朋友,居然都一直找不到機會。
如果把這個當做長期作戰,最終還是成功了,不過那是很多天之後的事兒了。
這個寒假,童漁執着于這個親一下,都快走火入魔了。
第二天的吊水看護,有姥姥在,至于第三天······江頌的身體素質過好,用不着了。
呵,童漁完全高興不起來。
江頌看着他一臉哀怨的眼神,“我哪裏惹到你了?”
是因為沒去成廟會覺得後悔了?
童漁冷哼一聲說:“你的安全意識挺強嘛。”
“嗯?”
“晚上睡覺還反鎖門。”
“哦,應該是順手鎖上的。”江頌奇怪的看他,“怎麽,你找我有事兒?”
“沒事兒,我能有什麽事兒。”童漁死要面子的不肯說。
江頌的感冒好了之後,他們也坐上了回去的高鐵,姥姥的座位因為是現買的,沒和他們一起,但好在只隔了一節車廂。
江頌這幾天睡得太多,路上一點困意也沒有,一直在看書,擡頭看到童漁耷拉個小臉回來,給姥姥送的蘋果又完好無損的拿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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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不吃?”江頌偏頭問他。
“不吃還嫌我煩人,打擾她和旁邊奶奶的聊天。”童漁嘟着嘴有點不高興。
童小魚操心過頭,一開始說要和姥姥坐一塊,但老人家不願意,現在路上一會送個零食一會送個水果,姥姥直接就怼他,能不能讓我清淨點哦小祖宗。
“行了趕緊坐下,姥姥有需要會發消息給我們的,別去煩她了。”江頌摸摸他的頭發,“蘋果給我吃。”
童漁把蘋果遞給他,“那我煩你行嗎?”
“嗯。”江頌咬了一口蘋果,“我習慣了,不怕你煩。”
童漁差點就說那我現在要是親你一口呢,行嗎?
江頌對他太包容了,總是給他一種錯覺,好像童漁對他做什麽都會被原諒。
前進的車廂內,童漁暗幽幽的瞧着江頌,一個蘋果吃完了還在瞧,江頌拿紙巾擦嘴,“你在試圖傳遞什麽訊息給我嗎?”
童漁有點激動:“能接收到嗎?我想說什麽?”
“我試試。”江頌眨了下眼睛後,和他對視。
童漁拼命用眼神在說:想親你想親你想親你,懂嗎?會生氣嗎?能答應嗎?
江頌俊俏的臉緩緩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童漁的心髒怦怦直跳:他懂!他知道了!
然後他伸手彈了下童漁的腦門:“小笨蛋,在擔心姥姥和小姨見面會不會吵架,對吧。”
童漁很無奈:“呵呵。”
“別擔心,你的任務就是把人給請來,而她們母女之間,有她們自己的解決方法,別擔心了啊。”江頌伸手摸了下他的後腦勺。
真要命,童漁完全沒在擔心這個,他困在自己的問題當中。
江頌這個大笨蛋,什麽都不知道。
童漁又在鑽牛角尖了,這時候之前可以忽略的問題又不斷冒了出來,他為什麽會想親江頌,想親為什麽不直接親就好了,江頌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傻,以及,他執著于親一下,那然後呢,他渴望什麽,親一下之後的什麽發展是他渴望的?
所有的所有,都是年少的童漁無法解答的。
乃至多年後稍微成熟些的童漁,想起這些時,也只會會心一笑。他依舊無法解答,如果什麽問題都有對照的答案,那也太無趣了。
那一個冬天,童漁第一次觸碰到喜歡,而一切都還尚未發生時,童漁已經受到了不小的折磨。
好在童漁很懶,想不通就直接睡覺。
夢境的內容更折磨人,江頌的病剛剛好,就光腳跑到雪地裏去找東西,他說自己的護身符丢了,童漁在窗口大喊:“不就一破項鏈嗎,你回來我再重新送你!”
他的腳像是被施了法術,怎麽都邁不動,只能眼睜睜看着江頌赤腳,且衣衫單薄的在雪地裏奔走。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童漁的嗓子都叫啞叫不出聲音,江頌終于回來了,全身上下都落滿了雪,身體像冰一樣涼,哆哆嗦嗦把手裏的麥穗項鏈捧到童漁面前:“找到了。”
“傻子,笨蛋。”童漁抱住他,毫不猶豫的吻上那凍得發紫的嘴唇,貼了一會,再分開後,那嘴唇奇跡般的恢複了往日的紅潤。
江頌笑着說:“我覺得暖和多了。”
童漁驚喜不已,再去親他的臉,那蒼白的臉也恢複了血色,抓起他冰涼的手放在唇邊,很快,他的手也變得溫暖。
江頌又說:“可是我身體還很冷。”
童漁立刻道:“那你衣服脫掉吧。”
他伸手去解他的襯衫扣子,火燒雲要露出來的瞬間,一個機械的聲音響起:“盒飯,盒飯有需要嗎?牛肉雞肉排骨,有需要盒飯的乘客嗎······”
童漁被吵醒,然後一臉遺憾的睜開眼。
江頌的臉貼的很近,童漁喃喃道:“就差一點。”
“差一點什麽?”江頌道,“吃盒飯吧,你要什麽口味?”
童漁意識回籠,立刻警醒起來,慌亂擺手:“啊我不吃我不吃,我一點兒都不餓。”
“我問下姥姥。”江頌發消息過去,一會兒說,“姥姥也說不要,那我們晚點再買吧。”
“好。”太過溫暖的車廂內,童漁感覺身上都悶出一層薄汗。
“做噩夢了?怎麽吓成這樣。”江頌笑着看他。
“哦,有點可怕。”童漁眼神躲閃,站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廁所有人,童漁站在門口排隊,開始懷疑起人生來。
春夢,他居然在大冬天裏做了個春夢,夢裏簡直是個色鬼,怎麽能那麽主動呢?
再想想,好像現實生活中也沒好到哪兒去,不過是有色心沒色膽而已。
旁邊有對情侶說着悄悄話,手緊緊牽在一處,時不時還親幾下。
場面怎麽有點熟悉?
童漁想起來了,是來這兒的高鐵上,不過那時候他覺得人家膩歪的慌,現在呢,他只有滿心的羨慕。
回去之後童漁呆呆地坐着,江頌摸了下他的額頭:“被噩夢吓成這樣?”
童漁順勢點點頭,說:“可我還想睡,我能牽你的手嗎?”
江頌有點疑惑。
“這樣我應該就不會怕了。”童漁覺得自己簡直不要太心機,那怎麽辦呢,親又親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牽手了。
沒想到江頌這人還挺倔強,不同意牽手,只把自己的口袋借出來,理由是:“手借你了我不好翻書。”
童漁:“······”
行吧,口袋就口袋了。
“那肩膀能借我嗎?”這便宜童漁是鐵了心要占。
江頌卻道:“你睡覺不一直靠着的嘛。”
“哦,也對。”靠太習慣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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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向陽來高鐵接他們,還給姥姥整了一大捧花,“媽,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不是我自己走路。”姥姥擺着手。
童漁笑眯眯問他:“老爸,我有花嗎?”
童向陽樂呵道:“有啊,都在花店呢,自己去挑。”
“不要,我要別人給我挑。”童漁撞了一下旁邊的江頌,“你給我挑一束好不好?”
江頌還沒說話,童向陽捏了捏童漁的小臉道:“自個家開花店還找別人要花,兒子你羞不羞!”
“不羞不羞!”童漁做了個鬼臉。
上車沒走一會,童漁就發現了:“哎老爸這不是回家的路啊。”
童向陽看着前方道:“今晚請你們吃大餐呗。”
童漁其實有點累,想趕緊回家洗洗臉睡覺,可轉頭一想,肯定是小姨請客,大家都在,跟姥姥緩和氣氛的,于是捧場的拍手叫好。
到了包間一瞧,哇,好多人,媽媽和小姨,準小姨夫,沈叔沈姨,田藝項文居然也在,這一棟交好的幾家幾乎都來了,但還少了一個。
童漁拽着江頌坐下,他坐田藝旁邊,立刻問:“邱婆婆呢?”
田藝道:“去旅游了。”
邱婆婆真是精力充沛,童漁佩服。
此刻佩服的還有姥姥,之前和小姨鬧得那麽僵,現在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樂呵呵的跟每個人問好,特意謝謝沈姨讓江頌帶的禮物,最後還主動提起小姨的婚事,謝謝大家的照顧什麽的,反正場面話說得非常漂亮。
可重點不該是小姨跟姥姥的和好嗎,這樣的訊息童漁一點都沒捕捉到,反而從幾個小細節中,看得出姥姥依舊沒消氣。
比如小姨主動給姥姥剝蝦,她沒接,最終落在小姨夫碗裏。而小姨夫好幾次想敬姥姥酒,舉起來又放下。而明明小姨坐在姥姥身側,姥姥卻幾乎沒把臉轉過去。
回去的車上,依舊是童向陽開車,副駕是于北,後座是姥姥,于穎,和童漁。
不同于包廂的熱鬧,氣氛低沉的可怕,童漁坐在小姨和姥姥中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想說點什麽,姥姥忽然坐起身來,把童漁向後推了一下,對小姨那邊道:“你請這麽多人來幹嘛,是給我下馬威嗎?”
“我怎麽敢。”小姨賭氣的把頭扭到一邊。
老媽在前座謹慎道:“不是的媽您誤會了,這次真的趕巧了,我和小穎去訂包廂的時候只剩下了最大的這個,想着大點也沒事,誰知道那兩家也來吃飯,又沒位置了。小穎本來就想在走之前請大家吃個飯,這次就順便一起請了。”
童向陽補充道:“那餐廳開業沒多久,好多人都想來嘗嘗鮮,剛好咱們都趕在同一天。”
于穎深呼了口氣,輕聲道:“你是來過年的還是來參加我婚禮的?”
姥姥氣道:“我來就是心疼我外孫,他都上門找了我能不來嗎!”
雖然被點了名,但姥姥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小姨身上,母女倆還在怄氣呢,夾在中間的童漁默默抱緊了胳膊,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