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沒談過戀愛時, 林予墨對情侶間互叫“寶寶”不能理解,過于肉麻,她接受無能。
現在輪到自己, 她才發現是因人而異。
人類本質就是雙标。
林予墨閉眼冷靜片刻,強壓住嘴角,重新拿起手機,傅硯禮回到床上, 靠坐在床頭, 睡衣已經穿上, 漆黑的眼睛靜靜看着她。
話題回到正軌。
她有找不到的東西, 問他放在哪裏, 他能準确說到哪只箱子的夾層裏,她下床就找,果然在。
兩個人第二天都有工作,不能久聊,互道晚安後挂掉視頻。
林予墨卻睡不着, 一半是因為那句“寶寶”,另一半是臨街真的太吵,民宿是木質結構,單面玻璃, 并不隔音。
她将白天拍的照片,湊齊九張發了條朋友圈。
深夜适合網易雲文學, 但她最近感情順利,實在醞釀不出那種情緒。
雲杉是最先點贊,她在拍夜戲, 說看着挺不錯的,有點像雲南。
林予墨報了個名字, 說的确有點小雲南的味道,有時間來度假,适合調劑心靈。
雲杉:【好的,老板,請給我批假,我馬上飛來。】
兩人一言一語地回着,将朋友圈當成聊天框,一些朋友跟着插話,留言占滿整個手機屏幕。
回複間,房門被敲響,陳絲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林總,您是不是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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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墨起身開門,陳絲絲穿着棉質睡衣,素淨的模樣,說自己也睡不着,實在太吵,聽民宿的工作人員說,一般要等十二點過後才會慢慢安靜下來。
“我打算點外賣,小林總你要不要一起吃點宵夜?”陳絲絲拿着手機點了下。
林予墨點頭:“好啊。”
小城市,外賣送得比預想快。
陳絲絲點的是烤串跟啤酒,啤酒不是一兩罐,是一打。
林予墨看着她小身板,沒看出她這麽能喝酒,陳絲絲腼腆一笑,扣開啤酒罐拉環,說:“我爸愛喝,一到夏天就喜歡喝冰啤酒,我們家就我能陪他喝。”
喝過一罐啤酒,陳絲絲話也多起來,聊到自己的戀愛,現在的男朋友是她高中同學,也是她暗戀對象,暗戀三年,為了考上跟他同一所學校努力學習,最後報考一個志願,錄取到同一所大學。
是她告的白,也是她倒追的,經過大半年的努力,終于将人追到手。
眼下兩家家長見面,已經準備結婚。
林予墨托腮,聽得起勁,她以為自己的助理是個特文靜的小姑娘,沒想到還有這一面。
陳絲絲問:“小林總,結婚好嗎?我總是有點害怕,怕結完婚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問我?”
林予墨愣住,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沒辦法替她做出這方面的解答。
“我們跟你們的情況不一樣,我們不像你們戀愛多年,然後選擇結婚,我們是青梅竹馬,認識很多年,到适婚年紀,是準備互相湊合的。”
“可你們不像呀。”陳絲絲感到意外。
她見過兩個人在一起的樣子,那是傅硯禮來接林予墨下班,陳絲絲說林予墨辦公室有人,可能需要等片刻,他說好,沒有一點架子,也沒有一點不耐煩,等過一會,陳絲絲覺得差不多,帶他過去。
陳絲絲看見,傅硯禮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老板身上。
兩人牽手出去,公司職員還特意建群讨論,都在說小林總新婚好甜蜜。
喜歡是裝不出來的,它藏在所有細微動作裏。
“他一直在看我?”林予墨顯然抓錯這句話的重點,“下次幫我拍下來,留下他偷看我的證據。”
陳絲絲啞然失笑。
林予墨道:“婚姻這件事我沒辦法給你一個具有參考性的回答,但正如你義無反顧追求他半年,只要你覺得值得就好。”
像他們的開始,在當時看起來并不是正确的。
但不妨礙她現在,已經在想,他們還有下一個二十七年,運氣好的話,還有下下一個二十七年,等到他們變成小老頭小老太太,又會是什麽光景。
她害怕變老,因為會不漂亮。
但跟傅硯禮一起變老,似乎可以接受。
……
林予墨在外流浪五天。
因為是考察,再怎麽歸心似箭也加快不了進度,所有的數據都需要時間支撐,從周末到工作日結束,确定數據足夠,她定了當晚回去的航班,連轉兩趟,到京北已經是淩晨三四點。
她将機票信息的截圖發給傅硯禮,是通知他,她今晚回去。
傅硯禮看到,回:【我來接你。】
林予墨:【不用,我到已經很晚,我自己能回去。】
傅硯禮堅持,她拗不過,也就同意。
陳絲絲跟林予墨一塊飛的,飛機落地,兩人都困成狗,一左一右出機場,遠遠看見傅硯禮,陳絲絲準備自行打車,這個點有點困難,林予墨說順帶送她回去。
這個天氣,還是冷的。
且有倒春寒的趨勢,林予墨穿得不多,沒走兩步,傅硯禮已經走過來,推過她行李車,同時一只手牽住她。
手很涼。
傅硯禮感覺到:“怎麽那麽涼?”
“是嗎?”
林予墨給他介紹自己的小助理。
陳絲絲乖巧地點頭道:“傅總你好,我是小林總助理,陳絲絲。”
“你好。”
林予墨道:“她住得不遠,我們先送她回去。”
“好。”
傅硯禮打開後備箱,将行李放進去。
三個人上車,林予墨很快發現,有第三人在,傅硯禮不說想她,也不叫她寶寶,而是正兒八經地跟她聊起工作,她躺在副駕,困得要命,聽他的話更是昏昏欲睡,忍不住翻白眼,五天沒見跟她聊這些,是不是太悶騷了點?
二十來分鐘,到陳絲絲租住的房子,林予墨讓她休息一天。
睡眠極度缺乏,她在回程的路上睡着。
等到地點,傅硯禮碰着她的臉,輕聲叫着她的名字,她模模糊糊睜開眼,跟他對視,他讓她回床上去睡,她伸出手。
意圖明顯,不想自己走,想讓他抱自己上去。
她也不是認真的,單純黏糊一下,畢竟從車庫到樓上,有些路程,抱着一個成年女性,是個很考驗體力的挑戰。
下一刻,傅硯禮俯下身,将從從副駕駛抱起來,擡腿,關上車門,便大步往樓上走去。
林予墨心髒漏跳一拍,随手抱着他的脖頸,原諒他在車裏的無趣。
房間裏床單是新換過的,能聞到洗衣液的潔淨味道,軟厚适度的床墊,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熟悉,滾一圈邀請陪自己睡覺。
現在五點,他還有兩三個小時上班。
林予墨保證:“你別想歪,只是睡覺,我好困好累,沒力氣的。”
也就是說她有心無力,他是安全的。
傅硯禮說好,将卧室的窗簾拉好,房間沒自然光,更适合睡覺,他一躺下,就有人摸索着過來,自然地拉過他手臂當枕頭,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臉像小動物似的蹭蹭,尋找到合适的姿勢,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閉着的眼睛又睜開,她拉着他的領口,鼻子湊上去,小狗似的細細聞着。
傅硯禮将她腦袋摁回去,問:“在聞什麽?”
“聞有沒有不該有的味道。”林予墨不受管束的再次湊上去,其實只是私心,她很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
“聞到了嗎?”傅硯禮問。
林予墨皺皺鼻尖,說嗯:“聞到了,聞到了斷情絕愛的味道。”
“……”
“你說你想我,叫我寶寶,讓我早點回來,結果我回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閉着眼,小嘴一張一合,指控的話一股腦就冒出來。
“你是騙子。”
傅硯禮:“沒騙你。”
“你狡辯吧。”
傅硯禮嘆了口氣,沒有狡辯,握着她的手,牽引到一個位置,林予墨被燙了下,意識到是什麽手指都收緊,他将她手指一根根打開,放上去。
生理反應是誠實的。
林予墨臉一紅:“你,流氓。”
“睡吧,等你睡醒。”
很平常的一句話,聽在林予墨耳朵裏,就像是送死囚臨刑前一頓飯,吃吧吃飽了好上路。
她睡不着了,索性拉着他聊天轉移注意力。
話題從這次的旅行,聊到他們婚禮後沒有蜜月旅行,傅硯禮答應給她補償,問她想要什麽。
平心而論,林予墨什麽都不缺,再昂貴的禮物也不一定能打動她,她想到點什麽,道:“我要你三天時間。”
時間對他們來說是最寶貴的。
“去哪?”
“去滑雪?我看到朋友圈有人在曬,眼下,是芬蘭滑雪的最佳時間。”
她一個冬天為大哥的婚姻操碎心,再加上陡增的工作量,這個冬季還沒出國旅行。
傅硯禮說好。
芬蘭的簽證從申請到辦下來,花了一周多的時間,兩人拿到護照的兩天後出發,九個小時的航程。
酒店的人,來機場接機。
行李放置在房間,兩人在房間裏用了第一頓餐。
林予墨不會滑雪,傅硯禮會,但安全起見,還是請了一位專業的教練。
教練是位棕發灰眼的芬蘭人,會英語,熱情幽默,擅長鼓勵式教學,贊她滑雪有天賦,這話有水分,否則她也不會快将所有能摔的姿勢集齊。
還是有些進步,能滑得更遠。
課時已經過半,教練用新學的蹩腳中文,對她豎起拇指道:“很好很好”,她立即邊搖頭邊回,沮喪說着“so bad!”
教練被逗笑。
傅硯禮從高級雪場熱身回來,林予墨不是個輕易能放棄的主,越挫越勇,摔過後爬起來拍拍雪,又要繼續。
“休息一會?”
林予墨板着臉,搖頭,說要繼續。
教練跟傅硯禮閑聊,誇道:“你的小妻子很可愛。”
之所以用小,因為林予墨的确看着小小一只,不是內斂的性格,很會表達自己。
“謝謝。”
傅硯禮道。
林予墨堅持不懈地在課時快要結束時,滑出最滿意的一次,她克服恐懼,即便風在耳邊刮,她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她看到平地一個白色身影,心裏平靜下來,控制好速度,順滑的像是全身帶風。
距離傅硯禮越來越近,他似乎舉着手機,在拍照,她仰頭想作出帥氣動作,以便留存下來,供自己瞻仰,一個分心,速度失控,身體失衡,剩下的路程是滾下去的。
甚至,直接滾到傅硯禮腳邊。
傅硯禮拿着手機,低頭,将那狼狽瞬間拍下來。
“……”
林予墨甩鍋:“我本來滑得好好的,都是你,吸引我注意,讓我分心!”
“看出來了,前面都滑得很穩。”傅硯禮拍完照将手機收回口袋,伸出手,拉她起來,因為穿着滑雪服,起來的動作有些笨拙。
她摘下滑雪鏡,露出一雙因失敗次數過多而有些傷感的眼睛。
傅硯禮哭笑不得,安慰她還有時間,因課時時間到,教練已經先走,他替她拍掉雪塵,道:“下午我陪你練 ,現在先吃飯。”
吃過飯稍作休息,林予墨又重新站上滑雪場。
這一次,教練是傅硯禮。
基礎的動作教練已經教得差不多,他更多是帶着她一塊滑,糾正她的動作,來回幾次,已經滑得很不錯。
林予墨全然忘記白天摔得有多慘,自我肯定點頭:“教練說的很對,我還是很有天賦的。”
“不是老師教得好?”傅硯禮問。
“那也是學生學得好。”
滑得累了,林予墨就席地而坐,環視着眼前冰雪世界,因為不是節假日,人不算多,國人面孔更少。
傅硯禮已經去高級雪場,從上往下,路線是漂亮的曲線,她舉着手機錄下視頻來,非常滿意翹起唇邊。
總有一天,她也要滑得跟他一樣好。
前提是多滑。
從滑雪場回酒店的路上,林予墨叮囑:“以後每年都要帶我來滑一次,不對,是三次。”國內兩次,國外一次。
“你不是怕冷嗎?”
“現在不怕了。”林予墨看他,“還是你不想?”
傅硯禮笑,牽住她的手,說怎麽會,“第一次遇見天賦異禀的學生,作為老師,也很開心。”
用過晚餐,兩人計劃去泡溫泉。
室外的自然溫泉,遇到下雪時,還能邊泡邊看雪,他們沒遇上,只能欣賞池邊的積雪。
林予墨翻找出準備好的泳衣,跟海邊穿的比基尼區沒多少區別,很性感,傅硯禮看見,皺眉,讓她裹緊浴巾。
她腹诽他思想過于保守。
泡溫泉的氣氛很好,工作人員有送香槟跟水果盤,喝喝酒,看開闊的自然風景,別有一番風味。
溫泉池挺大,男女共用,除他們之外,還有幾個外國友人。
其中應該是一家人,父母帶着孩子。
林予墨注意到一個看着十六七歲的小男孩,标準的金發碧眼帥哥,年紀推算可能不準,外國人一向早熟,但确定的是,小哥很俊美。
可惜的是外國人花期很短,可能沒幾年,俊美少年就要變成大叔。
她驚喜地跟傅硯禮分享自己的發現。
傅硯禮反應平平,說還行,又問:“外國人不是都長這樣?”
林予墨聽着想翻白眼,說:“虧你還留過學呢,難道你的朋友們都張一個樣?你怎麽分得清誰是Devin誰是Jack?”
“我沒有叫Devin的朋友。”
“就是個比方!”
外國友人也注意他們兩個,對眼前漂亮的東方面孔很感興趣,看林予墨模樣活潑,便主動跟她搭話,問她是哪國人。
林予墨回答。
對方啊了聲,表示她曾去過,但中文不好,只能說幾句簡單的日常用語,用蹩腳的中文,說謝謝,你好,我喜歡你之類的短語。
林予墨笑着糾正她的發音,還就這麽聊起來。
問及她是做什麽的,林予墨睜着眼睛胡扯,說自己是一位不怎麽出名的小演員,這次是出來度假散散心,對方深信不疑,她的外形有足夠說服力。
對方問待會能不能拍張合照,她笑着答應,畢竟出門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給的。
“那這位,是你的男友還是老公?”對方又問。
林予墨回看眼傅硯禮,他望着自己,等待她的回答,她扭頭,鎮定道:“都不是,他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經紀人。”
傅硯禮:“……”
“啊你們是兄妹,我還以為是情侶,抱歉抱歉。”
“沒關系。”
林予墨回頭,看着傅硯禮道:“我跟哥哥相差三歲,年紀相仿,看不太出來也是正常的。”
“哥哥,幫我遞下酒。”她眨着濕漉漉的眼睫。
傅硯禮臉上已經沒什麽表情,還是将酒杯遞給她,又道:“少喝點。”
“沒關系啊,有哥哥在。”
哥哥哥哥的,叫上瘾了。
林予墨平時叫不出口,但在新身份的加持下,以及異國他鄉裏,哥哥兩個字叫得毫無障礙,說起他們兩個人小時候的事,也沒有半點對不上的地方。
畢竟,他們小時候相處的确像兄妹。
一番交談下來,外國友人被他們的兄妹情感動到,誇贊傅硯禮的确是個好哥哥。
林予墨忍着笑,戲精上身點頭應下:“是啊,是啊。”
溫泉不能久泡,林予墨準備起身,傅硯禮先起身,擋在她前面,直到她将浴巾穿上才跟着踩上去。
回室內的路是木板路,積雪被清理幹淨。
林予墨回女更衣室,洗過澡後換上自己的衣服,夜裏更冷,她怕凍,戴上一頂毛線帽,拉得很低,只留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臉。
沒化妝,但素顏也很好看。
林予墨出去時,傅硯禮已經好了,在等她。
這裏離他們住的酒店有些路程,需要等車,傅硯禮将她的帽檐壓低,握着她冰涼的手揉搓,看到她凍紅的鼻尖,問冷嗎。
“這樣就不冷了。”
她呵出氣,立刻成為白霧。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什麽也不用做,到處游山玩水。”林予墨真心感嘆,跟傅硯禮在一起做什麽都很快樂。
同時深知他們能享受常人所享受不到的優越物質條件,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他們是不能任性的成年人。
“以後多帶你出來玩。”
“好啊好啊,”林予墨眨眨眼睫,開玩笑道:“要不然早點生個孩子,等孩子快快長大,我們就可以早日退休了。”
“要是孩子不争氣呢,不僅接不了班,還要讓我們加班。”
“呸呸呸,不會的,孩子的媽媽,當然爸爸也很優秀,孩子也不會差哪去。”
她說爸爸媽媽時,眼神異常柔和。
傅硯禮不可控地被吸引,心動不止,他沒有在公共場合接吻的習慣,只是本能使然,本能地想去吻住她的唇。
在大雪地,在異國他鄉,他們相擁,他們接吻。
林予墨閉着眼睛,感覺既冷又熱,她呼吸急促,全亂了。
還沒分開時,不遠處響起交談的人聲,兩個人同時意識到,着急地分開,她一扭頭,見到走來的人愣住了。
走來的,俨然是在溫泉池裏相談甚歡的那群人。
同樣愣住的不止是她,還有外國友人們,他們表情不可名狀,震驚的點在于,林予墨跟傅硯禮作為兄妹,竟然在接吻。
這不是骨科嗎?
他們忽然理解,為何兩個人要大費周章跑到異國旅行,沒人認識,适合光明正大地談這段禁忌戀。
“……”
林予墨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畢竟她剛胡說八道的部分不是一點半點。
外國友人還是很看重個人隐私,在她還沒解釋之前,就先擺手道:“我們理解的,這就是愛情。”
真愛無敵,可以跨越國界,跨越性別,甚至跨越血緣。
甚至還有人跟她說了聲加油,意在希望她能堅持下去,不要在意旁人眼光。
林予墨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快,她笑不出來,甚至說不出什麽,最後在他們走時,機械地揮了揮手臂,等人一走,她整顆腦袋懊惱地抵上傅硯禮的胸膛。
“啊,我不想活了。”
丢人丢出國,她可真能為祖國抹黑。
傅硯禮低垂着眼睫,将她前後反應盡收眼底,他并沒有半點難為情,別人的看法在他這裏無所謂,他反複品嘗着她的小表情,實在可愛,他忍不住笑。
他拍下她的肩,嗓音低沉提醒道:“妹妹,車到了,該回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