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傅硯禮抱着她穿過大堂, 進電梯時問:“房間號多少?”
“807。”
樓層按到8。
電梯門打開,林予墨點點下巴,示意往左邊的位置, 中間就是,刷卡進門,她被抱着放置在沙發上。
他沒完全松開手,順着臀握住她小腿, 問:“腿還軟嗎?”
“……不軟了。”
開始麻了。
傅硯禮俯着身, 先是抵着她的額頭, 然後往下, 吻住她的唇, 開始只是溫柔吮吸,一點點變成深吻,跟她争奪氧氣一般。
林予墨往沙發靠去,他跟過去,一手抵着沙發, 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臉,溫度烘烤她發暈,在他的氣息裏溺斃掉。
他放開她,自然紅潤唇色上有着潋滟的水意。
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無論是誰的, 都讓她難以直視。
林予墨呼出一口氣,說:“現在是嘴巴腫。”
傅硯禮聞聲笑了下:“知道了, 是嬌氣寶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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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墨被這一句嬌氣寶寶驚得雞皮疙瘩全起了,登時換了張臉,勒令他下次不許再這麽叫了, 是不是背着她上網了,怎麽什麽都跟着學。
“好, 不叫了。”
傅硯禮在她旁邊位置坐下。
林予墨盤着腿坐着,對他的突然出現,還處在驚喜階段,剛才在樓下情緒自然流露,哭得好丢人,這會收拾好情緒,準備挽尊。
“你不知道,今天他們來工地鬧事來多少個社會人士,手臂一個比一個花,身強力壯,打過的人,可能比我認識的人還多。”
傅硯禮看着她,一如既往地耐心聆聽,他笑,是因為她最後那句形容。
林予墨繼續道:“其中有個站挺高的,看見絲絲在拍,跳下來直接要怼臉,嬉皮笑臉,根本就不怕,完全是無賴。”
“在我有限的經歷裏,就沒見過這種人。”
“但我還是跟他說,讓他喊他們背後的人出來,想要什麽談一談吧,然後我見到人,感覺好像在拍什麽黑/道片。”
她将自己在飯桌上的表現說一遍,把自己認識的挨個提一遍,還是有很多耳熟能詳的名字,說交個朋友,有其他項目可以推薦他做。
對方笑眯眯問她是準備開空頭支票?
林予墨說這項目才開工,到竣工一年多,她能走,在建的酒店跑不了。
他們互加聯系方式,對方給他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她發動下自己的人脈,找個還尚可的項目交差了事,只是要找個能壓得住他的,否則就是給人埋雷。
人選暫時沒想好,還有時間,因此還算樂觀。
誇起自己,她小嘴叭叭,更是口若懸河,她将自己想象成敢于勇鬥惡龍的公主,美貌與魄力共同擁有。
傅硯禮一直在點頭,說的确,摸她的頭發,說她做得很好。
“也還好啦。”林予墨違心地自謙。
進酒店就只顧着說話,将自己回酒店的原因忘了個幹淨,她拿手機原相機當鏡子,妝花得離譜,她剛才就是頂着這張臉講述自己的英勇事跡,想死的心都有,從沙發上跳起來,讓他等自己先洗個澡。
“你要是累,可以先睡一覺。”
“好。”
林予墨拿衣服進浴室,都是一路小跑。
浴室門被關上,傅硯禮收回視線,他去看手機,助理已經将查好的資料發在他手機裏,他往下翻,在關系網裏,看到一個面熟的臉孔。
叫張峰,只是沒人叫他名字,喊他瘋子,因為性格乖張狠戾,做事不按常理出牌。
前些年他們有過一些交集,他得罪過人,一路往上找關系,最後到他。
傅硯禮掃一眼號碼,撥號過去,那邊響一聲後接聽,跟着響起試探性的問候:“傅總?”
他也沒要跟人寒暄的意思,只道:“我這裏,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您只管說,我保準給你辦得妥當。”
傅硯禮将事情簡單說了遍。
那邊登時明了,他現在人不在市裏,過去得有兩個小時,最晚不出今天,就能将事給擺平。
“謝謝。”
“傅總不用跟我這麽客氣,什麽時候到的應城,怎麽也沒提前說一聲,鬧出這種事,我都沒臉見您了。”
挂斷電話,張峰一手拉開車門,人坐進去,在通訊錄裏劃拉一圈,電話打給另一個人,說口就爆起粗口:“老鼠他媽人現在在哪?”
“……”
下午,日頭還沒落下去。
一輛黑車準備掉頭,方向盤剛打了一盤子,車尾還沒來得及轉過去,一輛直行的紅車照直撞上去,車鳴聲尖銳響起,黑車車頭被撞得出凹陷,安全氣囊都給彈出來,司機被撞得七葷八素,還沒緩過勁來,紅車的司機已經下車,坐上引擎蓋,不緊不慢點上支煙,在他看過去時,舉起手打招呼,無辜一笑。
“不好意思啊,沒看到,下車呗,談談賠償的事。”
司機認識他,從車裏下去,叫了聲:“瘋哥。”
頭破皮了,在流血,只用手粗略地抹了下。
“老鼠,你現在混得不錯啊,都開上奧迪了。”張峰吸了下鼻子。
被叫做老鼠的人,難堪一笑,說:“我那點生意就是糊個口,車都是二手的,今天這事就算了。”
“怎麽能算呢?你賺錢也不容易,這車也不便宜,我賠你輛新的怎麽樣?”
“不用,真不用,修一修就好了。”
張峰将他拉過來,頭抵着頭,說:“我說要賠肯定會賠你的,聽說你最近鬧了點事,砸人場子了?這麽威風,沒叫我去看看熱鬧?”
老鼠意會些什麽,面色僵住。
臉被拍了兩下,張峰笑:“砸人場子之前不查人底細的?沒項目做你跟我說啊,都是兄弟,還能看着你餓死不成?”
“以後被這麽不開眼,不然有人要洩氣,你有多少車可以給撞?運氣好點,像今天人是沒什麽事,下次呢,我就保證不了了。”
……
林予墨洗完澡出來,回完陳絲絲的消息,才感覺到肚子好餓,之前在飯桌上她哪裏有心思吃,一筷子都沒動。
傅硯禮打開着電腦,在處理公事。
斯文儒雅,很像是大學裏的年輕教授,想必很受學生追捧,教室爆滿。
方便洗澡紮的頭發還沒放下,肩膀的幾縷被沾濕,她問:“你餓不餓?”
“有一點,要現在出門去吃嗎?”
“不想出門了,好累,點外賣吧,有一家的菜做得還挺地道的。”林予墨已經打開外面軟件,從訂單裏點進經常點的那家,火速地點幾個吃過的菜。
不是在飯點,估計沒什麽單子,不到半個小時,外賣小哥已經到了。
林予墨是真餓,平時少動的米飯吃掉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傅硯禮的吃掉,吃飽喝足才覺得活過來,她看着他收拾着外賣盒,問他要不要睡一覺。
“被子是換過的,這家酒店挺幹淨的。”她真誠建議,因為他臉上能看見幾分疲态。
外賣盒被收拾幹淨,他抽出濕巾,擦一遍桌面,他說好,又問:“要不要一起睡?”
“啊?”
林予墨眯眼,審視他的姿态,問:“你确定只是睡覺?”
傅硯禮問:“不然你還想玩什麽?”
不是揶揄的口味,更像是誠心地發問。
這叫讓林予墨感覺自己才是那個思想污穢的人,她耳尖泛紅,如果是隔着屏幕,她可能會說一句“玩你”之類話,但面對面,她還是不大能講出來。
這表明她還是要臉的。
“沒什麽,只睡覺!”
傅硯禮去洗澡,他速度要較林予墨快許多,她身邊的被子被掀開,他帶着水汽與沐浴露的味道靠近,他躺下,側着身,第一件事是抱住她。
熟悉的感覺,讓兩個人都愣一下,然後主動抱更緊,嚴絲合縫才好。
好喜歡,真的好喜歡擁抱的感覺。
咕嚕咕嚕的,是水泡不斷往上湧的聲音。
林予墨閉眼,在見到傅硯禮之前心裏都很沒底,好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搞砸,但是他一出現,她就很踏實,給她撐腰的人來了,他總會收拾她的爛攤子,一如既往。
她感覺到他在額頭上落下的吻,貼着,不願意移開。
睫毛在輕顫,林予墨主動揚起頭,在他唇上親了下,說:“獎勵你的。”
“獎勵我什麽?”他笑着問。
“獎勵你突然出現的驚喜,你不來,我只能硬撐到底。”
可能也不會有什麽事,但她會好難受,鼻尖一酸,她抽抽鼻子,問:“為什麽我每次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會在。”
“可能聽到你心底在默念。”
林予墨感覺自己一下子變成碎碎念的小神婆,笑問:“在念什麽?”
傅硯禮親她的唇,鼻尖相抵,他低聲說:“大概在念,傅硯禮呢,傅硯禮在哪裏,傅硯禮快點出現吧,所以我就來了,這就是我在這裏的原因。”
好幼稚哦。
林予墨被逗笑:“就算是,我也不會如此文明。”
大概很會不客氣地讓他滾過來。
“沒關系,我文明一點,這是互補。”
他癡迷呼吸裏的味道,稍一低頭,就能吻住她的唇,跟前幾個都不太一樣,有些往失控的方向去,揉皺的,不僅是被子跟單薄的衣料。
林予墨面紅得像發高燒,她哼哼唧唧控訴,說好的只是睡覺呢?
“是睡覺。”
他呼吸撲在她頸邊,“跟你睡。”
被子将空間限制的死死的,每一個動作,都發出警報似的窸窣聲,從起初的間歇,到後面的響個沒完。
林予墨确定自己耳朵全紅透,腦袋發暈的同時,忽然意識到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她抓住他的手,說:“酒店的行嗎?”
她不确定,如果有人惡作劇地紮過呢。
兩個都沒有要孩子的打算,不能接受這種意外。
傅硯禮扯過被子,他呼吸還有急/促,臉同樣是紅的,從禁/欲系變成後兩個字,他染着暗色的眼睛恢複一些,說可能不行。
“那怎麽辦?”
“我去買。”
林予墨的手放在一處,又羞又覺得好笑問:“你這樣子去買嗎?”
“……”
她扯着被子,掩住半張臉在偷笑,要收回手時又被摁回去,掌心感受到彈跳,她笑不出來,埋着臉,快要把牙齒咬碎。
好一會,她說:“要不然一起去吧。”
“好。”
去之前,雙方都需要冷靜。
傅硯禮不能再抱她,甚至避免被影響,從床上起來,林予墨偷偷看一眼,忍不住咬唇,嗷地叫一聲,再次将臉埋住。
等下樓已經是半個小時後,酒店附近就有一家中型超市,是晚上,進進出出的人有一些,她進去就有些後悔,欲蓋彌彰地買過不少零食,最後到收銀臺時,傅硯禮從容地拿過一個,放在一起結賬。
店員幾乎是下意識看兩人一眼。
雙方顏值都高得令人印象深刻。
林予墨抱着他的手臂,手是牽着的,表面的故作鎮定在這一眼輕易就被刺穿,她甚至很想解釋,他們是成年人,而且是合法夫妻!
一直到走出超市,她才覺得那種羞恥被沖淡。
再一次回酒店,進房間。
沒有任何的掩飾,傅硯禮将東西從那一堆零食裏拿出來,先拆開包裝,然後全倒在床頭櫃上,他轉身,開始解扣子,像優雅的獵食者,已然到進食的時間。
林予墨是自願撞上去的,觸碰到的溫度,讓她心跳加速。
他低頭,自上而下地接吻。
氣氛熱烈時,傅硯禮睜着暗沉的眼看着她,一手撥開她額間的碎發,全是汗,幾縷發黏濕在一起,她眼邊全紅。
好可憐。
卻滋生出陰暗的破壞欲,他想要更多。
他們接吻,擁抱,觸碰,不再只是夢裏,他吻她的面頰,呼吸很重。
已經記不起過多久,現在又是幾點,大腦罷工,林予墨累得往床邊爬,沒爬多遠,又被撈回去,後背滾燙,又汗涔涔的,她只想逃離。
傅硯禮有将一盒全用掉的架勢。
忍無可忍,她問:“那你這兩個月怎麽過的?”
到底是怎麽忍過來的?
傅硯禮抱着她,說:“會夢見你。”
“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聽見他繼續道:“只是醒來的感覺不太好,而且,有些麻煩。”
林予墨弓着身,恨不得将自己揉成一團,她像燒紅的炭火,不敢再輕易挑起話題,打着呵欠,說自己累了,要睡覺。
傅硯禮作為資本家,并未那麽黑心,說嗯,睡吧。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好幾個未接電話跟消息,只是手機被調成靜音,她醒了才開始回。
最後在一個對話框裏停住。
昨天那個人跟自己道歉,好大一段話,都将她看懵了,還說因為耽誤他們工程進度,所以要給他們賠償。
項目經理也聯系自己,說對方甚至連他的醫藥費都給打過去了,問是不是她在中間的運轉,對方是什麽意思,這錢他到底收還是不收。
什麽情況啊?
而且語氣做小伏低,早已經不是昨天嚣張的樣子,這才一天,就像換個人一樣。她甚至懷疑是自己記憶出現問題。
林予墨拿着手機疑惑,目光卻慢慢移到房間裏另一個人身上,傅硯禮又重新穿上衣服,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道貌岸然。
他是最大的可能。
“你做的?”她問。
傅硯禮也沒有否認。
林予墨好好奇:“那個人很難纏的,地痞無賴啊簡直,你是怎麽做到的啊,我也想學。”
是鈔能力嗎?
“你不需要學,這種事我來就好。”傅硯禮拆開一次性筷子遞過去,目光溫和平靜。
髒手的事情他來做就好,她只需要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