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喵!”貓跳入院牆的另一旁,不見了。

“貓貓?”姜溶急聲喚,提着裙子匆忙要往外跑。

圍觀的侍女極有眼色地将人攔住,等蕭青棠過來。

姜溶急壞了,回眸去尋蕭青棠,人卻已走到跟前了,她急忙喊:“我要出去看!”

蕭青棠不急不忙牽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它跑得快,應當已走遠了。”

姜溶殘存一絲希望,匆匆踏出院門,四處搜尋,但的确未見那抹橘色。她失落垂下頭:“它不想和我回家。”

“你想要嗎?我叫人買一只來。”蕭青棠摸摸她的腦袋。

“不要。”她搖了搖頭,“我只想要那一只,不要別的。”

蕭青棠牽着她往回走,又問:“那讓人做些糕點來?”

她連連點頭:“那行。”

蕭青棠笑着捏了捏她的臉,朝院子裏站着的侍女吩咐:“去,做些點心來。”

烏金院的侍女侍妾這幾日已震驚又震驚了,往前院裏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都不受寵都要挨脾氣,自然扭成一團,可現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意外,震驚之外難免多了幾分羨慕。

尤其是侍妾,晚的有來了才幾個月的,早的有待了好幾年的,都看不透這二爺到底為何對新來的傻子青睐有加。

難道是因為相貌?可二爺後院的侍妾哪個不是個頂個的漂亮?那是因為家世?可憑借二爺的出身,不難尋一個相貌家世俱佳的正妻。

侍妾偷偷看一眼蹲在浴池邊的女子,只見她還在拿着水瓢舀水玩兒,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有哪裏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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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下來和我一起洗?”蕭青棠突然開口。

在一旁伺候的幾個侍妾愣住,姜溶也愣住。

她在腦瓜裏搜了一圈,沒找到不能和別人一起洗澡這種話,于是她點了點頭:“行!”

前幾天她好想好想用這個漂亮池子洗澡,可小青糖一直不同意,現在能洗了,她求之不得呢。

她放下水瓢,當即豪爽解開衣裳。

“你們下去。”蕭青棠掃一圈侍妾。

侍妾各自放下手中的物件,弓着身默默退出。

室內只剩他們兩個,姜溶一點兒也不客氣,扒了衣裳,踩進水裏,游來游去,激動高呼:“好漂亮的池子!”

蕭青棠沒動,一直靠在池邊看她。他覺得人比池子好看。

“過來。”他眉眼間的戾氣消散不少,長發自然垂落,在氤氲水汽中有幾分仙人的意味了。

姜溶游過去,停在他跟前,用力睜眼看着他。

“來。”他伸出手。

姜溶懵懂将手放在他手心裏,被他輕輕帶去了懷裏。

他身上好熱,比池水還熱,胸前的肌肉又結實又柔軟的,像有彈性的棉花。

姜溶雙手放在他肩上,茫然擡眸,剛好與他的雙眼對上。

他呼吸未變,眼中除了多了幾分柔和與慈愛并未有異色,摟住人的手也只是輕輕在那光滑的後背撫摸着,就像在給小貓順毛一樣。

姜溶覺得有點兒熱了,要推他:“得拿澡豆了。”

他松開一些,反手抓了一把澡豆來,攤在她跟前,讓她自己抓。

姜溶抓過一把,游開一些,左搓搓右搓搓,口中哼着小曲兒,哼哼唧唧的:“我想要花瓣,可以嗎?”

“明日叫人去外面花園裏去采,你想要什麽樣的跟他們說就是。”

“我想自己去,可以嗎?”

“不行。”

別看她一口一個可以不可以的,那就是打定了要去的,一聽人不同意,立即要甩臉:“我想去。”

蕭青棠不回答了,意思十分明确:他不同意。

“你來,我給你洗。”

不讓去了,姜溶才不要理他了,當做聽不見,垂着頭繼續往身上抹澡豆。

蕭青棠不是很在意,小貓鬧別扭了而已,還是很可愛的。

他走過去,将人摟住,搶了她手裏的澡豆,在她手臂上輕輕揉搓:“叫人将花盆搬進來,你在院子裏摘也是一樣的。”

姜溶滿意了一些,不別着手了,讓他慢悠悠清洗。

“好了。”他提醒一聲,将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到凳邊坐下,拿了長巾輕輕給她擦幹水。

“我去穿衣裳。”姜溶掙紮脫身,穿好寝衣,先一步出門。

蕭青棠沒攔着,慢騰騰收拾好,出去時姜溶已坐在書桌邊在看連環畫了。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旁,跟她一起看。

月光皎皎,夜風淡淡,偶有幾聲蟲鳴,并不難聽。

看了一會兒,姜溶揉了揉眼:“困了,我想睡覺。”

蕭青棠抱起她,像抱一只貓兒一樣,将她放回自己的床上。

她往裏滾了滾,鑽進被子裏,掀起一個角,邀請他進來:“睡覺。”

蕭青棠笑着鑽進去,支着腦袋斜卧着盯着她看。

“看我幹嘛?睡覺了!”她抱住他的脖子往下拉,柔軟的寝衣滑落,堆積在臂彎,光滑的手臂緊緊貼着他的臉。

蕭青棠不答話,順從躺下,将她摟住,緩緩阖眸。

“睡得這麽快?”她戳戳他的臉,沒見有反應,閉上眼睡着了。

她睡後,蕭青棠又睜開眼。

他近來頭疾是好了許多,但夜深人靜時,一閉眼,腦中難免還是會不自覺湧入一些讓人心煩的畫面。

沒有旁的方法,他只能盯着姜溶看。

聽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的體溫,觸摸着她的心跳,蕭青棠便能感覺到,自己活着,且不只有自己活着。

柔和的日光落在眼上,他緩緩睜開眼,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睡着,一覺睡到了晌午,而他的小貍奴哪兒也沒去,就坐在書桌旁看書,嘴裏嘀嘀咕咕不知在念些什麽。

“你……”他想開口,但不知喚她什麽。

但姜溶已聽見了,轉頭看他,長發披落在身後,白淨的小臉猶如栀子:“你醒啦?”

蕭青棠莞爾:“你何時醒的?為何不喊我?”

“我老早就醒了,看你睡得好香,沒喊你。”姜溶走過去,坐在床邊。

蕭青棠抓住她的手:“別人平時都喚你什麽?”

她道:“她們都喚我溶寶。”

蕭青棠笑了笑:“好,溶寶,用過早膳嗎?”

“沒。”姜溶嘿嘿一笑,“不過我讓她們給我吃鮮花餅了。”

“真乖。”

蕭青棠坐起身,正要親吻她臉頰,卻聽外面忽然道:“二爺,您醒了嗎?”

他有些不耐,語氣沉了不少:“醒了,有何事?”

門外的柴胡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道:“下旬了,該去各個鋪子裏查賬了。”

“知道了,用完午膳再說。”蕭青棠什麽興致也沒了,擰着眉起身,“叫人進來伺候更衣。”

“是、是……”柴胡連連應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了,更沒敢讓他多等,随即叫了人進門。

房中湧進侍妾侍女,窄小的空間突然逼仄,蕭青棠心中更是煩躁,頭發不慎被侍妾扯了一下,他當即暴怒:“拖下去!”

二爺不會聽任何人求饒,侍妾比任何人都清楚,可臨了還是忍不住恐懼地跪地求饒:“二爺饒命!二爺饒命!奴婢不會再犯了。”

一旁正在和布老虎說話的姜溶被吓得一抖,轉頭看向他們,只見蕭青棠臉色沉得可怕,像是要吃人。

她咽了口唾液,心有惴惴。

蕭青棠察覺到目光,怒氣有些沒收住,朝她道:“過來。”

姜溶更害怕了,緊緊抱着布老虎,一步一步朝他挪近。

“怕我?”蕭青棠捏住她的下颚,死死盯着她。

她不敢說話,整個屋子的人也不敢說話,寂靜得如同密林。

見她這般反應,蕭青棠更是生氣了:“你們都死了嗎?讓拖下去,人都去哪兒了!”

其餘幾個侍女哆哆嗦嗦起身,要拉犯事的人下去,那犯事的又哭訴起來:“二爺!二爺!奴婢真知錯了!”

蕭青棠太陽穴突突往外跳,腦中有無數飛蠅齊齊嗡叫,幾乎要炸開,怒吼幾聲:“将她的嘴堵住!拖下去亂棍打死!”

姜溶弄不懂這是在生誰的氣,但她好害怕,夠着脖子顫顫巍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輕聲哄:“別生氣了。”

蕭青棠抓住她的肩,垂眸凝視她,突然,垂首在她脖頸上瘋狂啃咬。

她吓壞了,顫抖着肩膀,癟着嘴不敢出聲。

這吻半點兒情.欲都沒有,蕭青棠啃完,發.洩完,便沒再欺負她了,只是雙手仍舊抓着她的肩。

眼淚再不受控制往下掉,姜溶哭得抽抽搭搭,整個屋子都是她的哽咽聲。

蕭青棠彎了彎唇,曲着手指勾掉她臉上的淚:“哭什麽?”

“你、你欺負我……”她眼睛紅着,唇不停顫栗。

“沒欺負你。”蕭青棠在她嘴角落下一吻,将她摟在懷裏輕輕安撫,“昨日紙鳶做好了都還沒畫呢,去畫吧。”

她沒動,雙手扒住他的肩,委屈道:“我餓了,我要吃完飯再去。”

“好。”蕭青棠笑笑,在她發頂親了親,又朝跪着的一地人道,“你們下去吧,讓廚房做吃的來。”

“我想吃杏酪鵝。”

蕭青棠忍不住低低笑出聲:“聽見沒,去讓人做杏酪鵝來。”

侍女侍妾戰戰兢兢應是,悄聲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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