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一場有計劃的爆料在網絡上迅速發酵, 衆多媒體聯合發稿,梵康祺曾經追求許天天的照片被寫成私下交往已有兩年的劇本。

林淮被寫成所有人印象裏的那種私生子,霸占兄弟家産, 搶奪梵康祺愛人, 一旦接受這種設定之後, 他剛坐上的c航裁決者之位一下子又變得名不正言不順。

不到三十分鐘, 這些消息已經霸占熱搜各個類別, 無論是文娛還是財經政治一條不落,甚至有人扒出來林淮這種身份是怎麽經過政審篩選的, 輿論開始朝向“c市內部腐敗”的方向發展。

林淮在第六次撥打許天天電話未接通的時候, 那雙始終低垂的眼睛終于裹挾着鋒利的壓迫再度擡起, 面對會議室裏不斷傳來的質問和罷免聲音,他放下手機,只冷漠對身旁的助理道:“先去報警, 再安排那邊的人來接手吧。”

他承認,有些事情不得不用對等的身份去解決。

楊助理是銀漢秘書室的室長, 也是除了核心管理層之外唯一能和林淮取得聯系的人, 自從林淮秘密回歸拿到銀漢經營權之後, 他便一直擔任林淮的特別助理。

面對一直作風低調, 縱使在銀漢內部宣布過主權後的林淮, 始終沒有在公衆面前亮相, 唯一被大衆所知的身份也不過是這個c航備受争議的繼承人,銀漢法務部不止一次想要走司法程序為林淮正名,他卻一直表現的無所謂, 然而時至今日, 他終于因為許天天的事不再沉默。

楊秘書微微鞠躬:“您确定嗎?一旦警方介入之後,那些事勢必瞞不住。”

林淮很清楚報警之後會發生什麽, 他掃了一眼這些蛀蟲一般的股東,心知c航走到今天咎由自取,就算他想以體面的方式保留父親唯一的衣物,如今在愛人受困的局面之前,他只能做出取舍。

就讓過去的事情,過去吧。

“我知道。”林淮起身,眼神再也沒有往日的寡淡,明滅間只帶着前所未有的堅決,“全部解決掉吧。”

楊助理十指貼合褲線,筆直地鞠了個躬:“車已經在樓下等您,剩下的事交給我。”

自許母電話打進來和梵康祺自曝那張照片後,銀漢已經開始部署後續的一切安排,只等林淮的一聲令下。

林淮離開座位,對股東們的聲讨置若罔顧,有幾個膽大的甚至沖過來想要拽住林淮讓他給出說法,似乎吃準了眼前的年輕男人鬥不過他們這群老江湖。

楊助理快人一步橫在林淮和他們之間,同時大呵一聲:“在我請你們滾之前,還請稍安勿躁。”

禮貌之中帶着三分淩厲,雖是助理的身份,卻無人知曉銀漢的特別助理每個人都有匹敵財閥世家的能力。

所有人被唬住了,秦董愣了愣才道:“你這個臭小子說什麽瘋話在?”

楊助理并不理,朝林淮作請道:“接下來的場面會比較難看,還希望您先離開。”

楊助理所說的難看并不是誇張,銀漢作為國內唯一斷層式存在的頂級豪門,其手段和其他集團截然不同,銀漢有足夠的資本去掃平一切稱之為障礙的東西,對于各大家族都在觀望卻不敢涉獵的民航運輸業,在銀漢的眼裏事哪怕天天虧損也完全游刃有餘的子項目,光是金融投資類別的産出就足夠覆蓋c航未來一百年內的虧損總額。

在真正的經濟碾壓面前,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

緊閉的會議室大門再度展開,銀漢法務收購部門在所有人驚嘆的目光中登場。

“你、你們?”秦董扶住椅子,看向法務團正中間的代表,正是多年前經常活躍在官方新聞上的某發言人,甚至參與了各項民法的修訂。

楊助理将幾人引向主位:“關于非法轉移股份的事情,幾位麻煩你們了。”

為首的人拿出一沓文件,冷聲:“卓嘉澍涉嫌操縱股價和非法收購案,我的同事和司法部門已經介入,還望配合。”

說完,他指骨敲擊桌面,再度沉道:“如若不配合,我方将立即進行起訴。”

“你們是什麽東西?敢管我們c航的事?”不知情的某位董事發出恥笑聲,他還天真地以為這只是林淮找來的的演員,所謂的虛張聲勢罷了。

秦董早就慌了,想去拉停對方卻根本攔不住,只怯生生地問:“為什麽…為什麽銀漢法務會介入我們公司的事?”

這不合常理……就算c航和衆星之間的交易不幹淨,銀漢也沒有理由幹涉其他公司的事才對。

楊助理望向窗外,看到林淮已經上了車離開,深知一切真相終于要與世間相見,他微笑道:“因為在你們眼裏不配繼承c航的林淮先生,卻是我們銀漢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我們的存在就是我為了替他掃除一切肮髒。”

輕笑間,一片嘩然的惶恐寫滿了每個人的臉上,誰都沒想到本以為随意拿捏的軟柿子,卻是可以讓他們頃刻間消失的統治者。

現在他們明白了,為什麽微博上的政治分欄也會上了熱搜,那是因為林淮的身份确實是連國家都要給足面子的存在,誰敢和有能力支配軍工産業的銀漢作對呢?

秦董身形一晃,狠狠載倒在椅子上,他還想為女兒出頭,還想趁火打劫,他膚淺的想法終于讓他把自己送進了墳墓。

車牌號為8888的勞斯萊斯一路暢通無阻,要知道這個號碼上一次出現還是在三十年前,期間除了車輛款式一直在更新疊代之外,就沒有人在馬路上見到過,大家紛紛拿出手機往網上傳。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c8888在路上跑,原來我奶奶沒騙我,c城太子爺是真的存在的。】

【這哪是太子爺?這車牌和普通8888可不一樣啊,c城有今天聽說就是這家人打下來的。】

【早就有人查過了,這車歸在銀漢名下。】

【那不就破案了嗎,銀漢這種地位配得上這輛車啊,我就好奇車上坐着的是誰,怎麽就突然上馬路了。】

【你們看時間倒序,第一張照片是在c航被拍到的。】

【怎麽又是c航?最近和c航相關的東西也太多了吧,總感覺有什麽人在背後搞事情。】

【樹大招風呗,到底幾百架飛機呢,我光數數都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買下這麽多飛機。】

【我大膽預測一下,莫非銀漢打算收購c航?】

【c航再大,在銀漢面前也只能算小微企業吧…犯得着讓8888重新現世?】

【何況衆星只差最後5%股就能拿下了,銀漢和娛樂公司搶?有點掉咖位了吧。】

林淮任憑網絡猜測紛纭,眼睛始終盯着屏幕上的地圖距離,終于在系統滴聲後,距離顯示為0.

他看向窗外,車子停在奧丁酒店的樓下,而奧丁酒店隸屬于梵氏。

林淮皺眉,心中擔憂許天天,他迅速下車,直奔電梯,司機反應也極快,下車的同時和分別位于前後車輛的保镖一起進入酒店,在前臺亮完身份之後迅速清場,大廳裏的無關人員全部被趕了出去。

一名保镖捏着房卡跑向了電梯前的林淮:“在總套,已經進去1小時了。”

所有人能看到林淮的身體一瞬間僵滞,那副冷淡的面孔再也藏不住慌張,明知道多按電梯鍵也無事于補,卻還是失了智般地連續按下。

電梯抵達的一瞬,他如鲠在喉,甚至不敢想象事情能演變到什麽惡化的程度,渾身的毛孔都像被憤怒填滿,他的嗓音明顯變調,對着另一波人道:“你們都等着坐牢吧。”

明明幾十秒的時間,卻讓林淮如同經歷了一個世紀那般長久,雕花的羅馬柱房門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承認,他害怕了。

怕看到許天天遭遇到非人對待的一幕,一個公然敢綁架的混蛋,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的?

何況,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

他的喉節滾了滾,摁住房門把手的手止不住顫抖,保镖小聲提醒:“需要我來處理嗎?”

他們都知道,裏面的畫面有可能沖擊到這位繼承人,他們也都發現了林淮那回避的眼神。

沒人知道他在猶豫的這幾秒間經歷了什麽樣的掙紮,他們只是看到林淮緩緩擡起頭,眼底重新燃起決絕的光——無論發生什麽,他都必須面對,如果連他都不敢面對,那許天天又将如何承受這一切。

他要負起這個責任,也只有他才能負這個責。

林淮沉聲:“你們退開。”

音落間,房門滴聲解鎖,沉重的木門仿佛有千斤重。

落地大窗攬住滿目豔陽,刺痛了林淮的眼睛,他心口翻滾着焦灼的熱浪,忐忑地卻又無比堅定地,他大步往裏走,直奔卧室——

交疊的身影被映在牆上,濃重的喘息打得林淮每走一步都覺得踩在刀刃上,許天天破碎且疲憊的聲音攪得他心髒一陣陣發疼。

他的腦袋嗡嗡直響,哪怕預想過最壞的情況,可當五感襲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天似要塌了。

“天天…”林淮從未露出過如此顫音,他在門口停下腳步。

眼前的一幕徹底将他最後一抹幻想擊碎。

卻見許天天死死将梵康祺按在沙發上,手中的擰成條狀的布捆了對方一圈又一圈,梵康祺口中被一雙襪子塞的嚴實,只能發出嗚嘤嗚嘤的聲響。

倒是許天天一腳踩着他腿,一腳挨着地面,氣喘籲籲道:“早知道你他媽肌無力,我都用不需要用床單捆你。”

“不是,我說我上酒店和你獨處你就信了?我看你不是屬豬,是真的蠢如豬。”

“敢綁我?卓嘉澍那種練過的大體格我幹不過也就算了,你這細胳膊細腿憑什麽敢綁我啊?知不知道我們空乘也是要學防身術的啊?”

“還真以為我想和你開房摟摟親親抱抱啊?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絕育啊???”

林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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