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12.
三日後, 許西棠接到警局的電話,他們通知她去警局認領失物。
領回失物後,她在第一時間檢查了錢包裏的物件, 身份證、護照、簽證、儲蓄卡、信用卡一樣不少, 唯獨那一千歐元現金不翼而飛。
萬幸萬幸, 身份證件都不用再補辦, 她的歐洲游不會因此而終止……但是,她已慢慢厭倦了拖着行李箱漫無目的游走的時光,所以在晏西岑的套間修養了一周後,她買了回國的機票。
早上她收拾好行李, 正準備讓Lisa幫忙叫一輛車送她去機場,但Lisa的回複很模棱兩可, 既不說她的要求能不能辦到, 也不戳穿她和晏西岑暧昧的事實,只說晏西岑吩咐過了,如果她想出門, 可以報備……許西棠認為這很不對勁兒,為什麽她出門還得報備給Lisa呢?難不成她是三歲小孩兒不能獨立行走麽?
對于她的疑問, Lisa說這是為了确保她的安全,原因在于她的錢包剛剛找回來, 如果她亂跑,下一次恐怕沒這麽容易找回錢包……這種說辭特別勉強, 但許西棠沒有深究, 她只隐約理解了其中非常隐秘的一件小事情,比如, 晏西岑好像莫名其妙做起了她的家長,或者說她忽然間變成了他豢養的小寵物, 出門還需要報備給他,這難道不奇怪麽?
許西棠沒有多想,她繞過Lisa,自己叫了臺出租車,行李箱加起來一共有五個,很重,她讓一個門童替她搬到後車廂裏,這時Lisa火急火燎從酒店大堂跟出來詢問道:“您準備去哪兒?”
許西棠已經拉開出租車的車門,揚了揚下巴,笑起來很狡黠:“我去戴高樂機場。”
Lisa有些驚訝:“您和晏先生說過這事兒嗎?別誤會,我是指……晏先生吩咐過酒店的工作人員讓我們保護好您,您現在是打算離開巴黎是嗎?”
“嗯,我要回國了,麻煩Lisa姐你和晏先生說一聲吧,不過我給他留了張小紙條,他回來就能看見,你不說他應該也能得知我消失的原因,那麽我走了,再見。”
Lisa:“……”
許西棠坐上後座,立刻塞上耳機。她雖然聽不懂太多法語,但她眼睛不瞎,侍應生看她和晏西岑的眼神都透着暧昧,她便猜到這些人誤會了什麽,不過她很感謝晏西岑的慷慨解囊,但這不是她繼續待在他身邊的理由……總之,這太奇怪了。
之所以她提前結束旅游行程選擇回國,第一個原因确實是怕被他們誤會,但最重要的原因,其實只有她自己清清楚楚。
其實,她不敢再繼續待在離晏西岑那麽近的地方了,她怕自己真的喜歡上他,她怕自己淪陷,或者說,她害怕再一次被人當作一塊抹布一樣扔掉。
她被扔過幾次了?一次、兩次……她不想被扔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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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發生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她不知道父母為什麽不要她。
第二次,她看錯人,以為晏宇齊是真的喜歡她。
如果還有第三次……也許還是一樣的結果吧?
晏西岑今年已經三十了,他将來會是博晏集團的董事長——雖然晏滄懷現在還沒有正式退位,但晏西岑已經是博晏實際上的掌控者——他會成為宴家的話事人,不僅是晏家,港島姜家的財富他也有資格繼承——
姜家到了這一輩人丁并不興旺,姜氏夫婦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晏西岑的母親姜苓月是老三,老大老二一個英年早逝,一個看破紅塵不理世事,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所以姜苓月的兩個姐姐都沒有留下後代,而那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就是姜苓月的弟弟,他在一次綁票案中被綁匪撕票,以至于晏西岑竟然是姜家唯一的孫輩。
看吧,晏西岑是這樣一個人,高高在上,衆星拱月,他擁有無盡的財富,是同時被兩個家族寄予厚望的繼承人,所以他将來的配偶,一定也是一位同樣衆星拱月的名門千金。
她呢?
只是一個養女,許家聯姻的工具人,她不敢奢望那輪高貴的月亮。
繼續待在他身邊理所應當地接受他的照顧和保護,她真的會動心的,想要對這樣一個男人視而不見,那太難了,所以她只能在陷進去之前及時抽身,免得日後望洋興嘆。
登機後她正要将手機調成飛行模式,不過微信上的小紅點讓她忍不住點了進去。
【晏西岑:回國了?】
許西棠懷着一顆顫動的心,反複輸入文字,又迅速删除。她不知道怎麽回。
這時空乘走過來,她一咬牙。
【許西棠:嗯。】
随後她将手機關機。
飛機降落後她第一時間查看手機消息,不過晏西岑沒有發送消息給她。
好吧,她自己戲好像有點兒太多了,也許晏西岑并沒有把她當女人看,幫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是她自己想入非非了。
她意興闌珊,不經意間忍不住點開了晏西岑的朋友圈。
他的微信名是姓名拼音的縮寫YXC,頭像是一幅水墨畫,很有特色,底下的簽名是一串冒號。
看吧,他連一句微信簽名都懶得寫,怎麽會有閑情逸致和一個小他那麽多歲的女生玩兒什麽暧昧游戲,就是他有時間,那也不過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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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雙和晏宇齊的訂婚禮辦得很隆重,幾乎把能請的富豪都請來參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辦婚禮。
晏玉如給許西棠發了當天參加訂婚宴的賓客的照片,照片裏有幾桌貴賓席特別吸睛,都是耳熟能詳的企業老總,許西棠默默估算了一下這幾桌人的資産淨值(根據某潤富豪榜公布的資産粗略估算),除去一些國企的高管,這幾桌老總的資産總和差不多占去全國私有資産的百分之五十了,相當于大半個中國的富豪都來參加了這場首富長孫和聯華董事長孫女兒的訂婚禮,排場不可謂不隆重,難以想象婚禮舉辦時該是何等的驚天動地。
網絡上陸續公布了幾組訂婚宴的照片,網友們稱贊許寧雙的美貌可以媲美女明星了,而首富長孫也很帥氣,在這個顏值和流量為王的時代,首富長孫和聯華董事長孫女兒的訂婚禮在網絡上于是悄悄掀起了幾天的熱潮,不少網友化身檸檬精,不過即使許寧雙為了公關自己的形象投入了不少金錢,但依舊有不少現場生圖流出。
去掉了美顏和濾鏡個各種ps技能後,未來首富長孫媳被一朝打回原形,檸檬精網友們雖然依舊很檸檬,但聯華小公主未精修的圖也一度被網友當成了“亞洲邪術典範”,甚至已經被制作成了表情包在網絡流行。
由于許西棠沒有出席妹妹許寧雙的訂婚禮,這被圈子裏的名媛們集體當成是一種不識大體的舉動,不過既然養女已經失寵,那麽便徹底失去了繼續交往的價值,所以這之後無論是哪位名媛舉辦的沙龍、個人藝術展、還是各類茶會,許西棠都不再是座上賓,訂婚宴後她被徹底從名媛名單裏剔除。
晏玉如偶爾會去參加這些名媛們的沙龍或是茶會,聽說她和許西棠走得還挺近,便都有意無意在她面前說一說許西棠的壞話試圖诋毀以求首富孫女兒和許西棠徹底劃清界限,但晏玉如很我行我素,她很潇灑地放出話:我晏玉如想和誰做朋友就和誰做朋友。
這架勢,她們都以為晏玉如被許西棠下了降頭。
由于首富孫女兒地位不一般,所以名媛們不僅沒有排斥和孤立她,反倒說她有性格,并且她們都喜歡和首富孫女兒做朋友,什麽個人藝術展、茶話會、各種高端沙龍都以請到首富孫女兒為榮,真的,看碟下菜這種事兒無論在哪裏都很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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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一個月之後,許西棠在博物館謀到了一個工作崗位,不過她要從實習生做起,目前她的主要工作是整理一批陶片和瓷器,将它們清點入庫、編號再貼上标簽。
這項工作并不需要太高的技術含量,但它重複重複再重複的工作流程卻為她塑造了十分嚴謹的工作态度,她沒有一次是帶着懈怠情緒去完成工作的,這些都被博物館的前輩們看在眼裏,他們說她工作态度很認真,轉正一定不是難事,她只是笑笑,并不是謙虛,而是她的選擇其實很多,進不了博物館,她還可以去美術館、畫廊、拍賣行、藝術機構或是私立的研究所,實在不行,她還能自己砸錢做一間工作室,做一些博物館周邊什麽的。
臨近下班時間,許西棠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準備準時下班,她将清理好的碎片一一封存,貼上标簽,免得明天弄混。
這時一位前輩走過來說:“小許,你可得好好對待,你整理的這批碎片裏頭有元明時期的龍泉窯瓷呢,你這幾天有沒有找出這些碎片?”
許西棠一愣,立馬回憶了一會兒這些天她整理出來的碎片,茫然道:“竟然有這些麽?不過我沒有發現,那我明天努力努力把它們找出來吧……這裏邊有沒有龍泉窯青花呢?我特別喜歡青花。”
“應該有吧。”
下班後,許西棠不免有些傷懷,想到這些瓷器當年出爐的時候不知有多漂亮,如今卻已成了廢墟中的瓦礫碎片,假如沒有被人發現,它們不就常埋地底永遠不見天日了麽?
簡短地悲春傷秋之後,她收整好心情搭出租回到了西府華庭。
許宅燈火通明,該是擺飯了,許西棠按了門鈴就在門口看手機,等了好一會兒秦姨才來開門,秦姨開門後就開門見山和她說:“西棠小姐怎麽才回來?先生和太太他們有話要和你說呢!”
許西棠回家後先去二樓換了套家居服,又卸妝後才下樓,樓下餐廳只有爸媽和許子宸在,爺爺去外省談合作去了,奶奶例行去療養院接受康複治療,許寧雙應該還在外邊約會,所以餐廳裏加上她只有四個人用餐。
許西棠拉開椅子坐下後,鄭莉萍給許子宸舀了一碗湯,這才把注意力分給許西棠,緩了神色說:“博物館的工資高不高啊?照我說你還是辭職算了,博物館這工作一個月才多少工資?都不夠你買包的,又不是缺錢花,這麽着吧小棠,寧雙已經和晏宇齊訂婚了,婚禮也馬上要辦了,我和你爸是這麽想的,雖說你才剛畢業還很年輕,但女孩子的花季很短的,沒幾年就不行了……還是趕緊找個人家定下來吧?你不想這麽早結婚也行,但我們可以先定下來,我看晏家最好,博晏不僅做房地産、酒店、醫藥科技、電子、新能源、傳媒、金融、機械……聽說現在還要收購兩家半導體公司呢。”
許西棠一直沒說話,她耐心聽完,臉色有些冷淡,鄭莉萍忽然把話鋒一轉,說到許子宸的教育問題上,明顯是要避開許寧雙橫刀奪愛一事閉口不談。
這時許兆雄咳嗽一聲,擱下筷子對許西棠說:“小棠啊,你媽媽話糙理不糙,女孩子在外邊那麽抛頭露臉做什麽,不如找個好人家嫁了,你嫁人又不用做家務帶孩子,不想工作都行,和你媽一樣做個富太太不是很好嗎?這麽着吧,我也喜歡晏家,晏家老六最近被他家老爺子提拔去了西一電子做副總,看得出來晏董對這個兒子也不是完全不喜歡,我看啊,小棠,不如……”
“爸,你快吃這個,糖醋魚,你不是最愛吃糖醋魚嗎?”
“……”
廢話,誰不喜歡晏家?全中國就沒有不喜歡晏家的。
錢的。
許西棠預料到許兆雄想說什麽,她放下碗筷,低頭琢磨了會兒用詞,平心靜氣地說:“爸爸,博物館的工作挺好的,我剛剛畢業,不想這麽快結婚,何況晏家也沒有适合我嫁的人吧?還是不提這件事了好嗎?”
晏滄懷有過三段婚姻,他和第一任妻子孕育了三個孩子,老大是兒子,也就是晏宇齊的爸爸,孩子兩個,一個晏宇齊,訂婚了,一個晏玉如,女的,可以直接排除,老二老三是女兒,嫁人了,老公不是大企業老總的兒子就是老總本人,她們倆的孩子也不姓晏,不算晏家人,也排除,晏滄懷和第二任妻子生了老四老五,老四也是女兒,不過她不願意走入婚姻,所以至今單身,老五呢雖然結婚了,但孩子還在上初中和小學,也排除,老六晏建偉,是晏滄懷和第二任妻子離婚後與秘書一夜情後生下的,這個秘書只想要錢,害怕晏家人不讓她生,所以偷偷把孩子生下來後養大到十歲才帶着孩子去許家認親,晏滄懷在驗了DNA後承認了老六的身份,老六的媽如願以償拿到五個億來無影去無蹤地悄然退了場,最後是晏家老七晏西岑,晏滄懷最喜歡的兒子,家族內定的繼承人。
在許西棠看來,晏家目前可以有條件走入婚姻殿堂的只有老六晏建偉和老七晏西岑,她當然不會以為晏西岑這樣的天之驕子會是許家的女婿人選,不是許家不想,而是人家不一定看得上,雖然聯華集團也算數一數二的大企業了,但和博晏集團比還是不夠格,博晏光是旗下的子公司就有六家在全球五百強的行列,可想而知博晏大腿該有多粗,那麽按照她養父母的意思,可以供她選擇的目前只有離異的老六晏建偉了。
也許在養父母看來,她一個養女配晏家的私生子已經很匹配了。
可問題是晏建偉今年已經三十五了呀,大她有十幾歲不說,關鍵是他和前妻還有兩個孩子了啊!!!
她年紀輕輕的憑什麽給人當後媽?
許兆雄見她臉色不太好,他也不想太過,所以先住了口,和鄭莉萍使了個眼色,鄭莉萍就讓保姆帶許子宸去書房寫作業,之後餐廳裏只剩下三個人,鄭莉萍給許西棠盛了一碗雞湯,這才好聲好氣說:“媽知道你心裏邊有疙瘩,寧雙是胡鬧了一些……好,你有氣,可以在家裏邊撒,但寧雙訂婚禮那天你怎麽也好歹去一下吧?你不去這不明擺着讓外人看我們家笑話嗎?外邊都在傳寧雙插足,本來這些事兒就不是什麽大事兒,你這麽一鬧這不等于告訴外人這是事實麽?”
許西棠沉默着聽完,咬着牙反問:“媽媽,你認為寧雙沒做錯一點兒是嗎?我沒去訂婚宴就成了我的錯了,所以寧雙一點兒錯也沒有嗎?”
“……你這孩子,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你幹嘛一副受氣了的模樣?寧雙是有點錯,但感情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的嘛,何況我看你也不是那麽喜歡晏宇齊這小子,你也不用裝,我看得出來,你根本不喜歡那小子。”
許西棠這時放下碗筷,起身道:“我吃飽了,爸媽你們慢吃,我上樓休息了。”
“……”
“……”
說完她就上樓去了,鄭莉萍和許兆雄只好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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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許西棠終于在一堆瓷器和陶土碎片中整理出了八塊元代龍泉窯青釉瓷器的碎片,拼拼湊湊下竟剛好能湊成一只完整的,因她還在實習期,什麽雜活兒都幹,為了讓館長更好地看一看她的實力,她于是主動請纓想要承擔下修複這件元明時期龍泉窯青釉瓷器的任務,館長看她很自信,就讓她好好幹。
于是她一頭鑽進修複室,鑽研琢磨該如何更好地修複這件文物,雖說修好了也不一定值錢,但總歸是她的處女作,這些天她查了很多資料,矜矜業業地修複了十天,終于将這件青釉瓷器修複,不過因為瓷器破損厲害,已經沒有收藏價值,所以館長讓她自行處理,這是她第一回 獨立修複的作品,雖說不值錢,但她舍不得扔,所以拿回家保存了起來,又心血來潮發了幾張朋友圈,給這件重見天日的文物配上了正式名稱“龍泉窯青釉模印貼花露胎四魚紋花口洗”以彰顯自己是專業的。
由于這件青瓷她曾經在課堂上見到過一件極其相似的文物,那是學校向一位富豪借出展示的,由于那件文物特別精美,所以她一直念念不忘……過了會兒,她又修改了剛才那條朋友圈的配文:
【好可惜啊,館長說我修複的這件龍泉窯青釉模印貼花露胎四魚紋花口洗不值錢的,經過鑒定認為這只是民國時期的仿品(笑哭.jpg)不過我會好好保存它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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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申城萬家燈火,城市的霓虹燈迤逦蜿蜒,将摩天大樓勾勒在一片絢爛的銀河灣中。
苓月齋春季拍賣會瓷器專場正于申城大劇院十二樓星空宴會廳舉行。
苓月齋隸屬于博晏國際拍賣有限公司,為姜苓月一手創辦,每年只在七月份舉辦六個專場,本次苓月齋拍賣的藏品共計一千一百一十八件 。
今年亦只有六個專場,而今天正在舉行的瓷器專場是苓月齋拍賣行的最後一場,本專場藏品共三百一十件。
因苓月齋拍賣的藏品都是珍品,極為難得,所以參與競拍的買家很多,都是從各地聞名而來,不乏頂尖富豪。
臺上正在展出一件龍泉窯青瓷,正式全稱為“龍泉窯青釉模印貼花露胎四魚紋花口洗”,是元明時期的珍品,相傳朱元璋用它洗過筆。
起拍價是一百萬人民幣。
拍賣師介紹完畢後報出起拍價,立刻便有一位競買人舉牌,他的報價是一百一十萬,拍賣師還來不及敲下法槌,又有第二位競買人舉牌報價一百二十萬,之後是第三位,報價一百五十萬,對這件藏品感興趣的競買人很多,但當價格擡高到五百萬的時候,最終只剩下兩位競買人在競拍。
淩霖只不過是出去接了通電話,回來時發現那件藏品竟然已經擡高到了八百萬。
他跟随晏西岑出席過太多這樣的場合,所以并不驚訝。
他正要和晏西岑彙報一些工作事宜,卻發現晏西岑在低頭看手機,似乎是在翻朋友圈?
等了幾秒,他正準備彙報情況,但晏西岑舉牌了,這是晏西岑今晚第一次舉牌。
此刻臺上的拍賣師已經敲下第二槌:“Going twice!(二次)”
不知策劃這次怎麽找了個愛拽洋文的拍賣師來主持事宜,別人都喊一次二次三次,他非要喊Going once Goning twice。
晏西岑舉牌後,給出的價格是一千萬,拍賣師超級激動地敲下小槌槌:“Going once!”
之前的兩個競買人中一個已經敗下陣來,另一個則繼續舉牌,報價是一千一百萬。
晏西岑從容不迫,今晚第二次舉牌,報價一千三百萬。
與之競争這件藏品的是一位坐在角落頭戴鴨舌帽的競買人,不僅如此他還戴着墨鏡和口罩,似乎不願意被人認出來,他再次緊追不舍,舉牌報價一千三百五十萬。
晏西岑面不改色,今晚第三次舉牌,他的報價,是三千萬。
現場有些小騷動,一百萬的藏品竟擡到三千萬賣出!
全場競買人的視線紛紛落在那位豪擲三千萬買下這件藏品的晏家繼承人身上,而臺上的拍賣師再次超級激動地敲下小槌槌:“Going once!(一次)Going twice!(二次)Third and last call!!!(三次即将結束)”
“Sold!(賣出)”
拍賣師最後一次敲下小槌,一槌定音,這件“龍泉窯青釉模印貼花露胎四魚紋花口洗”歸晏西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