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
風吹葉落,鐵絲網另一邊的斑駁葉片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日光斜射,原本的遮蔭處此刻被光線一處不落地照耀着。
兩人就這麽緊緊地挨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氣息交織,邵川的額頭依然抵在餘鳶的肩膀上,微風吹過,他前額那縷綠棕色的卷發欲拒還迎地掃過餘鳶的下颔。
那縷不聽話的卷發撓得對方下颔一陣發癢,她不着痕跡地偏過頭去,淚眼婆娑,仍止不住地抽咽着。
不知是光線的刺激還是挨得太緊,餘鳶強烈地感受到體溫升高,等她停止抽咽後,整個人僵住,不敢輕舉妄動。
而邵川依然像個人形挂件挂在她的身上,絲毫沒有松開的意識。
餘鳶想開口,喉嚨跟堵住了似的,欲言又止,她松開下唇,聲音輕柔:“放開我。”
邵川沒有回應,就這樣默了一會兒,他擡眸一看,餘鳶小巧泛着紅暈的耳垂近在眼前,他喉結滾動,聲音帶着些許留念:“等一下。”
餘鳶拿他沒招,所幸下課鈴聲恰到時候地響起,陸陸續續地有學生進入操場,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幾個學生,看樣子還是那幫踢足球的少年。
雖然雙方有一段距離,但看見他們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別這樣,有人來了。”餘鳶身體小幅度地掙紮了一下。
邵川嘆了口氣,渾厚的氣息噴在餘鳶的脖頸上,熾熱滾燙,心裏有股被打斷的惱火,但又不得不松開懷裏的人。
理智回籠,兩人面面相觑,餘鳶臉上還帶着淚痕,邵川擡手想為她擦拭,但看到她難堪的眼神,還是忍住了動作。
餘鳶低着頭,幽怨地看着他,臉頰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邵川的臉也燒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耍流氓,以至于對上餘鳶幽怨的眼神時,他頭低垂着,眼神觸地,跟小孩子認錯一樣。
最後,餘鳶還是坐上了邵川的車,但上車的一剎那,她就後悔了,密閉的車內空間,氣氛更加尴尬。
Advertisement
車內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對餘鳶來說,這氣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這是她慣用的香水味。
邵川問了她的住址後,兩人各有心事,默着不語。
餘鳶單手撐着頭,無心地望着車窗外的景色,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樓房街道,腦海愣是只有邵川抱她時的畫面。
無論是懷抱時的觸感,還是對方撒嬌般不舍的語氣,都讓她的心喪失理智般地跳動着,呼吸一滞,一種久違的、不安的情緒漸漸地占據她的思潮。
邵川也沒好到哪去,看上去風平浪靜,內心波濤洶湧。
他多次想打開話題跟餘鳶聊些其它的,但每次轉頭,看到對方抗拒的側臉,話在心口難開,只能讪讪地繼續開車。
紅燈時,時間漫長且煎熬,邵川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
等到倒計時開始,綠燈閃爍,他一腳踩下離合,右手挂擋,跑車的發動機響起轟隆的噪聲,瞬間開出很遠很遠的距離。
餘鳶整個人晃了一下,忙抓住上方的扶手,眼神驚愕地看了邵川一眼。
直到眼前的街景熟悉了起來,快要下車時,餘鳶蓄勢待發地握住安全帶的固件。
待邵川把車停穩,餘鳶轉頭匆忙地看了邵川一眼,率先開口:“我先走了。”
說完,安全帶“噠”一聲松開,她推開車門,徑直離開。
邵川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又暗又深的小巷裏逐漸消失,最後,只剩一片漆黑。
他回過頭來,疲憊地揉了一下雙眼,接着手臂搭在方向盤上,眉頭緊鎖,心裏一陣煩躁。
兩人之間話沒說明白,但他明白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再征求下去,恐怕餘鳶會像以往一樣逃避着他。
他舒了口氣,給訓練室那邊打了個電話,簡單地吩咐了幾句,挂了電話後,便啓動車子,揚長而去。
另一邊,餘鳶步伐加快地走到轉角處,立馬止住了腳步,直到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确定邵川離去後,緊繃的身子才松懈下來
巷子內裏晦暗,唯有二樓走廊傳來的微弱光線。
她不由地黯然神傷起來,面對邵川的越線舉動,自己卻沒有第一時間推開。
內心苛責不已,就連巷子裏泛着的馊味都忽略不計。
晚上八點,搏擊俱樂部,俱樂部的前臺大廳是冷色調的純黑設計,音響裏放着動感熱血的背景音樂,整得不像個俱樂部,到像個電玩城。
前臺服務員陳香,紮着一頭高馬尾,面無表情地嚼着口香糖,時不時吹幾個泡泡玩玩,偶爾跟着動感音樂擺動着身體,高馬尾也跟着甩動起來。
一有客人進來,陳香立馬換了副面孔,雙手交握在前,鞠躬問好,露出标準的職業微笑。
吳垚一進來,興高采烈地打了個招呼:“喲,這麽巧,今天你值班呀。”
陳香看清來人後,立馬表演了個笑容消失術,面無表情地嚼着口香糖,她懶得浪費自己的笑容。
吳垚随手搭在前臺上,倚着身子問道:“邵哥還在嗎?”
說到邵川,陳香臉色稍微緩和了點,态度也沒剛才那麽強硬,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邵川的訓練室大門,指了指:“在裏邊待了四個小時,一次都沒見他出來過。”
吳垚眯縫着眼尋思道:“今兒這麽反常。”
吳垚作為邵川的私人助理,他非常清楚邵川休假時的訓練方案,堪稱勞逸結合,休假時的訓練強度一般不會過大,目的是鍛煉肌肉記憶,防止後期訓練肌肉僵化和出拳速度大幅下降。
但是今天,邵川在不該訓練的時間跑來打拳,吳垚心裏犯嘀咕,估摸自家老板又受了什麽刺激。
陳香搖搖頭,滿臉不知情的樣子:“不清楚,老板一來就黑着個臉,還吩咐小李和小孫趕緊熱完身等他。”
小李和小孫是邵川休假時專門跟他實戰演練的陪打,平日的訓練都是兩人輪流上班。
吳垚聽了陳香的話,不自禁地贊嘆:“我靠,邵哥體力這麽好,打一個還不夠。”
陳香見吳垚沒正形,無語地吹了個泡泡:“你進去看看吧。”
吳垚推開玻璃大門,偌大的訓練室,只有擂臺上的頂燈開着。
陪打小孫氣喘籲籲地在休息凳子上坐着,手裏拿着毛巾和功能飲料,滿頭大汗,看樣子是剛剛才下來。
小孫見到吳垚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他整個人都虛脫了,接着擡起手,有氣無力地指了指前方的擂臺,示意吳垚看。
吳垚立馬心領神會,接着,他走近小孫,幫他把功能飲料的瓶蓋擰開,給他遞過去。
小孫顫抖着嘴唇,小小地抿了一口,沙啞着嗓子道:“吳垚,你勸勸老板,我們快頂不住了。”
吳垚仗義地拍了拍小孫的肩膀,露出了為民除害的表情:“等他們打完我就過去。”
接着,兩人觀戰起臺上的局勢。
邵川站在擂臺上,身材魁梧,紮實的肌肉上布滿汗水,渾身上下只穿着條黑色短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