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短發

短發

很平淡的一個早晨。

商榆去食堂買了常吃的窗口，斜對面，兩個男生站一起買早飯，其中一個手上戴着小皮筋，另一個她只能看見後腦勺。

她看見那個皮筋男生，晃手腕的毛球發繩，溫和跟兩個女孩子說，我有女朋友了哦。

商榆很自然地走過去。

男生看一眼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鼓氣勇氣，她第一次用手戳了戳商言路。

對方上一秒還在和阿姨闡述自己要拿哪個餡的包子，回過頭看到是她，眉毛很快松開，臉上挂着笑容。

是你啊，怎麽在這兒？

好巧。

一句三連。

商榆沒有發揮餘地，只得點點頭。

差點又犯直女的毛病，心說不在這能在哪，又不是學校還有第七個食堂。

她走之後，旁邊的男生不自覺出聲。

總覺得她長的好讓人感到熟悉。

到底熟悉在哪呢？五官？皮膚？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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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是短發。

沒錯，是短發。

誰短發來着？……商言路的初戀女友就短發。

商榆對這些一概不知。

等她坐在教室裏聽課，商言路還在給她發消息，問她有沒有買到飯，他那邊還有多出來的豆漿和油條，要不要賞臉品嘗？

謝謝，吃過了。

也許是察覺到對方的疏離。

商言路也沒再推銷。

大概是人要開始一段孽緣的時候，上天總是格外喜歡湊熱鬧。

中午回去路上，商榆再一次在趕去幹飯的人群中碰到商言路。

她還特意往旁邊躲。

卻還是被他發現。

商言路揪着人衣袖，說怎麽還裝看不見我啊，我最近有哪裏惹到你，才能讓你這麽讨厭我？

商言路從不抽煙，也不喝酒。

如同還未完全褪去青澀的少年，商榆從來在對方身上聞不到任何難聞的味。

快要分道揚镳時，她見他腳步明顯加快，問他是等下急着要回去上廁所。

對方答：錯了，等着到點搶東西呢。

商榆默，她的字典裏，好像從來沒有什麽東西需要提前預訂，然後再去搶，第一她懶，第二，也是覺得，沒什麽東西值得她這樣。

11月27日，天氣大雨。

有男同學約我去看電影，我沒去，去圖書館學了一下午的英文單詞。

巧合的是，在我旁邊學習的女生居然是和商言路同專業的同班同學。

這可還真是巧。

他們班好像男生不多，商言路又是高冷的主，架不住長的帥，有好多女生都想打他的主意。

我問，那他有喜歡的人嗎？

女生答：沒聽說啊。

說到這，女生偷偷告訴我。

商言路應該不太會有喜歡的人。

我說為什麽？

她說，因為他前女友就是剛開學就把他給甩了啊，還是劈腿，而且挺有意思的，據他們男生裏玩的好的一個舍友透露，他的女朋友和你一樣，都是短頭發呢。

好像下不下雨都不重要了。

我坐電梯下樓，一樓大廳裏的學生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備考四六級，複習，考證，備戰考研……我突然覺得自己像灘雨地裏的爛泥。

我問自己，到底為什麽非得今天來圖書館。

為什麽非得今天遇到這個人，聽到這些話。

到最後，雨聲掩蓋了一切。

我看到手機上，前幾天商言路去鄭州玩了，喝了胡辣湯，還吃了當地的小吃。

他說，前幾天上網發現本地也有賣的店了，要不要一起去嘗嘗？

我沒回。

就這樣放着了。

室友遇到點感情問題。

商榆陪着人喝酒到很晚，到底存了幾分借酒消愁發洩的意思，喝到最後，隐形眼鏡也不知道掉在哪裏。

她有點輕微近視。

兩三百多度。

也不是特別喜歡戴眼鏡，不戴也能看見。

只是那晚就是帶了出去。

在外面，趴在石凳上笑着哭，夜太黑，路燈又不是很亮，眼淚滴在哪裏都看不見。

第二天酒醒，又狼狽去找。

但是東西經過一晚的風化，用手輕輕一捏也就成了碎片，正如這麽久以來，她和商言路之間的關系。

根本經不起風吹雨打。

她甚至都不能确定對方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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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言路，你為什麽叫商言路？

就是叫這麽個名啊。

怎麽，我沒覺得你跟我碰瓷呢，就非要姓商？

美死你了，我爸姓商，我不姓這個姓什麽。

哎，突然白撿個閨女。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