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傅眉跟秦豐都是長久都不在家裏的人, 這次回來傅眉沒有急着走。因為馬上要開始第二次高考,柳樹屯好些知青跟上過學的高中生倒是再次緊張起來。
吳香蘭知道傅眉回來了,還找她說話, 傅眉看出吳香蘭因為上一次沒有考上的事情, 所以這次很緊張。傅眉把她看過的書都借給了吳香蘭, 還幫她複習了一些功課。
雖然是臨時抱佛腳的作态, 到底聊勝于無,吳香蘭拉着她道:“謝謝你了, 還把這些書借給我,要是我這次考上了, 回來還得感謝你。”
傅眉道:“你考上了是廢的你自己的功夫, 跟我有什麽關系。不要太擔心,自己盡全力了就好,成事在天。”
吳香蘭點點頭,羨慕的看着傅眉,她這個好朋友一直都是那麽開朗又努力。上了半年大學回來,整個人更優秀了,也變的更漂亮了。
皮膚白皙紅潤,個子高挑纖細, 長發垂到腰間, 發絲柔軟的就像是春天的蒲柳。明媚的笑容渲染的別人也更加快樂, 舉手投足盡帶了自信。
一身淺色的長裙, 看着就像是城裏人一樣幹淨明豔,不過傅眉本來就是城裏人。吳香蘭心裏因為有這麽優秀的朋友而驕傲, 一方面也更加激勵自己上進。
下午的時候吳香蘭送傅眉回去,兩人走到鄉間的田野裏,現在大隊上基本都快要下工了。金色的陽光随着太陽緩緩在遠山後沉淪,餘晖淺淺。
空氣中仍然是燥熱,熱氣烘烘的包裹着人,皮膚裏浸出一層又一層汗水。吳香蘭笑着問傅眉,“豐哥在外面還好嗎?我覺得在大隊裏工作也挺好的,至少每天時候固定,親近的人也都在。”
傅眉手背揩掉額頭上的汗水,細長的脖子上滑下一滴汗,“出去見見世面也好,我也不知道他那邊具體情況如何呢,過幾天正打算去看看。”
吳香蘭笑着點點頭,“我也想出去看看,這次要是考上了,我就想去北京上大學。那可是首都啊,我一直想去瞧瞧。”
兩個人一路沿着霞光回家,路上跟村裏抗着鋤頭、背着背簍的村裏人打招呼。一衆嬸子過去了,遠遠的還在說話,“秦保山家裏好哦,豐娃子娶到這麽好的媳婦,上大學的人哩。”
“可不是嗎?早晚是吃商品糧的人啊,這運道羨慕不來。”
“本來就是城裏來的女子,也就正巧落在秦家罷了,要是其他人家的,還不是一樣。”
“長得又漂亮,還是大學生。我家娃子什麽時候有這運氣,也給我娶個這麽體面的媳婦回來。”
一群人含着羨慕的心态,說說笑笑的過去了,後面傅眉跟吳香蘭沒走幾步又遇到了秦輝。秦輝一身灰色的短衣,滿頭大汗,剛從山裏挖了堰溝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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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傅眉一眼,問了問秦豐的現狀,傅眉都一一客氣的回了。還沒說幾句,後面譚慧也過來了,瞟了一眼傅眉靓麗的穿着,在撇撇自己身上一身土色,心氣不知咋地就有些不順。
開口就刺人,“走了,還說啥哩,家裏那攤子事就丢給我一個人?”秦輝面含不虞,甩了甩袖子,“你催啥,先回去得了,我就問問豐娃子你又咋地了。”
本來心裏就不高興,同樣是人這運道為啥就這樣?人傅眉就能結婚了還去上學,同樣是做人媳婦,她就要每天随着丈夫下地。面朝黃土背朝天,曬的人一張臉蠟黃。
回來了還要跟家裏婆婆妯娌周旋,這樣一對比,譚慧心裏更氣,罵道:“你倒是巴巴上去跟人家說話哩,人家現在是體面人,還理你哩,不是一道的還奢望?要該是你的,早進了你家門了,還有我啥事?”
一聽她扯以前的事情,秦輝臉色變的難看,一陣紅一陣青,都不好意思去看傅眉。氣的面色黑沉,拉着譚慧就走。
兩人走了一路,叽叽歪歪罵了一路,吳香蘭跟傅眉在後面看着。吳香蘭拍拍傅眉的手,“你別理你大嫂,她說話不過腦子那種,你還不知道在你不在家的這段日子,秦家大房鬧分家哩。村裏好些人家都知道,天天雞犬不寧的。”
傅眉點點頭,覺得以後也得離秦輝遠點,不過她本來也不怎麽跟大房那邊的人打交道就是了。回來之後傅眉抽空帶着秦保山進市裏看了看身體,還是那樣,只能好好保養吃藥。
之後她在家還曬了些土豆片準備給秦豐帶過去,本來想拿其他辣椒醬跟紅豆腐的,但是家裏也不多了,所以只能換一樣。
傅眉在家忙的這些日子,秦豐也沒閑着,現在他幹的更好了。平常忙完了工地上的活,曹建功見他人踏實謹慎,還識字會算賬,現在有時候也會叫他一道去跟着運材料。
雖然不算什麽接近管理中心的好事情,但也比在工地上曬一天太陽來的輕松。這天他跟着工地司機老王去清點了一批材料回來,已經快要到下工的時候了。
城市慢慢的暗下去,路上的燈光一串串亮起來,大街上的人漸漸多起來。出來透氣的,串門子的,夜晚的城市有另一種活潑,年輕人成群結伴的去看晚間電影或話劇。
路上一片笑聲,秦豐穿着一身不算很幹淨的工衣,慢慢的往回走。他一手拎着外套,影子長長的落在路燈之下,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
孤寂的黑夜叫人心頭空虛,有種難言的壓抑孤獨包裹着人,讓他與璀璨繁華格格不入。他又想眉眉了,每到這樣的時候他就特別想她。
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多堅強的人,也重來就不喜歡一個人在外。明明身在人群中間,卻感覺自己被格擋在外一樣,空氣都安靜的叫人窒息。
秦豐整齊鋒利的眉頭都暗淡了,望了一眼前面樓上的霓虹燈,大步回家。
傅眉早早起來把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秦保山知道她今天要去看秦豐,也趁着月色爬起來。披了一件衣裳出來,叮囑她帶着家裏的幹菜。
傅眉好笑的說知道哩,秦保山抽着煙跟前跟後,看她把小壇子包好裝起來。拉聳着眼皮,道:“要不我去逮只雞你帶上,也不知道你哥那邊夥食咋樣,拿過去給他補補身子。”
傅眉吓了一跳,“爹,你可放過我吧,我要坐兩天火車,路上還要轉車。這已經又是幹菜又是醬辣子了,還裝的走啥?”
秦保山聽她這麽一說,才道:“那好吧,路上小心。”傅眉點頭,拒絕了秦保山要送她到路邊去的建議,一個人帶着大包的東西走了。
然後跟秦豐上次一樣,先是大巴車再是火車,到了x市之後又坐了公交。卻是先到了趙永青那裏,趙永青下班回來見着人又高興又驚吓。
把人帶進屋子,倒了杯水,“你這丫頭,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是來看秦豐的吧。”提起秦豐,傅眉恨不能立馬長出一雙翅膀飛到他跟前。
趙永青招待傅眉說了會兒話,傅眉便忍不住了,她還不知道秦豐在哪裏上班呢。趙永青也不笑話她,跟她說了秦豐上班的地方,囑咐她先把行李放在這裏,等秦豐下班了再來拿。
傅眉就依據趙永青給的地址找過去了,秦豐上班的工地那片地方靠邊緣化,到處都是建築工地。傅眉走的渾身出了汗這才找對地方,在工地門上打聽了幾句,人家才進去叫人。
等了好一會兒,她無聊的四處看,建築外面時不時有卡車載着材料路過。前面一條小河,河裏面的水黃澄澄的,想必底下泥沙積的很厚。
突然她像是有所感一般回頭,秦豐就站在門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傅眉頓時揚起笑,幾步跑過去就要往他身上蹦。
秦豐往後退一步,艱難的幹咽唾沫,嗓子眼發癢,聲音有些啞,“別,我身上髒,仔細弄髒你衣裳。”傅眉才不管那麽多,上前一步就抱住他。
摟的緊緊的,死也不放開,眼眶突然就紅了,哽咽道:“我好想你,想死了。”秦豐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她,像是要把人勒進自己的身體。
深深吸了一口她脖子間的香氣,那種飄在雲端的不真實感這才散去,足足抱了三分鐘。傅眉微微掙了掙,想起來這在人家大門上,臉有些紅了,“哥,你什麽時候下班?”
秦豐一直看着她,眸子裏藏着顯而易見的欣喜,“你等等,我去請個假。”
傅眉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他跑進去,旁邊有幾個人縮頭縮腦的看她,想着這些該是秦豐的工友。傅眉朝他們笑了笑,微微鞠了一躬。
馬順跟幾個人攀成人山,看着幾個小夥子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感嘆,“我的乖乖,秦豐這小子深藏不漏啊,這媳婦也太他媽漂亮了。”
“簡直比電視裏的明星都漂亮!”
“你小子見過電視嗎?見過明星嗎?就敢這麽說。”
幾個人這邊依依不舍的偷看傅眉,一個個激動的比秦豐表現出來的還要激動。等秦豐出來的時候,先拉住人,“你小子不厚道啊,媳婦這麽漂亮,我們都不知道。”
馬順推開人,笑罵,“人家媳婦漂不漂亮還要通知你知道,去去去。”轉頭對秦豐道:“媳婦來了就快回去吧,記得請我吃飯啊。”
秦豐點頭,看向傅眉,眼睛就移不開了。後面幾人笑道:“這麽漂亮的媳婦,你可悠着點啊,小心折騰。”
其他人哈哈笑,工地上一群大老爺們兒,平時開葷段子都開慣了。說話的這個也是跟秦豐平日裏很熟悉的,他瞪了人一眼,就走了。
傅眉上去牽住他的手,還聽後面哦哦嚯嚯的怪叫,她看了一眼,“他們是你的工友嗎?”秦豐緊了緊手指,包裹住她的手,即使夏天滿手的汗膩也不舍放開,低低嗯了一聲。
秦豐牽着傅眉一路熟門熟路的出了占了幾裏地的建築工地。傅眉走了這一路,時不時偏頭看他,忍不住笑,“我的行李還在趙老師那裏,咱們去拿吧。”
秦豐拉住她,“不急,明天我去拿。”傅眉愣了一下,為什麽是他去拿,而不是他們一起去拿。而且今天為什麽不去拿呀,不是天還沒黑?
不過馬上她就知道為什麽了,秦豐帶着傅眉東穿西穿,回了他租的房子。迅速挑水回來洗漱,傅眉就在他屋裏東看看西看看,他們進來的那扇門帶鎖。
門前面也是一扇門,不過也是鎖着的,房子右邊一個圓洞門。秦豐就從那裏進出挑水,門上也有鎖,中間一個小巷子,不大,但是要在這裏開火也可以。
三扇門一鎖,這裏就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她在這裏做飯也可以。回頭正要問秦豐,轉頭便見他穿了一條短褲,光着上半身在洗澡。
剛打上來的井水直接兜頭淋下,大熱天裏這樣洗澡倒涼快。傅眉也倒了一盆水,拿過他的毛巾洗臉,她坐了這一路車,身上汗噠噠的。
想着等秦豐洗完了,讓他幫忙燒些熱水她洗個澡,還沒來得及說話,秦豐丢下帕子直接拉着她進屋。傅眉诶了一聲,秦豐鎖上門就轉身,直直的看她。
傅眉想說什麽,他已經上前一步抱住她,她也伸手抱住他。秦豐才用井水洗了澡,身上冰冰涼涼的貼着她很舒服。
她笑了笑,“哥。”秦豐微咽唾沫,閉着眼睛在她脖子裏蹭了蹭,濕熱的吻洶湧的落在頸間。傅眉瑟縮了一下,他吻的更加急切。
漸漸的移到嘴邊,傅眉迷迷糊糊的看見他眼底的欲.色,随着他的腳步倒退到床邊。傅眉被秦豐小心放倒,整個高大的身子都壓上來,屋裏有些暗,她只能感覺到他滾燙粗重的呼吸。
她還想跟他說話,神智卻漸漸沉淪,秦豐抓住傅眉的手,跟她十指相扣。一手快速褪去兩人的衣物,“眉眉,眉眉,眉眉……”
他一聲一聲的輕喚,語調低沉氣悶,綿濕的吻一路往下。傅眉輕輕蹙起眉頭,緊緊抓住床單。他貼着她光滑的身子,擡頭看她,眼底深色濃郁。
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像要吃了她一樣,她微微側過頭,感受到下面碩大的緊抵。秦豐把傅眉細長的腿擡起,抱住她肩膀,沿着她白皙的脖子親吻。
傅眉虛虛環住秦豐的肩,細細的凝眉,感受他緩慢而有力的推進。她輕吟一聲,似哭非哭的啜泣,眼睛緊閉,腫脹被狠狠撐開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渾身熱的要燒起來,耳邊是他綿長粗重的呼吸,心裏身體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只是他有點發狠,渾身的蠻力都集中到一點,撞的她雲裏霧裏的分不清現實。
眼淚一大滴一大滴的滑下來,落進枕頭,她被他的氣息團團包裹。難受的不行,傅眉壓住嘴唇,無助的喊他,“哥,哥。慢點,啊……”
這樣的聲音非但沒有叫急速中的人停下來,反而激發了他的兇狠,秦豐眼角發紅,死死框住懷裏的人。時間在這樣火熱的氛圍下進展的很慢,傅眉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
可是他卻越來越精神,架子床咯吱咯吱的聲音很大,就像随時會報廢一樣。屋裏熱滾滾的氣浪,暧昧的味道很濃郁。
傅眉嗓子眼發幹,已經快要發不出來聲音,只能一聲一聲悶悶的呻.吟。眼淚濕了半邊枕頭,渾身都疼,她哭的可憐,坐在他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雙手所到之出都是硬硬的肌肉,啞着嗓子求饒,“哥,不要了,放過我吧。不行了,你停、停下啊,好不好……”
秦豐一直悶頭苦幹,只有喘氣如牛的呼吸聲彰顯存在感。他眼神發狠,好像真是要把她弄死在床上一樣,傅眉已經眼神渙散,他卻回答,“我忍的太久了,眉眉。你再等等,馬上、馬上就好……”
可是直到月上中天他也沒好,她坐了兩天的車,到了後又沒吃東西。做到最後,神智都不太清了,傅眉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第二天她醒的時候,屋裏只有她一個人了,想遮住外面照射.進來的太陽。擡手就嘤咛了一聲,手臂軟的沒有一絲力氣,身上到處都酸疼。
兩腿之間到現在還是麻木的,脖子微微動一下都難受,她頓了一會兒。強忍着不适坐起來,瞥了一眼白皙如玉的身子,頓時吓了一跳,滿身的紅痕。
蓓蕾紅腫,腿上甚至是大片烏青,要不是知道昨天那個餓的跟狼似的人做了什麽,她怕是懷疑自己叫人綁架了。
拿過床邊的衣裳慢慢穿上,還好身上幹爽,想來是秦豐事後給她清理的。想起昨晚,傅眉臉上就紅白交加,太激烈了。
他狠的差點要了她的命,布料摩擦過皮膚的感覺叫她不敢大幅度的動,扶着床頭、牆壁走到桌邊。她倒了一杯水,外面還是沒有動靜,好歹喉嚨舒服了些。
沒等多久傅眉聽到開門的聲音,腳步聲漸近,秦豐打開了門。看見她坐在桌邊笑了一下,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發,在她嘴邊嘬了一口,低低的開口,“醒了?”
傅眉忍着嗓子的不适,嗯了一聲,秦豐把她的行李放在櫃子上,轉身又出去了。她慢吞吞走到門邊,看他出出進進的忙活。
秦豐一腳踩斷幾根幹竹子,引燃了爐子火,加上蜂窩煤把鍋放上去摻水。再拿出一個保溫桶,從裏面取出好幾樣菜,一一放在竹笆上。
這才走過來,牽住她的手往屋裏走,傅眉還有些羞窘。秦豐卻跟沒事人一樣,“你一天沒吃飯,我在外面買了一點熟食,熱了給你吃。”
傅眉撅起嘴,瞪他一眼,“還不是都怪你,我難受死了,渾身都疼。”他轉身把人抱到腿上坐着,啄了啄她的耳朵,悶悶笑了幾聲,“對不起,我的錯,我太想你了。現在還難受嗎?”
她推開他的臉,頭靠在他肩上,細細的嗅着獨屬于他的味道,心內熱熱的。想起她昨天見到他時的模樣,反而悶得慌,“哥,你那個工作,好辛苦啊。”
秦豐頭抵在她頭頂,把人抱的死緊,即使是大熱天也舍不得放開。綿長的氣息打在她額頭,笑道:“掙錢哪有容易的,你哥厲害着哩,那些苦都不算什麽。”
傅眉攬住他脖子,捧起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心裏悶悶的疼,“你都瘦了,能不能換一個事情做。”秦豐看見她眼裏的心疼,就覺得有她這麽把他放在心上,再累都是值得的。
可是城市不好進,農村人進城裏找一份高薪的工作那是不可能的,有時候連生存都是問題。他道:“這個活挺好的,一個月幾百塊哩,我不換。”
“我還要養家,以後咱們有了孩子不都得花錢。放心吧,我已經習慣了,一點都不累。”
傅眉點點頭,微笑,“那我在這裏的日子,天天給你做好吃的,把瘦下去的都補起來。”秦豐抵住她額頭,眼裏的笑很壞,“還有你欠我的那些日子。”
她聽懂他在說什麽,氣的擂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