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傅守堂并沒有在柳樹屯呆多久, 出差日期到了最後期限不說,馬上要過年了,他也必須趕回去。傅眉跟秦豐把人送到鎮上, 傅眉還收拾了一些這裏的土特産給他帶回去。
直到傅守堂上車走了, 傅眉還戀戀不舍的在外面招手。秦豐捏了捏她的手心, 提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雖然傅眉說她不會走。
但是傅家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他還真怕傅守堂待久了帶着傅眉追憶過去, 勾起她想回去看看的心。到時候他該怎麽辦?
揉了揉她黑亮順滑的頭發,柔聲道:“咱們回去吧。”傅眉慢慢收回目光, 轉瞬把悲傷抛到腦後, 精神抖擻道:“咱們去逛逛門市,家裏這次雖然得了半條豬,也管不了多久。再去看看有沒有雞鴨什麽的賣。”
要說現在國家支持私營企業的政策出來之後,商業方面真個是百花齊放。老百姓手裏的東西可以拿出去賣,換來的錢就可以去買自己需要的東西,市場就是這麽活躍起來的。
現在的門市與以往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長長的一條街擺滿了商商販販,大家買的東西都不盡相同。傅眉拉着秦豐穿梭在其中, 感受購物的樂趣。
出來的時候兩人的手裏都滿了, 平時要用的大小調料, 便宜好看的布匹。秦豐手裏還提了一只羊腿, 傅眉滿意的看了看,“正好回去炖了給你和爹補補身體。”
秦豐眉頭一挑, 看着傅眉,笑道:“我看最該補的是你。”傅眉不明所以,眼神很是疑惑,秦豐湊近她臉邊,小聲道:“我努力了那麽久,你的肚子一點音信也沒有。”
他其實還挺想要個孩子的,一來他們年紀都到了,而來有個跟傅眉的孩子,他就覺得人生都圓滿了。傅眉聽得面紅耳赤,連忙往周圍看了一眼。
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回身擰了秦豐一把,“說什麽呢你。”秦豐任她別扭,傅眉掐了人還不解氣,又瞪了一眼,“我現在還在上學,要是有了孩子多麻煩啊。”
她就知道秦豐不懷好心,每次完事後不但把東西全部留在裏面,他自己也不出來。害得她總是擔心要是有了可怎麽辦,整天提心吊膽的。
過年這些日子,秦豐就沒出去了,不過是時不時去聯系一下老高他們這樣的制造商。首先想要把貨都賣出去,質量是第一保證。
他經常跟他們說就是數量上不去也一定要保證質量,不能偷工減料,這是斷自己財路。好在這些制造商都是農村人,本來就沒有多少花花腸子,秦豐一說,更加看重質量了。
除此之外,秦豐打算買車也得有路子才行,只有市裏才有買車的,而且還是從外地調來的。為着這事,他往市裏跑了好幾趟,雖然是過年,但是汽車還是缺。
尤其他要的是大卡車,年後就要開工,可不是要提前把運輸工具準備好嘛。趙永青收到秦豐的信後回了一封,大概就是說要過來,什麽時候到之類的。
秦豐空着時間把人接到了家裏,先前只有秦保山一人,秦豐跟傅眉都有自己要忙活的事情。他一個人也無趣,現在趙永青來了,兩個老人家吃完飯就背着手相跟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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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看村裏娃子們在冰面上鑿魚,或看哪家的大爺們下棋,倒也相處的和樂。臘月三十這一天傅眉早早的收拾好了一桌飯菜,有魚有雞的。
一家人吃了熱鬧的一頓飯,飯後,傅眉拿出秦豐前幾天在市裏帶回來的奢侈品收音機,開始聽廣播。原本她還嫌棄他浪費錢,本來現在就是特殊時候,花錢要精打細算。
秦豐卻不以為然,這掙錢本來就是為了花,想要過的好,省是省不出來的。他的理由多,傅眉懶的跟他争,可是聽了幾次之後她就喜歡上這個東西了。
不但可是接收到廣播,還可以在裏面放磁帶,趙永青拿出了鄧麗君的磁帶,家裏時常就飄着輕靈的歌聲。年後秦豐是一天都沒有歇,正月六號他就跟着南下去提車了。
他在鎮上租了個房子,帶一個大院子,可以放三四輛大卡車。就是為了存車才租的,門前的橫梁上挂着個匾額‘畫眉建材運輸有限公司’。
傅眉注意到的第一眼不是名字,而是問他,“所以到底是個建材公司還是運輸公司?”秦豐拉她進去看,裏面幾個小房間可以充當辦公室,後面還有廚房、廁所,旁邊還有一個露天的場地。
秦豐指着那裏,“我打算把這裏蓋起來一個倉庫,以後要周轉的貨,可以都從這裏出。”
傅眉裏裏外外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喜歡,秦豐跟在她身後,忍不住問,“你就沒看見我公司的名字嗎?”
她其實早就看見了,不過是沒說,他問起來才笑嘻嘻的道:“不就是畫眉嗎?咱們山上多的是這種鳥,有什麽稀奇的。”
他一把抱住她,按在懷裏揉了好一會兒,傅眉笑的快要哭了,“好了好了,我逗你呢,看到了,我的名字。”
秦豐這才平靜下來,傅眉正了正衣裳,“可你這也太隐晦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取名多随便。”秦豐額上的青筋跳了跳。
傅眉看逗的差不多了,反手抱住他,笑道:“謝謝你,我很喜歡。”她這話說的真心實意,乖巧的抱住他的腰,靜靜的依偎。
秦豐忍不住笑了,回擁住她,“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傅眉道:“不用最好的,你就是老天給我的最好的。”
大年過後,冬天的尾巴還藏在山間、田窪裏,農村的人們辛苦勞作了一年。正趁着這個時候,好好的修養一番,準備在農忙來臨之前,做最後的修整。
可是秦豐卻沒有時間休息,他忙着親力親為的看貨拉貨,有時候司機不在他還負責開車。他這個人聰明,在x市的一年他學了很多東西,平時跟着貨車出門的時候就跟着師傅學開車,現在已經有模有樣,敢一個人上路了。
因為他的事事看顧,以老高為代表的制造商也越發信任他,放心的把貨交出去。雖然同在家裏,傅眉卻時常見不到他一面。
經常做了好吃的到他的公司去找他,趙海林現在是鎮守後方的人,公司就由他看着。當初秦豐注冊公司的時候想把他的名字也加上,趙海林跟秦秋死活不同意。
說是又沒有出什麽力氣,怎麽好意思,大不了在公司謀個職務。因為趙海林自己心裏覺得多少借了秦豐的光才進來,他更不能給小舅子臉上抹黑,是以一直以來也是勤勤懇懇。
帶着公司的人都是腳踏實地,傅眉從家裏炖了豬蹄過來,得知秦豐不在就先去了他宿舍。這裏只有秦豐有宿舍,其他人基本都是住在外面。
房間不大,在公司的後面,小平房的模樣,大男人的房間有些亂。傅眉看了看,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椅子上的髒衣裳也全丢進了盆裏。
秦豐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傅眉忙裏忙外的收拾,身上的疲累頓時一掃而光,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氣。突然被人抱住,傅眉吓了一跳,身後人只是把頭埋在她脖頸間,卻什麽也沒做。
傅眉放松下來,拍拍他的腦袋,笑道:“回來了就吃飯吧,不準賴皮。”秦豐低低的嗯了一聲,把手上的一件長衫搭在椅子靠背上。
低頭大口大口的刨飯,吃的狼吞虎咽,傅眉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來。囑咐他慢點吃,秦豐眼睛不離飯碗,“車上的貨還沒卸,我吃完了要去搬磚。”
他幾口解決了飯菜,轉身就出去了,傅眉跟着出去看,兩丈高的貨車上面整整齊齊的碼着紅磚。趙海林已經帶着人開始卸了,這些貨得三天後送出去,不能一直放車上,所以要先搬下來。
幾個人一起勞動,不到半個小時就全搬完了,秦豐叫大家下班回去。趙海林騎上車準備走,出門的時候問傅眉回不回,捎上她一起。
傅眉臉一紅,她本來是打算今晚歇這裏的,可是趙海林一問就不好意思說留下來。秦豐卻沒有那麽多顧忌,直接叫趙海林走。
傅眉紅着臉跟他到後面去,秦豐打了水洗澡。現在正是暮冬,晚上還是冷的,他卻是打了冷水兜頭淋下,傅眉看着都覺得冷。
晚上秦豐在燈下對賬,傅眉就燒了熱水洗了衣裳,簡單擦洗了身子。然後就縮進被窩去了,秦豐立即丢下筆,跳上床抱住她。
架子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感覺快要散架一樣,傅眉吓了一跳,罵他,“你就不能慢一點。”秦豐已是等不及了,他已經又快半個月沒親近她了。
翻身就把人壓在了身下,傅眉一面擔心床會不會跨,一面承受秦豐旺盛的熱情。屋子裏昏暗肅冷,可是空氣中有甜膩的香氣在彌漫。
在窗戶後面有小聲的啜泣聲帶着娓娓的顫音,還有興奮狂野的粗喘聲壓抑着。傅眉緊緊抱住身上的人,以免在高速中暈頭轉向。
架子床的聲音比她嘴裏的泣聲還要大,她實在擔心這張可憐的床報廢。換的時候要是叫外面的工人瞧見,誰還猜不出床是怎麽壞的,那可真是羞也羞死了。
她忍不住皺眉,急聲叫他慢點、輕點,秦豐悶着頭苦幹。額上的汗水滴下來滾燙,聲音沙啞的問,“你什麽時候開學?”
說起這個傅眉想起來,她今天過來本來就是為了通知他開學的事情的,她緩了一口氣,勉強道;“二、二十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