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全都來發瘋吧!
第27章 全都來發瘋吧!
沈言趴在地上嗚嗚的哭,他被沈确打到耳鳴,有好長一段時間只聽到尖銳的聲響,其他的什麽都聽不見。
他完全不敢相信,沈确怎麽敢打他!不就是一個炮灰嗎
【系統!系統!】沈言在心裏大喊,過了好一會系統才暈暈乎乎地清醒過來,它在沈言腦子裏,自然跟着沈言一起被打到眼前發黑。
【不是說只要我跟沈确在同一個空間裏,他就會被我源源不斷吸走氣運,逐漸變成沒有存在感的炮灰嗎!】
系統正在飛快更新自己的數據,把被沈确打掉的粒子補好,聞言也有些納悶,【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啊,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出了故障。】
沈言恨的牙癢,【一個該死的透明人!他竟敢打我!】
想了想氣不過,罵了幾十句髒話,又問:【還有,我不是能控制沈政和儲非殁無條件偏向我嗎?為什麽我被打他們都不來幫我?】
系統:……
都說它也不清楚了,還一直問。還不是這個宿主只知道裝白蓮,嬌滴滴的,被打幾下就噴鼻血耳鳴,導致它也什麽信息都沒獲取到。
沈言從地上爬起來,凄凄慘慘地湊到儲非殁身前,想趁機說一波沈确的壞話。
但沒想到他剛說了幾個字,儲非殁就好像是猛地回神一樣,飛快甩開了他。才剛站穩的沈言重新倒在地上,膝蓋都磕青了。
“哥哥!他欺負我!”沈言又轉向沈政,可沈政還在極大的震撼當中,外界的聲音全都聽不分明。嗡嗡的像是被浸泡在極寒的海水中,麻木的等待着死亡。
委屈的聲音沒能得到任何垂憐,沈言表情都扭曲了。
【該死,你到底有沒有用!這萬人迷光環怎麽不起作用了?】
系統:【他們大概也被打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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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滿地狼藉,誰不是處于極大的懵逼當中。
儲非殁高大的身影踉跄了一下,心裏一團亂麻,而在他後面的沈政直接跌坐地上。
兩人腦海中都在回蕩着沈确崩潰時所說的話,他把自己所有尖銳的痛苦都嘶聲力竭喊了出來,那些常人無法體會的委屈,沈确一分不少的經歷了整整一千個日夜。
是個人被關在一處無法和任何人聯系,不見天日的地方都得發瘋。
可他被關了兩年零七個月。他是如何熬過來的,又是怎麽在回到現實世界後,面對着昔日熟悉的家人朋友,對自己冷眼相待,出口傷人?
儲非殁心裏痛苦蔓延,嘴裏都難受到發苦。
沈确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他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一想到自己最近對沈确都做了什麽,儲非殁就悔恨到無法呼吸。
耳邊不斷響起沈确的那句‘儲非殁,離婚吧。’一刻不停的折磨着他。
心髒像是被鎖鏈捆綁勒緊,恨不得将他整個心髒都擰成爛泥。儲非殁心痛到快要死掉,偏偏耳邊還一直有膠黏惡心的聲音在吵鬧。
他如同入魔的瘋子,面容陰戾地看向沈言。沈言委屈的聲音頓時卡在喉嚨裏,一瞬間就好像被惡鬼鎖了喉,不禁打了個冷顫。
“阿殁哥——啊!!”儲非殁一把掐住沈言的脖子,力氣大到出奇,竟直接把人掐着拎了起來,雙腳離地。
窒息立刻爬上沈言的臉頰,面部充血,他被極兇狠的掼摔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儲非殁!”沈政終于回神,草草看了眼地上渾身是傷的沈言,沖過來揪住儲非殁的衣領,大喊:“那是沈确?是不是!”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一想到自己對沈确說了些什麽冷嘲熱諷的話,沈政就恨不得鑽回到那之前,把自己痛打一頓。
心裏的痛楚迫使他拉儲非殁下水,“你憑什麽那樣對沈确!”
儲非殁反手扣住沈政的下颚,“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沈确在你們沈家所遭受的那些都是拜你所賜!”
很快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好像是幾世的宿敵,每一拳落在對方身上,都在發洩着無言的情緒。
屋外沈言趴在地上尖叫,屋內打得不可開交。家傭們驚恐不安早已四散逃離。
一時間,這別墅裏好像沒有一個正常人,全都發了瘋,發了狂。
而最開始被他們逼到爆發的沈确,已經獨自走了很遠。
他心裏憋着氣,想直接走出儲非殁的地盤,再買個心愛的煎餅填飽肚子,可他兩條細腿都快走斷了,都還沒走完五分之一。
“……”沈确蹲在樹下,粗粗地喘着氣。
是他忘了,這破地方出奇的大!
沈确疲憊地一屁股坐地上,先休息一會吧。他現在這樣一人離開,走到雙腿打顫的樣子真的很狼狽。指不定那三個在他走後,背地裏怎麽罵他呢。
但事已至此,場子砸了,瘋也發了,後悔尴尬也沒用。
他也并非是意氣用事,只是忽然就想通了。
沈确一直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問題,比如太容易依賴別人,只要誰朝他表露一點友好,他就奮不顧身想抓住那人的手。
從前的沈政是,後來的儲非殁也是。
他過度的想去依賴他們,想靠着他們對自己的注意而活着。好像自己活在世界上的意義,就是在他們的眼中找到自己。
包括這次回來,他還是會因為別人對他的一點關注而開心許久。
在學校老師叫住他,給了他工作,沈确激動暗喜,走路都快跳起來。
在別墅廚師特意給他做專屬的食物,沈确感激不已,所以在廚師想也不想偏向沈言時,才心如抽絲。
在面對無孔不入的爛瓜時,明明已經不太感興趣,但為了和家傭們有話題,連跑帶喘地回了別墅。
在儲非殁給他貼創口貼,陪他曬太陽散步時,那些喜悅通通熱烈的上蹿下跳。輕易就陷入了對儲非殁的着迷中,想要為了讓儲非殁一直看到他,而不斷湧現的表現欲。
他知道自己是病态的,自卑的。他只是被那些年擦肩而過的忽視,和只有回音的囚困折磨的太久。
他只是…想要被別人看到而已。
沈确捂着臉低聲痛哭。他好累了,真的好累好累,被壓抑的喘不過氣來,他真的快要瘋掉了。
淚水決堤,他一人蹲在路邊,抽泣聲斷斷續續。沈确喉嚨發幹,他無家可歸了。
他真的好想問一問,他到底哪裏做錯了?
——世人皆執念,為何獨獨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