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武侯

第35章 武侯。

柳素方被請出地牢的時候,謝殊已經疼的昏了過去,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嘴裏不停的呢喃着疼,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打濕了身下的被褥。

柳素方一點都不想理會這個自找苦吃的人,所以要不是辛棠準備将手裏的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他才不會過來。

看見謝殊疼得都将自己蜷縮成一團,柳素方連忙上前搬過謝殊的手,直接落下一針,接着在辛棠的幫助下,陸陸續續落下幾十針。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謝殊才漸漸的好轉過來,慢慢展開身體,任由辛棠将他的手腳擺正。

“我要回地牢。”柳素方将謝殊幾針紮回來,就不幹了,大聲嚷着要回地牢。

一旁一直守着的辛莊和辛集知道,剛剛辛棠在地牢強行提人的舉動,得罪了柳素方,于是趕忙道歉。

“先生,辛棠也是擔心主子,先生畢竟也心疼主子,請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辛棠魯莽。”辛莊和辛集同時開口,異口同聲的說道。兩人一起說了這麽多,沒有一個人說錯。

柳素方冷哼,指着謝殊:“老子連他的面子都可以不給,你們算什麽。”

見到謝殊已經沒事了,辛棠這才站了起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我這就送你回去,死老頭!”

柳素方一聽立刻又不幹了:“你讓老子來老子就來,你讓老子走就走,哎老子今天還就不走了。”

說完柳素方就像地痞無賴,撒潑打诨一樣,直接席地而坐,手腳一攤。

柳素方在九都學宮的時候脾氣就古怪,這些年又一直被謝殊關在牢房裏,脾氣也就在面對謝殊的時候正常一點,面對別人的時候脾氣上來,什麽都不好使。

辛棠也委屈的不行,剛剛讓柳素方來救人的時候,柳素方就是不來,還嚷嚷着讓謝殊死。

那個時候辛棠着急的不行,幹脆直接就拔了刀,柳素方這才乖乖跟着來救人,現在人救過來了,還在這裏耍無賴。

辛棠頓時嘴一撇,坐在柳素方身邊就哭了起來,眼淚一顆顆的掉,邊掉還邊說柳素方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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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棠是謝殊身邊年紀最小的,也是最得謝殊喜歡的,平時謝殊就像養孩子一樣養着辛棠。

辛集和辛莊見狀,紛紛扶額嘆氣,一個小頑童一個老頑童。

不多時謝殊就醒了過來,緩緩的起身看着兩人,一張蒼白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笑意。

“你們行了啊,老的沒有老的模樣,小的沒有小的樣子。堂堂九都學宮久負盛名的柳先生,還和小孩子一般見識。”謝殊說一句就得喘一口氣,不過好在他氣息很穩。

柳素方和辛棠聽見謝殊的聲音同時回眸,看見謝殊正常許多的臉色,都默默的松了一口氣。

“哼!”一老一幼,又同時撇開了頭,誰也不服誰。

謝殊見狀無奈笑着搖頭,然後嘆了一口氣:“送先生回地牢。”

柳素方這時才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你這一身毒,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抵消幹淨的,自己還是多注意一些,不要耽誤了你的事。”

謝殊點頭:“知道了,先生。”

柳素方白了一眼謝殊,甩袖而去,辛集連忙跟上,為柳素方開路。

“辛棠。”謝殊見到柳素方走了,才躺了下來,實在沒什麽力氣,躺着是最舒服的。

辛棠聽見謝殊喚他,連忙爬了過去,伏在謝殊的床邊,看着謝殊,滿眼的心疼。

“慶國公一案,那些證據你可都拿到手了?”謝殊問。

辛棠嘴一撇有些不滿,怎麽一醒就開始操心這些事,這些事那麽重要嗎?比身體還重要?

“拿到了,慶國公把京都半數權貴都拉下了水的。京都那些人只要是想在這中間獲利的,都或多或少參與了進來。現在權貴們為了自保,都很齊心的在壓下這件案子。”辛棠還是在向謝殊彙報這件案子的進展。

“他們很快就壓不住了,因為武侯進京了。武侯手中有兵權,嘉興帝怕武侯反。這天下已經有一個顧蕭儀想反了,就不怕再有一個想反的。”謝殊眼眸中似有什麽在翻湧滾動。

武侯是從龍之臣,前幾年深得嘉興帝的器重,為了除掉永寧侯,嘉興帝給了武侯極重的兵權。這就導致了武侯如今在南州一帶擁兵自重,漸漸的有點脫離嘉興帝的掌控。

嘉興帝前些年為了穩固朝政滿足自己的私欲,除掉了一些舊臣,同時也扶持了一些新的臣子。但是這幾年,嘉興帝逐漸失去了對那些他一手扶持起來臣子的把控。

南州是武侯一直想要的地盤,慶國公卻在這裏圈地殺民,導致南州民不聊生。可是慶國公是嘉興帝的母族,武侯一直沒有機會能奈何慶國公。

這一次是個很好的機會,慶國公在南州的惡行,被一對母女千裏迢迢告上了九都,薄宴因為新任內閣次輔,執掌吏部刑部便一手接下了這個案子。武侯當即就坐不住了,上了折子要回京述職。

若不是因為這些事,謝時也不會來問他。因為滿京都的權貴都知道,慶國公于嘉興帝來說很重要,武侯于嘉興帝來說也重要,誰也不能得罪,按照嘉興帝以往的慣例,必定會有一個替罪羊出來頂罪的。

“那如果朝廷上下,都有心大事化了小事化小,包括武侯也妥協呢?”辛棠看向謝殊,武侯又不是沒有弱點。

謝殊勾了勾嘴角:“所以呀!才要把事情徹底鬧大。”

辛棠似乎明白了謝殊所想,擡眸看着謝殊:“武侯沒有慶國公好對付,留着武侯才是後患無窮。”

謝殊搖頭:“武侯雖然是嘉興帝近臣,但是卻配的上武侯這個封號,這些年他在南境也是護衛了一境百姓的。只是,是個人都有野心的,更何況是那麽有權勢的一個人。”

辛棠聽完謝殊所言,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那主子答應薄次輔了嗎?”

“沒有,順其自然,到了那個地步,他自然知道什麽叫順勢而為。”謝殊搖頭,薄宴好不容易坐上了這個位置,還是不要去浪費薄家的這一番心血為好。

“明白了主子。”辛棠有些心疼的看向謝殊。

謝殊深吸一口氣,棋還得一步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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