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責難

第36章 責難

待禮部将太廟祭祖的章程拟定好的時候,嘉興帝破天荒的又召開了一次朝會。一是讓文武百官聽一下太廟祭祖的具體章程內容,二是順帶召見一下從南地回來的武侯。

太和殿門口

時辰還沒有到,文武百官都按照官級大小尊卑有序的排列好,候在門口,等待劉斌這個大監奉旨宣朝臣入殿。

謝殊一直默默的靠着柱子邊站着,雪白的臉,桃紅色的面頰,還有顏色極其豔麗的唇脂,讓他輕輕擡一下腦袋就引人矚目。

與謝殊共事許久的大臣們,都已經習慣了謝殊的打扮,白面粉頰胭脂色,不男不女的樣子。新回來的武侯見狀,卻嫌棄的皺眉看向謝殊。

“你過來,替本侯将鞋子上的泥擦了去。”武侯指着謝殊,毫不客氣的開口道。

武侯生的高大威猛,甚至高出尋常武将許多,一身肌肉虬結被束縛在一身铠甲之下,看着和堅硬的巨石一樣。身材雖然是高大,那張臉卻是英俊異常,甚至白皙如玉。

謝殊狹長的眸子,往上輕輕一挑看着武侯,然後擡手指了指自己。

“對!說的就是你。”武侯很是肯定的點頭。

衆人皆驚,謝殊的官職是正四品,武侯的爵位也差不多是這個品階,但是他卻要求謝殊為他擦鞋,當衆侮辱謝殊。

謝殊眼眸生出一些詫異,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張手帕,不就是擦個鞋,有什麽大不了的。

于是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謝殊蹲下來慢慢的一點點的将武侯鞋子上的泥點擦拭幹淨。

“不愧是伺候過人的,手腳就是麻利。”武侯低頭看着謝殊捏着手帕,白如削蔥根的手,譏笑道。

謝殊也不惱而是緩緩起身,在武侯面前折起自己的手帕:“武侯說的是,伺候陛下自然是要麻利一點的,這擦鞋謝某是連陛下的鞋都沒有擦過的。不過,武侯今日之威可比陛下,謝某不敢違逆,也只好服侍武侯一次。”

周圍朝臣嘩然,武侯則是皺眉大怒,眼神嚴肅的看着謝殊:“你這閹狗确實可惡,竟然敢說本侯冒犯陛下。”

Advertisement

“謝某可不曾說過,是武侯自己承認的,滿朝文武皆在,武侯可是不要狡辯才好。都知道謝某是伺候陛下的人,武侯當衆讓謝某為您擦鞋,武侯是何居心,藐視陛下,還是想冒犯天威,亦或是想要謀反?”謝殊擡眸看着武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喝問。

“謝殊,你休要胡說八道!”武侯聽見謝殊這話,當即就急了,立刻指着謝殊呵斥道。

謝殊一點都不着急,眼眸中光彩流轉:“謝某有沒有胡說,自有陛下明斷。”

謝殊其實一點都沒有想把這件事鬧到嘉興帝面前去,只是武侯猖狂,礙着那件案子,滿朝文武此時竟然沒有一人出來說話,或是阻止。

一是武侯回京,是他們的心頭大患,二是謝殊本就招滿朝文武生厭。兩人互相攀扯相鬥,他們也是想看這個熱鬧的。

這個時候,太和殿的門突然就打開了,劉斌高聲宣衆人入殿議事。

武侯狠狠的看了一眼謝殊,然後一甩袖子,快步入殿。

朝會開始謝殊依舊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着朝中這些人,唇槍舌劍的鬥得你死我活。

禮部這邊剛說完儀程,那邊薄宴便舉着慶國公侵地的案子,慷慨激昂的陳詞直谏,不管那些人身份高低,都一一彈劾一遍。

謝殊很認真的看着朝中這些權貴的表情變化,然後默默的低頭不語。

南州多良田,這些良田每年帶來的收益是可觀的,慶國公一人可是吃不下這些的,總要有些同盟在裏面為他周旋一二,分杯同食才是。

嘉興帝明顯對這件事不耐煩,于是揮手說了一句容後再議。

薄宴不甘心,卻無意間看到了謝殊。剛剛門口那般屈辱過後,謝殊依舊淡然,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薄宴只好暫時退去,薄宴剛退下,就看見武侯上前一步,接着薄宴的話,繼續說道。

也是這件事,只是武侯帶來的證據卻不只是訴狀這一類東西,而是一些別的。

嘉興帝看了之後,臉色陰晴不定,但還是沒有說什麽,只是起身任性的罷朝。

嘉興帝生氣而去,文武百官都愣神,都有紛紛看向武侯。

嘉興帝剛回到後宮就召見了謝殊,謝殊連官服都沒有換,就直接來見嘉興帝了。

謝殊這控鶴司的官服,是嘉興帝親自令人制的,是嘉興帝鐘意的樣式。

嘉興帝坐在自己處理政務的龍椅上,看見謝殊進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謝殊很懂事,快步上前,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腦袋放到嘉興帝的膝上。

嘉興帝像是在摸一只小狗一般,順着頭發摸了摸謝殊的腦袋。

“你怎麽看今日的事?”嘉興帝一直都很喜歡謝殊的聰慧。

謝殊輕笑:“狗咬狗而已。”

嘉興帝聽着謝殊的話,狠狠的拍了拍謝殊的面頰,別的不說,慶國公府是他的母族。

謝殊吃痛皺眉,眼神甚至有些怨毒:“臣說的不對嗎?”

“那薄宴呢?”嘉興帝又問。

“蠢貨一個。”謝殊冷笑。

“那這件事要如何解決?”嘉興帝看着謝殊。

“陛下心裏還是偏向自己母族的,可是人都是會恃寵而驕的。例如陛下前些年極其寵愛的武侯,現在一點都不聽話。例如臣,臣現在也不聽話。陛下怎麽能保證,慶國公一直會支持陛下呢?”謝殊冷笑。

嘉興帝一聽謝殊提起這個,臉色明顯不悅。

“要不您給臣行事之權,明日我就把武侯拿在控鶴司,後天便為陛下除掉這個禍患。”謝殊笑到。

嘉興帝又拍了拍謝殊的臉頰:“容許你這麽對付顧蕭儀,是因為顧蕭儀必須要除掉,武侯現在不能動,動則生變。”

謝殊撇嘴:“那慶國公呢?”

“自然也不能動。”嘉興帝嘆了一口氣。

“武侯觊觎南地依舊,薄宴又一心想要為國為民做一些政績。慶國公又一直仗着陛下的寵愛,有恃無恐。陛下,很難辦的喲。”謝殊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态度,輕描淡寫的開口。

這一次換嘉興帝陷入深思,謝殊也不打擾嘉興帝,一直安靜的像一只小狗一般趴在嘉興帝的膝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