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都趕出家門了,還護着呢?

第6章 都趕出家門了,還護着呢?

沈雲崖抖着手把自己手臂從這位青衣的雪青手中抽了出來。

“青......雪青你這都要生了,哪還能到處亂跑呢,趕緊回去養着。”

雪青捂着嘴嬌笑:“嬷嬷說了,要多動一動,到時候才好生。”

沈雲崖一點都不想了解這些婦産科知識,他只想趕緊逃!

“那什麽,我就是聽說你快生了,想來看看你來着,現在看也看過了,你也挺好,那我有事先忙!”

拜拜了您嘞!

沈雲崖不顧身後雪青一疊聲的呼喚,扭頭就趕緊逃!

出了百香園順着原路走回曲水亭才慢下了腳步,大夏天的,他愣是被弄出一身冷汗!

果然凡事都不能太過,老婆娶多了好麻煩!

那什麽,一妻一妾一外室一紅顏就挺好的。

聽着都是不會湊在一塊的!

偶爾湊一塊也就一桌麻将正好!

他一路跑得急又想得美,沒看見繁花間隙準備出府的蒼暮正好路過,一臉陰郁地看着他被女人們抱過的手臂。

一直到馬車離了府,蒼暮都一言未發。

南樓駕着車,斟酌了許久,才開口說道:“蒼暮,你是在跟殿下置氣嗎?”

車廂裏沒有聲音。

“你還不知道殿下那人嗎?哪次不是想你跟他說兩句軟話?跟他生氣真犯不着,你是不是一生氣又說自己要搬出來住的?”

蒼暮不接他的話,南樓就自說自話,“他要是能撐住半天,晚上不讓我來接你,就算咱們殿下出息了!”

“到時候又要又哭又鬧,又親又抱一場才能冰釋前嫌!”

車子到了國師府,蒼暮一甩車簾,頭也不回地進了國師府。

“唉,這次怎麽氣性這麽大?”南樓在他身後嘀咕。

當然,他還有一個沒想到的是,他家殿下的确出息了,不僅那一晚沒讓他來接蒼暮。

往後的許久,再也沒有讓他來接過。

蒼暮進了國師府,師父旁邊的小侍童已經等在門口了,蒼暮跟着他去了後山的涼亭。

亭子裏棋盤上殘局擺着,亭子旁邊是一棵老桃樹,老國師正精神矍铄地舉着拐杖敲桃子呢。

“師父您小心點腳下。”蒼暮走完最後幾級臺階,看滿樹的桃子,“您要哪一個”

老國師拐杖一指,笑眯眯地指向一個熟透了的大水蜜桃。

蒼暮把那顆桃子摘了下來,順手還給自己也摘了一顆,然後拿到旁邊的溪水裏,洗幹淨了扒了皮,送到了國師的手裏。

師徒倆對着棋盤啃起了桃子。

“聽說上午去了太傅的府上?”老國師啃着桃子,眼睛看着石桌上的棋盤。

“嗯。”

“老家夥對你不放心啊!”

蒼暮看着自家滿頭銀發的師父,喊着比他小幾十歲的人老家夥,一時有點無言。

“嗯?”老國師納悶地擡頭看向蒼暮,“今天怎麽愁眉苦臉的?”

蒼暮不知道他是怎麽從自己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愁眉苦臉的。

“沒有。”

“騙鬼呢?”

蒼暮:“......”

只能接上剛剛的話題,“從太傅府上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太子。”

老國師點點頭:“想你私下多親近太子,又不能一下子太明顯惹你厭煩,就給你們先來個擦肩而過,等下次再遇見,就名正言順了。”

“太子是太傅親傳,自然要上心。”

“那你呢?你是怎麽想的?”

“他們忌憚我跟離王府親近,那就如他們的願,我離遠點就是。這樣他們安心,離王也安全。”蒼暮神色淡淡說道。

老國師有點好奇了:“怎麽個離遠法?”

“今晚弟子沒地兒去了,還請師父收留。”

老國師一愣,桃子都不啃了,一臉八卦狀:“你今天不回去住?”

“嗯。”

“沈雲崖那小子同意?”

蒼暮開始胡扯:“可能是腦子突然開竅,發現跟我走太近了容易成為衆矢之的,膽子小,怕死,就把我攆出來了。”

“嘿!”老國師不樂意了,拖着長長的調子,“有這樣的嗎?別怕,師父給你做主!”

說着拽起蒼暮手腕,那架勢就是要去跟沈雲崖幹仗。

蒼暮目光不動聲色地從他師父手上移到他師父的臉上。

總覺得老頭像是知道了些什麽。

老國師眨眨眼,趕緊松開手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他清清嗓子若無其事的說道:“師父的意思是,就是條小貓小狗,也不能說趕出門就趕出門啊!”

接着德高望重的老國師語重心長地拍拍蒼暮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師父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蒼暮嘴巴抿成一條線,沒有說話。

“哎呀,少年人不要一天天的這麽沉默寡言死氣沉沉的,板着個臉像什麽,要有朝氣,你這個年紀就應該不知天高地厚、到處闖禍!”老國師諄諄教導。

“師父負責收拾爛攤子嗎?”

“那是不可能的!”

蒼暮撩起眼皮看他:“不可能您還教自家弟子到處闖禍!”

老國師臉上笑出一道又一道褶子:“沒辦法,誰讓徒弟條件得天獨厚呢!”

“您就不覺得您是把我拉下了水,現在胤都那麽多雙眼睛盯着我,您這徒弟真是不做也罷!”

“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滿胤都誰不是削尖了腦袋想當國師府的徒弟?”

蒼暮冷哼:“我不要錢送他!”

“你想的美!”

“反正我就是上了賊船!”

“再犟嘴我也把你攆大街上去!”

蒼暮閉嘴了。

老國師看他不說話了,得意洋洋地扔掉手裏的桃核,拄着拐杖踱過去,問:“既然已經下了胤都這趟渾水,那你是打算随波逐流,還是弄潮三尺啊?”

蒼暮盯着棋盤看了一會,修長的手指從棋蠱中執了一粒黑子,放到了棋盤上。

老國師看着棋盤,眼睛一亮。

“離王沒什麽野心,生性自在散漫,所圖就......就那麽一點。若其他人也本分,對他沒什麽圖謀,那九尺高臺上愛坐誰坐誰。”

“若是有人沒長眼睛,嫌他太礙眼了怎麽辦?”

“那你弟子就受點累,幹點髒活。”

老國師撇嘴:“都趕出家門了,還護着呢?”

“師父可說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時也,勢也。你若真能離開離王府,這話可就不對了。”

“不,我什麽時候說要離開了?”

“還有,”蒼暮擡頭看着國師,明明沒什麽表情,但是眼神執拗的可怕,“無論何時,我與離王府,榮辱與共。”

老國師憋着笑,伸手在蒼暮頭頂拍了拍:

“你這樣用心,離王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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