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殿下不必這樣

第16章 殿下不必這樣

那日過後,沈雲崖沒有繼續把自己困在插花閣,他盡量讓自己的言行舉止回到以前原身的樣子。

這樣就不可避免的會遇見蒼暮。

沈雲崖努力表情自然地和蒼暮打招呼,然後記下蒼暮出來的時間。

下次避免同樣的時間往相同的地方去。

漸漸的,遇見就越來越少了。

沈雲崖生辰還有十天就要到了,往年的慣例,從來都是小操小辦,就自己府裏上上下下開開心心玩鬧吃喝一天,并不收外面的禮物。

按高總管的想法,今年沈雲崖及冠,總該要風風光光辦一場的,沒那麽委屈自家殿下的道理。

但是沈雲崖知道後,死活不同意,硬是阻止了。

想想要兩面三刀的應付朝廷上下一堆各懷鬼胎的人,他就恨不得把腦袋插沙子裏去!

于是就下令按照舊年規矩,不準多一個步驟出來,敢叫別人來,他就敢滴溜溜的自己滾!

你們自己過生辰去!

高總管不敢再有其他想法,所以沈雲崖又開始閑得慌了,他沒事就開始帶着南樓去百香園看小南樓。

雪青讓沈雲崖給寶寶起名字,沈雲崖支支吾吾,他不敢亂起,怕有諸多講究自己不知道。

雪青看沈雲崖起不出來,便求他去向蒼暮讨個名字。

蒼暮是未來國師,他要是願意給寶寶賜個名字,自然再好不過了。

沈雲崖更支支吾吾了!

最後他靈機一動,說先起個小名吧,大名不急,就算要向蒼暮讨,也好讓人家有時間想一想。

小名念安,沈雲崖起的,音拼起來是南,也算這孩子與南樓的一點聯系。

雪青很喜歡這個名字,抱着孩子一遍一遍念叨,“念安,念安。”

南樓顯然懂了。

回去的路上,走到無人處,南樓說道:“殿下不必這樣。”

“我怎樣了?”

南樓看看沈雲崖,似乎有點困擾:“殿下你要是老這個樣子,會讓我很為難,畢竟我綠的是您!”

沈雲崖:“......”

“我的一切屬于您,連跳動的心髒和流淌的血液都是,沒有什麽東西是我自己的,殿下您應該知道的。”

沈雲崖有些發愣,在他眼裏,南樓是個活生生的人,并不是死侍二字可以概括一切的。

但是顯然南樓并不這樣想。

這裏的所有人,也許都不這麽想。

沈雲崖又感覺到了割裂,其實他适應一切已經非常快了,但是在涉及價值觀最邊緣的地方,明顯還需要一段時間過渡。

“我知道了。”

沈雲崖不再做那些看起來沒有意義的事情了,但是沒有了帶南樓去看孩子的心思過後,他自己往百香園跑得更勤快了。

沈雲崖奇葩地發現,自己還挺喜歡那個小家夥。

他這些天腳跟長在百香園似的,現在已經學會了給孩子換尿布。

初生的嬰兒,基本都在睡覺,看着特別的乖巧,連小臉這兩天也開始紅潤肉嘟嘟起來,非常可愛。

孩子睡着的時候,沈雲崖趴在搖籃邊上看,睡醒了乳母抱着喂完奶,沈雲崖就接過來自己抱着。

小念安睜着大眼睛茫然地盯着沈雲崖,沈雲崖越看他越像小版的南樓,逗得愛不釋手。

雪青自然樂見他這麽愛孩子,每日膳食都命人布在自己房裏,看着倒真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沈雲崖早出晚歸,插花閣反而成了就是個睡覺的地方。

其實在百香園待得太晚的時候,雪青是令人給沈雲崖收拾好卧房的。

她現在還在月子裏,自然不會有其它太多的想法,其實就是為了方便沈雲崖。

私心自然是有的,沈雲崖在園子裏來來去去,這一園子的莺莺燕燕,眼饞着呢。

各人打着看孩子的名義,打扮的光鮮亮麗地在沈雲崖面前晃,晃得人眼暈。

後來被沈雲崖以打擾孩子睡覺的名義,不讓她們再過來,各人就天天守在園裏青石板小路上。

沈雲崖多晚回去都能跟她們來一場偶遇。

那幫女人看見沈雲崖這麽喜歡孩子,眼熱的就差綁着沈雲崖到自己房裏,立馬就朝自己肚子裏放一個了!

雪青現在自己身體不行,卻也擔心那幫小妖精把沈雲崖的心給奪走,于是幾次三番勸沈雲崖直接留宿。

後來沈雲崖被外面那幫姑娘鬧得實在嫌煩,就真在這邊留宿了兩晚。

南樓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跟着沈雲崖寸步不離,沈雲崖開始往百香園跑的時候,他以為沈雲崖還是存着點讓他跟孩子親近的心思。

後來發現,的确是沈雲崖自己喜歡孩子。

那麽一點的小不點,不是吃就是睡,他家殿下竟然能跟人家玩的津津有味。

對南樓而言,這事反而挺神奇的。

後來沈雲崖進百香園,南樓索性也就不跟進去了,有事就忙,沒事就坐在外面長廊裏等。

等了幾天,沈雲崖出來越來越晚,每天都是一堆花花綠綠的女人簇擁着送出來。

到後來,有一晚南樓在外面等啊等,等啊等,快到淩晨才驚覺,他家殿下不會不出來了吧?

這個念頭一起,南樓驀地一驚,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就細細密密起了一層毛。

他掠進園子,在高處一看,發現那幫花花綠綠的小妾,有睡在涼亭裏的,有睡在石凳上的,顯然是等離王殿下等得睡着了。

南樓輕飄飄地落在雪青住的院子裏,屏息在窗邊聽各房的動靜,确定沈雲崖在偏房單獨睡一處,輕輕松了一口氣。

一口氣松完,他又立馬轉身,飛身向弄玉軒方向掠去。

弄玉軒格局和插花閣,除了隐房暗室那兩處地方,主院建築幾乎完全對稱,就是裝飾天差地別。

往主院去的小道上,只有綠竹和蘭花,再無其他顏色裝點。

蒼暮卧房果然亮着燈。

南樓過去輕輕敲了門,蒼暮在裏面淡淡說了一聲,“進來。”

蒼暮伏案在窗前的梨木書桌上,南樓過去,發現他在執筆作畫。

那是一個暮色下的巷子,裝飾華麗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孩子,與他身上華貴清晰的衣衫相比,孩子看過來的面容顯得異常模糊。

馬車的正前方有一只剛剛死去的流浪狗。

畫面的視角很低,馬車顯得十分高大,像是有人跪伏在地上看過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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