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縱然組織的爪牙試圖負隅頑抗,臆想着組織能泥潭中翻身,但是那個u盤一鏈接到電腦。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白紙黑字的,各種圖像,各種文件,這都是幾十年前的東西,紙頁泛着茶漬一般的黃,盡數被拍成了照片導進了u盤裏。

警視監坐在電腦前,看着屏幕上冰冷的計劃書,事無巨細地規劃了一項項卧底于警察內部的陰謀詭計,有的在實驗之後被否定了,有的則是通過後一以貫之地繼續了下去。

短短幾十年,實驗上千次。

眼白上蔓延了猩紅的血絲,黑眼珠裏翻湧着不盡的恨意與悲哀。

警視監快速翻滾屏幕上的頁面,人名一個個劃過,掠出虛影。

他的心在看到那一個個眼熟的名字後陷入谷底。

警界竟是被蛀爛了。

“咔嚓——”

手下的鼠标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

“警視監......”

身邊的下級試探着開口,警視監擡手擋住他的未盡之言。

他深深地合了下眼,飛快地關掉頁面拔掉u盤。他把u盤好好地放在自己口袋裏,面色沉沉地站起身,看向下級時,眼底孕育着狂暴的風浪。

警視監低聲道:“備車,去警察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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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視監在查看完u盤之後就離開了這裏,順道帶走了一衆領導。

走之前格外叮囑了讓他們看管好這兩個罪犯,所有人心裏頓時一陣咯噔。

不是看好罪犯和警視長,而是看好兩個罪犯。

萩原研二微微怔愣之後,與伊達航面面相觑。

“是看好罪犯對吧,我應該沒聽錯吧?”

“大概。”

拘留室外一陣騷動,模糊的嗡鳴中清晰地傳出幾句話:“原來警視長竟然是……卧底?”

拘留室裏只剩下那個獨眼的朗姆,他們圍在門口,看到那個人背靠在椅背上,閉着眼,面容蒼老,幾乎是一瞬之間白了頭。

萩原研二收回視線,震驚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心中早就有了懷疑之後,在面對這個消息,他竟不覺得意外。

他突然想起什麽,轉身走到那兩個面面相望似乎還在震驚的兩個“嫌疑人”面前。

他笑着,拿出身上的手铐随手把兩人的手腕拷在了一起,溫聲道:“兩位,勞駕,跟我走吧。”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瞬間黑了臉,幾乎是立刻拽住了手铐中間的鎖鏈,試圖把手铐另一邊搶過來。

就算是一個人狼狽地暫做罪犯,也好過跟這公安/Fbi拷在一起。

萩原研二似笑非笑地看他們一眼,轉頭去尋那兩個外國人,卻見一群人把他們圍在了中間,興致勃勃地追問什麽。

“這位兩位先生,敢問尊姓大名啊?”

“稱不上尊姓,叫我安林,他叫謝苗。”

“安林先生,看樣子二位是外國人,是美國人嗎?”

“不,俄羅斯人。”

“請問一下二位是做什麽的,那u盤是二位收集的證據嗎?”

“不,我們只是代家中長輩前來傳送。我們只是兩個普通人。”

安林,也就是松田陣平,一成不變地笑着回複各式各樣的問題,打着太極回應他們不算冒犯的試探。

也許是他表現得過于随和,這群人一窩蜂地圍在他旁邊圍剿他,琴酒則是在這之前被幾個稀有的女性警官拽出人群。

鶴立雞群地被幾個高挑的警官環繞着追問他的長發是真是假,如何保養。

松田陣平在遠處都能看到他臉上的茫然和麻木。

他笑了笑,有些幸災樂禍。

天知道為什麽,琴酒引以為豪的殺氣和冷漠在大部分孩子和女性面前從來都不起作用。男人見了他會顫抖驚懼,自慚形愧;女人和孩子見了他,卻常常願意欣賞,試探着接近。

萩原研二過來笑着跟大家插科打诨,悄無聲息地把兩人救了出去。

幾人靜悄悄地遠離了人群,走到一個空蕩的廢棄辦公室裏。

萩原研二去給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解開手铐,腕上一松,安室透道了聲謝,轉而氣憤地看向後面那兩個仿若置身事外的“外國人”。

他質問:“你們兩個是故意的對不對!”

赤井秀一活動着手腕,表情同樣不好地看向他們。

兩人方才還在相互嫌棄,這一刻反而站到了統一戰線。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突然有點看不懂這情況——看這樣子,難道這幾個人還是相互認識的?

他看向那兩個“外國人”,安靜地等着他們回應。

黑發青年還是散漫的站姿,現在也不雙手也懶得插兜了,直接樹獺一樣半死不活地挂在金發青年身上。

他神情恹恹的,聞言懶洋洋地看了他們一眼,幹脆地承認了:“對啊,你猜的沒錯。”

“你竟然就這麽承認了,”安室透突然靈光一閃,“你這個家夥是故意想要看我們空跑一趟對吧。”

安室透金燦燦的頭發上似乎炸起了火花。

赤井秀一卻不看他,只是盯着琴酒,“你就這麽由着他玩。”

琴酒瞥他一眼,淡聲道:“殊途同歸。”

所以玩玩又怎麽了,反正玩不死,最終結果總歸是一樣的。

這下赤井秀一頭頂也開始炸火花了。

他們現在突然也産生了跟朗姆一樣的想法:這對搭檔還是打死算了。

萩原研二聽他們往來幾句話,看着對面那個陌生的黑發青年的行為舉止,已經觀察着安室透和黑發青年的交談相處,突然從裏面品出了一點滋味。

他眼裏浮現出詫異和不可思議,“難道說,這是小陣平?”

“嗯?”松田陣平挑了下眉,“你怎麽看出來的。”

他的聲音換回來了。

萩原研二沒猜錯,松了口氣,他笑起來:“因為zero只會在小陣平面前變成幼稚的小孩子。”

安室透不屑地輕哧一聲。

“那這位,”萩原研二的視線移向旁邊的金發青年,腦子裏思緒千轉,找出一種可能,眼睛頓時一亮,“是小陣平的那位幼馴染嗎?”

那位神秘的,完美的幼馴染?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個金發青年。

琴酒微微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沒錯。”松田陣平大大咧咧地攬住琴酒肩膀,“不過今天情況特殊,先不介紹了,以後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好好認識認識。”

視察時間結束,其他人也散開,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整個警視廳逐漸又熱鬧起來。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琴酒幾人也從側門溜走了。

萩原研二默默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很久沒有說話。

良久,他緩緩笑起來。

太好了,感覺事情在變得明朗起來。

“喲西!”

他心頭陰霾倏然清掃一空,他充滿幹勁地給自己打氣:“小陣平和小降谷在不斷努力,我也不能拖後腿啊!”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這就回家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

在離開警視廳後幾人就分開了。

赤井秀一忙着回去通知Fbi,以調整後續計劃;安室透則是要跟他一起過去,代表公安談一談接下來的合作。

琴酒和松田陣平沒什麽事,就直接回旅館繼續悠閑。

聽完他們的打算後安室透一陣語塞。

“你們這是已經提前過上退休生活了。”

松田陣平十分坦然地承認了:“對啊,忙忙碌碌大半輩子,提前預習一下退休生活怎麽了。”

安室透:“......”

二十幾歲,大半輩子?他都不敢相信這人是怎麽好意思說的。

不爽又羨慕。

但是再想一想等一切結束後松田陣平還是要回到公安繼續操勞,再次接受工作的毒打,琴酒也要回到英國繼續為MI6工作。

安室透:突然舒服了很多。

他不再糾結這些,但在離開前,他問了一個自己很在意的問題:“那u盤到底是哪裏來的?”

他可不相信什麽家中長輩委托的托詞。

家中長輩?據他了解這倆人能算得上家中長輩的只有貝爾摩德,貝爾摩德可不會拿出這些東西來。

但是松田陣平卻說:“就是家中長輩啊。”

他并沒有隐瞞,确實是家中長輩。

這u盤裏的內容,一半來自于科索沃夫家這些年掘地三尺地搜查,另一半來自于旅館老板的給予。

提起這裏,他倒是總是容易感到驚訝——旅館老板,她竟然曾是組織的高層成員,最初的那一批成員,曾是BOSS的心腹,但懸崖勒馬,在被拉去接受人體實驗之前帶着手頭的任務痕跡匆匆地離開了組織。從此隐姓埋名,成為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旅館老板。

松田陣平坦誠地回應,但安室透只以為他是不想說,安室透也不再強求,總歸那u盤最終是交給了可信的人,沒有流落到心懷不軌的人手中,不論那u盤屬于誰,又是誰交出的u盤,那都不重要了。

四人并行走了一段距離,最終在警局前一條路的路口分開了。

琴酒和松田陣平與他們背對走向了二丁目大街,路邊的樹葉都掉幹淨了,樹枝光禿禿的,格外冷疏。

涼風吹過,松田陣平停下,給琴酒緊了緊圍巾。

“又涼了,今年涼得格外快,總感覺入秋到深秋也不過一轉眼。”

琴酒順從地任由他動作,随意地回道:“大概是因為你病暈了十多天,那些錯過的時間你并沒有什麽感知。”

“大概吧,睡得昏昏沉沉,确實沒什麽感覺,看樣子還是不能生病,感覺錯過了很多時光。”松田陣平笑道,“降溫太快,厚衣服都落在家裏沒帶出來,得找個時間去買些衣服了。”

琴酒點點頭,他看向遠天。

澄澈高遠,清爽湛藍,挂着幾顆潔白的雲。

他擡手也給松田陣平整了整衣領,說:“今天天氣好,就今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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