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阮莓帶着駱放翹掉了晚自習,一直倒晚自習結束才直接返回寝室。爬樓梯的時候,阮莓漫不經心的想,什麽時候要和駱放去校門外玩兒,外面才好玩。
到時候,她還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給駱放看。
她這般想着,推開404的門。宿舍內,其他三位室友都回來了。李思眠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詞;本來還在欺負鹿璐的薛采采,看見了她立刻爬上了床;最後只剩下了眼眶紅紅的鹿璐,看見她,強行扯出了一個笑容。
“莓莓,晚、晚上好呀。”
阮莓坐在位置上照鏡子,沉迷于自己的美貌的她只随口應了一聲。
薛采采從床上探出頭來,聲音很兇,帶着很重的惡意:“別眼巴巴的貼上去了,你看人理不理你啊?”
鹿璐跑進了衛生間。
翌日。
早上第一節 課便是數學課,這位唐老師聲音溫柔,幽默風趣,枯燥乏味的數學也能講得生動有趣,阮莓睡得很香。
駱放曾嘗試過叫醒她,但看小姑娘眼淚汪汪的,就不忍心了。
快要下課的時候,課上發生了一段插曲,鹿璐被叫上了黑板做題,她剛剛站起來,薛采采帶頭發出了哄笑聲,他們竊竊私語,雖然聽不清在說什麽,但是惡意滿滿。
第一次,鹿璐爆發了。她抄起桌子上的數學書,便朝着薛采采砸了過去,薛采采罵了聲髒話,桌子上的東西也一股腦的扔了過去,甚至還扇了鹿璐一巴掌。
因為阮莓就坐在鹿璐後面的位置上睡覺了,駱放還準确的接住了往阮莓頭上砸的一支黑色簽字筆,以及一本皺巴巴的數學書——都是薛采采砸過來的。
教室裏亂作一團,最後下課鈴聲響起,兩位打架的女同學被送去了醫務室,唐老師走到了最後一排。
駱放十分有身為學生的自覺,這幾天常去找唐老師問數學題目,所以和唐老師還頗為熟悉。他自然而然的理解成唐老師是來找他的,但唐老師指了指睡得正香的阮莓,說:“駱放同學,幫我叫叫你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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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莓其實早就醒了,可她不想理唐老師,就繼續裝睡。直到駱放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情不願的擡起頭。
唐老師站在後門,冬季明媚的陽光打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都籠罩着溫暖的光輝。他鼻梁上架着金絲邊框的眼鏡,幹淨的鏡片後一雙清澈的眼睛彌漫着溫柔,輕飄飄的落在阮莓的身上。
“阮莓同學,呂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暗含沙啞磁性。
阮莓指尖撫了撫耳朵,問:“什麽事?”
“小同學,你翹課了啊,還能是為什麽?”
“我陪你一起去。”駱放說。
唐老師道:“呂老師沒叫你。”
“為什麽,她歧視我哥哥嗎?”
“……大概是覺得駱放同學最近表現好,所以就只叫了你。”
“真麻煩。”阮莓小聲嘟囔,和駱放道別之後,就離開了教室。
唐老師瞥了眼阮莓的背影,然後回講臺收拾了教案,往辦公室走去。駱放随手拿起一張數學試卷,追了上去。
辦公室內。
呂老師不清楚阮莓究竟是什麽身份,但是校長都罩着她,呂老師也不敢真的做些什麽,斟酌了了言語訓斥了一通之後,就讓她寫一份一千字的檢讨。
“我沒有寫過檢讨,寫這個好玩嗎?”
“很有意思的。”
阮莓拿了白紙和簽字筆,工工整整的在白紙上劃下第一筆,而後頓覺手心一痛。她攤開左手手心,一條血痕赫然印在了她的手心。
阮莓忍不住“哇”了一聲。
“厲害吧!”呂老師帶着幾分得意。
“厲害,就是有點疼。”阮莓手心張合了,手心上的那條血痕随着她的動作溢出鮮紅的血來。
“那你少寫幾個字。”呂老師道:“坐一會兒就回去吧。”
“好。”阮莓點頭。
阮莓盯着那張白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雖然她現在的自愈能力沒有在禱陵莊園時的強,但只是一條小口子,在她愣神的這一會兒功夫就愈合了。
阮莓提筆,開始寫字。
她又一次張開手心,看着手心随着她的動作長出了工工整整的紅痕,一筆一劃,是駱放的名字。
阮莓唇角翹了翹,丢了筆,站起身,便離開了辦公室,準備找駱放撒個嬌玩。
在經過樓道的時候,阮莓聽見了駱放的聲音,他正在與唐老師對話。
阮莓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而是站在了陰影處,安靜的聽他們說話。
“……”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唐老師溫柔的聲音裏帶着些許無奈:“你是他們中最聰明、最拎得清的人。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可以帶着他們活下去。我已經陷在這個世界無法自拔,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身陷泥淖。”
“有時候,最危險的并非無處不在的鬼怪與強大的BOSS。可怕的,是人心。”
“你覺得背叛者李思眠下一個對付的,會不會是阮莓?她這次運氣好逃過了,那下次呢?”
阮莓從陰影中走出來,她像是剛從辦公室回來一樣:“下次什麽?”
唐老師轉身離開。
駱放朝着她走了過來,發現她垂在身側的左手正在往下滴血,連忙問:“怎麽了?”
“呂老師讓我寫檢讨。”阮莓可憐兮兮的說,她攤開手,想讓駱放看她手心的傷口,但傷口早已自發止血,潔白的手心被鮮血染紅,看不出原本的傷口。
……還有點醜。
意識到這一點後,阮莓撇了撇嘴,恹恹的把手收了回去。
駱放緊抿着唇,拉着阮莓的手便往醫務室走,原本恹恹的阮莓立刻有了精神,開心的跟着他走。
“怎麽受傷了還這麽開心?”
阮莓唇角翹得很高:“因為我感受到了哥哥對我的在意呀。”
駱放一時無言,握着阮莓的手緊了又緊。他開始茫然,茫然阮莓對他,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心情頗好的阮莓并未察覺到駱放的心情,她一路叽叽喳喳,很快便走到了醫務室,醫務室內,只有鹿璐和醫務室值班老師路老師。
路老師細致的為鹿璐處理臉上的紅腫,她的眼神,溫柔似水:“疼不疼?”
“沒有人問過我疼不疼,他們只問我為什麽。”鹿璐僵硬的坐着,她呆滞的說:“問我,為什麽成績這麽差,為什麽要打架,為什麽……為什麽……”
鹿璐很瘦小,寬大的校服破了洞,有些發黃的臉上,長長的劉海幾乎蓋住了眼睛,顯出幾分陰郁;而她面前的路老師,身穿整潔的白大褂,窈窕纖細,口罩遮住了她半張臉,但那雙眼眸,清澈堅定,仿佛有光。
路老師溫柔的說:“都會過去的。”
“老師,您真好。”鹿璐說:“我曾經也想成為您這樣的人。”
“你會成為我這樣的人的。”
“我不想成為您這樣的人。”鹿璐低垂着頭,聲音細不可聞:“泰戈爾說,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但我做不到……抱歉,您當然和我不一樣,沒有人愛我。”
“你可以的,真的。”路老師眼中的堅定幾乎要溢出來一般,她說:“我看過你的作文,你想成為醫生,會實現的。”
“您是我理想中的自己,但您不是我。”鹿璐站起身,轉身離開,腳步在經過阮莓的時候,也未曾停歇半步。
……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又到了傍晚,阮莓今天聽過駱放和唐老師的對話後,本想找李思眠的麻煩,但李思眠卻先找了她麻煩。
“如果是玩家的話,手裏一定會有一張邀請函。”李思眠不給阮莓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拍出了一張邀請函:“我的邀請函在這裏。”
馮莎跟着說道:“自證一下身份,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利而無害。”
一張又一張的黑色邀請函被拍到食堂的桌子上,黑色的邀請函上,燙印的圖案各不相同。
那圖案是來自于各個世界的BOSS,他們收到了玩家們的訴求,是以向他們發出了邀請函。
阮莓收回目光,從懷裏摸出了許蓮的邀請函。許蓮這時候還在囍事村當周大蓮,這張邀請函,就是她阮莓的。
李思眠看着那張邀請函,氣笑了:“你準備得還真是充分啊!”
阮莓沒搭理李思眠,她的目光定在了駱放最後拿出的邀請函上,那上面,燙印着一只血紅色的眼睛,其間流動着紅色的血絲,栩栩如生。
“你有完沒完?”駱放問。
李思眠篤定道:“那張邀請函絕對不屬于她!要麽是她僞造的,要麽就是她從玩家手裏搶過來的。”
剩下的玩家也沒幾個了,不算阮莓,只有七個,七個裏面,有三個玩家都是見過阮莓的鬼怪形态的。
所以,氣氛一下子僵持了下來。
“造謠果然不需要成本。你說莓莓是鬼怪,她做了什麽傷害我們的事情嗎?”說話時,駱放又不禁想到了唐老師說的話。
駱放除了阮莓,誰也不相信,他只能通過自己的調查,來确定李思眠的動機。
“你現在這麽維護她,殊不知這張邀請函原本的主人可能就死于她之手!”
阮莓“啧”了一聲,向來都是她不放過別人,斷沒有別人咬着她不放的,這李思眠可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她直接說:“你為什麽要舉報徐傑?徐傑死了,下一個就是我,對嗎?背叛者。”
他們只知道李思眠通知他們去辦公室,卻不知道就是舉報人是李思眠。他們看到的,是阮莓和徐傑雙雙犯規,但阮莓運氣好逃過一劫。
馮莎想,李思眠要對付阮莓無可厚非,但徐傑,他可是他們的隊友啊!李思眠為什麽要連帶徐傑一同舉報?如果李思眠本來的目的就是一箭雙雕呢?
馮莎看李思眠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她并不相信徐傑只是巧合。
阮莓将所有人的臉色盡收眼底,她想,參加游戲的人類愚蠢自大,BOSS尚未現身,內讧便足以摧毀他們。
作者有話說:
不定時掉落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