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玩家的數量本就不多,在馮莎倒戈之後,只剩下了沒什麽存在感的常歌,李思眠可以說已是孤立無援。
馮莎接着說道:“我一直知道游戲中會随機出現第三種職業背叛者,我雖然經歷了很多場的游戲,但這還是第二次排到背叛者。上一場遇到背叛者的游戲,那背叛者直接被我們殺了。”
“我不是!”李思眠臉色終于難看起來:“我只想向你們證明阮莓是鬼怪,所以在無限世界,無論是鬼怪還是NPC,都不會傷害她。徐傑自己作死,關我什麽事?!”
“可舉報他們的的确是你啊!”
玩家們看向李思眠,眼神不再平靜。
或許是因為曾經歷過一場有背叛者的游戲,所以馮莎極為憎惡這種與鬼怪為伍的人,她的眼神不掩殺機,是李思眠此刻最大的威脅。
阮莓看熱鬧不嫌事大,她站在駱放的身邊,軟聲說着風涼話:“背叛者啊,你想殺了所有的玩家,你想一個人活,你可太自私了。”
轉眼間,李思眠已成衆矢之的。她失望的看着在場的所有人。
“我從未想過想一個人活,但你們都會死。”李思眠冰冷的聲音漸漸尖銳:“死在鬼怪的謊言中!”
“……”
李思眠抄起邀請函,大步離開;沉默不言的常歌看了眼在場的所有人,失望的搖搖頭,跟着李思眠走了。
阮莓幽幽的說:“背叛者和玩家,是不可能共存的。”
馮莎看了眼阮莓,一時無聲。她的心漸漸下沉,這場游戲的玩家中,有鬼怪,還有背叛者……她還能通關嗎?
“哥哥,你說是嗎?”阮莓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駱放。
“證據不足之前,不要妄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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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莓唇角翹起的弧度驟冷:“啊,好。”
聚會不歡而散。
天色很快暗下來,駱放回教室的時候,在樓道口與李思眠狹路相逢,他越過李思眠後,腳步微頓。
“是誰告訴你,那天莓莓去了小樹林?”駱放背對着李思眠,問。
李思眠反問:“你信我?”
“常歌剛才和我說,那天她和你在食堂,并未見過莓莓。所以,是誰告訴你的?”
“唐老師。”若非着急拆穿阮莓的真面目,她也不會沖動舉報,最後只能破釜沉舟背負罵名。
果然是他!駱放又說:“為什麽一開始不讓常歌為你作證?”
“我後來想過了,這樣才能讓他自以為得逞,放松緊惕。”李思眠淡聲說道:“他究竟是鬼怪還是真正的背叛者,我會查清楚的。如果是背叛者,想必要是再有玩家出事,證據依舊會指向我。”
“還有一個方法。”駱放轉過身,目對着李思眠說道:“門衛張大爺那兒有一份玩家名單,只要拿到,就能确認唐老師的身份。”
李思眠臉上顯出一抹古怪,她問:“如果阮莓不在那份名單上呢?”
“她在。”
李思眠目光中流露失望,但她現在已經明白了只要駱放在,阮莓就不會作大妖,揪出真正威脅到了玩家生命安全的人才是當務之急。只是還是可惜了,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卻偏偏對一個滿嘴謊話的鬼怪小姑娘極致信任。
“那你找機會拿到那份名單。我會格外注意唐老師,若有必要,我會将計就計。”李思眠說。
駱放應了一聲,大步離開。
高三四班後門口,阮莓安靜的站着等待駱放回班,只不過駱放沒有等到,反而等來了抱着教案的唐老師。
唐老師對着阮莓溫柔的笑了笑,阮莓擡眸,漆黑的眼眸對上了他的眼睛,她很快移開目光,不是很想搭理他。
唐老師也不在意,在快要走到樓道口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前一後的駱放和李思眠,他腳步頓住,餘光瞥見阮莓,開口說道:“駱放同學,晚自習要開始了,快點回教室。”
“嗯。”
“你和李思眠同學一起回來的啊。”
駱放否認:“不是。”
阮莓回了教室。
駱放越過唐老師,進了高三四班。
李思眠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見唐老師,鎮定自若的同他打招呼:“老師好。”
“嗯。同學,我看你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是出了什麽事嗎?你可以告訴老師,老師會幫助你的。”唐老師關切的問道,做足了好老師的模樣。
李思眠咬了咬唇,有些失落道:“我的同伴們,似乎對我誤會很深。”
“……”
教室內,駱放原以為因為今天李思眠的事情,這占有欲格外強的小姑娘會鬧脾氣,但沒想到,他進去的時候,阮莓只是安靜的趴着休息。
駱放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喊:“莓莓。”
“嗯。”阮莓軟軟的應了一聲。
“沒事,你休息。”
阮莓趴在桌子上,将頭埋進臂彎中,眼睛卻沒有閉上,她盯着桌面,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掙紮的紅色。她的左手壓在右手手臂的下面,緊緊的握住,手心的創可貼皺皺巴巴,很快就被冷汗浸濕。
争氣點啊……唐文城。
……
因為今天的事情,鹿璐不僅之後沒有來上過課,甚至晚上阮莓回宿舍的時候,還聽見薛采采嘲笑鹿璐膽小鬼,這麽快就收拾東西滾蛋了。她一看,鹿璐被褥、衣服、書本都不見了,宿舍裏沒有留下一點鹿璐曾經住過的痕跡。
阮莓也沒興致去管鹿璐,寝室裏很安靜,在十一點鐘熄燈之前,404的燈光便滅了。
翌日。
今天是周六,高三生照常需要補課,阮莓來到教室,發現她前面的位置空了。
鹿璐一整天都沒有來上課。
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常歌忍着恐懼,問她:“請問,你知道鹿璐去哪兒了嗎?”
“你怎麽會想到問我?”阮莓旁邊是空的,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暴躁:“我和鹿璐不熟,和鹿璐熟的人是你才對。”
薛采采聽見鹿璐的名字就直接炸了,她看着常歌,直接問:“你和鹿璐關系很好?”
常歌咬了咬唇,然後說:“不算好,但是一定比和你好。”
薛采采氣笑:“出息啊。”
快要上課的時候,駱放姍姍來遲,他去了門衛室那邊,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下手。
早讀是語文,周老師照例戴着漁夫帽,盯着阮莓時不時的找點茬兒。
阮莓頂着周老師的目光,輕聲說:“哥哥,明天我們出一趟校門。”
“你認真的嗎?”
“嗯。晚上前回來就好啦。”阮莓說着,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哥哥不要怕呀,出事兒了,我會保護你的。”
駱放看了眼前面的空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
“莓莓很快就懂了。”
阮莓真的很快就懂了,因為就在駱放這句話說完的當天下午放學,阮莓又一次進入了辦公室,只不過這一次是和駱放一起的。
呂老師向來嚴肅古板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她說:“現在已經高三了,鹿璐同學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搬離學校,也的确是很不好。你們兩位同學熱心腸,想要利用假期時間去幫她補習勸導,老師很欣慰。尤其是上課偶爾聽講的阮莓同學,老師真的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覺悟,繼續保持。”
阮莓:“?”
四中的高三生沒有特殊情況,就連周末也不能回家,要想出校門,還需要班主任批下來假單才能離開。
阮莓懵懂的被駱放拉出辦公室,駱放朝着她揚了揚手中的假單,說:“莓莓,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嗎?你問我們是做旁觀者還是當局者,鹿璐是我們的同學,能幫的,我會盡量施以援手,不會選擇袖手旁觀。這也是你的意思,對嗎?”
阮莓一開始只是因為在學校裏待得太久了想和駱放出去玩而已,絕對沒有其他意思,但既然駱放覺得她要去當樂于助人好寶寶,阮莓也沒有否認的想法。
于是,她點了點頭,抱住駱放的胳膊,撒嬌一樣的說:“對啊,哥哥真了解我……”
駱放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周日一大早,阮莓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過後回到了她的一人宿舍,站在衣櫃前挑挑揀揀,選擇今天要穿的衣服。
雖說偶爾還會有太陽,但是現在天氣已經非常冷了,不過阮莓還是要穿漂亮的小裙子的,換好了潔白如雪的長裙後,阮莓打開梳妝臺上擱着的妝匣,妝匣的第二層是漂亮華麗的珠寶。
阮莓找出一枚圓形的黑色胸針,固定在了肩頭披肩漂亮的花邊上,最後臨出門前,不忘拿起那把嵌着刀片的黑色洋傘。
駱放在宿舍樓下等了好一會兒。他身上穿着的是來時的衣物,只不過多了一件溫暖的黑色大衣。
駱放看見了她,大步走過去,目光落在她單薄的小身板上:“冷不冷?”
“不冷。”
“那走了。”駱放伸出手,虛攬住她的肩頭,指尖冰涼,他不由得嘟嚷:“真不冷?”
阮莓嘴硬:“真不冷。”
兩人很快走到了校門口,駱放遞出請假單,然後和阮莓一步一步的離開四中。四中的大門被遠遠甩在身後,一陣寒風吹來,将阮莓甜軟的聲音吹進駱放耳畔:“哥哥,我們這算是第二次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