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遠城
小遠城
關于破刃榜，方多病接到百川院下達的任務時同樣一頭霧水，這事難道還沒翻篇嗎，距離他們賞劍大會後離開百川院也有數月了吧。
一問才知，少師劍僅是個由頭，和金鴛盟大魔頭勾結才是根本所在。方多病絞盡腦汁想為李蓮花說好話，但都被幾位院主給堵了回去，加上之前李蓮花說過百川院四顧門內可能有內鬼，便稍作隐瞞，沒将他們在調查之事上報。
去客棧的路上碰到一位大娘被人撞到跌坐在地，幾人将大娘扶回家中，是一家包子鋪，還幫忙請來郎中。
小遠城地方小，就這麽一位郎中，街坊鄰裏有病痛都得找他，簡單替大娘檢查過後便提着藥箱匆匆離去。
大娘姓王，和她兒子王八十在城中謀生，王八十人瞧着木楞楞的，說話也結巴，但手藝是真好，做出來的包子皮薄餡大，松軟噴香。
小師一連吃了三個，把王大娘都看笑了：“小姑娘吃得可真香，也嘗嘗別的餡兒，都好吃！”
方多病忍不住打趣道：“哎，我可是聽說，你剛跟着我們……那哥大夫的時候，說自己不用吃飯也不用睡覺，怎麽現在每頓都吃這麽多，還成天犯困呢？”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李蓮花捏一只包子塞到臭小子嘴裏，随後朝王大娘溫和一笑：“大娘，方不方便跟您打聽個人啊？”
此番來小遠城仍是為了黃泉府主，方多病翻閱百川院卷宗查到黃泉府主有兩位特別的手下是連體人，叫牛頭馬面，昨日抵達便去本地衙門探查過，沒打聽到行蹤，倒是得知一件閻王娶親的奇事。
王大娘支支吾吾地表示不清楚黃泉府和連泉，卻在李蓮花溫文有禮地追問下說起曾經礦山爆炸，起了山火的事。她所說的那戶嚴姓人家，不知是否跟“閻王”有關聯。
被閻王爺娶走的姑娘保佑着小遠城，這種迷信之言絕非背後的真相。
跟随王八十去上一位失蹤身亡的姑娘家裏上了柱香後，李蓮花同寒水寺住持遼遠聊了兩句，此人看似親和、言語沉穩，眉宇間卻隐藏着一股戾氣，很是可疑啊。
“我怎麽覺着這個遼遠怪怪的呢？”方多病沉聲思考。
“他和剛才見到的薛郎中有幾分相像。”小師語氣平淡。
“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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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上的味道很像。而且，住持不良于行，薛郎中高大魁梧，四肢健壯，符合你所說的牛頭馬面。”
可這終究只是沒有事實根據的猜測，還需進一步調查。
幾人在城內最大的客棧和蘇小慵碰頭，此前商量好的找最醒目的地點彙合，但住處不方便定在這裏，還得避着百川院呢。
正思索着該去哪安頓下來，居然遇上了天機山莊何堂主。
何曉慧笑眯眯地站在街邊看了他們好一會兒，還是小師最先發現她的。
“……娘？你怎麽在這？”
“這不是趁你爹回京述職，我出來發展發展咱們天機堂的産業嘛。”何曉慧捋了捋鬓發，擺出一副端莊矜持的姿态來，“小寶，不給娘介紹一下嗎？”
方多病遲鈍的腦子這才轉過彎來：“哦哦，這是我的朋友李蓮花、小師……還有，小慵。”
何曉慧一一打過招呼，目光落到不知所措的蘇小慵身上時，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唇邊弧度恰到好處，當然還要照顧一下孩子們的心理嘛，這麽突然地見了家長總會緊張的。
視線停留兩秒便轉移：“哎呀，都是水靈靈的小姑娘啊……這位便是小寶經常提起的好朋友李神醫吧！好不容易見着面了，小寶你要帶他們去哪啊？”
“準備找地方住下。”
“客棧大門在後頭呢。”
方多病壓低聲音道：“出了點狀況，不大方便，待會兒跟你講。”
“那正好啊，我買了個園子，別的不說，客房多得是！”
何堂主興致勃勃地講起她帶着丫鬟離兒一路以來買下的宅院良田，在小遠城那處以五十兩低價購入，此地盛産溫泉，宅院背靠後山，幽靜清涼，她打算修一座十八潭的美人湯。
方多病驚詫道：“五十兩？這麽便宜不會出過什麽事吧，兇宅啊？”
“兇宅才便宜呢！”何曉慧大步流星地跨進大門，一指西面後院，“就那裏，曾經着過火，燒得還挺嚴重，得找人重新修繕一下。”
火災？會是王大娘說的那件事嗎？
李蓮花與方多病對望一眼，确定了雙方想法一致，可惜暫時沒能付諸行動，何堂主說了，查案再重要也得吃飯啊。
蘇小慵性子本就活潑開朗，雖有幾分羞赧無措，但架不住何曉慧熱情啊，很快熟絡起來。若非前些日子方小寶回家提出退婚，說有心儀之人了，何曉慧還真有意向把蘇小慵收作義女。
相較之下，一言不發的小師就顯得沒那麽讨人喜歡了。何曉慧瞧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心生歡喜，可不論是夾菜、閑談，姑娘的反應都很冷淡，倒是每一句都答了，但回答的字數屈指可數。
“何堂主，小師她性格如此，并無惡意，您見諒。”李蓮花出言解釋。
那麽可愛卻只能看不能碰，何曉慧似是惋惜地搓了搓手：“小姑娘還是多笑笑的好。”
“她是只對李蓮花笑。”方多病給蘇小慵夾菜都不忘插嘴。
蘇小慵反駁道：“小師現在也對我笑的，她對阿蘭也經常笑啊！”
方小寶噘着嘴巴作委屈狀：“就對我愛答不理呗。”
小師冷眼掠過，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她的确很多時候都不想搭理方多病，會好好相處，會去交朋友，都是因為李蓮花。心緒稍稍波動的同時，聽到何曉慧慈祥的話音，見她吃得香，讓人再給她添碗飯。
“不用了，我吃飽了。”在李蓮花輕咳示意下，小師神色恹恹地開口拒絕。
“就這小半碗飯哪夠吃啊，在我們家不用看別人臉色昂，爹娘都不會這麽管的！”何曉慧頗為幽怨地朝李蓮花看去，“李神醫，孩子想吃就讓她吃嘛，你看看她瘦的，這小細胳膊，孩子不是這麽養的……”
李蓮花擠出一絲尴尬的笑容：“吃多了積食，晚上容易睡不好。”
方小寶很是體諒師父，接着補充：“是啊娘，她剛才吃了七個包子。”
晚飯中途離兒送來郎中開的藥，何曉慧因水土不服先行回房休息。
天剛擦黑，但李蓮花三人仍是選擇先去燒毀的後院查查，确實沒剩什麽東西了，就一塊寫着“白水園”的牌匾。
白水為泉，或許正是黃泉府。
商讨之際，離兒着急忙慌地跑來，說來了兩位百川院的人找少爺。
“消息真靈通……不是都吩咐過，萬一來人說我不在嗎？”
“護院是這麽說的，但不知是誰在咱門口放了一箱子錢，那兩個人說什麽閻王娶親，會很危險，還說要召集人手在院裏駐紮。”
方多病朝李蓮花遲疑地道：“要不，咱們溜吧？”
李蓮花微一昂首準備點頭，被小師一句話生生止住動作。
“跑什麽，通通打暈不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