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民國諜影(6)

“六兒來啦?啥時候結婚, 跟我說。哥給你包個大紅包。”白陸才剛一到翡翠皇宮, 就遇到了陳老板。兩人年紀沒差幾歲,幾年相處下來,已經以兄妹相稱了。

“怎麽您也這麽說呢。結什麽婚呀,且還得再看看呢!”怎麽一個個的,上來都是問結婚的事兒呢?誰說談戀愛就一定要結婚的啊?不說那些個明星影後什麽的,哪一個不是過盡千帆皆不是, 就說心遙吧,談過的戀愛都數不清了, 不也過了三十歲才定下來嗎?怎麽到了她這裏, 都覺得她就得一錘定音呢。

“我以為你是對感情很認真的人。”陳老板的表情一點兒也不像是開玩笑。

“啊?”所以, 她一直以為的,把背影來歷隐藏得很好, 真的就只是她的自以為是嗎?

前面有一個寧衛東,白陸已經想明白了,他定然是知道她就是寧家的那個白露, 才會無緣無故的對她說了那麽一句。今兒個陳有財的這話一說,哪裏還有別的原因,肯定也是對他的來處一清二楚的。

也是,她混到如今的江湖地位了, 在某些機構裏,肯定有她的詳細檔案的。

可別說什麽她只是個最普通不過的昏死在街頭的流浪者了。一個像她這種長相的, 還能混和那麽慘, 身上全是傷, 還被小黑窯追過賣身錢的女人,誰能相信她背後沒點兒故事呢!陳老板幫她擋了那些事情的時候,怎麽可能不問清楚她是被誰賣的,怎麽賣掉的。

何況,莫大小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也不覺得她有機會報複回去,所以收拾她們母女的時候,一點兒也沒想着隐瞞身份啥的。實在太好查了。稍稍一打聽都知道是誰坑得她。再稍稍一打聽,就很容易知道她跟寧大少爺的那點兒事兒了。當初作出來的那一出兒一出兒的,光是離家出走就跑了好幾回,還有鬧得全家雞犬不寧的那些哭鬧啥的,都成了周圍臨裏間的笑柄了,根本就瞞不住。

“就是因為認真,才更不能随随便便就結婚了。”白陸找了個理由。

“行。翡翠一時半會兒還真離不了你。不說,說正經的,你也該着急帶帶徒弟了,要不然,萬一哪一天你真的說走就走,可沒人能接得住你的話筒。”

“好的,我知道了。我看這兩年進來的新人,都挺不錯的。”唱歌畢竟是吃青春飯的,她也是奔三的人了,還能唱幾年,攢下的錢如果不大手大腳的揮霍,也夠她後半輩子花用的了。若是能盤上兩間位置好的鋪子,租出去的租金日常花消盡夠的。是該想想退出的事情了。

“那你多用用心。對了,我這兒有兩瓶酒,是準備給你跟小穆兩個當賀禮的。就在我辦公室裏,走的時候,你把酒帶上。”陳老板還挺講究。

白陸很愉快的就接受了。是兩瓶法國的紅酒,價格不菲。拿回去就随手放在了酒櫃裏,也沒當回事兒。

“聽陳老板說,他還送了我們禮物?”那天之後,穆公子消失了兩天,再出現之後就完全取代了老王的工作,親自接送白陸上下班。有時候,會留在白陸的住處,有時候不會。反正看着就跟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沒什麽差別。這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問題了陳老板的禮物。

“是啊。是兩瓶法國紅酒,就在家裏的酒櫃裏放着呢。想嘗嘗嗎?”大半夜的,也看不清身邊人的表情,白陸就随意的問道。

“也好。”并沒拒絕。然後當天晚上,又開了其中的一瓶,白陸喝了一杯,就去睡了,穆公子看上去很喜歡那酒的味道,品得很認真,剩下的都被他喝掉了,也不知道喝到幾點,早上起來的時候,茶幾上就只剩下空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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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我們出去旅行吧?”穆公子從來不跟別人一樣稱呼白陸叫六兒,只是去掉了小姐兩個字,叫她露露。

“旅行?去哪裏?”白陸看他。

“去蘇州怎麽樣?離得近,開車的話,兩三天就能回來,還不耽誤你上班。”很有計劃的樣子。

“蘇州那麽大,景致那麽多,你确定兩天就可以逛完嗎?”白陸有點兒思路了,也不點破,這是被利用了吧。

“沒關系,我們可是一次逛一兩個景點,多去幾次。”顯然是早就想好了應對的答案。

“那還是算了,太折騰了,最近我這心累。想多休息休息。”白陸想想,還是不配合了吧,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萬一被特力抓到了,她可是沒有調整疼痛比例的,受刑就是真疼,可不想遭那個罪。

“也好,我原本也是想着你最近辛苦,想着陪你出去散散心的。那就以後再說吧。”穆公子一點也沒有被拒絕的難堪,也沒有計劃被打亂的慌亂。

“如果你過去的話,幫我帶兩只奇味齋的桂花鴨?”白陸相信既使自己不去,穆公子也會找其它理由過去的。不如就幫他找個理由吧。

“好。”很溫暖的笑。

有一就有二。那之後,穆公子跟白陸之間仿佛有了默契一般,她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時不常的幫着他們傳個東西,稍兩句話,或是幫忙打個掩護什麽的。或不然就是攢個局,在家裏組織組織一些看上去不怎麽相幹的人打打麻将,或是品品酒什麽的。陳老板偶爾也給面子的出席一下,但是不常出現,心遙與穆公子是幾乎第一場都在的。

白陸一直也沒看出來,他們到底是哪一夥兒的。是國字號還是共字頭也沒分清楚。也說不定每個有都好幾重身份。她也懶得動那個腦子,她現在也開始為轉行鋪路了。沒事兒就在家做出一副努力學習的樣子,整天的不是練琴就是看書,或者研究古曲琴譜什麽的,還特意從華僑中學請了音樂老師回來教自己簡譜跟樂理,裝模作樣的扒一些似是而非的曲子出來,也會被贊一句有天賦,日後若是能作詞作曲的,也不算是太讓人意外。

還通過穆公子的關系,時常跟着混一些詩會之類的文人雅士的聚會,偶爾來上一兩句有意思的句子,算不上是成品,卻也能讓人眼前一亮的那種,誰提起她來,不敢說才女吧,總要說一名有靈氣。

鋪子也買下來了,不過不是上海,而是拖了人,在港島買了兩間,不怎麽顯眼的地方,面積都超過三百平米了。租金差強人意,白陸看重的也不是眼前,只當是投資未來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都想去米國置産了。可惜她認識的那些大佬,實在是太大佬了,她如果開口,人家根本不會要她的錢,直接就能把房契地契的放在她手上。可是那人情,她欠不起呀。

“小白……”這誰呀?這麽缺德,怎麽罵人呢?

白陸正打算出門逛街,要換季了,得做幾身輕薄的旗袍,裁縫店裏的小夥伴特意給她送了布樣,說是店裏剛進了幾匹好料子,讓她去看看。可才剛出大門,就傳過來這麽一聲兒。

老王把車停下,白陸從連蓬裏探出頭去,往邊上一看:“……”

這身影,是被原主深深的刻進腦子裏的,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寧長林啊。

“大少爺?您回來啦?”白陸臉上全是驚喜,一點兒了看不出來中間發生過那麽些事情,就像是生死相許的愛人只是出去出了個差,分開也不是六七年,而是六七天,小別又重逢的再種喜悅。

“是啊,我回來了。你還好嗎?”寧長林看着笑顏如花的白陸,有點呆了,又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她,他想過很多很多種再次相見時的可能,唯獨沒也想過,白陸會用這樣的态度面對他,仿佛過去時光裏那些不堪的往事都沒有發生過,她還是十年前,他剛回國的時候,站在老宅那顆桂花樹下看着他笑得一臉崇拜的小姑娘。

“好呀!大少爺什麽時候回來的?”白陸走下人力車,走到寧長林的面前,特別自然的挽起他的一只手,擡着頭看他,笑得像個見到偶像的小姑娘。

“上個月就回來了。昨天才從衛東那裏聽到你的消息……”寧長林身體僵硬着,小心翼翼的看着白陸的臉色,解釋道。

“大少爺吃過午飯了嗎?”白陸不想往前情上提,就轉移了話題,看看太陽,都快中午了,這人還不定在門口守了多久,肯定是沒吃午飯的。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拉着人就又回到家裏。

“老王,我不去裁縫鋪了,你去一趟吧,告訴他們就用新進的那幾樣料子,每種給我做一件旗袍就行,還是原來的尺寸。”拉人進屋的時候,也沒忘了吩咐老王去傳話,衣服是不可能不做的。白陸對旗袍也算是真愛了。剛好這身體的體型非常完美,穿旗袍好看得要死,她的衣櫃裏一水兒的各種各樣的旗袍,得有上百件了。

“大少爺,你先坐着,我去給你做飯。”把寧長林安頓到客廳,白陸就開始忙忙碌碌的洗手做羹湯。

“小姐,這位是誰啊?誰家的少爺?你怎麽親自下廚了?”王媽看着白陸忙活,比較懵,她跟着白陸這麽多年了,就沒見過她下廚,更沒見過客廳裏那位正在打量家裏裝修的少爺。

“是大少爺呀!大少爺最喜歡吃我做的家常小菜了。王媽,你快幫我切菜。”白陸整個人都處在特別亢奮的狀态。越發覺得自己的演技直是杠杠滴。

“好吃嗎?”飯很快就端上了菜,白陸自己也不動筷子,就坐在對面看着寧長林吃,然後眼裏帶着小星星的問他好不好吃。

寧長林嘴裏是熟悉的味道,再看看眼前坐着的人,眼淚差點兒沒下來。放下碗,擡手扒了白陸的頭發,“嗯。”眼神溫柔得能膩死人。

“咳……咳……”甜得冒粉紅泡泡的氣氛,被不和諧的咳嗽聲打破,白陸轉頭,就看到門口玄關處手上搭着風衣的穆公子。

這個氣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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