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易

交易

“三刀毒,你怎麽會中三刀毒?”

蘇容目問着從懷裏掏出一把小藥瓶,一邊叨咕哪個是解藥來着,東派的人是不是瘋了,敢對他們的大財主下手,一邊慌張的晃動藥瓶。确認後喂古金千吃下三顆不同顏色的藥丸,又捋了捋他的前胸後背。

古金千緩過來後直接問:“你到底是誰?你也是蓬勃閣的人?”

“我不是蓬勃閣的人,我爹是仵作,我們經常給蓬勃閣驗屍,可他們每次都不付工錢,拿一堆破解藥對付了事。今日是、四月十八,那接下來一年內每月的今日你都必須服用解藥,我這裏的夠用,怎麽樣,要不要拿赤紫珠交換?”

蘇容目說着見古金千哭笑不得的神情哼哼了兩聲,不太好意思的坐到他身旁,像個受害者似的開始大罵東派人就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罵累了才停下。

安靜片刻後,古金千看向蘇容目,說道:“你品性純良,并沒有用解藥威脅我給你赤紫珠,所以我願意和你做一筆交易。”

蘇容目挺起腰板呵呵笑着誇自己本來就是好人,心想要赤紫珠也只是拿回自己家的東西,不算搶。

“你沒有告訴我一年以後仍然會死,想必是不想讓人提前無謂的郁郁寡歡。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寵兒随我入府,一年後便将赤紫珠贈予你。”

蘇容目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使勁揉搓着剛剛挨着古金千的右胳膊,喊道:“我可沒那個癖好啊,我還得傳宗接代呢。”

“假的,只是一筆交易。”

“那為何整這出?”

“古家男子二十歲便要着手娶親之事,既然只剩一年壽命,何必招惹女子,怎忍心見她們年紀輕輕的守寡。”

“啊……行、吧”,蘇容目緩緩地點了點頭,“成交,那以後就叫我阿容。”

“貴姓?”

“免貴姓、不告訴你,就叫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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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目給古金千解開繩子,摸了摸額頭燒也退了,撿起肉包子遞給他道:“将就兩口再走吧。”

古金千看了一眼包子沒說話,徑直走到破廟大門口才喊了兩聲阿容跟上。兩人進城後在公共澡堂洗了澡,又到裁縫店換了一身新衣服,蘇容目跟在古金千身後一直低頭看,怎麽瞅怎麽別扭。

“喂,古金千。”

“叫少爺。”

“你這身棕黃色多好看啊,低調奢華。我這身好像那個檸檬精下山曬太陽,太紮眼了,要不咱兩換換?”

蘇容目說着撞到了古金千身上。

“到了。”

兩人走進院後古金千左右看着,家裏完全沒有要為四姨娘辦葬禮的痕跡,他叫住下人問了問,是母親不讓大辦,怕沖撞自己的誕辰日而草草了事下葬了,不過這會兒母親沒有阻止父親在四姨娘院裏哭一哭以表哀思。

古金千走進正廳讓蘇容目跪下,蘇容目不明所以的伸個腦袋,“啊?”

“跪下”,古金千說着見古夫人走進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母親,這位是金千的寵兒容容,今日起進府,請母親成全。”

蘇容目聽到容容心裏直犯惡心,見古夫人吓的沒站穩立即起身去扶,卻被翠兒一腳踢到柱子旁,古金千回手一揮将翠兒推倒在地,廳裏瞬間狼藉滿地。

古夫人坐穩後一手撫摸心髒一手拍着桌子哀嚎:“千兒啊,你是不是因為早上的事故意氣娘呢,你不信親娘的話信一個外人,啊?”

“信什麽外人?這怎麽一個個都坐地上了?”

古老爺坐下後看着蘇容目問:“這位是哪家的公子?以前怎麽沒見你來過?”

蘇容目瞄了一眼古金千不敢說話,微動了動腿整個身子靠在柱子上,這個角度和古夫人的視線隔着椅子,心理上感覺安全些。

古金千見古夫人不解釋又向父親交代了一遍。

“那養在外面就好了,帶回來做什麽?”

“古銅山!有這麽當爹的嗎?”

古夫人見古老爺壓根不轉頭看自己,抹着眼淚拽起翠兒,一瘸一拐的走出正廳,停在門口吼道:“我不管了,我啥也不管了。”

古老爺起身疏展着筋骨走到蘇容目身邊,仔細打量一番後看向古金千,“你四娘頭七沒過,家裏不适合辦喜事,就按古家規矩來,管家,取家法。”

古金千看了一眼蘇容目,眼神複雜的讓他直打哆嗦,他心裏默念大戶人家規矩真多,幸好自己生在平民百姓家。他回給古金千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有創傷藥,你不會有事的。

古老爺接過家法的棍子就搭在他肩膀上說道:“小子,和你講講規矩,二十棍一聲不吭,你們的事我不再反對。”

“打我啊?”

古老爺點頭。

“告辭”,蘇容目爬起來就往門口跑,被管家拽住一扯直接摔回大廳中間,管家道:“想離開,五十棍。”

蘇容目見古金千拿過棍子要親自動手松了一口氣,可沒緩過神來第一棍砸在後腰,整個人像吐了似的噴出一口氣,他立即閉緊嘴巴,意識裏告訴自己為了拿回娘的赤紫珠,一定要忍住。

他五棍挨下來已經趴在了地上,手攥拳塞進嘴裏咬着避免發出聲音,二十棍後深度昏迷。

蘇容目睜開眼睛時已經趴在了古金千的床上,傷口也包紮好了。他抻着脖子轉圈看,看到古金千正半靠在對面的羅漢床上休息,狠狠的“哎”了一聲,“姓古的,你是不是故意給我下的套啊,你家人這麽輕易就接受我了?還是說你就是想揍我報我綁架你之仇?”

古金千聽到聲音趕緊走過來,重新給他蓋好被子說:“父親那個人,不管是對是錯是好是壞,只要是其他商人做得,他就一定要做。他知道有些商人養外室,而這外室中男女皆在,父親養的外室雖無男,但提前立下規矩以防我效仿其他商人。而母親她……”

“別怪我說啊,你娘的面相還真是不慈祥,你長得像你爹。”

古金千恍惚了一下,想問自己長得真的不像母親嗎,猶豫着還是沒問出口,輕輕拍了他一下道了句晚安。

蘇容目剛能下地走動就被古金千帶到無淚軒。

“古公子,小店真是蓬荜生輝啊,快,上等坐。”

蘇容目坐下後東張西望,見古金千穩如泰山,不相信的口氣問道:“你真的是第一次來?我咋就不信呢。這裏全是男藝啊,一個個穿的都花裏胡哨的,我的衣服和他們比倒算是平常的很。”

古金千瞄了他一眼,他立馬假裝抽自己嘴巴,“呸呸呸,說什麽玩意兒呢,你帶我來這幹嘛?”

“來這裏走一趟,不出一個時辰全東涼縣就會知道,不出五個時辰方圓百裏所有縣城,鎮子,乃至鄉下都會知道古家嫡長子古金千養了寵兒。”

“這下丢人丢大發了”,蘇容目剛捂住臉就聽當一聲,室內所有樂器同時演奏起來,從入口方向跳進一團橙黃色,翻着跟頭上了舞臺,七扭八扭的好似在跳舞,他不自覺的拍手叫好,音樂卻停了。

彈琴的人問:“你是何人?”

臺上人視線盯着古金千,身體正以一種自我感覺良好其實扭的很醜的造型停在那,溫聲細語的說了一句:“我,看上古公子了。”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古金千,他起身就往外走,臺上人迅速點地像飛一樣跳到他面前道:“古公子,請您仔細看看我,哪裏不如這個小白臉?”

“瞅你矬的和地缸似的還和我比,好像那芒果成了精。”

蘇容目語閉對方就擡起手做出要打人的動作被古金千拽住了胳膊,她趕緊縮回手哼哼傻笑掩蓋尴尬,“我、我其實很溫柔的,我叫酥餅,請古公子留我在身邊,當牛做馬的伺候您,小白臉一個人,啊不,這位哥哥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的。”

古金千面不改色轉身就走,蘇容目瞪了一眼恐吓道:“再跟着就報官。”

蘇容一嘆了口氣擡擡腳後跟,自言自語道:“好不容易練了一個月怎麽勾引男人,還特意學會了化妝打扮。沒想到古公子有這怪癖,真是煩死人了。”她氣的擰擰噠噠的走了。

古金千腦中正分析,剛剛的酥餅怕也是沖着赤紫珠來的,見蘇容目捂臉跑到自己身後,下意識回頭看被他喝住:“別動,碰見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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