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第29章 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當他想要看清這人的面容時,一切記憶卻戛然而止,頭也漸漸有些疼。
葉之皺眉輕扶額頭,沒有讓自己再想下去。
秦思然的粉絲感動極了:
「小秦已經很久沒唱戲了,這一次的返場看得我有點想哭。」
「都怪那些惡心的家夥,害的小秦都不會輕易開嗓了。」
「他總算開始放下了,感謝小葉嗚嗚嗚,我真的哭死。」
一曲戲畢,葉之帶頭鼓起了掌:
“好聽!”
金希對秦思然的了解還停留在幾年前,他不由有些好奇:
“你明明很喜歡戲曲,這幾年都沒聽你開過嗓,剛才唱之前看你也有些猶豫,是不喜歡了嗎?”
秦思然搖了搖頭:“不是不喜歡。”
他坐回了葉之身邊,平複了一下氣息後,主動朝衆人袒露道:
“我剛進京大沒多久,就被一位校友邀請去參加晚宴,到了宴會現場我才知道,那場晚宴是特意為我準備的,目的就是羞辱我。”
說到這,秦思然頓了頓,低着頭神色不明:
“他們說,我是戲曲專業的第一,放以前也是最出名的戲子了,他們出錢讓我唱一曲,我不肯唱,就給我灌酒,很多很多酒,裏面還下了催情的藥。
在這些藥的作用下,我的發情期提前來了。那些人都是beta,明明他們有抑制劑,就是不給我,看着我發情。”
秦思然擡眼看着陸清澤,繼續說:
“還好陸哥及時出現,他報了警,一路送我到Omega救治中心。”
聽完秦思然的陳述,觀衆都有些心疼:
「天吶小可憐,怪不得後來進演藝圈了。」
「曾經的專業第一啊,他一定是很喜歡戲曲的,卻被人羞辱是戲子。」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那群壞人後來都被繩之以法了沒?」
秦思然的粉絲适時為觀衆解惑:
「以故意傷害Omega的罪名,被判無期了,但有一個人跑了。」
這個事情秦粉早就聽說了,但是當聽到救自己正主的人,居然是當紅的大影帝時,不由得也很吃驚;
「小秦當初只說被人救了,沒想到居然是影帝!」
「怪不得我總覺得小秦看影帝的眼神不對勁,估計是動心了。」
「但這種心動我覺得只是吊橋效應,當然不是說喜歡影帝不好的意思。」
陸清澤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喝酒。
秦思然不由得有些失望。
那次事情之後,他就對陸清澤生了好感。
但是之後他都沒有機會見到對方,再見的時候,對方已經認不出他了。
就連一起拍過節目,也不能讓這個人記住自己。
“所以第一天的時候,秦哥你對我敵意這麽重,是因為我是beta嗎?”
葉之出聲詢問。
聽到葉之的發言,衆人都有些被吓到:
誰來管管這孩子啊!錄節目還把話說這麽直!
秦思然也沒想到,葉之的心思居然這麽細,他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我不該針對你的,當然我那時候也還是有點私心。”
具體是什麽私心,秦思然沒說。
但葉之也不是什麽愚鈍的人,他早就看出了秦思然對陸清澤的特別。
估計是把他當情敵了吧。
葉之心想。
“是不是在京都大酒店?”
許聲遠突然出聲詢問。
秦思然一驚:“你怎麽知道?”
許聲遠看向陸清澤,示意他自己來解釋。
陸清澤總算開口了:
“害你的那群人裏有我要找的人,那天我得到消息,他會來到京都大酒店,可惜後來還是被他跑了。”
陸清澤的言外之意,秦思然聽明白了。
這個人救他只是順帶。
葉之沒想這麽複雜,見秦思然情緒低落,只當他是陷入過去的回憶,于是出聲安慰道:
“秦哥,都過去了,我們向前看。”
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葉之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是他能想到的所有措辭。
“是啊,都過去了。”
秦思然輕嘆了一聲,又掃了一眼陸清澤。
他才知道,原來當初只是人家的舉手之勞,那他又何必如此執着。
有些事他要學會放下,有些人或許也應該放下了。
注意到衆人的情緒有些低落,金希找節目組要來了吉他,唱了一首自己的出道成名曲,給大家開了場小型即興演唱。
為了更好的節目效果,節目組在做策劃的時候,都已經提前調查好各位嘉賓的特長,除了特意為金希準備好吉他外,還為陸清澤準備了小型古典樂器。
陸清澤最擅長的是古琴,但身為古典樂專業的學生,琵琶笛子等樂器也是不在話下。
葉之一眼就看到了長笛,見陸清澤拿了琵琶,他便主動拿起一旁的笛子。
“小葉,你會吹笛子?”
許聲遠放下酒杯,一臉興味。
葉之點點頭,他轉着手中的竹笛,朝陸清澤問道:
“陸哥,你彈什麽曲?我為你伴樂。”
陸清澤看着明媚的少年,緩聲道:
“就彈《高山流水》吧。”
一旁的金希叫了聲好,帶頭鼓起掌來,同時還清了清嗓,扮演起了主持人:
“高山流水遇知音,接下來有請小陸和小葉,為我們帶來這首名曲,紀念各位在節目上的相逢!”
「字正腔圓的,還挺有範哈哈哈。」
「金希,一位被唱歌耽誤的主持人。」
「影帝和美人的合奏!我的cp之魂已經燃起來了!」
陸清澤卻只是無聲輕笑,在心中否認:
是知音嗎?
當然不是。
我把愛意藏于高山,心緒匿于流水,借友情之名,只為心動續弦。
陸清澤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小心翼翼的一天。
他怕熱烈的愛會吓退少年,因此那天飯桌上,少年笑着說好兄弟的時候,他沒有否認。
哪怕瘋長的占有欲幾乎要吞沒理智,他也只能藏匿于陰影處,在無人窺見的角落,任由陰暗的情緒滋長。
虛僞的毒蛇遇見了明豔的玫瑰,他不敢輕易靠近,卻也暗自謀劃着要将玫瑰私藏。
二人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陸清澤是專業的演奏者,但葉之也不落下風,于是一場臨時的演奏,愣是被二人彈出了音樂會的感覺。
氣質清冷的青年低眉信手,宛若天邊皎月,紅裙少年長發飄揚,勝似夏日驕陽,二人說不出的養眼合拍。
「這倆配我一臉!」
「葉之這水平是專業的吧!」
「我一學吹笛十年的人都比不上他!他還這麽年輕,這天賦絕了!」
美酒佳曲,一下子将氣氛點到高潮,興致起來,衆人将酒也喝空了好幾瓶。
最後還是劉毅出面勸停的。
劉毅數了數沙灘上的空酒瓶,發現少說也有十來瓶,不由得有些頭疼:
他怎麽就找來了這群酒鬼!
錄節目的時候喝醉可最容易出事了!
正好直播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擔心酒氣上來有人發酒瘋,劉毅連忙關掉了直播間,并且安排衆人乘坐游艇回去。
回到小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金希已經胡言亂語好一陣了,他一會攬着秦思然的脖子說:
“小秦啊,你要是跟哥一個學校,那群逼崽子肯定不敢找你。”
一會又湊到葉之身邊,跟只金毛一樣嗅來嗅去,完事兒還納悶自語:
“明明是beta啊,怎麽這麽香……”
後來還是陸清澤冷着一張臉将他拽開的。
于是金希又将關注點放在了陸清澤身上,他伸手拍了拍陸清澤的肩膀,不住嘆氣:
“你們都不容易,不容易啊。”
陸清澤的酒量還算好,并沒有金希醉得那麽厲害,不過頭也昏脹脹地着實難受,緩了好一會都沒緩過來。
他移開視線,看都不想看金希一眼,躺在沙發上假寐。
秦思然也有些醉态,但好在他喝的不多,勉強還能保持理智,于是進廚房打算煮鍋醒酒湯。
謝識今晚沒喝酒,算是場上最清醒的人了。
他一臉嫌棄地看着客廳裏的金希,擔心被對方纏上,擡腳就進了廚房,幫秦思然打下手。
失去目标的金希立刻往許聲遠那走去:
“嘿!小子,你哥我唱歌好聽不?”
許聲遠今晚喝猛了,看人都是重影,見金希湊過來,還樂呵呵地攬住對方。
兩個酒鬼在客廳裏稱兄道弟,後面還一起唱起了山歌,吵得陸清澤頭都疼了。
他睜開眼,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角落裏的葉之。
少年窩在沙發上,安靜地聽着客廳裏的吵鬧聲,頭還一點一點的,估計是有些犯困了。
他的雙頰緋紅,一雙醉眼迷離,一看就是醉得厲害。
村長給的酒頗有年頭,喝的時候不覺得醉,喝完後勁上湧,但凡酒量差一點的估計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葉之就是這個酒量差的倒黴蛋。
但他不像其他醉酒的人大吵大鬧,反而乖巧安靜得厲害。
陸清澤慢慢踱步來到葉之身旁,他低聲詢問:
“小葉,是不是醉了?”
葉之擡眼看了一下來人,又将視線投到懷中的抱枕。
他沒有回答,只是撩撥着抱枕的流蘇玩。
見到少年這幅模樣,陸清澤幾乎可以确信少年已經醉了。
他覺得有趣,端詳了對方許久後,又問:
“還能認出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