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井底
第16章 井底
第二天,虞洛芽見到了那位棠夫人。
她是跟着秦雨淞和塗山楚一起去的海棠苑,聽說她今日的情緒穩定了不少,所以他們就一起去看看她。
“棠夫人,您好些了嗎?”塗山楚走上前去,扶住正欲下榻的美人兒。
蘇芷棠哀嘆了一聲,這兩日她明顯憔悴了不少,未施胭脂的臉上毫無氣色,“都怪那只死貓,等我捉到它,定要剝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虞洛芽聽到她這樣說,後背發涼,不由得感嘆貓咪的命運實慘啊。
這要怪,也要怪雲雁。
“棠夫人,我扶你出去散散心吧。”塗山楚扶着她往外走。
外面陽光明媚,晴空萬裏,院子裏海棠花開得正豔,棠夫人喜愛海棠,養了好幾種名貴的海棠花,此刻正有一個專門的丫鬟在為她打理花枝。
她走到了一盆海棠花前,擡起金手撫摸上面的花朵,安靜賞花的她突然摸了一下肚子,脾氣暴躁地吼道:“這家夥又踢我,能不能別踢了?”
她突然的發怒,讓旁邊的下人都驚了一下,扶着她的塗山楚用手在她肚子上輕揉了揉,“棠夫人,胎動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給你輸送了靈力,現在有沒有覺得好點?”
“好多了,謝謝塗山姑娘。”
院子外面,一道年輕弟子的聲音驀然響起,“家主出關了!”
棠夫人聞言手指一顫,臉上突然揚起了一個笑,她這一笑,令滿院的海棠都失了顏色。
“好美……”
秦雨淞站在廊下,看到蘇芷棠側臉上的笑,忍不住呢喃了一聲。
Advertisement
虞洛芽偷偷看了一眼,棠夫人臉上的笑容太過明豔,可是封君山出關,她為何要那麽高興?
“塗山姑娘,扶我去外面走走吧。”蘇芷棠眼睛眺望着院子外面,迫不及待想要出去了。
封君山已經閉關二十年了,這次他出來,正是因為魔丸失蹤一事。
出了海棠苑後,就看到好多的弟子站在外面,大家交頭接耳,都在因為家主出關而激動。
人群中封青玄矚目的身影大步流星地沖到了前面,而虞洛芽遠遠地看見,在一邊偏僻冷幽的長廊下,雲雁站在那裏,并未過來。
塗山楚同樣在人群裏尋找雲雁,最後當她目光轉向那邊時,雲雁卻消失不見了。
“雲雁呢?怎麽不來?”她小聲說道。
蘇芷棠往着人群密集的方向走去,塗山楚扶着她,“棠夫人,那邊人多,小心一點。”
蘇芷棠兩眼定定望着那邊,沒等多久,就見一個身穿雪色白袍的男人從閣樓裏走出,那人神色清正,仙風道骨,他一走出,下面的小弟子們就齊齊向他拜下,“恭迎家主出關。”
這人就是男主的爹麽?
兩人長得真像。
此處很是熱鬧,其餘門派的人也前來恭賀封君山出關,不過他的視線卻在人群裏搜尋一個少年的身影,始終都未尋到。
“雲表哥呢?”元善也來到了這裏,舉目四顧。
“雲表哥怎麽還沒有來啊?我去叫他過來。”元善轉身朝着雲雁的住所走去。
不過,沒過多久,她就又返回來了,看樣子是沒有尋到人。
她走到了虞洛芽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胳膊,“喂,你跟雲表哥關系很好麽?”
“我??”虞洛芽反手指了指自己。
她想說:我跟他簡直是水火不相容的關系。
她搖頭道:“只是一般。”
“是麽?可我那天見你們關系很好的樣子。”
虞洛芽清了清嗓子,往她身邊靠攏,說:“那你沒覺得他跟塗山師姐關系也很好麽?”
“好像是哦。”元善甚覺有理地點頭。
“其實吧……”她擡起衣袖掩住嘴,壓低了聲音說,“他呀,就是一個風流鬼。”
“啊?”
“我老實跟你說吧,在雲音山的時候,他就見一個愛一個,妥妥一花心大蘿蔔,不僅如此,他還跟合歡宗的師姐糾纏不清,私底下放浪得很呢。”
虞洛芽心想:我都這樣說了,你應該就不會喜歡他了吧。
“啊……”元善一副受驚不小的模樣,“他竟是這種人麽?”
虞洛芽瘋狂點頭:“對啊!要不是看你是他表妹,我才不跟你說呢。”
虞洛芽說得起勁,全然不知後面有人在靠近。
“師妹,我私底下……都是怎麽放浪的啊?”
雲雁的聲音倏然在耳後響起,吓得虞洛芽雙肩一抖。
她欲哭無淚,不是吧,他不是走了嗎?怎麽又突然回來了?
好在雲雁沒有在這裏停留多久,不然虞洛芽感覺自己要被他的目光給殺死。
他向着人群中央走了去,他還是去了,即使不願意,但還是去了。
【提醒宿主,攻略對象好感度已經降到-250了,要是再不刷好感度的話,宿主可能會陷入休眠狀态。】
“什麽?”
這才過幾天啊,好感度又降了。
二百五……
我看他才是個二百五!
真想也在他身上安裝一個系統,讓他也聽聽看,自己現在對他好感度-100000000。
可是,好感度到底要怎麽刷呢?
她回憶原書劇情,在封家家主出關的這一天,女主見雲雁白日裏情緒不高,晚上便去找了他。
然而這一晚的雲雁卻躲着沒見她,并不是他不想見,而是他不敢。
因為,這一夜他身體裏的魔氣突然出來了。
這令他很惶恐,他害怕被女主看到,所以就躲了起來。
可是第二天,他就忘記了前一晚所發生的事情。
虞洛芽激動地拍手,對啊!她可以利用這個bug去刷好感度啊!
*
是夜
夜黑風高,燈影曈曈。
虞洛芽悄悄出了風居苑,這次她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雲雁的院子,塗山楚還沒有來,于是她找了個地兒藏起來。
雲雁的院子裏種着好幾棵櫻桃樹,她躲在一顆櫻桃樹的下面,利用雜草擋住身形。
雲雁的房間裏沒有點燈,難道他這麽早就入睡了?
一炷香後,院門口走來了一個少女,少女白裙似雪,在月下泛着清晖。她走到了雲雁的房門前,輕敲了敲門,“雲雁,你睡下了麽?”
這個時辰還早,按理說他不會睡這麽早的。
“雲雁,我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你開開門,不要一個人難過。”
他的心情她又怎會不懂?
今日封君山出關,所有人都歡呼相迎,但是只有她知道,雲雁并不開心。
屋子裏,雲雁一個人坐在漆黑的角落,渾身散發着黑氣,那只魔又鑽了出來,它仿佛成為了他的心魔,它想要嗜血,想要殺人,一旦他打開房門,恐怕就會朝着師姐撲去。
他不想再控制身體裏的魔氣,他想随心所欲,想變成一只徹底的魔。
塗山楚在門外說了很多的話,可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雲雁,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門外的人轉身走了。
雲雁盯着門口的方向,少女的影子逐漸削薄,最終消失不見,他空洞地看了好久,才站起身來,打開了房門。
虞洛芽看到他開了門,心裏暗忖:切,還不是舍不得,現在他一定很想要追上去吧。
雲雁走下了臺階,他的目光突然轉向這邊的櫻桃樹,虞洛芽心驚膽戰,他怎麽看過來了?
他不僅看過來了,而且還走過來了。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透過草間的縫隙看到雲雁那面如黑煞的表情。他一步一步踏來,彎下腰,撥開她面前的雜草,黑曜石般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那一刻,虞洛芽在他眼睛裏看到了殺氣。
他想殺了她。
不。不行。
她是來刷好感度的,不是來送死的。
【感受到攻略對象殺氣猛漲,請宿主做好緊急避險。】
不是……她往哪兒避啊?
雲雁用清冷的調子地開了口:“在這兒做什麽?”
這語氣,好像是在問她:最後一頓想吃什麽?
吃了就可以上路了。
她慌不擇言地道:“想吃櫻桃。”
???
靠。
她到底在說些什麽?
一定是被他給吓糊塗了。
随後,一串櫻桃真的就落在了她的手裏,這讓她渾身抖個不停。
最後一頓,他還真給她安排上了。
她雙手顫巍巍地拿着那串紅櫻桃,完全不敢動。
雲雁發出一聲清笑,在夜裏格外的瘆人。
“吃呀。”
虞洛芽摘了一顆飽滿的櫻桃下來,機械地往嘴裏塞,就在她要塞進壇口的時候,雲雁突然将她一拽,拽着跳進了旁邊的一口枯井裏。
而她手裏的櫻桃全遺落在了地上。
“啊……”
雲雁捂住了她的唇,堵住她的尖叫。
她驚恐地張大星目,雲雁這是準備要抛屍荒井嗎?
活生生地捂死她?
雲雁見她掙紮不停,貼近她的耳邊威脅:“再動,我就扒你衣服。”
虞洛芽這才停了下來,雙手護在自己的胸前,似是真的怕了他的威脅。
她被雲雁按着嘴,被迫仰着腦袋望向天空,她看到頭頂的枯井上飛過一個黑影,她頓時一驚,樓上的窗戶有了輕微的響動,應是那個人潛進了雲雁的房間,那人大半夜偷偷來到雲雁房裏是要做什麽?
她想了想原書劇情,莫非此人是賀無霜?
自從從寒山渡回來後,賀無霜沒有拿到魔靈,心裏便對出現在寒山渡的幾個人産生了懷疑,而虞洛芽是他第一個解除懷疑的人。
如果說這個半夜潛入雲雁房間裏的人是他,那麽就說得通了。
賀無霜進入雲雁房間裏後,許久都沒有出來,難不成他還要待在裏面等雲雁回來?
虞洛芽眨了眨杏眸,去看面前的少年,他太過安靜,若不是那略有些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廓,她真的會把他當做一顆石頭。
這枯井下面空間狹小,唯有星點月光碎撒于地,兩人的腿都無法打直,只能蜷縮起來。
虞洛芽趁着夜色,肆無忌憚地盯着他看,這個讨厭的家夥不說話的時候,真的挺讓人喜歡的。
只可惜,心腸太壞。
到底要怎樣才能把好感度刷成正數呢?
眼下兩人被困在這井底之下,就是最好的攻略機會,她不能夠錯過。
她擡起手試着推了一下雲雁的手腕,他垂下眸,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後移開了一直捂着她的手。
虞洛芽終于得到喘息的機會,大口地呼吸,雲雁半蹲于她身側,突然湊近她的臉,粗暴地扯下她眼睛上的絲帶,食指與拇指掰開她一只眼的眼皮,盯着她的眼珠子看。
“疼……”
虞洛芽低聲抗議。
雲雁設下了一個屏音罩,盯着她的眼睛研究,“你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
一個瞎子能大半夜精準地走到他院子裏的櫻桃樹下?
他的手一點都不溫柔,疼得虞洛芽眼裏流出了淚。
“我當然是真瞎啊,你都不知道那墓穴下的魔氣有多重,我在那水深火熱的地方待了那麽久,眼睛早就廢了……”說着說着,她還抽泣了起來,眼淚嘩嘩地流,打濕了雲雁的手指。
他把手收了回去,虞洛芽偷偷觑他,見他神色有些動容,于是更加努力地賣慘:“嗚嗚嗚,我好可憐啊,花一樣的年紀,就成了一個瞎子。”
這件事,歸根到底就是他造成的,她這麽賣力地擠眼淚,就是為了激發出他那為數不多的同情心。
“為什麽吃了雪芙蓉卻沒有作用呢?”他兀自納悶。
“肯定是那魔氣太重了,連雪芙蓉都沒用。”
雲雁沉默不語,在意識裏對那只魔說:“看看,你把人家的眼睛都弄瞎了。”
魔童道:“這怎麽能賴在我頭上呢?分明是你自己把棺蓋堵上的,要賴那也是賴在你身上。”
虞洛芽聽不到兩人的對話,繼續裝慘:“雲師哥,我現在成了瞎子,以後怕是嫁人都成難事了。”
魔童咧嘴一笑:“我說,要不你就把人家娶了吧。”
“休想!”雲雁大喝了一聲。
虞洛芽突然聽到他的聲音,滿臉詫異:“啊??”
休想什麽?
休想……嫁出去?
“雲師哥,你不想我嫁人啊?”
她問得天真無邪,倒是驚煞了雲雁。他低咳了一聲,道:“非也。”
“嗯?那休想什麽?”虞洛芽困惑不已。
雲雁偏過了頭,移開視線,敷衍道:“無他。”
“???”
虞洛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撇了撇嘴,她瞅了他好幾眼,往他身邊靠去,問:“雲師哥,你今天心情不好麽?”
剛才女主說的話,她全都聽見了。
“我勸你別打聽我的事。”
虞洛芽見他擡頭望向天際,那井口上一輪明月高高地挂在樹梢,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他此時是在思念自己的親人麽?
那些慘死的、已經離開他的親人。
“雲師哥,如果你很想一個人的話,他也會想你的。”
雲雁回過頭來:“嗯?”
“我現在就很想我的家人,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們也正在想我。”
原主的父母死得早,真要說起來,她也算是個孤兒。
雲雁垂下了眼簾,語氣變得柔和了下來,問:“怎麽感受到的?”
“雲師哥,你把手給我。”
雲雁半信半疑,真的把手伸了出來。
“你再把眼睛閉上。”
雲雁照做。
虞洛芽擡起自己的手來,握住了他寬大的手掌,“極致的思念是會傳染的,我把我對家人的思念傳遞給你,相信雲師哥思念的人,此刻定也會思念着你呢。”
雲雁雙眼微阖,他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魔童又被他再次壓了回去,他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男人手握長劍,眉目溫柔,長袍翩翩,随意地挽起一個劍花,對他說:“雁雁學會了嗎?”
他對着他笑:“咱們雁雁是雲間雁,等将來,一定會飛很高很高,成為天下第一劍修的。”
他的嘴角慢慢浮現起一個笑來,手指輕顫,然後收緊,反握住了少女的手。
虞洛芽訝然,眼睫揚起,朝他看去,只見他頭頂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升,她眼睛驀然發亮,原來真的有用啊!
她心頭喜悅,一時也忘記了男女之別,開心地握住他的手。
她發現他的手心其實是暖的,像是有一股熱流,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很是舒服。
她兩眼直直盯着他頭頂上方,在心裏道:漲!漲啊!加油漲!
雲雁在這時倏然睜開了眼,好感度停止了增長,他琉璃般的眼睛看向她,又垂下去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雲師哥,你感受到了嗎?”
他把手抽了回去,淡淡地應了一聲。
虞洛芽嘻嘻一笑,因為好感度漲了而雀躍,嘴上甜甜地說道:“我就說嘛,一定可以感受到的,那雲師哥也要開心起來才是。”
雲雁再次擡頭看向天空,沒有接她的話。
虞洛芽也往上面望去,就在此時,井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吓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雲雁反應極快地念出一個隐身訣,那個黑影往下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什麽東西,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虞洛芽松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心髒病都差點吓出來。
而雲雁突然松開她,閃身躍了上去,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不是吧?
把她丢這兒不管了?
行叭,不管就不管了吧,反正她刷到了好感度,其他的都不重要。
*
翌日,封君山在明正堂召集衆門派的代表議事,像虞洛芽這種小炮灰,自然是沒有資格去參加的。
她躺在屋子裏撸貓,秦雨淞跑到了她的房間口敲門,“虞師妹,虞師妹。”
“怎麽了?秦師兄。”她走到了門口去開門。
“走,一起去聽聽他們說了什麽。”秦雨淞拉起她的手,朝着院外走了去。
明正堂位于整個封府最正中的位置,外面是一片寬闊的練武場,不過此時卻無一個弟子在那裏練武。
秦雨淞拉着她一直走到了明正堂旁邊的一座琉璃亭,那裏圍了十幾個穿着封家弟子服的小弟子,正圍在石桌前看什麽東西。
秦雨淞站在亭外,對着那些人客氣地詢問:“小師弟們,可否加我們兩個?”
那些人見他們是雲音宗的,都很友好地點頭,并且給他們讓出了兩個位置。
秦雨淞帶着虞洛芽走了進去,兩人坐在石桌前,而在那石桌上正有一面透着光的鏡子,上面正在直播明正堂內的畫面。
虞洛芽內心直呼:牛逼啊。
秦雨淞十分貼心地給了她一個聽筒,讓她放在耳邊聽。
此刻的明正堂內,坐着各個門派的代表,封君山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他的側面坐着封嬴石,其次便是雲音宗的宗主音天溯,他的身後一左一右,立着的是塗山楚與封青玄。
音天溯一頭發白的銀發,擡手按了按眉心,“以往像這種時候,都是久鶴兄主持流程,現在久鶴兄不在了,只有我來代勞了。”
說罷,他就開始拿起了花名冊點名。
“你點名還用花名冊?”旁邊的封嬴石睨了他一眼,很是驚訝。
“這不是好多年沒下過山了麽?我看今天來了好多新面孔,我都還不認識呢。”
封嬴石無語地搖了搖頭。
接着,音天溯就開始了點名。
點到賀家的時候,音天溯道:“賀家怎麽就派你這麽個小娃娃來了,你爹呢?”
賀無霜站起來,雙手作揖,禮貌地回答:“我爹爹他自從十年前與惡龍一戰,身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全,故派我前來。”
“我看啊,他分明就是不重視此次的邀約。”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紅袍的妖孽男人,那人是合歡宗的宗主薄紅玉。
賀無霜眼神掃向那人,長睫垂下時,眸光陰寒如刀。
“安靜!我點名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話。”音天溯神色嚴厲了幾許。
薄紅玉:“……”
點完名之後,便開始進入了今天的主題。
率先說話的人是封嬴石:“這次魔丸失蹤,除了是魔族所為,還會有誰?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麽目的。”
坐在下首的塵雪眠接過話來:“我曾聽到有一說法,魔童死後化為魔丸,但魔丸經過漫長的時間,又會慢慢長大,逐漸破殼重生,長成新的魔童。”
“還有這種說法?”一人驚道。
一直沉默的封君山開了口:“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問題。”
“難道說魔丸不翼而飛,是複生了?”
一時間,大殿內出現了各種驚慌失措的聲音。
音天溯站出來讓大家保持安靜:“這也只是猜測而已,不必驚慌。”
“其實,在下還聽過一個說法。”
衆人都向着說話的人看去,賀無霜面上不驚不慌,與別的晚輩都不同,他慢條斯理地道:“魔童複生并非易事,它必須要有一個合适的容器才行。”
“容器?”衆人發出疑問,“你指的是……”
“人。”塵雪眠給出了答案。
“啊??”
這話一出,殿內又響起了一陣驚呼。
賀無霜繼續說道:“而魔丸消失那日,似乎有不少人出現在那裏過呢。”
“是雲音宗的人發現魔丸失蹤的!”有人大聲說道。
大家的目光全都轉向了音天溯後面的兩名弟子。
琉璃亭內,本來還圍在石桌前看直播的弟子們突然閃開,離秦雨淞和虞洛芽兩人遠遠的,面上全是驚恐之色。
“你們躲什麽?怎麽可能會是我們呢?這不可能的。”秦雨淞拍拍自己的胸脯,振振有聲地道:“我的身體裏絕對沒有什麽魔丸魔童,我小師妹更不可能有了。”
虞洛芽安靜非常,這賀無霜是個會搗亂的,他自己沒有查出什麽來,索性讓封家的人來查。
他這樣一說,弄得人心惶惶,大家肯定是不可能輕易減輕疑慮的。
明正堂內,一掌門說道:“那就請人去把其他幾名弟子帶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