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調查
第17章 調查
虞洛芽被帶進明正堂的時候，感受到好多的目光朝她看來，她一個路人甲，出現在這麽多人的場合裏，也算是過了一把主角瘾。
雲雁是最後一個被帶進來的，他步履從容，面色平靜，絲毫沒有慌亂。
虞洛芽心想：自己要是他，怕是吓得都不敢來了吧。
“爹爹，我剛正陪娘親喂魚呢，就被叫了過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麽？”
虞洛芽心說:還能演戲，說明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封君山嚴肅的表情在看到雲雁的時候，就變得溫和了下來，“無事，只是詢問一些事情罷了。”
他們五個人站在大殿正中央，莫名有一種被審訊的感覺。
封嬴石道:“青玄，你先說，那天你都看到了什麽，經歷了什麽。”
接着每個人都把自己那日所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
合歡宗的宗主薄紅玉走到虞洛芽的面前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虞姑娘在那墓穴下待了那麽長時間麽？”
她心道:不是吧？我成重點懷疑對象了？
塵雪眠道:“若論待的時間，那麽塗山姑娘待的時間豈不更久？”
薄紅玉争辯道:“這位虞姑娘眼睛莫名其妙的瞎了，最是反常。”
虞洛芽:？？？
我眼睛瞎了我有錯嗎？
Advertisement
我怎麽就反常了？
又有人說道:“依我所見，魔童應該會選擇一個更強的宿主。”
虞洛芽:……
當着她的面說她弱，這是幾個意思？
大堂內争辯不休，封青玄上前一步，高聲道:“各位掌門，可否聽晚輩說一言？你們懷疑我們無可厚非，但是也不能夠完全鎖定在我們幾人身上，那日有黑衣人出現在了寒山渡，還炸掉了墓室，魔丸更有可能是被那人給盜走了。”
薄紅玉卻說:“這裏每一個人都有嫌疑，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在查出魔童在誰身上之前，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出去。”
秦雨淞大聲不滿:“所以你們要把我們關起來？”
“等事情調查清楚，自然會放你們出去。”
秦雨淞轉頭看向音天溯:“師父，您倒是說句話呀！”
雲音宗與合歡宗向來是不太合的，音天溯與薄紅玉兩個每次一見面就會互怼，他們誰都看不上誰，薄紅玉以前碰到這種事何時積極過？今日若不是看他們五個都是雲音宗的弟子，才不會站出來說一句話呢。
音天溯雖然護短，但是今日這事并不是簡單的小事，他道:“讓他查，為師相信你們都是清清白白的。”
虞洛芽站在雲雁的身旁，見他一語不發，處亂不驚，當真是不怕別人查出他身上有魔氣啊。
雲雁擡頭掃向堂中的人，目光停在斜對面的賀無霜身上，賀無霜也正看向這邊，臉上似笑非笑，仿若在看一場精彩的大戲。
雲雁眉峰一動，桃花眼尾上揚，忽然啓唇說道:“在座還有一個人，那晚也出現在了寒山渡，既然要查，那便不能漏過一個。”
“誰？”
所有人都将視線移到了他身上。
雲雁看向對面的賀無霜，振振有詞地道:“洛陽賀家的賀公子。”
“啊？賀公子也去了？”大家都把頭轉向賀無霜。
有人懷疑道:“你怎麽知道他去了？你看到他了？除了你還有誰能證明？”
雲雁擡起手，拍了拍身邊少女的肩頭，說:“我的師妹可以作證。”
虞洛芽:“嗯？”
她不記得自己那晚有遇見過賀無霜啊。
雲雁提醒她:“那晚，我們撞到了一位公子，師妹你還記得麽？”
虞洛芽驚道:“你是說……我們在街上撞到的那個人就是賀公子？”
雲雁又說:“那晚我被惡鬼咬傷，神智雖不清，但我卻記得賀公子腰間的那枚翡翠玉佩，上面的圖案是貔貅。”
衆人往賀無霜身邊走近，去查看他腰間的玉佩，“果然還真是貔貅啊，這不走近還真看不出來。”
雲雁勾唇一笑:“賀公子三更半夜出現在寒山渡外，不應該給我們大家一個解釋麽？”
賀無霜從座椅上站起來，面上無波無瀾，說:“你們也知道我父親被惡龍所傷，多年來都未恢複，我當時去寒山渡外的清水鎮，實則是為了尋一株靈草，在那裏一連待了好幾日，附近的村民都是可以作證的。”
他這樣一說，大家都覺得沒有什麽問題，秦雨淞大聲道:“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既然賀無霜出現在了那裏，那就有嫌疑，要關那就一起關。”
“對。”人群裏不知是誰附和了一聲。
封君山看向賀無霜:“賀賢侄，那便委屈一下你了。”
“你們……”賀無霜一甩衣袖，肉眼可見的生氣，“罷了，要查便查吧。”
反正他身體裏也沒什麽魔氣，查也查不到他這裏來。
虞洛芽忍不住想要鼓掌，精彩精彩，雲雁竟然把賀無霜也給拉下水了。
這跟原書劇情可完全不一樣。
原書裏，就只有他們五個被關進了明正堂。
衆人慢慢退出明正堂，封君山走來了雲雁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
封嬴石也笑着對他說：“小雲雁，別擔心，就算有魔氣咱也不怕。”
“什麽？你們要把表哥他們關起來？”元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作勢要沖進來。塵雪眠走過去攔住她，“只是調查而已，不是關。”
“這怎麽不是關？這裏可是表哥的家诶，哪有關起來的道理？”元善大吼大叫，她并不清楚情況，只是聽到這個消息就趕了過來，“放開我，我要進去，把我也關裏面好了。”
“郡主！”塵雪眠大喝一聲，“裏面的人身上都有可能有魔靈，你想進去送死麽？”
“魔靈？”
元善聽到這兩個字安靜了下來。
“對，你現在還要進去麽？”
塵雪眠松開她的手，往着臺階下走去，“郡主自行考慮吧。”
“師父。”元善立即轉身追了上去，“師父，我不去了不去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魔靈怎麽會在他們的身上？”
少女的聲音逐漸消失，明正堂的大門被人阖上，外面留了兩名弟子值守，裏面就只剩下他們六個人了。
虞洛芽站累了，摸索到了一個椅子坐下，之後她的手又往旁邊的桌案上摸去，摸到了一個果盤，拿起了裏面的一個蘋果來吃。
室內很安靜，只有她啃蘋果的聲音，一時間，她有些尴尬。
雲雁回頭掃了她一眼:“……”
虞洛芽知道他此刻肯定是想罵她一句“廢物”。
“你還有心情啃蘋果？”秦雨淞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不然呢？”虞洛芽心想這些事跟她一個炮灰又沒多大關系，她就只需要安安靜靜地做好背景板就好了。
當然了，做背景板的過程也不能苦了自己，該吃吃，該喝喝，該躺躺。
“這蘋果真甜啊，秦師兄你要來一個嗎？”
秦雨淞擺擺手:“不了，沒心情吃。”
反倒是雲雁走來了她旁邊的紅木椅坐下，随手拿起果盤裏的一個紅蘋果，也悠然自得地啃了起來。
秦雨淞更是郁悶:“雲師弟，你怎麽也吃起來了？”
雲雁咬了一口蘋果，嚼碎了道:“我嘗嘗有多甜。”
“……”
虞洛芽偷偷用餘光去瞟雲雁，昨晚的事情，他都已經忘記了吧，只可惜他給她摘的櫻桃，她一口都沒吃到。
也不知道那櫻桃甜不甜呢？
對面的賀無霜面色不是很好看，因為雲雁的一句話，而把他留在了這裏，他現在一肚子的火，不知道該找誰發呢。
虞洛芽內心嗷嗷直叫，女主和男主男二男三齊聚一堂，這不比狗血八點檔更精彩麽？
此時缺的是一盤瓜子啊。
塗山楚和封青玄兩人站在大堂中央，塗山楚突然出了聲:“封青玄，你不會也懷疑我吧？”
“師妹，我并沒有這樣說。”
“可你剛剛的眼神就是那個意思。”
這兩人真不愧是死對頭，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掐起來。
“師妹，這可真是冤枉啊，若真是要懷疑的話，那我現在平等地懷疑每一個人，我連我自己也懷疑。”
“噗嗤……”
虞洛芽與賀無霜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好一個平等地懷疑每一個人。
封青玄掃向她，問:“小師妹有言要發麽？”
“沒，沒。”虞洛芽忙不疊搖頭，這種感覺就像是上課被老師點名了一樣。
“你們慢慢懷疑，我去找個地方睡覺了。”賀無霜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轉身向後面走去。
明正堂是一座兩層高的樓，在大堂後面有房間，可以供他們幾人休息。
雲雁站了起來，也往着後面走去，跟上賀無霜的步伐，“賀公子昨夜沒休息好麽？”
賀無霜回過頭來，道:“昨夜去外面小酌了兩杯，回來得晚，就只睡了兩個時辰。”
虞洛芽聞言，心道:怕是在雲雁房間裏守得太久，所以才沒睡好的吧。
“不過啊，我回來的時候，倒是發現一樁趣事。”賀無霜笑着說。
“什麽趣事？”
“我發現貴府的井挺招野貓喜歡，昨夜我就聽見有兩只野貓躲藏在井下，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呢。”
虞洛芽聽到這裏，立馬變得緊繃起來。
賀無霜這話是何意？他是在試探雲雁麽？他的膽子也未免太大，分明他才是那個做賊的人。
還好雲雁已經将昨晚的事情全忘記了，就算他試探也試探不出什麽來的。
“井？”雲雁露出不解的神情來。
“是啊。”賀無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明的笑。
“既你聽見了貓叫，怎麽不把它們捉起來？”
賀無霜搖了搖食指:“我可不做那棒打鴛鴦的壞人。”
他們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消失。
虞洛芽眉頭蹙起，等啃完了蘋果，她也進去找了個房間休息，不過後半夜的時候，她卻被外面的動靜給驚醒了。
她打開房門，聽到了一聲貓叫，随後一只貓就撲到了她的身上來，像幼崽尋求庇護一樣躲在她懷裏。
“師妹，這貓是來找你的？”說話的人是塗山楚。
四周，圍了好多人過來。
虞洛芽怔住:“我……”
封青玄說:“這貓剛剛闖入明正堂，我們想要抓它，不過它十分敏捷，上蹿下跳，師妹你快松開，小心被它傷到。”
虞洛芽只能向大家解釋:“師兄師姐，你們放心，它不會傷人的。它之前受傷了，這兩日一直躲在我的房間，今天我沒回去，估計它是出來找我的吧。”
雲雁也被這動靜吵醒了，他走到這裏來，掃了一眼她懷中的貓，皺了皺眉，說:“這貓是我傷的，它怎麽還在府裏？”
虞洛芽小聲地道:“等它傷好了，我會送它離開的。”
“不行！現在就把它扔出去！”雲雁言辭冷冽地道。
啊？
這要是扔出去，被棠夫人抓到了，不得剝皮抽筋再起火燒了？
虞洛芽走到了雲雁身邊，扯了扯他的袖擺，“雲師哥，你行行好，放它一馬吧。”
雲雁臉色依舊很黑，甩開她的手，将頭轉向一邊。
秦雨淞跑到了兩人身邊來，笑着拉開虞洛芽，“師妹，把貓抱回房間裏去，有師兄給你撐腰，不用怕他。”
“這……”
“回去。”秦雨淞把她往屋子裏推。
*
他們在明正堂過了平靜的一晚，次日清晨，晨曦才破曉不久，明正堂外便響起了嘈雜的人聲。
“開門！”
一道尖細的女音從門口傳來。
“夫人，您不能進去啊。”門口守門的兩位小弟子戰戰兢兢，想攔卻又不太敢攔，這位棠夫人是什麽人，那可是二當家最喜愛的夫人，她說的話，沒有誰敢不從。
“快點開門！”蘇芷棠大聲吼道。
“夫人，您別動了胎氣啊。”小弟子面色為難，頭一次覺得守門這件差事這麽難幹，“夫人，家主交代過，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的。”
蘇芷棠用手指向他們:“再不開門，我待會兒氣得胎動了，可全賴你們！”
小弟子頭上都冒汗了，不知道該怎麽辦，蘇芷棠一揮手，她身後的六名家丁就強行破開了大門，朝着裏面沖了進去。
“夫人，真的不可以進去……”
小弟子想來拉她，可是她卻大聲嚷嚷:“誰敢拉我？”
小弟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夫人，您慢點……裏面真的很危險，不可以進……”
“怎麽回事？”封青玄聽到聲音從後面走了出來。
小弟子回答:“二夫人她非要進去抓貓……”
“抓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