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結契

第25章 結契

一天沒怎麽開口, 他的嗓音啞啞的。

旁邊的秦雨淞大咳了一聲:“喂!當我不存在的麽?你讓師妹陪你什麽?不如師兄好好陪陪你吧。”

雲雁拽住虞洛芽的腕骨不松手,虞洛芽見狀,只好對秦雨淞笑道:“師兄, 要不你就先走吧?我在這裏陪他一下。”

“行!我走!”秦雨淞氣哄哄地走了。

待他走後, 虞洛芽看向雲雁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雲師哥,現在可以松開了吧?”

雲雁擡起長眸來, 冷冷的光刺向她, 他向她走近,虞洛芽卻吓得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了後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她仰起頭,看到雲雁俯下身來, 雙手按在她兩側的椅子把手上, 眼神陰鸷寒厲, 發白的嘴唇翕動, 道:“那天晚上,你都看得見。”

他的嗓音很啞, 聽起來像是一陣青煙。

哪……哪天晚上?

虞洛芽在腦子裏回想了半天,覺得他說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山洞裏的那晚。

她不過就是看了一點腹肌嘛,也沒啥嘛。

他眼帶譏諷地一笑:“我倒是不知, 我們的小師妹還是個演戲高手呃。”

“我……”

虞洛芽啞口無言,她确實騙了他很久。

他突然擒住了她的下颚, 他的力道很大, 仿佛一下就能将她的骨頭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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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麽費力地幫我, 為的又是什麽呢?”

“我……只是單純地想幫你呀。”虞洛芽回答道。

雲雁冷白的臉龐上幾乎沒有血色, 他嘴角冷冷一扯,似乎根本不信她的話:“哥哥今天的目光可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呢, 滿意了嗎?”

“我……”

虞洛芽是真不知道說啥了。

他好像誰都不肯相信。

此時她只想說一句: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就沒辦法了。

他松開了她的下巴,轉過身去,道:“你走吧。”

虞洛芽盯了他兩眼,然後跑走了。

雲雁長袖一揮,将房門阖上,他獨自坐在床邊,擡手從衣襟裏取出一條銀色項鏈。他摘了下來,那項鏈上吊着一個圓盤,圓盤打開是一面鏡子,他長指對着鏡面一點,随後它便現出了一個光圈來,光圈越變越大,最後停留在半空中。

光圈內逐漸顯現出畫面來,那是以他為第一視角的畫面,全是昨晚所經歷過的事情。

此乃流光鏡,亦為留光鏡,留住時光的鏡子,可以重現出昨日所發生過的事情,是他前幾日從賀家的聚寶閣盜來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這面鏡子,昨日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現……

*

虞洛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心裏窩着氣,她那麽費力地去幫雲雁洗脫冤屈,結果到頭來他還是覺得自己居心不明。

這口氣一直堵到了第二天,她再次走出風居苑的時候,看到有弟子引着一位大夫走去了雲雁所住的院落,她有些好奇,于是便跟了過去。

“雲師哥怎麽了?為何要請大夫啊?”

前面的弟子回答道:“二公子沒事,只是家主擔憂二公子,所以讓我請大夫來看看他的腦子。”

“原來如此。”

關于雲雁的間接性失憶症,虞洛芽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估計跟他小時候的經歷有關吧。

當三人來到雲雁房間的時候,他仍舊穿着昨日的白色喪服,似乎正要出門。

“二公子,這是家主讓我給你請的大夫,讓他給你看看吧。”

“我沒病。”雲雁面容清冷地道。

“我知道公子沒病,只是讓大夫幫你看看昨日為何會失憶。”

雲雁退後一步,在屋子裏的椅子上坐下,垂下長睫,心道:呵,終究還是懷疑。

大夫放下藥箱,在他的面前坐下:“公子請把手給我,我為你診脈。”

雲雁依言将手伸出。

大夫左右兩只手都把過,摸着胡須,問:“小時候腦袋可有受過傷?”

小時候……

雲雁的腦海裏閃現過小時候的畫面,爹爹的身影在他面前浮現,他眼裏的疼愛與憎惡交叉浮現,他醉酒後朝着自己踢打的一幕歷歷在目,那次,他被他摔倒在了地上,撞到了後腦勺,他用手一摸,全是血。

大概就是那一次,傷到的吧。

他點了點頭,“嗯,曾經磕到過一次。”

大夫伸出手來,往他頭上摸,“公子,在哪個位置呢?”

他擡起手來指了指一個地方。

大夫的手在那處輕柔地摸了摸,頭皮根處還有一個顯著的疤痕,鼓了起來,大約有半截拇指那麽長。

他一臉愁容:“公子怎麽磕的,能磕出這麽大一個疤來?”

“一不小心……摔的。”

他記得那次,他的頭上縫了好幾針,事後爹爹清醒過來時,後悔不已,抱着他安撫了好久。

大夫道:“由這導致的失憶,也不是不可能。”

雲雁擡眸就看到虞洛芽站在對面看他,那雙眼睛亮得驚人,不經意間他又想起了她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雲師哥,我的眼睛裏不止有月亮,還有你。”

他別開了視線,看向了桌子上的青花瓷玉茶壺。

大夫又問了些其他的問題,然後就随那個弟子離開了,而虞洛芽卻還站在那裏沒動,雲雁擡眸看向她,張開嘴剛要說話,她就轉身跑走了。

奇怪得很。

虞洛芽看到那個大夫沒有直接出府,而是被領去了封君山所住的院子,而雲雁沒過一會兒也走了出來,走去了靈堂。

封嬴石也在那裏守靈,他輕喚了一聲“二叔”,可是封嬴石卻一甩衣袖離開了。

雲雁看了眼他離去的背影,什麽話都沒有,在地上的蒲團跪下,為棠夫人守靈。

這樣子的日子,接連持續了七日,一直到棠夫人下葬。

那天清晨,天還未亮,送葬隊伍就從封府出發了。

虞洛芽也披上了孝服,跟在隊伍最後面,一同去送棠夫人這最後一程。

這次阻止雲雁殺棠夫人的任務,系統沒有算她成功,也沒有說她失敗,雖然棠夫人不是雲雁所殺,但她還是死了,而雲雁也洗清了嫌疑,故事并沒有朝着書中的那個方向發展,至少現在雲雁并沒有被趕出封家。

不知道這算是個好結果,還是壞結果。

回到封府的時候,虞洛芽累得想原地癱倒,連着幾日的守靈,搞得她心力交瘁。她與秦雨淞二人靠在一起,路過的賀無霜看了眼他們,停了下來,道:“虞姑娘這麽累,怎麽不去靠在雲雁身上?”

虞洛芽不想理他,現在他知道自己眼睛好了,肯定想着給她出壞招呢。

雲雁恰好走了過來,賀無霜繼續說道:“虞姑娘這次為了幫二公子洗脫罪名,那叫一個感天動地,這麽大的恩情,怕是得以身相許吧。”

虞洛芽:“……”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秦雨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以身相許?哈哈哈哈哈,你說雲師弟?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賀無霜又說:“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虞姑娘對二公子情意綿綿,這次幫了他這麽大一個忙,要我說啊,直接就娶了吧。”

虞洛芽暗道:哪裏情意綿綿了?

賀無霜可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那雲雁怎麽可能會娶她?他說這話出來,就是故意嘲弄她的吧?

可下一秒就聽見不遠處的雲雁道了一句:“好。”

他這聲聲音铿锵有力,四周好多人都聽見了,紛紛朝他投去訝異的眼光。

就連賀無霜都驚訝了,他轉過頭去,“好?”

雲雁向着這邊看來,準确的說應該是向虞洛芽看來,他走了過來,道:“既然師妹對我情意綿綿,我又甚是喜歡師妹,那不如我們就……結契吧。”

修仙之人,結成道侶之時必須要進行結契儀式,這才算真正的契約。

“哈?”

虞洛芽目瞪口呆,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吃驚的了。

雲雁接着又說:“現在叔母剛走,我理應守孝三年,大婚暫時辦不了,但可以先結契。”

他這是腦袋被門卡了,還是被鬼附身了,怎麽可能同意與她結契?

玩笑!

這一定是玩笑!

四周的人也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雲雁還在看她,等待她的回答。

“雲表哥,你在說什麽?你要和她結契?”元善難以置信,大步沖了過來。

秦雨淞也終于回過神來,笑着推了一下雲雁:“你小子這玩笑可真是夠冷的。”

“雲雁,婚姻大事不可胡鬧!”這一句話,是塗山楚發出來的。

這話一出,聽起來就變了味,像是在吃醋、不滿,再加一絲管教。

虞洛芽心想雲雁說這話,不可能也是為了引起女主的注意吧。

雲雁轉眸看向了塗山楚,說:“師姐,我沒有胡鬧,我說的是認真的。我要娶小師妹。”

虞洛芽要瘋了,心中狂吼:雲雁,你不是喜歡師姐麽?你娶我做什麽?

雖然我在攻略你,但也沒有想過要嫁給你呀。

誰想嫁給一個大壞蛋啊?

“雲表哥,你是不是腦子還沒有清醒啊?”元善驚吓道,“要不然我再去給你叫個大夫?”

雲雁淺笑了一聲:“你們覺得我像是病了麽?”

病!

大病特病!

原書裏也沒有兩個人成親的劇情,這簡直就是荒唐。

雲雁走至虞洛芽身邊,在她耳邊低語:“哥哥過來了。”

虞洛芽擡起眼簾,看到封青玄走了過來,詢問旁側的人發生了何事。

“什麽?結契?”封青玄吃驚地望過來。

虞洛芽木然地站在原地,這個時候該給什麽反應好呢?原主的人設可是喜歡封青玄啊,自然不願意與雲雁結契了,但是她又會有點傲嬌,等着封青玄來勸她不要嫁。

“師妹,雲雁我先帶走,他的話你別理。”封青玄徑直走了過來。

可雲雁竟然往她身上一貼,雙手抱住了她的手臂,撒起了嬌來:“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想和師妹結契。哥哥,你要拆散我們嗎?”

“雲雁!”封青玄大喝一聲,在場的人皆是一震,封青玄氣場強大,年紀輕輕就有了封家家主的氣勢,“你在胡鬧些什麽?”

“胡鬧……”雲雁低低冷笑。

不過這也不怪封青玄,在雲音宗,雖然一直流傳着雲雁喜歡師妹的說法,但是他知道那不是真的,雲雁并不喜歡她,甚至還有點厭惡。

所以當他說出要結契這話時,封青玄第一時間不會覺得他喜歡她,只是覺得他在胡鬧。

他作為雲音宗大師兄,更作為雲雁的哥哥,自然不會允許他玩弄女孩的感情。

雲雁眼底幽幽,眼皮掀起,直視對面的人,勾唇反問:“那要是我說,我想和師姐結契呢?”

虞洛芽驚愕,這才是他內心真實所想吧。

剛才那些都是鋪墊,最後這句才是關鍵。

封青玄怔住了,這次他沒有第一時間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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