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親他
第32章 親他
“我信了。師妹, 你什麽時候可以走？”
這話一聽就是沒信。
“雲師哥，我不想回去，我想跟你聊天。”虞洛芽賴在他床邊不願走。
雲雁扶額, 從床上坐了起來, 道：“聊什麽？”
既然好感度不漲, 那她決定采取說教模式。
“你最近見着你二叔了嗎？”
雲雁搖了搖頭：“沒有。”
“今日你為何沒有跟着大師兄他們一起去見封二叔？”
“二叔他……”雲雁頓了片刻，“不想見我。”
“你二叔他真的好愛棠夫人, 假如你将來愛上了一個女子, 你也會像他這樣麽？”
“也許……會吧。”
“不可以！！！”虞洛芽激動地站了起來，舉起雙手做交叉狀。
“嗯？”雲雁轉過頭來看她。
“咳。”虞洛芽意識到自己比較激動，于是又蹲了下去，說：“雲師哥, 你看看崔小姐, 那個男人都已經板上釘釘的負心了, 她還這般癡傻地等着他, 你難道要像她一樣犯蠢麽？”
雲雁冷眸掃向她，很不爽地道：“喂, 憑什麽我喜歡的人，就一定要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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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洛芽撓撓頭：“我只是打個比方嘛。”
雲雁繼續言辭犀利地道：“當然，這世上像你這般三心二意的人多得去了,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被情所傷的可憐人。”
“？？？”
“我哪裏又三心二意了？”
雲雁挑了挑眉,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不是在明知故問麽？
虞洛芽忍住一口氣, 道：“好好好, 我三心二意。”
她緊接着又說：“雲師哥, 你也學着三心二意吧，千萬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個女人。”
雲雁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有理。”
“對吧？你也覺得有理是不是？”虞洛芽見他在點頭，以為自己的說教起作用了，面上一喜，念念有詞地道：“像那種為了一個女人就要死要活的，甚至還要為了她入魔殺人，這種男人最遜了。”
雲雁太陽穴突突地跳，他擡手按住，低眉切齒：這是在點我呢。
虞洛芽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繼續敞開嗓子說道：“我之前看話本的時候，看到這種人就很想沖進去給他一耳光，讓他清醒清醒，難道沒有愛情就不能活了嗎？家人、友情這些統統都不重要嗎？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與全世界為敵，他覺得自己很酷嗎？”
“雲師哥，你這麽睿智，我相信你應該不會這樣的吧？”
“呵……”雲雁尴尬地笑了一聲，“我當然不會。”
“不會就好，雲師哥你要記住今夜的話。”虞洛芽轉念一想，明天他就會把今晚的話忘記了，那她這不是白說教了嗎？
她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衫，道：“雲師哥，有些東西不能只靠嘴上說，得寫下來的，白紙黑字才是最好的保證。”
她掏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抓起他的手來，“寫吧。”
“？？？”雲雁問：“寫什麽？”
“就寫……我雲雁保證不會戀愛腦，保證不會為愛發瘋，濫殺無辜。”
雲雁甩開她的手：“不寫。”
“寫啊！”虞洛芽再次抓起他的手，“你剛剛不是已經答應我了麽？你把它寫下來啊。”
“不寫。”雲雁丢掉她的筆。
“寫嘛。”虞洛芽撿起那支筆，将筆放在他手中，雙手握住他的手，帶着他在紙上寫字，“我握着你寫。”
她挨得近，整個人都撲在了他的身上，雙手緊握住他的右手，低着頭在紙上寫下剛才那句話。
雲雁沒再掙紮，嗅着她發絲上的淡淡清香，心變得平和了下來，也許他真的需要一些東西，去留下一些記憶。
她的手心有一股熱量傳遞出來，讓這個寂寞的夜添上了一絲溫度。
“寫好了。”虞洛芽丢開他的手，拿起那張紙彈了彈，看着上面歪七八倒的字，滿意地一笑，“雲師哥，你休息吧，我走了。”
她拿着那張紙心滿意足地離去。
雲雁在後面看着她：“……”
*
封青玄在觀音廟守了一晚上的夜，并未發現任何的異常，第二天晚上守夜的人換成了雲雁，當他來到觀音廟時，卻在那裏見到了虞洛芽。
“怎麽又是你？”他停在原地扶額。
虞洛芽笑眼彎彎地同他揮手：“雲師哥，我來陪你守夜啊。”
“不需要你，我一人足矣。”雲雁徑直走過來。
“你确定嗎？”虞洛芽讓開一步，原來她身後的臺階上還坐着一人，正是封嬴石。
雲雁面色一驚，向前的步子頓住，喚道：“二叔。”
虞洛芽作勢要走:“那既然不需要我，雲師哥，我就先走了。”
在經過雲雁身邊的時候，卻被他拉住了手臂，耳畔聞得他的低喃:“別走。”
虞洛芽揚唇一笑，心說:切，二叔是什麽洪水猛獸嗎？就那麽害怕與他單獨待在一起？
于是，她又停了下來，“我剛來的時候就看到二叔在這裏了，今晚他也會在這裏守夜。”
雲雁走到了封嬴石的身邊，封嬴石并未擡頭來看他，坐在臺階上垂着頭，一副與世隔絕的模樣。
“你們去裏面吧，我在外面守。”他總算是開了金口，連日來的奔波讓他很疲倦，聲音沙啞不堪，臉上也長出了胡須。
“好，二叔，那我們進去了。”虞洛芽将雲雁往裏推。
進入觀音廟後，兩人看了看這空曠的地方，不約而同地走向了院內那棵繁茂古槐，那裏算是一個比較好的藏身之地。
雲雁率先躍了上去，緊接着，虞洛芽也爬了上去，樹上枝葉翠綠蓬勃，樹幹粗壯交錯，要藏下兩個人綽綽有餘。
雲雁修長的身子躺在樹幹上，一個人就占據了很寬的位置，虞洛芽挪到他的身邊去，在他旁邊的樹幹上坐下。
她掐指成訣，設下了一個屏音罩的訣，以防待會兒發出聲音來。
雲雁看着寺廟院門口的方向，神情嚴肅，一語不發。
虞洛芽打量着他，說:“二叔他，以後會想通的，他會理你的。”
雲雁搖頭，只是淡淡一笑，什麽話都沒說。
虞洛芽見他神情受傷，其實在他心裏，他還是在乎二叔的吧，畢竟是曾經對他那麽好的人，好到就像親父子一樣。
原書中，二叔的憎惡是讓他黑化的一大原因，如果可以讓兩人關系恢複從前，那麽他內心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恨了？
可是，棠夫人已死，又怎麽樣才能讓他們的關系變好呢？
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他這樣受傷的模樣，她不自覺地擡起了手來，想要像女主那樣摸摸他的頭，可是手在他面前時又頓住了。
雲雁擡起眼睛來看她，四目相對，兩廂無言，氣氛有一點尴尬。
為了不讓這種尴尬延續，虞洛芽只好硬着頭皮摸了上去，輕輕地在他腦袋上撫摸了兩下，就像撫摸貓的腦袋一樣。
“雲師哥，這不是你的過錯，等有一天，你二叔他一定會明白過來的。”
雲雁身子僵硬，眼仁幽黑，翹起的眼睫毛仿若凝固了一般。
虞洛芽終于做了這件一直想做的事情，那天夕陽下街道上的一幕，印刻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也想撫摸他的頭，用自己的手安慰他。
而他腦袋上的好感度突然亮了，數字在不停上漲，愣是把她給驚住了。
昨天沒有漲的好感度，今天全漲上去了。
這也太意外了吧！
她趁機多摸了兩下，雲雁卻猛一下拍開她的手，生氣道:“別碰我。”
虞洛芽乖巧地坐在一旁，雙手垂下去，藏進袖口裏，“不碰，不碰。”
說完後，她又忍不住偷偷睨他，見他轉過了身去，長腿換了一個方向躺，将漂亮的後腦勺留給了她。
她湊到他的耳後，問:“雲師哥，你要聽咒語麽？”
雲雁眼睫一顫:“別逼我……”給你貼符。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虞洛芽就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向來都是他捂她的嘴，這次竟然反了過來，一股怒氣油然而生，可是少女卻在他耳邊輕聲說:“噓！看下面。”
他的目光往着樹下看去，看到了有一個穿着灰袍的清瘦僧人走了進來，他的懷裏抱着一只白貓，貓咪溫順地窩在他懷中，全然不似那天晚上的那般難以親近。
僧人揪了一下貓耳朵:“小家夥，你最近怎麽老是往外跑？今天可真是讓我好找。”
“喵～”貓咪在他懷裏叫了一聲，聽起來像是在認錯。
僧人抱着它經過了樹下，“外面到底有什麽稀奇的？讓你這麽感興趣？”
貓咪又叫了一聲，仿若在回答他的問題。
虞洛芽一只手環着雲雁，捂着他的嘴，她忽地在他耳邊道了句:“雲師哥，我可以親你一口麽？”
不等他回答，她便自己接過自己的話:“我知道你一定會說不可以，那我就親咯。”
話落之際，她真的在他白皙的臉頰上快速地啄了一口。
快到如流星劃過，快到如蝴蝶振翅。
快到雲雁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滿臉錯愕，怒氣蓬勃，但礙于那個僧人還在樹下，故不能發作。
後面的少女看到好感度持續上漲，得逞地笑了起來，雲雁聞到那笑聲，只覺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他後槽牙快要被磨碎，身體裏的魔童也在放聲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被強親了。”
“閉嘴！”
“哎呀。親了就親了嘛，你幹嘛那麽小氣，大不了親回來就是了嘛。哈哈哈哈哈哈。”
魔童無情地嘲笑着他。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小師妹啊，是真喜歡……玩弄你。哈哈哈哈哈哈。”
“誰叫你那晚上不繼續的呢？不然的話，那也是你玩弄她。”
“閉嘴！！！！！”
魔童暫時閉不上嘴:“哎呀，你咋這麽兇！我好怕怕哦。有本事你去對着你的師妹吼啊，扇她一頓啊，對了，要對着那張嘴扇，看她還敢不敢這麽戲耍你。”
“其實嘴巴不聽話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給她堵上啊，就用……”他的話沒機會再說完，就被雲雁用靈識一掌拍暈了過去。
雲雁嫌棄地道了句:“真不入流。”
虞洛芽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還在得意忘形地傻笑，今天親到反派了，不虧。
下面的僧人捧着貓走進了後院，後院門關上的那一刻，雲雁霍然轉過身，扼住了她的喉嚨，眼神裏怒火燃燒，“師妹，很好玩是吧？”
虞洛芽如受驚之鳥，惶恐滿眼，她剛剛只是心裏突然有了那個想法，然後就去做了，并未考慮後果。
她忘記了惹怒他，是很危險的。
她告訴自己:熬過今夜，等他明天忘記了就沒事了。
可是，要怎樣熬過今夜呢？
“雲師哥，我……我……錯了。”
雲雁看出來她是真的在害怕，連眼睫毛都在顫抖，手上的力道逐漸減輕。罷了，何必跟一個将死之人計較，反正她也快要死了。
作不了太久的妖了。
“下次還敢不敢了？”
雲雁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接着道:“我知道你肯定還敢，你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虞洛芽汗顏。
“不過，你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虞洛芽見縫插針地問:“那假如有下一次的機會，你會原諒我麽？”
她見他神色不明，手上力道減弱，小聲地詢問:“下一次，我可以換一個地方親麽？”
雲雁松開的手又扼緊了幾分:“你還想親什麽地方？！”
“眼睛啊，額頭啊，耳朵啊，還有好多好多地方，最想親的地方是……”
看他臉色大變，她不敢再說下去了，用手抓住他的手腕，求饒道:“雲師哥，我騙你的呢，我不敢了，我的小命能有幾條被你嚯嚯的。”
“你最好是這樣想！”他湊近她的臉，用陰柔的嗓音威脅，“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嘗到代價的。”
這時候，院門口又走來了人，虞洛芽看到那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驚駭地用手指着下面。
雲雁低頭往下看，竟然看到了當時在姑蘇遇見的那只魔。
是那個男子，女子沒有一起來。
兩人立即警備起來，全神貫注地盯着下面。
岷婪一身暗紅色的袍子，如同一團暗紅的雲彩，帶着兩個人走進了這間寺廟。他們拾階而上，進入了觀音殿內，岷婪對着兩個屬下發怒:“人呢？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