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喪屍撲過來前,夏時熙已經餓了整整三天。

雖沒餓得氣若游絲卻也快了,饑寒難耐之下他的眼珠子比喪屍還綠,恨不能和喪屍抱頭互啃,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但求生欲還是激發了他的極限潛力,一個掃堂腿奮力飛踢,鞋尖處的短刃精準釘入喪屍腦中,夏時熙連說廢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卻也沒忘在心裏給自己補一聲:阿打~!~~

夏時熙還想像偶像那般帥氣地抹一把鼻尖,但現實完全不允許,剛剛那一腿基本上将他殘存的體力一鍵清空,連收腿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随着喪屍一并倒地。

一陣眩暈過後,夏時熙很快就被喪屍身上的腐臭給熏回一絲理智:“哕——”

他邊哕邊爬,倒進污雪堆徹底斷電前,夏時熙心裏還在碎念個不停:得虧這幾年極端天氣冷得不行,不然這些喪屍早就臭成生化武器……

在進入末世的第五年,夏時熙沒能進化出那些奇奇怪怪的異能,卻也無比艱難地茍了五年。

他躲過了末世初期的喪屍橫行,卻扛不住極致短缺的物資和足以滅絕全人類的高污染暴雪,夏時熙已經很久沒見到過活人了,而他很清楚身體早已到達極限,自己也即将步上絕路。

盡管如此他還是在生命的盡頭張開嘴,咬住灰黑色污雪,像此前每次那般試圖從中汲取被污染的水源。

沒辦法,他想活下去,做夢都想。

夏時熙無數次夢到自己一覺醒來,高污染暴雪和喪屍全都消失,世界恢複成末世降臨前,每個人都能輕松過上安樂泰然的美好生活,而他則拿着當初的錄取通知書走入夢校……

可是,他也清楚,都不可能了。

……

夏時熙以為自己會就此在饑寒交迫中死去,沒曾想很快就被周身環繞的燥熱灼痛弄醒。

腦子還是糊的,先是覺得身體仿佛被置于火上,他是被做成烤全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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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被烤得外焦裏嫩香香脆脆……餓了多日的淚水就忍不住從嘴角留下,真想嘗一口啊……吸溜……

夏時熙咽了下口水,片刻後找回了少許理智,不對啊,雖然是第一次死,但瀕死體驗卡他還是刷過很多張的。

這種酸脹麻癢的輕微灼痛,雖然莫名叫人難以忍受,但絕對算不上多麽痛苦。

他正用漿糊腦子努力思考,便覺得有什麽重物忽地壓了上來,夏時熙第一反應是喪屍沒死透反撲了,立即拼出吃奶的力氣準備開啓一場生死搏鬥。

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的四肢軟得像面條似的,別說打喪屍了,就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渾身上下最聽使喚的就是脖子了,夏時熙就瘋狂轉動脖子,想的是就算無力反抗也得讓喪屍不好下嘴。

實際上他也是腦子不清醒,真對上喪屍瘋狂轉腦袋也沒用,好在他對上的不是喪屍,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昏暗的室內,賀寒朔穿着打濕的浴袍,淩亂的發梢還在不斷滴水,英俊的面龐泛着異樣的紅,削薄的唇緊抿着顯然在竭力忍耐着什麽。

即便形容狼狽,男人身上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勢依舊冷寒迫人,黑沉陰戾的目光幾乎要将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爬床小明星洞穿——

他怎麽敢?

而就在這時候,上一秒還處于醉酒挺屍狀态的爬床小明星夏時熙卻突然開始猛甩腦袋,微長的發絲猝不及防地抽了男人一連串的大逼兜,賀寒朔想閉眼卻已經來不及。

啪!啪!啪!啪!起手就是四連擊,虹膜刺痛引起的生理性淚水本就無法自控,賀寒朔竭力壓下鼻腔的酸澀,從牙縫中擠出一聲怒斥:“你敢!”

夏時熙聞言動作一頓,掀開眼皮對上的就是男人濕紅的眼眶,哪怕一身戾氣就要化作實質,但婆娑的淚眼還是有效掩蓋了大半的危險性。

夏時熙眼中迸發狂喜,卧槽?!活人!!!

他這是上了天堂還是在做美夢???!

夏時熙已經兩年沒見過活人了,難得又做美夢,攢了幾肚子話想跟男人大唠一場,但眼下他舌頭不聽使喚也顧不上這些,管他是天堂還是做夢,夏時熙哪裏能動就動哪裏,立即化身啄木鳥和男人貼貼。

——人類!嘬嘬嘬嘬嘬嘬嘬!好喜歡!嘬嘬嘬嘬嘬嘬嘬!熱乎的人類!嘬嘬嘬嘬嘬嘬嘬!

因藥物而愈發潋滟的眸子反複在男人身上流連,發現男人全身都是濕漉漉的,更加強烈的生|理|反|應被瞬間催化——幹淨的水源!我猛猛嘬嘬嘬嘬嘬!

見夏時熙咬着自己的浴袍撕扯起來,賀寒朔都要氣瘋了。

不同于藥物和醉酒雙重作用的夏時熙,賀寒朔腦內清明,正竭力同藥物争奪軀體的控制權,然而能想出這種陰損招數的人,自然不會給他留有餘地。

甚至清楚他心性非一般堅韌,直接不顧後果使用了最為烈性的獸藥,別說賀寒朔只是普通人類了,就算是來頭大象也很難清白離開。

強弩之末本就抵不住四肢百骸中不斷洶湧作亂的霸道藥勁,夏時熙稍稍一主動,一切便帶着摧枯拉朽的勢頭傾覆而來。

兩人倒作一團,賀寒朔第一時間按住夏時熙主動靠近的唇,即便他掉入敵人布置的天羅地網,賀寒朔只要有一絲理智在,都不可能允許對方碰觸自己的唇齒。

感受着對方唇舌在掌心留下的潮膩觸感,強烈的厭惡感讓他瞬間甩開手擦上床單,賀寒朔的臉色陰沉可怖,怒不可遏卻又避無可避。

注意到夏時熙右肩上長着一枚深紅的小痣,賀寒朔眉頭又擰緊了一分,嚴重的潔癖讓他連這種純白中混入一絲雜色都無法接受,在用手遮擋和避而不見中選擇了後者。

賀寒朔将頭偏向左側,視線全程都落在潔白無瑕的床畔上,眼不見為淨。

夏時熙就感覺自己剛咬上沁滿水的浴袍,還沒等開嘬就被男人甩沒影了,而且,沒影的還不止是一件浴袍。

一心從賀寒朔浴袍上嘬口水解渴的夏時熙懵了懵,捂他嘴幹啥?夏時熙迷離的雙眸中多了一抹求而不得的哀怨,落在賀寒朔眼中更成了他主動爬床的證據。

可心裏再是厭惡,賀寒朔手上的動作卻越發失控,既然一場身體力行的懲罰勢在必行,他就要讓對方悔不當初。

夏時熙的領口被撕開,露出一片白得晃眼的雪色肌膚,騰的一下,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裆頭一棒,夏時熙忽地睜圓雙眼,他悟了!一定是他好人有好報,臨到終了,老天爺還能給他在天堂般的美夢裏安排個男菩薩開葷!

沒曾想,夏時熙激動的淚水還沒晃出眼眶,燎原之火就轉瞬即逝。

賀寒朔:……

夏時熙:?

這就完啦??

老天爺?哈喽哈喽???

簡單搏擊了一番,藥效多少退了一丢丢,夏時熙嘴巴開開合合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就、就這?!”

藥物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夏時熙的聲音顯得格外輕軟好聽,又因幹渴多了一抹喑啞,聽起來有着說不出的魅意勾人,當然,前提是忽略其過于直白的用語。

實際上他只是太意外了,眼前這男人看起來實在非一般牛X。

而且主動帶他開葷,本以為有兩把刷子,沒曾想刷子沒毛……感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末世前的夏時熙還是個毛頭小子,末世後活着就是最大的難題,至今沒吃過豬肉,見過的豬跑也都在小說裏。

他突然福至心靈,看來小說裏一|夜|七|次都是真的,就以這男人驚人的效率,一小時七次都可以啊!

不過再差也聊勝于無,如此美夢管他是要死了還是已經死了,都是他白撿的大美夢。

夏時熙若有所思點點頭,白嫖的“贈品”的确不該挑三揀四,這男人雖然不行,但長得是真俊啊,而且真的好鮮活好熱乎,喘氣喘得胸腔和肋骨都要離家出走似的,跟冰冷僵硬的喪屍完全不一樣!

見男人臉已經黑得跟鍋底似的,夏時熙一臉蕩漾地盯着男人劇烈起伏的胸膛軟聲開哄:“沒、沒關系!會喘氣已經很棒棒了!”

“身上還這麽熱乎……”嗚嗚,老天爺,謝謝你!

賀寒朔臉更黑了。

不過有夏時熙的打岔,賀寒朔倒是顧不上碎了一地的處男自尊心,依舊保持着側頭的姿态,黑着臉默不作聲瞪人。

“好、好厲害,你竟然能用旁光瞪人~”

“……”

那是,餘光。

賀寒朔閉了閉眼,氣血急劇翻湧,卻不是因為藥物作用。

*

第一次,夏時熙以為會是星火燎原,結果猝不及防縮水成轉瞬即逝的竄天猴,咻的一下就沒了。

第二次,夏時熙雖再三鼓勵,卻也只當它是一場發縫稀疏的毛毛雨,結果卻大雨滂沱了好一陣子還未停歇。

他臉上的笑容早就挂不住了,根據笑容守恒定律肯定是轉移了,就是也不知轉移到哪裏去了。

大床上方是可以放大空間感的全鏡面吊頂,不僅将屋內的奢華陳設映個一清二楚,就連水床上帶起的層層波浪也被悉數囊括……

本是為了帶來強烈視覺沖擊,激發情侶間的癡纏糾葛,夏時熙卻用它看清了床邊水晶小幾上,擺盤精美的瓜果梨桃和精致西點。

“!!”

賀寒朔注意到眼前人眼中的濕意越發明顯,周身的陰雲散去不少。

也許是出于被算計的愠怒,也許為了一雪前恥,賀寒朔一心想要對方癱在他懷中,狼狽痛哭求他放過……這一晚,他必然讓對方付出代價。

夏時熙一再偏開頭,仿佛不願讓他瞧見難堪的眼淚,賀寒朔怎會允許?

冷白有力的大掌一次次将精致的面龐掰向自己,最後幹脆死死卡住對方的下颌,讓夏時熙再也無法扭頭躲避。

淩亂的發絲頹敗般黏在額前,汗濕的雪膚依舊完美得看不到一絲毛孔,濕紅的眼尾令本就精致昳麗的五官仿若秾桃。

可即便被如此桎梏,夏時熙依舊努力偏開眸子不與他對視。

這點本事……之前還敢挑釁他?

不得不說,賀寒朔的确成功被對方挑釁到了,否則他身上的藥效也不會在有所緩解後依舊如此強勁。

賀寒朔眼帶嘲諷:“呵……”這就怕了?

話音未落,夏時熙已經撐起上半身摸回一顆看着就鮮嫩多汁的水蜜桃,在賀寒朔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康哧”啃上了一大口——

天啊!救命!怎麽會這麽好吃!嗚嗚這夢真的太真實了!我炫我炫我庫庫炫!!!

久旱逢甘霖,絕美好滋味,夏時熙眼底瞬間亮起五百瓦探照燈,一邊康哧康哧猛炫,一邊嗷嗚嗷嗚飙淚。

幾口炫完一顆後又探身将整個果盤扒拉到身側,很顯然是要大幹一場。

剛找回幾分自信,正在大幹一場的賀寒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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