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我……”陸雪青一時有些不知道要順着姿勢倒在沈冰臺的懷裏,還是站起來。

他也沒做過類似誘惑別人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怎麽樣才算是勾.引。

“我沒事……”陸雪青感覺到沈冰臺的手放在他的腰間,他還不曾和其他人有如此親密的舉動,下意識的站起來想要逃離這個懷抱。

然而他剛一用力,腳踝處傳來的刺痛讓他頓時呆住,身子不由得往下墜,最後還是被沈冰臺攬着腰摟到了懷裏。

這大大超出了陸雪青的預料,他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沈冰臺的懷裏,他起身後連忙慌張的扶着牆後退一步,低着頭行禮道:“多謝表哥。”

之前生出來的勾.引心思完全不敢表露出來。

陸雪青知道自己不是會勾人的料,卻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緊張和抗拒。一想到徐家母子二人的欺辱,他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去做。

“你怎麽在此處。”沈冰臺似乎并不覺得尴尬,反而明知故問。

能做世家大族的掌事人,陸雪青不信沈冰臺猜不到他為何會站在此處。可他又不能挑明,只能小聲回應着:“是婆母讓我在此處反省。”

“日頭越發烈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姑母那邊我去回個話就是。”沈冰臺眉頭輕皺,神色淡淡的說道。

說完,沈冰臺揮了揮手,從外邊進來一位侍官打扮的人。青年吩咐了兩句,侍官便扶着陸雪青往回走。

既然沈冰臺如此做法,陸雪青倒也不好回絕,他扶着侍官,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到拱門前,猶豫着又回頭看了一眼沈冰臺。只見那人手中折了一支石榴花,正站在樹下看着他。

石榴樹嬌豔如火,青年豐神俊朗,一身玄衣,幹淨清冷恍若神仙一般。

陸雪青心頭一跳,連忙回頭不敢再胡亂張望。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陸雪青便覺得輕松許多。他腳上的傷不重,流香給他拿了藥油揉一揉便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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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竟大小是個主子,只要徐家人不難為他,旁人還是要注意一些的。所以只要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便沒什麽事。

他的嫁妝雖然大半封到了徐家的倉庫裏,可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沒臉動嫁妝。剩下的小半部分在他自己的手裏,至少銀子是不缺的。

陸雪青坐在床上揉了揉僵硬的小腿肚,心裏卻想着徐澄。今日徐澄提起來近日乏力低熱,身子不舒服,倒是和他當初被診出是夢蘭君之前的症狀很像。

能懷孕的男子被稱為夢蘭君。夢蘭君從表面上來看是看不出什麽的,最多是比普通男子肌膚細膩一些,個子稍矮一些。但是這些都不是什麽明顯的特征,有一些男子也會肌膚細膩,身材矮小。

最主要的還是夢蘭君的脈象和普通人不一樣,還有歡好之時……體內能感覺到一處肉環。

平日裏無病無災很少有人會去診脈,所以一些夢蘭君都是年紀大一些才發現。更多的則是像陸雪青這樣,身體發熱,乏力,以為生病了,請大夫診脈才被發現。

如果徐澄是夢蘭君……

陸雪青咬着嘴唇,心中莫名覺得有些悲哀。

他正發着呆,這時候流香推門進來,手裏還端着一個食盒,臉上表情歡欣,不知道碰見什麽好事。

“少爺,小少爺——!”流香把食盒端到陸雪青的面前,然後獻寶一般遞過來一個小瓷瓶。“這是沈家沈族長派人送過來的跌打損傷藥酒,說是聽說少爺扭了腳,特意送來的。”

陸雪青坐在床上微怔,他倒是沒想到沈冰臺還記得這些。

“還有別的!”流香像是藏了什麽驚喜,把食盒端到陸雪青眼前,猛的掀開了蓋子。

其實食盒還未打開,陸雪青就聞到了一股鮮果香味。打開一看确實是鮮果,第一層是桑葚和枇杷,第二層是蓮霧和楊梅,第三層竟是荔枝。

除開第一層的鮮果是本地常見的之外,其他鮮果都不是本地産的。鮮果嬌嫩,運輸不易,價格極為昂貴,普通人家是吃不起的。就算是徐家這樣的大家族,也都按照份例分發,像他們這樣的輩分,能分到一兩顆已是不錯。甚至平日裏陸雪青的份例都被徐夫人克扣,一丁點都分不到。

可是沈冰臺送過來的,竟是一整個大食盒。就算是徐夫人,也分不到這麽多的。

“誰送來的?可有說什麽?”陸雪青連忙問道。

“是之前送您回來的侍官專程又送過來一回,親自交到我手裏,旁的也沒說什麽,只是說讓主子好好休息。”流香見陸雪青想知道,便仔細回憶了一番,什麽都沒放過。

只說讓他好好休息嗎?陸雪青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他的勾引到底有沒有成功。沈冰臺送這些東西來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今日替他解圍又是什麽意思,難道說這人真的只是可憐他,所以才送這些東西來?

陸雪青想不明白。

或許再添一把柴會好些,陸雪青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的勾.引還是不太明顯。他叫了流香過來,分了一半鮮果給流香,派她偷偷出去問一問,沈家掌事人房裏有沒有姨娘或者侍妾,無論男女都要打聽。

若是房裏有人,他不知道以他這點手段能不能勾.引到沈冰臺。

流香年紀不大,幹活卻是幹淨利落的,她接了任務便出門掃聽,一刻也閑不住。

這還沒來得及打聽出來什麽,徐家這邊選定了好日子,要出殡了。

出殡是件大事,這樣的場合陸雪青自然是需要在場的。

天還未亮,陸雪青就被叫起來,披麻戴孝跪在靈前哭靈。若不是沈冰臺發話,恐怕按照徐夫人原定的計劃,他需要在靈堂裏跪一晚上。

他身後跪着的則是徐亭的一衆妾室,徐夫人知道自己兒子好女色,後院的莺莺燕燕趁着無人的時候也來哭靈。

陸雪青實在是哭不出來,全靠後邊的莺莺燕燕出聲。

一直哭到出殡的時辰到了,那幾個妾室才被趕回了院子。

徐夫人唯獨把陸雪青留下,一直跪到衆賓客過來悼念,徐家子弟披麻戴孝準備擡棺送靈。

徐夫人一身白衣站在靈前,她本來想讓陸雪青代替身子不舒服的徐澄一起去送靈,被宗族耆老攔下,讓她甚是不滿意,于是在靈前哭了一會兒,讓徐澄扶着她回去休息,這才免了徐澄的禮。

出殡之後就沒有陸雪青什麽事情,族中大部分人都跟着離開,徐家也沒什麽人。他出了靈堂便往自己的院子走,難得的輕松讓他步伐都輕快許多。

自從徐亭去世,徐夫人以寡夫晦氣為由,把他的院子遷到了徐家最偏僻最小的院子裏。

這小院子名叫竹雲居,因為院內院外都種着幾棵竹子才得了這麽一個風雅名字。

這地方平日裏連下人都不常來,冷清偏僻得很。今日陸雪青穿過月洞門,卻瞧見有人正站在那幾棵翠竹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來人竟然是沈冰臺。

陸雪青心頭一跳,他還沒想清楚該怎麽勾.引,怎麽這人就……就送上門了。

他走過來的時候腳步沒有刻意放輕,以至于他停下腳步,沈冰臺還是察覺到他過來,轉身面對着月洞門,直勾勾的望着他。

“表哥萬福。”陸雪青連忙上前行禮。他今日披麻戴孝,還帶着面紗,從頭到腳都是素色。

只有透過面紗露出來的一點唇色是淺紅色的。

“你的傷如何了?”沈冰臺問道。

這人似乎天生就沒有表情一般,總是冷冷的,最多會皺皺眉頭,再多的表情是沒有的。

至少陸雪青看不出來。

“已經好……”陸雪青本來想說好了許多,又想起自己該接近面前的人,說到一半的話又硬生生咽回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好一些了,表哥可要……看一看。”

話音未落,陸雪青的臉便已經燒成紅色,耳朵尖都是粉色的。

這是他能說出口的,尺度最大的一句話。他畢竟是後院的人,邀請一個男人進房間,簡直等于是明示。

沈冰臺神色微怔,竟真的點了點頭。或許是他氣質太過嚴肅正經,陸雪青完全沒有旖旎之感,倒像是完成什麽要緊的任務。

既然沈冰臺順着他的話答應下來,陸雪青左右觀察一下,見四下無人,便帶沈冰臺進了竹雲居。

竹雲居的院子小的可憐,走上兩步便到了房門口。陸雪青猶豫了一下,掀開簾子帶身後的青年進去。

陸雪青先請沈冰臺坐在小榻上,然後再沏了熱茶端過來。

小小的房間裏沒什麽東西,除了一張床一個櫃子和一張小榻外再無其它。

沈冰臺站在小榻前并沒有坐下,反而是示意陸雪青先坐。

陸雪青瞪大眼睛,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面前的人是要現在看他的傷。他以為……他以為這只是個進屋的理由,沒想到……

他有些羞.恥的坐到榻上,一邊擡頭注意沈冰臺的表情,一邊褪了鞋襪,小心謹慎的擡起纖細的小腿,露出白皙透粉的腳踝來。

美人如玉,毫無瑕疵,只是腳踝處還有一片紅色,看得出來是扭到了,不過顏色淡了不少,應該是有所好轉。

陸雪青只覺得太過于羞.恥,臉頰發熱,低着頭不敢看向沈冰臺。卻不曾想面前的青年拿出一瓶藥酒來,倒到手中搓熱,再敷到他的腳踝處,力度輕柔的揉着。

好燙!陸雪青下意識的想要抽回腳踝,可是卻被面前的青年緊緊握住,完全掙脫不出來。

就像是上了鐐铐的金絲雀,怎麽都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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