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視線飄忽不定， 沈慎行輕易地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故意靠近，聲音暗啞低沉：“你負責嗎？”
少年似笑非笑，眉梢間盡是玩味， 柳綿綿倏地往後， 不自覺提高了音量：“我沒親到！”
她的聲音很小，卻在安靜的教室格外清晰。
英語老師推了推眼鏡， 咳了聲：“同學， 你的課後練習題做完了嗎？”
柳綿綿怔了怔， 沒有下課？她的臉“嘭”的一下紅了個透。柳綿綿瞪着沈慎行，飛快的低下頭做題，沈慎行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得特別愉悅， 似乎很高興柳綿綿被老師捉住。
柳綿綿咬着牙， 她怎麽就沒發現沈慎行這麽壞的一面？
她的臉燙得厲害，緋紅沿着臉蔓延至脖子，連脖子處雪白的肌膚都變得粉粉的， 漂亮得勾人。沈慎行的手放在衣兜裏， 他低頭逼問她：“嗯？負責嗎？”
“不負責。”柳綿綿幾乎咬牙切齒地開口。
說完，她怎麽都不理沈慎行， 悶頭做題。
下課後， 程欣和殷麗非常有眼力見地找了借口離開， 柳綿綿半伸着手正想叫住兩人，兩人卻跑得比兔子還快。沈慎行拽住她的手腕：“一起吃飯？”
“我不餓。”
“那去喝杯奶茶吧。”沈慎行拉着她往奶茶店走， 柳綿綿掙紮了幾下，掙脫不開。
“沈慎行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柳綿綿蹙眉道。
沈慎行停下，危險地眯着眼：“你剛剛叫我什麽？”
“沈學長。”柳綿綿抱着書別開臉，局促地站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
沈慎行無聲地笑了下，他扣住柳綿綿的下巴，彎腰視線與她齊平，他的聲音溫柔：“最後一次，否則以後我親自教你。”
自然不會教什麽好東西，柳綿綿瞪了他眼，又移開視線。
不正經。
柳綿綿老實了很多，她端着奶茶吸了口，餘金從前方走過，看見柳綿綿後又停了下來。
“餘社長，你在看什麽？”
餘金望着柳綿綿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咬了下牙。恰好沈慎行看過來，對着他輕佻的勾了下唇，餘金太陽穴跳了跳：“沒什麽。”
等兩人走遠後，餘金問朋友：“沈慎行和柳綿綿好上了？”
“好上了，聽我那妹妹說今天還陪柳綿綿上公共課呢，怎麽？餘社長你也對柳綿綿有意思？”朋友打趣道。
餘金沒說話，悶着頭走了。
沈慎行似乎是真的無聊，柳綿綿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柳綿綿幹什麽他跟着幹什麽。柳綿綿被他磨得沒有了脾氣，下午上課前，柳綿綿止住沈慎行跟着自己進教室的步伐，認真地開口問他：“學長，你不用上課嗎？”
“不用，沒課。”沈慎行微低着頭，濃黑的眼倒映着柳綿綿無奈的面容。
“我要上課了。”柳綿綿強調。
“嗯，我陪你。”沈慎行笑着，眉梢間有些倦意。
“我不用你陪，我自己可以上課。”柳綿綿深吸了口氣，擡眼：“沈學長，你回去吧。”
沈慎行深深地凝望她，沒說話。
柳綿綿轉身準備走了，沈慎行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拉了回來，柳綿綿趔趄了一下撞進他的懷中，沈慎行的手貼在她的腰間，大手扶着她後腰。柳綿綿下意識想掙開，沈慎行緊緊禁锢着她，望着柳綿綿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真不用？”
柳綿綿的心激烈的跳了下，她愣了片刻，趕緊從他懷中掙開，後退半步盯着腳尖。
“真不用。沈學長，我進去上課了，你回去吧。”她說完飛快跑開，柳綿綿特意坐到靠過道的位置，把裏側的位置留給程欣和殷麗。她坐在座位上心跳如鼓，生怕沈慎行纏着她厚臉皮地坐進來。
和沈慎行走在一起的時候，那些女生就差沒撲上把她五馬分屍了。
柳綿綿坐了會兒，沒等到人，她小心地回頭望過去，門口已經沒有沈慎行的身影，她松了口氣，又有些出神。
“綿綿？綿綿！”程欣在她耳邊叫了聲，柳綿綿小身子抖了抖，吓了一跳險些叫出聲音。
“你發什麽呆呢？我叫了你好幾聲了。老師進來了，你趕緊坐進去。”程欣趕緊把她塞到裏邊兒的座位，拉着殷麗坐下。
點名時，程欣悄聲問她：“怎麽樣？和沈學長的約會還好嗎？”
“你別亂說，不是約會。”柳綿綿認真地糾正，她的眼神真誠又純潔，若不是程欣自己長了眼睛看見了，差點就被柳綿綿騙了。她眼睛一掃，抓住柳綿綿的手，指着她手腕的紅寶石手鏈：“那這個是什麽？”
“上周你都沒有的。”
柳綿綿支支吾吾：“別人送的，老師叫你名兒了。”
“這裏！”程欣下意識高聲回道，老師推了推眼鏡，毫不猶豫地指着她：“這位同學，就你了，你來說說我上節課留下的問題。”
“……”
柳綿綿和殷麗對視一眼，偷笑起來。
程欣胡亂扯了幾句，坐下來撓柳綿綿癢癢：“柳綿綿你長本事了啊，連我都敢欺負了，沈學長教你的東西可真多啊。”
她說得有幾分咬牙切齒，突然，她停下來，認真地對柳綿綿說：“好了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的決定。不管你的想法如何，反正以後受委屈了，你盡管來找我，姐姐幫你出氣。”
柳綿綿眼睛一濕，她慌張的眨了幾下眼睛，笑容如陽光燦爛：“好。”
自她身後，有一股耀眼的光芒升起，程欣眯了下眼睛：“你別笑，笑得這麽好看，我是不會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女人。”
柳綿綿接着笑，她一向不喜歡粘人，這次卻主動挽了下程欣的手：“你真好。”
程欣輕笑：“你這麽好騙，可長點心吧。”
柳綿綿點點頭，認真聽課了。
柳綿綿腦中偶爾閃過沈慎行的身影，每當沈慎行一出現，她便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他。越不想想，沈慎行卻越是要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柳綿綿輕輕地嘆了口氣，繼續記筆記。
有的公共課簡單，像三人這樣的學霸偶爾聽一下就成。殷麗在玩手機，她突然把手機舉到兩人面前：“綿綿，《傾城皇妃》的蕭妃微博官宣了。”
《傾城皇妃》的男主何所暮是早就确定下來的，而一直被粉絲猜測的女主慕明雪也在上周末官宣。蕭妃是女二，分量不算少，直到今天才公布飾演的演員柳綿綿。柳綿綿是新人，沒有任何拍戲和演出經歷，連微博都是羅芳今天才注冊的，粉絲只有少之又少的幾十個。
官宣以後，有人帶着好奇心關注了她，也有慕明雪和何所暮的粉絲伺機而動，只要風頭不對勁，随時準備掐架。
何所暮的女友老婆粉不少，哪怕他已經結了婚。慕明雪作為新生小花，粉絲裏更多的則是工作室培養的水軍，羅芳知道慕明雪的走紅套路是合作一個碰瓷一個，男明星捆綁炒作，女明星豔壓群芳。
所以羅芳只是轉發了網劇官博的微博，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程欣比柳綿綿還激動：“綿綿你終于要火了！”
殷麗也眨巴着眼睛：“是啊綿綿，等劇播出後你就要紅啦。”
柳綿綿勉強笑了下，沒有很高興的樣子。被慕明雪打壓已經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實在不是什麽值得快樂的事情。
“我們聽課吧。”柳綿綿輕聲說道。
慕明雪坐在酒店的沙發上，雪白的浴袍半敞着，露出她漂亮的肩頭。她纖長的手指夾着一支女士香煙，嫣紅的唇瓣裏半吐出白煙，畫面極為誘惑。慕明雪聽着電話裏，皺了皺眉：“我不管，柳綿綿現在已經放了消息了，你馬上準備通稿，把她所有能扒出來的東西全給我放到網上。”
“包括她那個私生子男朋友。”
經紀人咬了咬牙：“柳綿綿現在只是個新人，你這樣做不是拱手把流量送給她嗎？羅芳都沒行動，你着什麽急？到時候她要是黑紅了，你哭都來不及，已經有好幾個同齡女明星和你掙九零後小花的名頭了，你還想再加一個人？”
慕明雪被說服了，她滅掉煙：“行吧。”
經紀人頓了頓，又問：“你和何老師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不就那樣麽？”慕明雪低頭瞥了眼自己手臂上腿上的淤青，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不願再去回想。
“你自己注意身體，他的背景很深，應該能為你鋪平道路。男人嘛，就喜歡女人撒撒嬌，他一個高興，什麽都給你了。還有蕭總那邊你也別放棄，蕭家怎麽說也是名門望族，蕭總現在喜歡你，你就盡心一點讨好他，我看上了一個劇本，你要是拿到了女主，肯定能更進一步。”
“記住，別對着蕭總耍小脾氣，他不喜歡。”
“知道了。”
慕明雪把手機扔到沙發上，往旁邊一倒，黑色的長發散落到地面上，雪白的腿從浴袍中伸出來，一時間風情萬種。
她深吸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累。
不過很快她便打起精神去讨好蕭總，下一個劇本的女主，她當定了。
柳綿綿專心聽課間，手機震動了一下，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了一條短信：“柳小姐賞臉一起吃個飯？聊聊《傾城皇妃》播出以後的事兒。”
她蹙了蹙眉，果斷地把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怎麽了？”程欣偏頭問道。
“騷|擾短信。”柳綿綿繃着臉回答。
何所暮怎麽還不死心？他難道不應該和慕明雪纏得難舍難分一夜幾次麽？文中是那樣寫的呀。柳綿綿皺眉想了想，莫非何所暮現在已經開始準備騙自己的錢了？可自己除了拍戲這點兒收入，哪裏還有其他的存款？
柳綿綿覺得有點奇怪，她記得當時何所暮騙了柳綿綿一百多萬，但是按照自己現在的情況，她并沒有那麽多錢。
雖然後來柳綿綿有幸嫁了有錢老公變成了豪門闊太太，每個月的生活費比普通人十年的工資還多，但現在自己不是還沒嫁人麽？更別提什麽大手筆給她零花錢的豪門老公了。
沈慎行坐在愛桌前，愛桌上擺着兩本結婚證。
一本持證人沈慎行，一本持證人柳綿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