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本合着， 一本打開，他與柳綿綿的照片嚴嚴實實地貼在結婚證上。照片上的沈慎行漫不經心，模樣慵懶困倦，而柳綿綿卻笑得燦爛， 那笑容中， 還帶着醉意。
雙頰緋紅，比最誘人的腮紅還要好看， 攝人心魄。
沈慎行垂着頭， 拿起一本放在手中， 指腹輕輕摩挲。
許久後，他拿出手機，嗓音沙啞：“讓羅芳好好注意她手下那個新人的網絡消息，什麽該有， 什麽不該有她心裏有數。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對柳綿綿未來發展不利的東西。”
那頭的人恭敬地答應。
沈慎行把結婚證收起來， 鎖到抽屜裏，走到陽臺上點了支煙。
柳綿綿在學校裏漸漸變得出名起來，不僅僅是因為風雲人物沈慎行緋聞女友的緣故。
稍微關注娛樂圈的， 喜歡刷八卦論壇的， 以及《傾城皇妃》的書粉漸漸被柳綿綿這個名字吸引。柳綿綿？那不是軍訓時一罰成名，變成無數學長學弟白月光的大一新生麽？
清純的外貌， 冷淡的性子猶如一朵清冷的高嶺之花， 可望而不可及。
她去演戲了？還是女二？那個傾國傾城豔麗又美豔， 性格乖張嚣張跋扈的盛寵蕭妃？柳綿綿的照片在私底下逐漸流傳起來，并被好事兒的人傳到了網絡上， 解了大家對柳綿綿的好奇。
三天不到，網絡上又重新出現一個帖子，帖子暗指柳綿綿抱上了金主的大腿，所以剛出道就接到這麽好的資源。至于金主是誰，樓主并沒有提。
雖然帖子很快被羅芳命人删掉，卻也在圈子裏引起了軒然大波，書粉漸漸開始抵觸柳綿綿，何所暮和慕明雪的粉絲也趁機而動叫嚣着，生怕自己的主子跟柳綿綿扯上關系。
聖傑傳媒正愁沒有特別的熱度，聞見柳綿綿網絡上飄的這股流量味兒，立刻下了決定，把柳綿綿當做祭品炒作起來。物極必反，不到三天就開始惹得人反感起來，柳綿綿的路人黑逐漸增多。
有人炒作，自然也有人一直在撤掉通稿，在看不見的地方，兩股力量暗中較着勁兒。
程欣攏了攏自己的風衣：“綿綿，是不是慕明雪那個女人故意搞你呢？”
網劇未播人先火雖然是好事，但也不要這樣黑紅好伐。殷麗也插話道：“再這樣下去，綿綿你的路人好感度都要被敗光了。”
柳綿綿垂着眼：“我不知道。”
或許是慕明雪，或許是何所暮。
她勉強笑起來：“不說了，說好的今天陪我去學做蛋糕。”
“嗯。”程欣挽住她和殷麗，笑嘻嘻地打趣着：“直接買一個不就好了？親手給沈學長做，會顯得與衆不同嗎？”
殷麗笑起來：“那當然啦，綿綿親手做的特別真誠，意義都不一樣呢。”
“好了你們。”柳綿綿鼓着臉：“之前他幫了我一次，後來又救了我一次，于情于理我都該好好地感謝他。”
“是是是，于情于理，你都應該以身相許。”
“程欣！”
“不說了不說了，你再撓我癢癢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啊綿綿，綿綿！”三個女生在路上嬉笑打鬧，趕到了提前約好的地方。
生日蛋糕制作課程上人不多，三人坐下後，糕點師開始講解和示範了。柳綿綿聽得特別認真，看起來容易，自己動手卻很困難，一個小人被她擠得面目全非，倒是殷麗一次性就做好了。
柳綿綿感嘆了句：“麗麗你好厲害。”
殷麗害羞的笑了下：“我以前學過，去蛋糕店幫過忙。”
程欣一把摟住殷麗：“那可不是，朕的麗愛妃可是什麽都會，優秀得不得了。”
柳綿綿轉身，繼續和奶油死磕起來。
沈慎行的生日是周末，柳綿綿猜測他周末可能要和周盛明他們出去玩，所以打算等到周六晚上給他過生日。到家後，她特意扒在沈慎行房間的門口：“學長，你周六晚上有事嗎？”
沈慎行的眼睛從電腦屏幕前離開，擡眼，挑眉：“什麽事？”
“沒什麽，就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
少年的房間很幹淨，灰色的床單灰色的被套，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櫃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絕版手辦。
柳綿綿明亮的杏眼眨了下：“可以一起吃飯嗎？”
“嗯。”沈慎行眯了眯眼，點頭。
他猜到了一些，卻故作不知：“還有事嗎？”
“沒了。”柳綿綿趕緊搖頭，替他關上門跑了。沈慎行的禮物還在她的房間裏放着，等着周日零點鐘他許完願吹完蠟燭後送給他。
周五程欣回家，殷麗在圖書館學習，柳綿綿繼續學習制作蛋糕。
晚上殷麗回宿舍時，旁邊有人在問舍管：“阿姨，柳綿綿住哪間宿舍？”
殷麗看了眼，是一位身材高挑靓麗的小姐姐，很年輕，最多二十四歲的樣子，天氣開始涼了，她依舊穿着吊帶和短褲，身材性感惹火。柳冰兒察覺到殷麗的視線，回頭看她，殷麗發現她臉蛋精致美豔，不可方物。
殷麗收回視線加快腳步回到宿舍，想了想，她私聊柳綿綿：【綿綿，我剛剛回家的時候，看見有一位女生在問你住哪間宿舍。】【她長得很冷，看起來有點不好惹，所以我沒有主動告訴她。】柳綿綿收到消息後，皺了皺眉：【謝謝你。】她沒放在心上，繼續看教程在房間裏學習。幾分鐘後，柳綿綿心中無端升起幾分不好的感覺。
宿舍阿姨不肯告訴柳冰兒，柳冰兒有事要趕回去，便放棄了詢問。
她紅潤的唇緊緊抿着，表情繃得很緊，更冷豔了幾分。
第二天，柳綿綿起了個大早，不過沈慎行也起得早，他吃完早飯就出門了。柳綿綿下午的時候出門做蛋糕，做好蛋糕後六點多鐘回家，沈慎行還沒回來，柳綿綿發了條短信詢問。
沈慎行很快有了回複：“我有事耽擱了，你先吃吧。”
柳綿綿接着問他：“那你晚上回來嗎？”
“嗯。”
柳綿綿放心了，只要人還回來就行。
她點了份外賣，外賣還沒吃完，柳冰兒的電話打進來，她的語氣說不上好：“你現在已經搬出宿舍了？”
“嗯，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地址。”柳冰兒連客套話都懶得說，直接問她新住址，柳綿綿猶豫片刻，還是把地址告訴了她。
昨天晚上問自己宿舍的那個女生就是姐姐？
柳綿綿把房間收拾好，等着姐姐的到來。門鈴聲響起，她小跑步過去打開門：“姐姐。”
柳冰兒緊繃着臉，一進門，她放下愛馬仕的包包，面無表情地打量房子。她很快注意到了收納櫃上那對金童玉女的瓷娃娃，柳冰兒勾了勾唇：“你和誰一起住？”
柳綿綿躊躇片刻：“學校裏的人。”
“一個月一千五百塊。”
“男的女的？”柳冰兒轉身，帶着幾分壓迫和逼問。
她語氣不好，柳綿綿皺了皺眉，下意識不想回答。柳冰兒也沒指望她回答，她步步緊逼：“你進娛樂圈拍戲了？簽了哪家公司？找誰拿的資源？陪了哪位老板喝酒吃飯？”
“被哪位老板包養了。”她說得輕描淡寫。
“姐姐？”柳綿綿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柳冰兒不為所動，她環顧一圈，譏诮地笑：“這又是哪位大老板給你買的房子。”
柳綿綿臉上的笑漸失，她繃着臉：“這是我租的。”
柳冰兒自然不信她，她随意地走到柳綿綿的房間門口掃了眼：“收拾得倒挺像樣。”
說完，她一眼看見了柳綿綿給沈慎行準備的禮物，柳冰兒毫不猶豫的走過去把禮物翻出來。柳綿綿撲過去攔住她：“你幹什麽？你怎麽可以随便亂動別人的東西？！”
“這是什麽？”皮帶纏着她的手指，被柳冰兒舉在空中，銀色的扣在燈光下散着冷光。
柳綿綿的胸口起伏着：“我送給人家禮物。”
“你可真行，還知道怎麽讨好大老板。”
“你不要太過分了。”柳綿綿把皮帶搶回來，重新放進盒子裏裝好，她垂着眼，眼眶微熱。
她剛将禮物收拾好，柳冰兒已經走出去，挪步到沈慎行的房間。柳綿綿追上去攔住她：“你到底想幹什麽。”
柳冰兒低頭：“我以前是怎麽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麽答應我的。我會給你生活費，但是你，絕對不能掙不幹淨的錢，結果呢？”
“我沒有掙不幹淨的錢。”柳綿綿的背抵在沈慎行的房門上，生氣地回答她。
柳冰兒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信？你當我是傻子，還是以為我不會上網？”
“讓開。”柳綿綿被柳冰兒推到旁邊，額頭撞上了牆壁。柳綿綿站穩了身體，把準備踏進沈慎行房間的柳冰兒拉出來。
她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那你呢？你和那個滿身刺青帶金項鏈的男人是怎麽回事？你穿名牌挎名包，你是不是不想過苦日子才寧願被那個老男人包養 ……”
柳冰兒聽完妹妹的話渾身發冷，她不由自主地扇了柳綿綿一掌，聲音清脆，在安靜的空間尤其響亮。
柳綿綿偏着頭，披頭散發，黑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柳冰兒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拿起包離開，門被她甩得老響。柳綿綿杵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疼，臉上滑落兩滴溫熱的淚珠，她咬着下唇，伸手把沈慎行的房門關上。
“叮——”
一個疑似聽過名字的人：“我今天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