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柳綿綿被請到學校對面的咖啡廳坐下的時候, 萬萬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黑色的桌面放置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她擡眼:“您什麽意思。”

李琳穿着貴氣十足的貂毛大衣,她盡量讓自己笑得溫和慈祥。聽見柳綿綿茫然的詢問,她笑了笑:“綿綿是吧?你好, 我是沈慎行的媽媽, 我最近聽朋友說他和你談戀愛了,你不用急着解釋, 你聽我說。”

“你還年輕, 長得又漂亮, 你喜歡演戲你有很好的未來,我相信,就算沒有慎行你也會紅起來,會嫁個好男人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和人生。但慎行不一樣, 慎行他畢業以後是要回家繼承公司的, 他的哥哥瀚石我相信你已經見過了,慎行他會像他哥哥一樣,和名門貴族的大小姐訂婚, 走上和你們普通人不一樣的路。”

“慎行他的未婚妻我已經在着手物色了, 有位千金小姐是他初中學校的校花,是地産大亨趙家的掌上明珠, 她和你一樣, 年輕漂亮, 對慎行一往情深。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麽目的接近慎行,但慎行的婚姻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如果你們已經發生了關系, 這額外的一百萬,作為你以後打掉孩子的補償費。”

“你要明白,你是普通人,而慎行他是沈家的繼承人,他以後結交的豪門貴族,輕輕松松從手中過賬的錢是你們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敢肖想的。”

“已經有許多例子證明,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若是固執地堅持,定會落得個傷痕累累的下場。”

柳綿綿下意識拽緊了裙擺,她垂着眼,一句話都沒說。

李琳以為是給的錢太少,她皺了皺眉,語氣中已經有了些不耐和輕視:“姑娘,人要懂得見好就收,太貪心是什麽都不會得到的。”

柳綿綿被她氣笑了,她擡起頭來,俨然已經沒有了那副軟綿綿任人欺負的模樣:“這位夫人,既然是想讓我離開你們沈家未來的繼承人,區區兩百萬,您打發叫花子呢?”

“兩百萬,買套別墅都不夠,普通人一輩子夠用了,您覺得我是普通人?”

柳綿綿輕笑:“以後我紅了,這也不過區區兩百萬,您憑什麽認為我會為了這點小錢離開他?”

李琳臉色微變:“你不要不識好歹,慎行能把你捧紅,那我自然也可以讓你封殺出局。”

“那您就試試看吧。”柳綿綿面無表情地起身,從李琳身邊走了兩步,她又停下回頭:“沈太太,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金錢誘惑的。”

“至少我不會。”

柳綿綿快步走出咖啡廳的玻璃門,她鼻尖一酸,眼梢泛紅茫然地走在大街上。

放學後正值吃晚飯的時間,男學生們成群結隊,女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挽着,說說笑笑。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大家的世界都有溫度,而她的,沒有。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柳冰兒風情萬種地靠在路邊的轎車上,纖細白皙的指尖夾着一支女士香煙,來來往往的路人忍不住側目,眼中滑過驚豔的光。寒冷的十一月份大家已經很裹上大棉襖了,她依舊穿着一件雪白的襯衣,一條黑色的包臀裙,雪白的大腿露在寒風中,模樣慵懶妩媚,漂亮得不像話。

柳綿綿盯着地面發呆,直到一只纖細的腳伸出來攔住了她的路。

柳綿綿紅着眼眶擡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柳冰兒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聲音冷淡聲線平直:“想清楚了麽?跟我走,還是我明天繼續來。”

柳綿綿一句話都沒說,拉開轎車車門坐了進去。

身上只有一個背包,柳冰兒向裏看去:“不用回去收拾東西?”

“回。”柳綿綿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可她越想調整好狀态,心裏就越是委屈。她幹脆的閉上了眼睛,什麽都不想思考,更不想讓姐姐看見自己失态大哭的模樣。

柳冰兒輕笑了聲:“被正房談話了?”

沒人回應,她也不覺得尴尬。

柳綿綿的行禮已經收拾好了,曾經滿懷着對生活的憧憬精心裝扮好的房間一下子空蕩下來。她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一難受,她便不自覺想哭,沈慎行回來看見她走了,會不會有那麽一小絲的難過?

她托着行李箱,那位沈夫人說得對,她和沈慎行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既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不應該糾纏。

柳綿綿搬去了姐姐找的新房子,遠離學校,離公交站要走足足十分鐘,郊區的別墅風景很好,卻也凄清。

周圍空空蕩蕩的,除了青山還是青山,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柳綿綿已經搬出去一周了,一周以來,沈慎行沒有和她聯系,也沒有詢問她為什麽離開。

程欣和殷麗對視一眼,柳綿綿這段時間以來情緒明顯不高,她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并不妨礙三個女孩兒的友誼。晚自習下課後,夜色如抹不開的油漆,裹着蕭瑟的寒風,讓人恨不得趕緊回到溫暖的家暖暖身體。

程欣一把勾住柳綿綿的肩膀:“綿綿,要不要去後門撸串?新開了一家,味道可好了,現在九點鐘人不多,這個天氣吃正好,又香又辣。”

殷麗突然拉了下程欣,程欣瞥了眼徑直走過來的少年,話一拐:“诶不行,綿綿我想起宿舍還沒打掃,待會兒舍管阿姨要來檢查了。我和麗麗就先回宿舍了,綿綿你回家的時候小心一點啊。”

說完不等柳綿綿回答,兩個女孩兒已經手挽着手跑了,比誰都還溜得快。柳綿綿無奈地笑了下,說好的一起撸串呢?

她擡頭,腳步一頓。

沈慎行俊美的臉在路燈下顯得很沉,他臉部輪廓分明的線條緊緊繃着。少年快步向她走過來,渾身壓抑着一股陰冷的氣息,柳綿綿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她被沈慎行逼到了牆角,這會兒四周的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就算有,看見這邊的人也識趣的饒了路,給兩人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沈慎行什麽話都沒說,她能聽見他因為憤怒而微微加速的呼吸。他身上有股清冽的香味,沈慎行一靠近,屬于他的氣息如藤蔓一般将她緊緊纏住。

柳綿綿背貼着牆壁,她微擡起下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昏暗的路燈下,沈慎行被她的模樣氣笑了,他彎着腰,嘴唇幾乎要貼上柳綿綿的臉頰,他扯動冰涼的唇,聲線很低,像是壓抑着滔天的怒火:“為什麽離開。”

柳綿綿偏頭,抿着嘴唇沒說話。

她頭皮一炸一炸的發麻,沈慎行這個樣子就像被人激怒的狼,像是下一秒就要被他緊緊咬住喉嚨。少年渾身緊繃,視線犀利冰冷,和往日溫潤的模樣天差地別。

她沒說話,沈慎行笑了聲,沒有溫度,柳綿綿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衣服:“我要回家了。”

“家?”沈慎行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掰過來逼她與自己對視。他很用力,柳綿綿皺了下眉,咬着牙沒吭聲。片刻後,他看見了少女眼中氤氲的淚光,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恨不得狠狠地欺負她,欺負她到哭。

“哪個家?”沈慎行強迫她仰頭,雪白的脖子暴露在空氣中,柳綿綿縮了一下。

柳綿綿被他捏得疼了,擡手抓住他的手腕,已經有了些許哭腔:“沈慎行你放開我,你抓疼我了。我去哪兒和你沒關系。”

沈慎行眸色一沉,他的指腹摩挲着少女柔軟的嘴唇,聲音很輕:“我以前是不是和你說過,那是最後一次。”

“如果你再犯,我不介意教教你。”

柳綿綿頭皮一麻,警惕地瞪他,她掙紮着想要跑開,沈慎行将她牢牢抵在牆角,逼迫得更霸道了。

少年低低地笑了一聲:“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膽子越發的大了。”

他扣住她的下巴,彎腰突然的吻上了那張柔軟又溫暖的嘴唇,少女的唇很軟,或是沒預料他突然的侵略,整齊的貝齒微微張開,沈慎行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探進了她的口腔中,懲罰般霸道的含住她的舌頭,撕磨着她的嘴唇。

柳綿綿睜大了眼,腦海中像有什麽東西“嘭”的一下炸開。

她雙腿一軟,幾乎要滑到地上。沈慎行的親吻很瘋狂,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柳綿綿胸腔中所有的呼吸都被少年掠奪走,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柳綿綿擡手撐在沈慎行的胸口上,嗚咽着想要推開他。

沈慎行被她撓得煩了,幹脆地扣住她的手腕舉在她的頭頂,單手将她牢牢的扣在牆壁上。柳綿綿的臉紅了個透,她的嘴唇很麻,呼吸間全是對方厚重清冽的氣息,如他霸道的吻,将她裹得密不透風。

柳綿綿渾身發軟,她被沈慎行逼迫着承受他發洩般的親吻,不争氣的流下了眼淚。

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人終于舍得離開,沈慎行溫熱濕軟的舌頭一點一點的将她臉上的眼淚舔舐幹淨,酥酥麻麻的,癢癢的,柳綿綿不敢再哭,咬着發麻的下唇壓抑着心中的委屈。

沈慎行喘着氣,再次逼她直視自己:“還不說嗎?”

沒人回應她,少女倔強地看向別處,就是不看他。

沈慎行垂着頭,低低地笑了聲:“那我就親到你說為止,我的時間很多。”

話音落下,鋪天蓋地的吻重新壓下來,他比上次更過分,更霸道,幾乎如敵人般肆意的侵略她,毫不留情,在她口中橫沖直撞,将她最後的一道心理防線擊得粉碎。

柳綿綿不争氣的嗚咽着哭了起來,像受盡了委屈的貓兒,聽得他的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操。

沈慎行松開她的嘴唇,她垂着頭,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壓抑的哭泣聲如冷水将沈慎行潑醒。

柳綿綿很想控制自己,可她控制不住,她心中說不出來的委屈,那日被慕明雪推下水,先前被柳冰兒強行接走她都沒有覺得比此刻難受。她的手還被沈慎行舉在空中,連蹲下來抱着頭哭都做不到。

她的哭聲及時将他喚醒,沈慎行僵了瞬間,緩緩放開她的手腕,大手一勾,将她抱進了懷中。

低沉暗啞的嗓音在她耳畔輕聲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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