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她語氣很是鄭重, 仿佛不管自己同不同意,她都要堅持不分手。
楊詩甜顧忌她還病着,也沒和她争, 語氣很平靜:“随你怎麽說吧。”
以前她被她分手時, 不也只是被告知了一句“楊詩甜, 我們不合适,分手吧”,然後就被分手了嗎?
她哭過, 求過,有用嗎?沒有用。
重來一輩子, 她絕不會再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的!
許燃感覺自己心裏憋悶的異常難受,楊詩甜堅定的否決也沒有這句輕飄飄的話殺傷力大, 她還想說些什麽, 忽然想到以前一幕幕,有些話頓時說不下去了。
楊詩甜沒再看她, 為她開了一包紙巾放在床頭, 接着把垃圾桶重新換袋,放在她探手就能丢進去的位置,最後取來熱好的牛奶,放在她輕松就能夠到的地方。
甚至連牛奶盒上的水珠,都被她用紙巾細細地擦幹淨了。
許燃眼也不眨地看着,這些瑣碎的小事, 她以前從未去留意過, 那時她心裏總裝着鋼琴, 除了鋼琴還是鋼琴。
她忽略了楊詩甜做的太多事。
現在這種日常可見的小事, 她仔細的看着,漸漸感覺心底有股熱流暗湧, 燙着她的心,讓她感動,又愧疚。
因為這一幕其實是很熟悉的,以前楊詩甜經常為她做,她只是沒放在心上罷了。
可是這一刻,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在外人看起來,楊詩甜生的嬌豔勝花,很嬌氣,像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但其實她細心又體貼,喜歡為她做很多事,為她梳頭發,為她剪指甲,為她整理書架,甚至為了等她甘願枯坐七八個小時,她不鬧脾氣的時候,絕對是個溫柔可愛的小仙女,喜歡抱着她的手臂,嬌聲嬌氣地說話,像只歡快地鳥兒圍着她轉,總是記得她所有重要的日期,記得她所有喜好,記得她的點點滴滴。
但是就算她鬧脾氣的時候,也只是埋怨她不陪她不哄她不在乎她…現在回頭思量,她實在沒什麽值得指摘的過錯,僅僅只是發作女孩子會有的一些小脾氣。也許只要她稍微哄一哄,楊詩甜的氣馬上就消了,可是她只覺得煩,不止沒哄,最後還嫌棄地和她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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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詩甜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病房,确保自己離開的時間,許燃不會面臨緊急的事,她這才說道:“我去打飯了。”
許燃悵然回神,定定地看着她:“好。”
她目送楊詩甜打開病房的門走出去。等門關上,她眼底的光一點點斂去。
這一次,她真正感覺到了,楊詩甜是真的要和她分手。
她索要情書那段時間,動不動就炸毛,怼她、氣她、刁難她,總是給她一種錯覺,覺得她還是在沖她鬧脾氣,只要自己都接下來,她就會不生氣,就會像以前一樣同她和好了。
可沒有。
不止沒有,楊詩甜現在壓根什麽都不做了,不生氣,不怼她,不刁難她,語氣平靜,可正因為是這種平靜,反而透出一種可怕來,有種距離,在她和楊詩甜之間無聲無息地拉大,一直在拉大。
再也回不去了。
許燃的心,開始往下墜落。
“嘭”地一聲輕響,病房的門又打開了,許燃霍然擡頭,看見楊詩甜又走了進來。
她眼底斂去的光,重新冒了出來,聲音帶着一絲驚喜:“小甜?”
楊詩甜身後跟着謝韞齊。
謝韞齊提着果籃,抱着鮮花,跟在她身後走進病房。
許燃眼底的光再次熄滅。
謝韞齊一直走到病床邊,關切地問道:“許學姐,你好些了嗎?”
許燃愣愣地看着她,感覺自己的心又開始往下墜落。
她面無表情,簡短地回應:“我很好,謝謝。”說話的時候,她一直看着楊詩甜,楊詩甜垂着眼眸,并沒有看她,輕聲道:“謝學姐知道你生病了,專程來看你的。”
許燃藏在被角下的手不由自主攥緊,肅聲:“謝謝謝學妹來看我。”
謝韞齊立刻說道:“許學姐別客氣,大家都是同學,我來看許學姐是應該的。”
楊詩甜接過謝韞齊手裏的果籃和鮮花,往桌子上擺放。
許燃沒再說話,病房陷入安靜,氣氛有些沉悶。謝韞齊站在病床邊也有些尴尬,便也轉頭去看着楊詩甜忙活。
楊詩甜收拾完畢,看了許燃一眼,主動說道:“謝學姐,許學姐生病了需要多休息,你功課也忙,我送你出去吧?”
謝韞齊馬上順勢說道:“好的,許學姐你多保重,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她轉身往外走,楊詩甜跟在她身後送她出去。
許燃看着她們離去,看着病房的門重新關上,周圍陷入寂靜,她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像是失去了渾身力氣一般,頹靡地靠在了床頭上。
過了會兒,響起了敲門聲,她也沒理。
孫哲旋轉門手走了進來:“我敲門你怎麽不吭聲啊?”
許燃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孫哲大大咧咧走到她床邊,打量了她幾眼:“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還好。”她打起精神開了口。
孫哲馬上說道:“許燃,你告訴我句實話,你有多喜歡楊學妹?”
許燃霍然擡頭,盯了他一眼,攥緊了自己的指尖。
她陷入昏迷中時,意識一直在黑暗中下墜,整個人完全失控,無窮無盡的黑暗像是巨大無匹的猙獰怪獸,将她一口一口吞噬,可怖、驚懼,她毛孔抽縮,遍體冰寒,就算此刻想來還有些心悸,後來掙紮許久,意識突然裂開一條縫,擠進來一絲光亮。
她看見了一張嬌豔如花的臉龐,輕輕地喚着她燃姐姐。
幾乎快要被黑暗吞噬的意識,突然蘇醒,接着有更多的畫面湧入,她想起那棟白色的洋樓,想起高大栾樹下那個仰起笑臉看她的妹妹,她會在她每天放學的時間,等在院門口,羞答答地走到她面前,捧起雙手向她遞過來她姥姥親手做的點心。
仰起來的小臉挂滿甜甜的笑,桃花眼裏閃閃發光,像是漫天的星光都落在她眼底。
“燈籠姐姐,這是我姥姥做的焦糖餅幹,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嘗一嘗?”
她伸手去接,可是黑暗像是活了過來,瘋狂湧動,要把她吞沒。
她拼命撕裂黑暗,沖着那雙小手夠去,一點,一點,掙紮,拼命朝那張笑臉靠近,終于掙脫了黑暗的束縛,闖了出去,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楊詩甜。
孫哲見她默不作聲,有些焦急:“許燃,你說話啊,你要是真喜歡楊學妹,你得說出來,懂嗎?”
許燃松開攥到發疼的指尖,面無表情的臉上現出一絲柔情。
“到底是什麽,讓你們總是誤會我不喜歡她?”
“我喜歡她的。”
她頓了一頓,眼底的柔情裏又湧出一抹難過。
“我其實一直喜歡她的,只是發現的太晚了。”
她說完這句話,眼底的難過愈發濃郁起來,幽深的眸底風起雲湧,于無聲處兵荒馬亂。
孫哲立刻大聲道:“那你要對她親口說出來,告訴她你對她的喜歡,告訴她你有多在乎她!”
許燃卻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啞聲道:“孫哲,我想起來了。”
孫哲渾身一震,驚詫莫名地看着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想來什麽了?你什麽意思?”
許燃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6年前的所有事,我都想起來了,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也記起了我爸媽離婚的經過。”
孫哲臉色大變,變得更結巴了,有些慌慌張張地走近她:“許燃,你沒事吧?你不會又……”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沒敢繼續說下去,只是緊緊地盯着許燃,生怕她發生什麽失控。
許燃輕輕搖頭:“你不用擔心,我很好。比任何時候都好。”
除了對小甜的愧疚。
孫哲驚魂未定地打量了她好幾眼,見她面色如常,沒有任何要失控的節奏,他這才慢慢放下心,試探地問道:“那你還要追回楊學妹嗎?”
許燃看他一眼,肅聲:“當然。”
我知道她所有的好,我見識過她所有的美,我更體會過她曾對我的熱愛,我怎麽能放她走?
孫哲頓時急火攻心,嚷嚷道:“那你還能坐得住?”
“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要來問你?”
“謝韞齊來了,你知道的吧?”
“她打着來探望你的名義,其實是來找小甜學妹!小甜學妹去給你打飯,我看着她跟着小甜學妹一起走了,兩個人肩并肩,有說有笑的,我敢打賭,她絕對會跟着小甜學妹去食堂,還幫她提着飯盒,甚至還會再幫她送到醫院來,因為換了我想追女生也會這麽做……”
孫哲突然閉嘴,沒再說下去,因為他看見許燃面無表情的臉色,刷地白了。
謝韞齊和楊詩甜并肩走着,出來醫院大門,她忽然停住腳步,喊了一聲:“小甜學妹。”
楊詩甜停下來,看着她。
謝韞齊忽然将手伸進自己的風衣裏,像是變魔法般抽出了一支秋海棠。
海棠花灼灼怒放,紅的嬌豔欲滴,多姿柔媚,不過花瓣藏在風衣裏,被壓迫的有些卷曲。
謝韞齊輕輕一笑,将花伸到她面前。
“我過來時路過學校的花園,看見秋海棠開了,真是滿樹繁花灼人眼,我沒忍住,就偷偷折了一朵。”
“想着小甜學妹正忙,肯定沒時間去賞花,所以帶來給你看看。”
倘若她是專門買的花相贈,楊詩甜肯定會拒絕,可是她是路過順手摘的一朵,為了讓她別錯過秋海棠的美,楊詩甜便有些不忍拂了她心意,接了過來。
“謝謝。”
謝韞齊見她接下後,仔細地賞着花,她抿着的唇角勾了勾,溢出一抹滿意的笑。
“小甜學妹別客氣,你別把我當成‘采花賊’就好。”
楊詩甜被她逗的笑起來:“怎麽會。”
謝韞齊又勾了勾唇,一直跟着她進去食堂,幫着她打好飯菜,又仔細地幫忙打包裝袋。
楊詩甜很過意不去,一直婉拒,謝韞齊只是笑笑,打包完自己提着,陪着她出來食堂。
楊詩甜見她還要送自己的樣子,更加不好意思:“謝學姐,真的不用了,這些飯菜也不重,我自己拎着就行了,你給我吧。”
謝韞齊很清楚要适可而止,沒再堅持,遞給了她:“小甜學妹,許學姐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你別擔心,也別忘了照顧好你自己。”
“我還等着你給我當模特呢,可別到時候變得憔悴了哦!”
她小小地開了個玩笑,立刻緩解了楊詩甜心裏那點過意不去。
“好的,謝學姐,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盡心盡力。”
楊詩甜離開後,謝韞齊沒立刻走,聽見旁邊路過的女生駐足,指指點點。
“又作妖了,許燃學姐還在生病呢,她就和謝學姐勾勾搭搭!”
“她不是和許燃學姐分手了嗎?”
“就算分手了,也是才分手不久啊,更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吧?許燃學姐為她發高燒,她倒好,偷空出來和謝學姐眉來眼去!”
“仗着好看,也太不要臉了!”
謝韞齊走了過去:“幾位學妹,你們在聊什麽?”
她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溫柔端莊,知書達禮,此時說話,臉上也挂着若有若無的淡笑,但是看着卻讓人發憷。
說閑話的三個女生正是劉靜,張昱涵,付銘萱,聞言頓時有些難堪:“謝學姐,我們,沒,沒聊什麽。”
謝韞齊臉上的淡笑慢慢收斂,掃了她們一眼:“你們是舞蹈系的吧?”
劉靜,張昱涵,付銘萱互相看了一眼,沒敢吭聲。
謝韞齊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以為舞蹈學院的學妹都和小甜學妹一樣,人美心善,沒想到剛才聽到的話讓我開了眼界。”
她頓了頓,又慢慢說了一句:“我和你們輔導員很熟。”
劉靜,張昱涵,付銘萱臉色大變,趕緊說道:“謝學姐,我們真沒說什麽,對不起,是我們說錯了,我們再也不亂說了。”
她們慌慌張張道歉後,心虛地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吃瓜群熱鬧了起來。
【吃瓜小美:(照片)(照片)(照片)】
【吃瓜小美:大家都看看,楊學妹照顧許學姐期間,還和謝學姐花前月下,手裏還拿着謝學姐送她的花,就問問,離譜不?】
【群主:你什麽意思?有話明說,別整陰陽怪氣的!】
【林雙木:小甜學妹招人喜歡,怎麽了?我也想送她花,但是怕她不收。】
【瓜田的猹:這還需要明說什麽,這不是明擺着嗎?她才剛和許學姐分手,就和謝學姐勾搭在一起,甚至在許學姐為她生病的時候,還和謝學姐眉來眼去,這還需要明說嗎?】
【一拳打爆地球:你放屁!】
【你們是蟲子:美少女同志說的對,你們就是放屁,我算是看出來了,一直就是你們在說小甜學妹的壞話,我看你們就是良心大大的壞!】
【你們是蟲子:美少女同志,我五體投地支持你,我永遠與你并肩作戰,統一戰線@一拳打爆地球】
【吃瓜007:杠精,你還有臉出來,你的紙條什麽時候寫,你要是不會寫,我們幫你寫好,現在就帶着去學校走一圈!】
【吃瓜小美:對啊杠精,楊學妹和許燃學姐已經分手了,你輸了!怎麽着,說好的賭注,你想賴賬?】
【瓜田的猹:大家都看着呢!他要是敢賴賬,我們就去他宿舍門口堵他!】
【管理員:誰說許燃和小甜學妹分手了?她們沒有分手!人家小兩口吵個架,瞧把你們激動的,見不得人好是吧?】
【群主:對,小甜和許燃學姐壓根沒分手,許學姐生病了,小甜第一時間就去照顧她,她們感情好得很,可惜有些人總喜歡亂嚼舌根,還喜歡背後說人壞話,也不知道是什麽居心?】
【李勝男:小甜和許燃學姐沒有分手!】
【吃瓜小美:沒有分手那不是更離譜?沒分手還趁着許燃學姐生病和別人眉來眼去,花前月下?這算什麽,我不說大家也知道!】
【瓜田的猹:有什麽不能說的,這就是腳踏兩條船!】
【吃瓜007:就算許燃學姐沒和她分手,也離分手不遠了,這麽能作,誰能受得了?】
【群主:小甜就是招人喜歡,就是有那麽多人心甘情願給她幫忙,怎麽着,是不是嫉妒的眼睛紅了?】
【李勝男:我們全宿舍都願意給小甜幫忙,你有意見?】
【林雙木:我我我,還有我,我也願意給小甜學妹幫忙,心甘情願,絕無怨言!】
【吃瓜小美:呵呵,你們一個宿舍當然維護一個宿舍的,她們已經分手一次了,再分手一次也不是什麽稀奇!】
吃瓜群吵翻天。餘曉敏趁着怼人的當兒,偷空私聊李勝男和錢寶寶。
【餘曉敏:怼,你們倆都給我怼,使勁兒怼回去!老娘受不住這氣,老娘要狠狠還擊!】
【餘曉敏:這群人也太不要臉了,想方設法想拆散小甜和許燃學姐!】
【餘曉敏:她們也不拿鏡子照照,就算小甜沒和許燃學姐在一起,也輪不到她們的份兒!一個個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總以為只要許燃學姐和小甜分手了,許燃學姐就是她們的了!】
【餘曉敏:氣死我了!我們一定要幫小甜,絕對不能讓這群妖豔賤貨把許燃學姐搶走!】
【李勝男:我知道,怎麽幫?】
【錢寶寶:?】
【餘曉敏:我給你們說,我們這樣,再這樣,然後這樣……】
楊詩甜提着飯菜回來病房,看了許燃一眼,見她安安靜靜靠着床頭坐着,她打開折疊桌,将飯菜一樣一樣取出來擺好,又把蓋子分別打開,掰開筷子,放在許燃面前。
再一看,許燃一雙黑幽幽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怎麽了?”
許燃想到孫哲說的話,心裏一陣陣難受,此刻看到她,更是喉嚨發澀,肺腑之言全都卡在嗓子眼,憋的幾乎要內傷,眼見楊詩甜疑惑的眼神慢慢變得冷淡下來,她慌成狗,忐忑不安地說道:“我嗓子疼。”
楊詩甜聽她嗓音低沉,确實有些沙啞,趕緊起身:“你張嘴,我看看?”
許燃心慌意亂,張口,楊詩甜馬上伸出雙手,一手托住她下巴,一手捧住她臉頰,對着光查看。
她的手掌柔軟滑膩,溫柔地捧着臉龐,帶來了安心,也帶來了貪戀。
許燃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忽然期盼自己嗓子真的有點什麽問題才好。
楊詩甜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麽名堂,擡頭觑見她一雙墨眸凝視着自己,眸光深邃的像是黑洞,仿佛下一秒就會把自己吸進去。
她不知怎地,耳根倏地熱了,趕緊松開了手。
“肯定是你發燒鬧的,你先吃飯,我去問問醫生。”
許燃心裏那股感覺更加濃郁起來,立刻伸手握住了她手腕,語氣還帶了絲委屈:“我吃不下,一個人就更沒胃口了。”
楊詩甜見她臉蛋白的像紙,下巴尖愈發清瘦了,語氣還有點可憐兮兮的,她只好軟了口氣:“那我在這裏陪着你吃。”
許燃低垂着眼眸:“嗯。”
拿起筷子,勉強扒了兩口米飯,可一想到楊詩甜打心眼裏要離開自己,她就難受的一口米飯堵在嗓子眼裏。
梗着脖子,怎麽都咽不下去。
“咳。咳。”她堵的臉色發紅,劇烈咳嗽起來。
楊詩甜看她連個飯都吃不好,只好伸手接過去筷子:“好啦,我喂你,你乖乖吃飯,嗓子疼就先忍一忍。”
“來,張嘴。”
許燃哪料到還有這等好事,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一口飯菜喂了進來。
楊詩甜開始還擔心她嗓子疼吃不下,後來見她越吃越香,連幹兩碗米飯,菜也剩下不多了,她端着飯碗着實有些手臂泛酸,幹脆放下碗筷推過去。
“好啦,剩下你自己吃,不許浪費。”
許燃眼巴巴看着她,沒敢多說,自己端起碗筷,乖乖吃了起來。
吃完飯,楊詩甜開始收拾碗筷,她要起來幫忙,被楊詩甜按住:“你坐好,不許亂動。”
許燃軟聲:“我幫你。”
楊詩甜嫌棄地看她一眼:“笨手笨腳的,你只會幫倒忙。”
許燃不敢吭聲了,老老實實坐着看她收拾,等楊詩甜收拾完,好似要出去的模樣,她頓時又開始心慌,趕緊說道:“小甜,我做了噩夢,心慌。”
楊詩甜正在給她倒水,聞言掃她一眼:“剛才做噩夢了?”
許燃抿了抿唇:“昏迷的時候做噩夢,夢見到處黑漆漆的,一絲光也沒有,我以為自己進地獄了,很怕。”
楊詩甜頓時想到她昏迷時蒼白虛弱的模樣,也為之後怕,軟聲道:“別怕了,你現在醒着,沒事了。”
許燃眼巴巴瞧着她:“我還是心慌,出虛汗。”
楊詩甜有些擔憂,走近去俯身打量她,伸手摸了摸她額頭。
“醫生說你已經退燒了呀,也沒有出汗啊。”
許燃:“後背出汗,心裏發慌,不踏實。”
她趁勢握住楊詩甜的手:“你可以陪着我嗎,一個人在病房的時候,我就會想到噩夢。”
楊詩甜忍不住盯住她,全方位地打量了她一遍,她總覺得許燃在裝可憐,但是又沒證據,而且這個冰渣子不像是會裝可憐騙同情的料子?
許燃被她盯的有些心虛,蹙着眉心,按了按自己心口:“做噩夢時,心口難受。”
楊詩甜:“你現在醒着的,怕什麽?”
她抽了一下手,沒抽動,許燃馬上可憐兮兮地說道:“小甜,你走了我就想起噩夢,會心悸。”
【狗東西怎麽事那麽多?】
【算了,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不和她一般計較了。】
她只好坐在床邊,任由她握着手,許燃也沒再說話。
楊詩甜見她低眉垂眼地坐着,像是真被噩夢吓到的樣子,心又軟了些,主動安慰她:“你別怕了,不會再做噩夢的,真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