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官宣戀情
第4章 官宣戀情
意識到自己應是遺漏了某些信息,容柯問道:“我拒絕你?”
“封面拍攝。”闫致道,“你的經紀人說你不感興趣。”
盡管仍是雲裏霧裏,但容柯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應是莊康擅自拒絕了闫致。
不過這不是重點。
“什麽封面?”他問道。
“MQ明年的開年封。”闫致微微歪頭,打量着容柯,“你的經紀人沒告訴你嗎?”
容柯微愣。
讓他上MQ的開年封?
這也太天方夜譚了。
結合蔣司被撤和闫致的顧問身份,容柯不免産生了奇怪的想法,難道闫致還是八卦判官,聽過兩人的八卦後想要“伸張正義”,所以把開年封的人選從蔣司換成了容柯?
——這更加天方夜譚。
“你們這種雜志,”原諒容柯極少接觸時尚圈,只能以“你們這種”來形容MQ,“卡人不是很嚴格嗎?”
“是很嚴格。”這時候闫致也明白過來容柯并未接到他的邀請,“我一般不會親自找上門。”
如果換作混時尚圈的新人,能夠得到闫致的認可,多半會激動得語無倫次。
但容柯的情緒仍沒什麽起伏,他就像對武學不感興趣的人,突然遇到高僧說他骨骼清奇,要教他傳世絕學,他也并不會有太大反應。
“我好像不符合你們的選人标準。”容柯說。
任何實績和title都沒有,上開年封只會拉低雜志的檔次。
“你符合我的标準就可以了。”闫致道,“現在MQ我說了算。”
……這是什麽霸總發言。
雖然莊康并沒有征求容柯的意見,但其實即便她征求了,容柯同樣會拒絕。
一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夠格。
退一步來說,就算闫致是想在選人上做出一些改革,容柯也沒興趣當出頭鳥,因為他知道他一旦登封,必定會惹來非議。
二是闫致也沒說錯,容柯多少還是要考慮下蔣司。
兩人畢竟是戀人,如果他真搶了蔣司的封面,還不知道他心高氣傲的男友會發多大的脾氣。
容柯開始組織婉拒的措辭,而就在這時,兩個群演從旁邊路過,一人看着手機,驚得停在原地,大聲說道:“靠,蔣司出櫃了!”
另一人急忙湊了過去:“哪兒啊哪兒啊?”
“微博啊,都爆了,自己看!”
容柯心頭一緊,連忙掏出手機點開了微博。
只見熱搜一的話題的确是蔣司,但那幾個字連起來容柯無論如何也讀不懂。
#蔣司 柳青 官宣戀情#
容柯捏緊了手機,正想點進話題,這時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片陰影,他的鼻尖也鑽入了清冽的香水味。
是闫致湊了過來。
和容柯挨得極近,兩人的肩膀已經貼上。
容柯的身高有1米83,平視過去,視線中心正好是低着頭看他手機的闫致。
興許是感受到了容柯的注視,闫致擡起眼來,看着容柯解釋道:“我的手機沒有下載微博。”
言下之意:你的讓我看看。
容柯這會兒沒心思讨論邊界感的問題,任由闫致看着他的手機,點開了熱搜一的話題。
原以為又是什麽狗仔爆料,沒想到是蔣司自己轉發了柳青的示愛微博,還附上了一個愛心。
容柯沉默地捏着手機,用力得指尖都已經泛白。
而他身旁的闫致還在用他那字正腔圓的中文,好心地總結着當前的情況:“你的男朋友跟別人官宣了。”
謝謝,不用你提醒。
容柯用拇指往上一掃,退出微博,只見微信那邊沒有新消息進來。
直到這時,容柯的心髒才徹底往下沉。
蔣司平時很關注自己的輿論,用網上的話說,他是5G沖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熱搜爆了。
——不,他肯定知道,畢竟柳青的微博可是他自己轉發的。
但他卻沒有給容柯任何解釋,如果是有什麽不得已,他大可以告訴容柯一聲,然而微信也好,短信也好,電話也好,手機始終死氣沉沉,毫無反應。
容柯突然想到了回國那天,蔣司特地去貴賓室外跟莊康通電話。
故意不讓容柯聽到……所以那時候就是在讨論這事嗎?
容柯實在想不出有什麽瞞他的必要,除非,蔣司真和柳青發生了什麽。
身旁還杵着一尊看熱鬧的大佛,容柯也不想表露出自己的情緒。
他斂去眼底的波瀾,收回原本想拒絕的話,掏出煙盒遞了一根煙給闫致,問:“抽嗎?”
闫致瞥了眼煙的牌子,接了過去,這次換容柯給闫致點煙。
空地開闊,偶有微風吹過,容柯用手攏着火,當闫致低頭靠近時,他的指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兩人同時吐出一口煙霧,容柯的臉朝着另一邊,顴骨上的“淤青”頗為明顯。
闫致咬着煙,看着那塊淤青,從外套中掏出一塊手帕遞到容柯面前,示意他擦一擦。
直到這時容柯才想起他還沒有卸妝,剛在戲裏跟人幹了一架,臉上應該不怎麽好看。
不過至于用手帕擦嗎?
回頭還得洗,多麻煩。
容柯自認活得沒那麽精致,直接用髒兮兮的手背抹掉了顴骨上的特效妝容。
“為什麽找我拍封面?”吐出去的煙霧被風吹回,容柯微眯着雙眼看着闫致,“別說你在時裝周對我一見鐘情。”
闫致聞言,眼裏閃過一絲興味,他突然發現容柯給他的感覺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至少剛才兩人都保持着陌生人之間的客氣,對話內容也沒有超過工作範疇。
但現在容柯就像懶得管社交禮儀了一樣,有一種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管不顧的随性。
“沒有。”闫致扯了扯嘴角,面露遺憾,“如果我對你一見鐘情,那我會留下來多抽一根煙。”
“嗯。”容柯本就是随口一說,倒也并不意外,“所以呢,為什麽?”
“昨天我看了你拍的《烈火重案》,你犧牲的那場戲讓我印象很深刻。”闫致看了好幾遍。
“開年封我想要有輕微的暴力元素,你戲裏的樣子很符合我心中的暴力美學,如果你能來拍,我會把你拍得很性感。”闫致頓了頓,補充道,“尺度可能會有一點大,但我會盡量把控好。”
《烈火重案》嗎……
容柯不免有些走神。
這部警匪片是他和蔣司的出道作,蔣司在戲中飾演年輕時的主角,容柯飾演主角年輕時犧牲的搭檔,兩人的戲份都不多。
彼時容柯還是電影學院的大四學生,蔣司是星探在路上挖掘的素人帥哥,兩人因戲相識,惺惺相惜,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原本在《烈火重案》中,容柯是更出彩的那個。
最後犧牲時,他仰天靠在廢墟中,凸起的喉結沾着點點血跡,有電影博主截下這張劇照,配上文字“能不能讓我把他的血舔掉”,在微博被轉發了上萬次。
雖說這數據是有電影宣發在背後推波助瀾,但當時容柯是實打實地賺了一波熱度。
可麻煩也随之而來。
經紀公司老總鄒玮單獨約容柯吃飯,席間表達了想包養他的意思,還動手摸了他的喉結,被容柯狠狠扣了一盤霸王別姬在頭上。
而自那之後,容柯便被公司雪藏了。
容柯始終沒有告訴過蔣司他被雪藏的真正原因,蔣司一直以為他只是拒絕上公司給他安排的搞笑綜藝,才得罪了鄒玮。
實際上搞笑綜藝已經是鄒玮對容柯的報複了,容柯自然不會去。
起初他也不是沒想過解約。
但面對天價的違約金,容柯只有選擇隐忍,而忍着忍着,他也就慢慢變得佛系了。
曾經的雄心壯志變成了有戲拍就行。
雖然被公司放養,但至少他接的所有角色都是他想演的,倒也無所謂了。
如今五年的合約已過去三年。
這三年之中,起初的一年容柯和蔣司也有過一段單純快樂的時光,但随着蔣司越來越忙,兩人絕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異地的狀态。
就像現在,自己的男友跟別人官宣了,容柯卻還不确定他人在哪裏。
放在褲兜中的手機仍然毫無反應。
放空的視線突然被一張有殺傷力的臉所占據,闫致歪起腦袋,擋在容柯的面前,問:“你在走神?”
容柯這才回過神來,在垃圾桶上摁滅即将燙着手指煙頭,把話題拉回封面上:“你想怎麽拍?”
好像聽到了尺度大三個字,容柯假裝自己并沒有走神:“脫光了拍嗎?”
闫致微微挑眉,看着容柯說:“你如果有這種想法,我也可以滿足。”
“行,拍吧。”容柯心不在焉地說,“其他還有什麽事嗎?”
闫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容柯好像在打發他走。
不過該聊的确實也聊完了,他便掏出了手機:“加個微信。”
闫致離開後,容柯去洗手池邊洗了把臉。
清水沖走了畫出來的傷痕,卻帶不走容柯臉上的陰霾。
距離那條熱搜登頂已過去三十分鐘,蔣司仍然沒有一句交待。
容柯不想主動去找蔣司。
他自認對蔣司已經夠包容了,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讓步,難道這種時候還要他耐着性子去問怎麽回事?
不應該是蔣司主動解釋嗎?
或許的确是解釋不清了,蔣司才會如此安靜。
手機突然響起了微信的語音通話提示,在容柯身邊,會給他打語音的只有蔣司一人。
他連忙掏出手機,卻在看到闫致的頭像時,微微一愣。
他不明所以地按下接聽鍵:“喂?”
“停車場在哪兒?”手機裏響着闫致不慌不忙的聲音,“我迷路了。”
容柯:“……”
作者有話說:
設定是出櫃不會影響事業
莫急,很快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