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分手

第5章 我們分手

最後容柯在古裝拍攝園區的門口接到了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闫致。

園區內正在拍戲,附近游蕩的基本都是穿着古裝的群演,唯有闫致渾身潮牌,無聊地站在路邊,那樣子就像古裝劇裏出現的BUG,無比引人注目。

“你不會問路嗎?”容柯走到闫致跟前問。

“問了兩個。”闫致說,“給我指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那是因為有兩個不同的停車場。”

憑着闫致模糊的記憶,容柯把他帶去了正确的停車場。

闫致的車是一輛法拉利SF90,容柯總覺得最近才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把手機給我。”離開前,容柯對闫致攤開了手掌。

這要求多少有些僭越,畢竟兩人統共只見過兩次,第一次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算起來,也就只比陌生人熟悉一點,而就算是對蔣司,容柯也從來沒有提過這種要求。

闫致沒有問原因,面容解鎖後把手機放到了容柯手裏。

“現在國內的導航軟件也做得很好。”容柯進入App Store,下載了高德地圖,“下次自己看導航。”

闫致低頭看着容柯操作,說:“好。”

下載很快完成,容柯把手機遞了回去,然而闫致卻雙手插兜,絲毫沒有要接的意思:“你幫我把微博也下載了吧。”

容柯:“……”

他耐着性子,保持禮貌的微笑:“好的,王子殿下。”

闫致饒有興致地問:“你叫我什麽?”

容柯:“王子。”事兒精。

“我中文不是很好,”闫致說,“你好像是在嫌我麻煩。”

這都聽得出來?

容柯由衷稱贊:“你中文很好。”

闫致失笑。

他中文當然沒有不好,容柯這麽誇他,無非是變相承認就是在嫌他麻煩。

平日裏受慣了追捧,闫致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麽明目張膽地嫌棄。

不過嘴上嫌歸嫌,容柯還是下載好了微博,并用本機號碼給闫致注冊了一個新號。

把昵稱改為闫致的姓名後,容柯道:“頭像待會兒你自己換吧。”

要換頭像就涉及到打開相冊,相冊是一個人非常私密的東西,容柯也沒有窺探別人隐私的愛好。

不過闫致卻不是很在意:“你直接幫我換吧,随便挑一張就行。”

容柯手指一動,微博界面跳出了相冊的預覽圖。

操作順滑的動作在此時突然頓住,只見闫致相冊中最新的一張照片竟是容柯在《烈火重案》中出圈的那個畫面。

照片拍得很随意,是直接對着電視拍的,顯然不是收藏用。

結合闫致剛才邀請的話語,他應該就是看中了這個場景。

第二張照片是俯拍的城市景觀圖,構圖和色調都頗為講究,一看就有很深的攝影功底。從照片中幾座熟悉的建築來看,多半是闫致在新辦公室拍的。

容柯直接用這張照片做了頭像,接着把手機還給了闫致:“可以了。”

闫致仍然沒有接:“把你的微博關注上。”

這下容柯沒再順着這位“王子殿下”,擡了擡手,示意他把手機收回去:“網友很能扒的,沒事別亂關注人。”

闫致接過手機,應了聲“好”,接着在搜索欄裏找到容柯的賬號,問:“52萬粉絲,是這個嗎?”

容柯眼睜睜地看着闫致點了關注。

“……”

闫致開車如他本人一般張揚,容柯走出老遠都能聽見引擎的轟鳴。

手機仍是死氣沉沉,不過被蔣司晾了這麽久,容柯也沒了起初想要個解釋的心情,反而到了另一個極端——這時候就算蔣司來找他解釋,他也懶得聽。

手機響起了微信提示音,仍是闫致。

【闫致:不回關嗎?】

【容柯:開車不要玩手機】

【闫致:等紅燈:)】

容柯上微博主要是看資訊,也不會跟闫致在微博上互動。

但想着闫致應該不怎麽玩微博,就算互關也沒什麽影響,他便還是點開新增粉絲中那城市景觀頭像,點了回關。

熱搜那邊蔣司仍在熱一待着。

容柯點進實時看了看,只見廣場上滿屏都是祝福,蔣司和柳青的CP粉就跟過大年似的,瘋狂地鋪着兩人的物料。

偶爾見一兩個黑子或脫粉回踩的,點開評論區,果然被噴得體無完膚。

【吐了,gay就不要裝直男了好嗎?我還磕過他跟XX的CP,現在想想都覺得惡心】

-蔣司哪有裝過?少來碰瓷

-你頭像已經暴露了,別給你正主招黑,說不定哪天你主子也出櫃呢

……

【這些gay能不能滾出內娛,髒了我的眼睛】

-什麽年代了還歧視gay?

-親親這邊建議您自挖雙目會比較快呢

……

輿論風向如此統一,背後沒有人組織容柯是不信的。

蔣司和柳青合作過一部民國探案劇,标準的兩男一女組合,蔣司飾演富家少爺,柳青飾演法醫,外加一名飾演探長的女主角。

雖說這部劇裏并沒有明顯的感情線,但大家都默認富家少爺和女探長才是官方CP。

現在爆出來少爺和法醫在一起了,官方CP粉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然而微博上卻一片祥和,只能是有人在把控輿論走向。

罷了。

容柯懶得再看,再不回片場就要錯過發飯盒的時間了。

下午有幾場容柯的戲份,仍是等到很晚才開拍。

容柯的狀态不是很好,動不動就忘詞,跟他演對手戲的演員都覺得奇怪,直說不是他的正常水平。

等戲拍完時,攝影棚外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容柯給導演和其他演員表達歉意後,這才離開攝影棚,掏出了設置成靜音的手機。

死了大半天的手機終于活了過來,只見十分鐘前有一個未接來電,微信裏還有一條未讀消息。

【蔣司:寶貝,我剛忙完,給我回個電話】

容柯表情淡淡地看着這一行文字,是剛忙完還是知道再拖下去就更解釋不清了?

他自然懶得回電,正想收起手機,但這時蔣司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一直等到通話快要斷掉,容柯才不緊不慢地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蔣司聲音如常,但容柯還是覺察到了刻意隐藏後的緊張:“寶貝,你看微博了嗎?”

面前有保姆車經過,容柯等車過去,過了馬路後才開口:“你多久沒叫過我寶貝了?”

蔣司噎了噎,也沒回答,生硬地開始解釋:“是公司覺得我該轉型了,也不能一直走流量這條路。安排我跟柳青官宣,是希望我以後專心拍電影。”

容柯笑了一聲,問:“你是不是又漏記臺詞了?邏輯好像不是很通順。”

蔣司還真漏了事先記好的說辭,急急忙忙補充道:“就是我現在不是專注走電影方向嗎,但我身上流量的影子還是很重的,公司覺得如果能有個穩定的戀愛對象,就能顯得我更沉穩,有助于我去演一些更有深度的角色。”

什麽狗屁不通的借口。

容柯的語調毫無波瀾:“你有穩定的戀愛對象,蔣司。”

“這不是,”蔣司頓了頓,“你沒什麽名氣嗎。”

他還在試圖把他的借口合理化。

容柯簡直氣笑了,終于是放棄了心裏僅剩的期望——他難道還真指望蔣司有合理的理由?

“你們睡過了嗎?”容柯直接問道。

“你想多——”

“不要把我當傻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再開口時,蔣司也換上了破罐子破摔的語氣:“就一次。公司壓不下來了,幹脆讓我主動出櫃。”

果然如此。

容柯緩緩在路邊停下了腳步。

要說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嗎?也不是。

蔣司對出軌的男明星總是格外寬容,似乎就已經預示了他自己也會越過那條界限。

“你知道拍戲整天待在一起,就是很容易發生什麽。”容柯的沉默讓蔣司急切地解釋了起來,“偶像劇裏男一女一上床都是很正常的事,我也就這一次而已。”

“而已?”

蔣司似乎發現了解釋只是亡羊補牢,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知道錯了。”

還真是新鮮。容柯自嘲地想。

蔣司還會道歉,說明他也知道這事已經超出了容柯的底線。

“不用說了。”容柯吐出一口氣,“我們分手吧。”

熱戀期退去後,維持戀愛的更多是慣性。

就像一顆做勻速運動的小球,只要不給它施加外力,它就會一直運動下去。

容柯的這顆小球可以說是慣性非常大了。

他本身對生活和工作都沒什麽目标,只要沒有特別大的事,他都不會想要有什麽改變。

——哪怕他已經隐隐覺察到他和蔣司之間出了問題。

但現在小球遇到了不可抗力,他也沒法再保持下去了。

這次陷入沉默的人換成了蔣司。

良久,他開口道:“我現在很忙,等我回去再說。”

“沒什麽好說的。”容柯道,“就這樣吧。”

“哪有在電話裏分手的?”蔣司打斷容柯,“你先冷靜一陣,我還有事,先挂了。”

聽着手機裏的忙音,容柯有些不确定,是他在提分手,他還被挂電話了?

可真他媽有意思。

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容柯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不過他才沒走出兩步,手機屏幕上突然彈出了一條微博消息,提示他互關好友@闫致發微博了。

容柯難免好奇地點進去,只見某個不會用導航、懶得注冊微博的“王子殿下”竟不知何時完成了身份認證,頭像也從平平無奇的城市景觀圖換成了他自己的照片——一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自拍。

……不是讓他随便選一張圖當頭像嗎?

闫致發的第一條微博是一段自我介紹視頻,很随意地用手機對着自己拍的,內容也很簡練:“大家好,我是闫致,我來微博玩了。”

視頻裏的他穿着寬松的V領衫,鎖骨露得恰到好處,隐隐透出一股慵懶的性感。

下面的評論漲得飛快,容柯有些奇怪,去熱搜看了一眼,果然,#闫致入駐微博#已經上了文娛榜前十。

再回來點開評論區,只見某人正在跟網友互動。

【我的天,真的是那個闫致嗎?】

-是

【原來闫致中文說得這麽标準啊】

-當然

【聽說MQ把蔣司的開年封撤了嗎?】

-是的

-層主:能透露下換成誰了嗎/狗頭

等等。

容柯的心裏倏地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他退出去,再點回這一條評論,只見闫致直接把人圈了出來。

-@容柯

簡直是兩眼一黑的程度。

容柯忍住想要掐人中的沖動,眼看着自己的微博瞬間湧入了大批吃瓜群衆。

而剛剛還說自己有事的蔣司,緊跟着八百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作者有話說:

闫致:随便幫我挑一張當頭像(挑你覺得帥的)

容柯:風景圖

雖然我也想加更,但我一滴存稿都木有……

過年期間也會盡量碼字的,大家除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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